林美芳的身體狀況在三天后突然惡化。桑寧接到醫(yī)院電話時,她正在整理關(guān)于紅繩詛咒的所有資料。
"是急性器官衰竭。"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奇怪的是,所有檢查都顯示她的器官像是一下子衰老了二十歲。"
桑寧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著渾身插滿管子的林美芳。曾經(jīng)強勢的女人現(xiàn)在像個脆弱的布娃娃,皮膚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灰白色。
"她還有多久?"桑寧輕聲問。
醫(yī)生搖頭:"很難說,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個小時。她一直說要見你。"
桑寧深吸一口氣,推門進(jìn)入病房。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某種腐朽的氣息,讓她胃部一陣抽搐。
林美芳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到桑寧時,干裂的嘴唇動了動。
"你...來了。"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我就知道...你會來。"
桑寧在床邊坐下:"你需要什么?"
"告訴你...真相。"林美芳艱難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包,"那里...有給你...的東西。"
桑寧從包里找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是兩個年輕女孩站在一棵大樹下,都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容燦爛。
"這是..."桑寧認(rèn)出了其中一個女孩是年輕時的林美芳。
"我和你母親...林小雨。"林美芳的眼中泛起淚光,"我們是...表姐妹。"
桑寧的心臟猛地一跳。雖然她已猜到母親與林家有關(guān),但親眼證實還是讓她呼吸急促。照片背面的日期是1993年5月19日——母親22歲生日的前一天。
"她逃走了..."林美芳繼續(xù)說,"打破了詛咒...所以這次...必須是你..."
"什么意思?"桑寧握緊照片,"為什么'必須是我'?"
林美芳突然激動起來,監(jiān)測儀器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平衡...必須維持...一個換一個...否則..."
護士沖進(jìn)來,示意桑寧離開。在門關(guān)上前,桑寧聽到林美芳最后的話語:
"去找...陳默...他知道...紅繩的起源..."
當(dāng)晚,林美芳去世了。死亡證明上寫的原因是"多器官衰竭",但桑寧知道真相——隨著紅繩詛咒被暫時壓制,那些依靠它"生存"的人也隨之消逝。
回到家,桑寧仔細(xì)閱讀了林美芳留給她的信。信中詳細(xì)記錄了1993年發(fā)生的事情——林小雨,也就是桑寧的母親,原本是那一年被選中的"祭品"。但在最后一刻,她不知用什么方法反制了詛咒,不僅自己逃脫,還導(dǎo)致林家連續(xù)二十年無法完成"交接"。
"所以2013年的周敏案是打破僵局的嘗試..."桑寧喃喃自語,"而今年,他們終于成功了,用林巧巧換來了新的'她'..."
信的最后提到了一個地址:青峰山南麓的守陵人小屋,陳默在那里居住了近三十年。
"陳默是誰?"王磊問。他帶來了林美芳的尸檢報告,上面有些令人不安的發(fā)現(xiàn)——林美芳的血液中含有某種未知物質(zhì),像是某種植物的提取物。
"母親的老友?或者..."桑寧翻出母親留下的照片,在其中一張背景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男性身影,高瘦,站在遠(yuǎn)處樹下。
兩人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前往青峰山。睡前,桑寧站在浴室鏡子前,盯著自己的倒影。自從生日那晚的經(jīng)歷后,她一直避免長時間看鏡子。但現(xiàn)在,她強迫自己正視鏡中的自己。
"你是誰?"她輕聲問。
鏡子里的桑寧回望著她,表情平靜。但就在桑寧準(zhǔn)備轉(zhuǎn)身時,她分明看到——鏡中的自己眨眼的節(jié)奏比她慢了半拍。
桑寧猛地后退,撞上了身后的毛巾架。當(dāng)她再次看向鏡子時,一切正常。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揮之不去。
"桑寧?"王磊在門外問,"沒事吧?"
"沒事。"桑寧深吸一口氣,"只是...有點累了。"
她關(guān)上燈,卻在黑暗中感到更加不安。有什么東西在看著她,不是從鏡子里,而是從房間的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