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那雙深邃的眸子里，不起絲毫波瀾，仿佛柳如煙那刻意營造的楚楚可憐，不過是一場拙劣不堪的戲碼。
“呵。”
一聲極輕的冷哼，自他喉間溢出，卻如同九幽寒風(fēng)，瞬間吹散了行宮內(nèi)最后一絲溫情。
“傷心？”
蕭塵緩緩重復(fù)著這兩個字，語氣平淡，卻帶著令人心悸的嘲弄。
“柳如煙，你也會傷心？”
話音未落，一股磅礴浩瀚，宛如實質(zhì)的威壓，驟然從蕭塵體內(nèi)爆發(fā)而出！
轟——！
這威壓，精純而霸道，赫然是屬于化神境強者的恐怖氣息！
一瞬間，整個行宮內(nèi)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干，變得粘稠而沉重，靈氣瘋狂涌動，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禁錮，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柳如煙臉上的嬌媚笑容瞬間僵住，那雙剛剛還努力眨動，試圖擠出淚光的鳳眸，此刻驟然收縮，瞳孔深處充滿了極致的駭然與不可置信！
“呃……”
她只覺得一座無形的山岳猛地壓在了自己身上，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猛地一窒！
那股沛莫能御的力量，如驚濤駭浪般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讓她體內(nèi)剛剛突破還有些虛浮的靈力瞬間潰散，根本無法組織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砰！”
柳如煙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驚呼，那雙引以為傲，不知勾走多少男弟子魂魄的修長玉腿，便在這股恐怖的威壓下猛地一軟，“噗通”一聲，竟是控制不住地朝著蕭塵的方向，狼狽地跪倒在地！
膝蓋與冰冷堅硬的玉石地面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鉆心的疼痛讓她俏臉瞬間煞白如紙。
她雙手下意識地撐在地上，才勉強沒有讓自己徹底趴下去，但整個嬌軀都在劇烈地顫抖，香汗瞬間浸濕了她的后背。
“蕭……蕭塵……”
柳如煙艱難地抬起頭，發(fā)絲凌亂地貼在慘白的臉頰上，那雙美眸中再無半分平日里的高傲與自信，只剩下濃濃的驚恐與茫然。
他……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對自己動手？！
他怎么會擁有如此可怕的實力？！化神境？！這怎么可能！
他不是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為了博取自己一笑，連壓箱底的法寶都眼也不眨送出來的癡情舔狗嗎？！
他不是那個只要自己稍稍蹙眉，便會緊張得手足無措，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來哄自己開心的蕭塵嗎？！
為什么？！
為什么他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冰冷！無情！霸道！
那雙俯瞰著她的眸子，平靜得像一潭萬年寒冰，沒有絲毫憐憫，沒有絲毫溫度，更沒有半分以往那種濃烈到化不開的癡迷與愛戀！
仿佛，她柳如煙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只可以隨意碾死的螻蟻！
這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這判若兩人的姿態(tài)，讓柳如煙的心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幾乎要崩潰！
“你……”她想質(zhì)問，想尖叫，想不顧一切地發(fā)泄心中的恐懼與不甘。
然而，那股沉重的威壓，卻像一只無形的手掌，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柳如煙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神魂都快要被這股威壓碾碎的時候，蕭塵那冰冷淡漠的聲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諭，緩緩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生分？”
“柳如煙，你似乎從一開始就搞錯了自己的定位?！?/p>
蕭塵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跪伏在地的柳如煙，眼神中沒有絲毫波動。
“本圣子，乃太初圣地未來的執(zhí)掌者，地位尊崇，權(quán)柄滔天！”
“而你，柳如煙，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內(nèi)門弟子罷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若非本圣子念及舊日同門之誼，在你初入內(nèi)門之時，多番提點，暗中調(diào)撥資源，你以為憑你那點天賦，能如此順風(fēng)順水地走到今天，成為眾人眼中所謂的‘天之驕女’？”
“你以為，那些稀有的丹藥，罕見的靈材，還有那柄助你揚名立萬的上品靈器‘驚鴻劍’，都是憑空掉下來的嗎？”
蕭塵的話語，如同一道道驚雷，在柳如煙的腦海中炸響，讓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一絲血色。
原來……原來如此！
她一直以為蕭塵只是個被美色沖昏頭腦的蠢貨，卻從未深思過，那些她唾手可得的修煉資源，背后究竟意味著什么！
“如今，你不知感恩圖報便也罷了！”
蕭塵語氣驟然轉(zhuǎn)厲，目光如劍，似要刺穿柳如煙的靈魂！
“竟敢擅闖本圣子行宮！目無尊卑，形同以下犯上！”
“見了本圣子，非但不行叩拜之禮，反而巧言令色，言語輕佻，直呼本圣子名諱！”
“更是恬不知恥，一開口，便向本圣子索要‘玲瓏玉’這等天地奇珍！”
“柳如煙！”
蕭塵猛地提高音量，聲如洪鐘，震得整個行宮都微微顫動！
“你倒是給本圣子說說，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條件？！”
“你有什么資格？！”
“你憑什么，來向本圣子索要這玲瓏玉佩？！”
一連串的質(zhì)問，如同狂風(fēng)暴雨般傾瀉而下，每一個字都帶著化神境的威壓，狠狠地沖擊著柳如煙的識海！
威壓如山，質(zhì)問如刀！
她感覺自己的尊嚴，自己的驕傲，在這一刻被蕭塵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師……圣子師兄……”
她終于意識到，眼前的蕭塵，再也不是那個任她拿捏的軟柿子了。
他變了，變得強大，變得冷酷，變得讓她感到陌生而恐懼！
那所謂的“兄妹情深”，那所謂的“失約補償”，在絕對的實力和冰冷的現(xiàn)實面前，顯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擊！
“圣子師兄……如煙……如煙知錯了……”
她用盡全身力氣，才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屈辱。
“求……求圣子師兄……饒……饒了如煙這一次……”
“求您……不要再降下威壓了……如煙……如煙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濃重的鼻音，身體的顫抖也愈發(fā)劇烈，仿佛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如煙……愿意……愿意接受師兄……不，圣子師兄的任何懲罰……”
“只求……圣子師兄……開恩……”
這一刻，什么驕傲，什么算計，什么玲瓏玉，統(tǒng)統(tǒng)都被她拋諸腦后。
她只想活下去，只想擺脫這股讓她靈魂都在戰(zhàn)栗的恐怖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