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爺、谷爺,醒醒,醒醒?!薄肮葼敚煨研?,廠公找你呢。
”我隱隱約約聽到耳邊的叫聲,腦中是一種意識的蘇醒夾雜著電流聲。姑爺?誰姑爺?
廠公是誰?我不是在醫(yī)院嗎?剛剛不是在工作中暈倒了嗎?我還說這回能混個工傷,
好好歇兩天呢。我慢慢睜開眼,發(fā)現(xiàn)床邊一個太監(jiān)打扮的人,一個穿著飛魚服的人。
這特征明顯的場景讓我害怕,他喵的該不會是穿越了吧?
明明記得剛才跟同事頂著40度的高溫在巡邏,白天巡邏,晚上辦案子,
連續(xù)半月的加班已經(jīng)讓我們精疲力盡。為了提神,我們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討論著四年前的暴雨跟這次的一樣大,大水灌滿了整個城市,而四年過去了,
整個城市的排水系統(tǒng)依然如此“穩(wěn)定”,還是排不出去。同事勸我少說幾句,
我抬頭嘿嘿一笑,一道強光閃過,我天旋地轉(zhuǎn)暈了過去,
意識里只有他們手忙腳亂送我去醫(yī)院的場景……1可以肯定了,我是穿越了,
現(xiàn)在的名字叫谷大牛,是西廠廠公谷大用的侄子,目前負(fù)責(zé)西廠的逮捕和審訊工作,
算是個中層干部。要問我是怎么知道的,
因為我問了所有穿越劇主角醒來都會問的一句話:“我是誰?我在哪兒?
”然后旁邊的飛魚服告訴我是誰以及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宿主的潛意識告訴我,
他對這個身份是十分認(rèn)同的,甚至有點享受這個身份帶來的榮耀,
但眼角卻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淚痕。旁邊的太監(jiān)告訴我說,廠公讓我醒來后過去一趟??磥?,
這個谷大牛還真就是谷大用的心腹,待遇是不一樣哈。聽他們嘚吧完,我大概梳理了一下,
昨天晚上去赴了一個晚宴,喝多了,回來的路上遭遇刺殺,情急之下跳入湖中,昏迷至今。
這樣也好,喝醉、跳湖、失憶,很完美的巧合啊,省的我解釋了。但是,
現(xiàn)在有一個緊急的事情,現(xiàn)任西廠廠公谷大用,也就是我那個便宜叔叔找我,
也沒說什么事兒。沒辦法啊,只能硬著頭皮去了。對這個人,我是了解不多的,
只知道在大太監(jiān)汪植后,他就是西廠的“一把手”,然后就是此人心狠手辣,
跟歷史上一個更出名的太監(jiān)劉瑾不太對付。我快速換好衣服,跟著那個太監(jiān)快步而行,
我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怎么應(yīng)對。等下如果谷大用問我什么答不上來的話,
就說是昨晚摔壞了腦袋,記不起來了,先搪塞過去再說。真他么的見鬼,
你說你穿到哪兒不好,非穿到大明,還是西廠。西廠,哼,西廠,老天也太看得起我了呀。
我對西廠的認(rèn)識,只停留在那句很牛逼的臺詞上:“你們東廠管得了的我要管,
你們東廠管不了的我也要管,先斬后奏,皇權(quán)特許?!蔽乙宦纷咧?,一路各種內(nèi)心活動。
像我這種小人物,最見不得爾虞我詐、欺負(fù)良善的場景,這把“高端局”你讓我怎么打?
真不怪我內(nèi)心戲太多,因為害怕呀。有點歷史知識的人,都知道,西廠,臭名昭著的存在。
上察官員、下管百姓,連東廠和錦衣衛(wèi)他們都能管,權(quán)之大,
三個德莊第一鍋燉不下啊……像我這種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基層人員,
平常辦的都是打架斗毆、偷雞摸狗的小案子,雖然現(xiàn)在穿過來也算是業(yè)務(wù)對口,
但是現(xiàn)在的宿主作為西廠廠公的親信,顯然沒有那么簡單,這日子要怎么混的下去?
我甚至都在想能不能活過三集……心里正一陣各種腦補的時候,就來到了西安門,西廠總部。
“卑職拜見廠公?!薄皝砹?,聽說你昨晚遭遇刺殺?沒事兒吧?”只見一個身長九尺,
白面無須,顴骨高聳,鷹眼中透著犀利的太監(jiān),翹著蘭花指,端著一杯茶,輕聲問我。
倒沒有電視劇里面演繹的所謂公鴨嗓,更像是一種中性嗓音,聲音里甚至能聽出關(guān)切和溫柔。
“謝廠公掛念,只是落水,腦子還有點渾濁,無礙。”“趕緊的查出來是誰干的,
敢動咱家的人,是活膩了?!边@句話可以感受到他的憤怒,但是這種憤怒不是那種暴躁的,
而是透著深深的涼意,讓人不寒而栗?!笆牵奥氁欢〞ゾo破案,給廠公一個滿意的結(jié)果。
”“好,你記住,你是咱家的親弟弟,動你就是動我,找到幕后主使,我定叫他不得好死。
”我原本是想,這刺客刺殺的是谷大牛,關(guān)我什么事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劃過去算了。
聽這話的意思,這事兒還真不能不追究,不就要追究,還得大究特究,
我一時竟不知怎么回答?!坝袘岩赡繕?biāo)嗎?”看我不說話,谷大用又問了一句?!皝砣嗣擅妫?/p>
昨夜天黑,又吃醉了酒,沒注意刺客身形和功夫套路,最近也沒得罪什么人,暫無頭緒。
”“真的沒有頭緒?你先回去休息吧,別忘了我交待的事兒?!闭f完,谷大用扭身往里屋走,
這是下了逐客令?!肮蛷S公,卑職定當(dāng)盡全力追查?!闭f完,我識趣的退出大門,
帶上之前那個飛魚服快速的朝家而去。2路上,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剛醒來把我叫過去,
問了兩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讓我走了。這是幾個意思?但根據(jù)谷大用的語氣和神態(tài),
顯然是話里有話。我遭遇刺殺這件事兒肯定不是他關(guān)注的重點,
他想問的很可能就是另外一件事兒??傻降资鞘裁词聝?,宿主的記憶也沒恢復(fù)多少,
這可怎么辦???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唉,兄弟,你叫什么?。?/p>
”我對著旁邊的飛魚服問道。“大人,您……,您是不記得小的了?”飛魚服一臉驚訝。
“咳,我這不是腦子進水了嘛,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涂的。
”我也不知道古代有沒有腦子進水這個病,反正瞎胡謅一個。飛魚服不疑有他:“稟大人,
小的王大刀,原本跟您一起進的軍營,廠公把您調(diào)來西廠的時候您把我也帶來了,
一直跟在您的身邊。”這還是個嫡系,看來是這個谷大牛極為信任的人?!芭?,
對不起啊大刀,你看我這腦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王大刀一臉錯愕的看著我,
有點不知所措?!按笕?,不敢不敢,許是您受傷后血脈淤堵,有些事兒一時想不起來了。
”“那你快給我說說,這兩天都發(fā)生了什么?”我抓緊時間套話,先要弄明白現(xiàn)在的處境,
不然真的活不過三集?!澳蛱烊ザY部侍郎張大人家里赴宴,
回來路上遭遇刺殺……”他開始布拉布拉給我講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也對當(dāng)前的形勢有了初步的判斷。果然朝中盤根錯節(jié)、關(guān)系復(fù)雜、暗藏殺機。
這個張侍郎想讓我?guī)兔θジ闼捻旑^上司禮部尚書,近來是又送銀子,又請吃飯的,
看來這個宿主原來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死的也是活該。話說,西廠的人,能有什么好人。
我淡然一笑?!拔易罱捎械米锸裁慈??”聽此一問,王大刀有些愣神?!按笕耍?/p>
卑職說句不該說的,我們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兒。要說得罪人,那可海了去了?!甭爜砺犎?,
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的辦法,只有先從刺殺這件事查起,且過眼前吧。
我假裝生氣:“那你還冷著干啥,還不趕緊查去,等著再被刺殺嗎?”“是,卑職這就去查。
”王大刀轉(zhuǎn)身離去。我則邁步走入內(nèi)院:“來人?!薄霸??!敝車谋∽o院齊聲答復(fù)。
我擦,嚇我一跳,原來有權(quán)是這么個感覺啊,舒坦啊?!白罱鼊?wù)必加強防衛(wèi),防止刺客再來。
對外謝絕見客,就說老爺我要養(yǎng)傷?!薄笆?。”說完,我便走進書房。說是書房,
里面壓根兒沒幾本書,奇珍異寶倒是擺了不少,看來谷大牛這小子也不是啥好貨,
都是民脂民膏啊。不過,我撫摸著這些東西,真是好啊。我東看看,西摸摸,
翡翠琉璃瓶、唐寅的真跡,各種叫不上名字的玉器、瓷器……令人眼花繚亂,
突然想到郭德綱那句話:“你看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笨刹皇锹铮业壬沸∶?,
平常哪里見過這些個好物件啊,每一件放在現(xiàn)代,都是價值連城,隨便一件兒賣出去,
這輩子都吃喝不愁啦。眼瞅著到了晚飯的時間,我這醒來,滴水未進,還真有點兒餓了。
你都不用說,旁邊伺候的丫鬟就過來:“老爺,夫人們正等著您用膳呢?”夫人,還們?
這小子至少是三妻四妾啊。雖然這在古代很正常,但是咱不是個現(xiàn)代人嘛,還是有點不適應(yīng),
再說也不熟啊。還有,這一個個如花美眷,我怕我忍不住……我在心里淫笑,
面上卻表現(xiàn)的平靜如水?!案齻冋f,不用等我,把晚膳拿到書房吧,最近老爺需要靜養(yǎng),
讓她們不要打攪我。”“是。”小丫鬟輕輕一諾,退出房間。大人物家的飯菜是不一樣啊,
每一樣都精致搭配,色香味俱全這種詞我以前只在課本里見過,現(xiàn)在真的是具象化了,
這哪是一道道菜啊,簡直就是藝術(shù)品。每一個雕花都形象生動、活靈活現(xiàn),
每一筷子進口都香甜適中,最大程度滿足口腹之欲。旁邊還有幾個漂亮的丫鬟服侍,
端的是秀色可餐。這可比前世每天吃盒飯,大街上吃土灰強太多了。此時此刻,
理解劉禪、成為劉禪,此間樂不思蜀。正在我沉浸式體驗這種高大上的生活模式時,
衙門里有人來報說京郊縣學(xué)有人鬧事。我下意識的認(rèn)為,警情就是命令,
丟下飯碗就帶人沖了出去。大約半個時辰,我們騎上快馬,浩浩蕩蕩到了鬧事的縣學(xué)。
外面圍了很多人,縣令周圍烏壓壓的跪倒一片,他被圍在中間。
四周響徹著“請大人為小人做主”的喊聲。我心里想著,這是引發(fā)群體性事件了啊,
估計不太好處理。我?guī)淼娜肆⒖贪熏F(xiàn)場圍了起來,
所有在場的人一看我們這些穿著飛魚服的,一個個都噤若寒蟬,沒有了剛才的喧鬧。
人的名、樹的影,這就是西廠的口碑,震懾作用確實很明顯??h學(xué)時官辦學(xué)校,
能來這里讀書的基本都是秀才或者準(zhǔn)秀才,文化修養(yǎng)和素質(zhì)應(yīng)該是很不錯的,
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經(jīng)過調(diào)查,案件的來龍去脈也很簡單,
起因是學(xué)校里有幾個“小混混兒”把一個同窗關(guān)起來打了兩個時辰,致其重傷,
秀才的爹娘是一對殘疾人夫婦,無可奈何之下告到了縣衙,
而帶頭的“混混兒”是縣令小舅子的三舅姥爺家的孩子,縣衙只是罰沒銀兩了事。
這小子出來后,不但不收斂,而且變本加厲,今天欺負(fù)這個,明天欺負(fù)那個,
專挑家中無權(quán)無勢的孩子欺負(fù)。但凡有人告到縣衙,皆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久而久之,
民怨甚大。要知道,在古代,一個家里出了秀才或者有讀書天賦的孩子,
那就是整個家族的希望,是他們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今天這小子再次欺辱同窗,
剛好被路人撞見,大家的憤怒集體爆發(fā),索性把縣學(xué)和縣令圍了。
妥妥的校園霸凌引發(fā)的群體上訪事件。我隨口問了一下身邊的屬下打算怎么處理。
他們告訴我:“大人,這些都是些刁民,把他們抓進大牢就老實了。常言道,民不與官斗,
他們也太自不量力了,這件事兒您交給小的就行了?!北M管我想到過可能會出現(xiàn)袒護的情況,
讓我震驚的是如此直白。我很想一巴掌打在他們不能稱之為臉的大肥肉上,
但是由于擔(dān)心不能太過于改變宿主的行事風(fēng)格,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
我將他們分成三隊,
訪調(diào)查施暴者罪行;一隊人對縣令上任以來的財務(wù)情況和案件處理情況進行復(fù)核……兩天后,
結(jié)果出來了。經(jīng)查,施暴者田小寶,共在對縣學(xué)同窗施暴132次,施暴人數(shù)32人,
也就是說,幾乎每個人都有三次以上被他欺辱的經(jīng)歷,除了日常打罵、言語侮辱、敲詐錢財,
甚至涉及猥褻強暴等多項罪名,可謂是手段殘忍,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惡魔。經(jīng)查,
田小寶及其家族,橫行鄉(xiāng)里,欺男霸女,敲詐勒索,導(dǎo)致多個家庭妻離子散,
還有三人因不堪受辱,自殺身亡。經(jīng)查,縣令王繼祖上任以來,
貪污受賄、草菅人命、擅改朝政,導(dǎo)致當(dāng)?shù)孛裨狗序v,累累罪行,罄竹難書。
看到這一樁樁一件件,我氣憤難平,真的感覺人性的惡有時候毫無邊界和底線。
既然西廠的權(quán)力那么大,不妨就真正發(fā)揮一下它的作用。此刻,
縣令和田小寶一干相關(guān)人員全部跪在縣衙大堂上。我讓人叫來了所有受害者及家屬。
我對他們說:“田小寶罵的你們什么,你們?nèi)鐢?shù)罵回去,打的你們哪里,你們?nèi)鐢?shù)打回去,
一個一個挨著來?!笔紫壬蟻淼氖悄菍埣踩朔驄D,盡管他們憤恨到了極點,
但也只是打了兩下,踢了兩腳,罵了幾句。我該說他們善良還是懦弱呢?
“你們的孩子是重傷,以后再也下不了床了,對于加害你們的人,就這樣輕易放過嗎?
”我大聲的吼。聽到我吼,他們又想轉(zhuǎn)回來打,我接著吼了一聲:“下一個。
”也許是明白了我話里的意思,接下來的時間里,
吼罵聲、拳腳踢打聲、哭聲、叫聲混在一起在這大堂里飄蕩。還有堂外的叫號聲,鼓掌聲。
田小寶撕心裂肺的叫喚:“大人,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直到此時此刻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他依然沒有給受害人道歉,他害怕的是我,
是比他更大的權(quán)勢和惡。我冷眼看著堂下,我要讓全縣的百姓知道,仗勢欺人的下場。還有,
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鬼哭狼叫。等這32個受害人打完,
田小寶幾乎不成人樣了,腿也斷了,胳膊也折了,滿臉血跡,也沒力氣叫了,
就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澳闫廴鑴e人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以后,
誰也不準(zhǔn)再仗勢欺人,橫行鄉(xiāng)里,再被本官知道,如同此獠?!碧锛邑敭a(chǎn)除賠償受害者外,
其余全部充公,縣令和田家相關(guān)人等打入大牢,三日后問斬。此案,寫入奏報,上報廠公。
雖然下屬提醒我,縣令是兵部侍郎的人。但是,我不管,我就要這么干,
咱們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兒。下屬們對我的做法更多的是不解,
他們私下議論我像是換了個人……3很快,廠公就知道了這件事。還夸我做得好,懲惡揚善,
維護了朝廷的法度和顏面。我心里想,一個鄉(xiāng)紳和一個縣令而已,在他們眼里狗屁不是,
還不如一個螞蟻吧。我回府繼續(xù)過著躺平的生活。這種沒有房貸、車貸,
每天錦衣玉食的生活,確實讓人著迷啊。又三日,我躺在花園中,任微風(fēng)吹過臉頰,
嘴里吃著新鮮的荔枝。唐明皇可以吃荔枝,我也可以吃荔枝,可是即便在明朝,
荔枝從嶺南遇到京城也是不易吧。貴妃想吃荔枝,底下人跑斷了腿,甚至差點賠上了性命,
結(jié)果只是為了楊貴妃生日宴上擺著好看,她甚至嘗都沒嘗一口。我正回味著長安的荔枝,
王大刀回來了。對了,我派他去調(diào)查刺殺案了,想來是有了結(jié)果了。“大人,卑職查到了,
人也抓了。您要不要到牢里看看。”“是誰干的?”“大人,您還記得前杭州知府趙德良嗎?
”趙德良,這個名字很熟悉啊。我拼命搜索著宿主原來殘存的記憶?!跋肫饋砹?,
他不是死了嗎?”為什么肯定他死了,因為就是谷大牛殺的,當(dāng)時是滅了門的,
這個案子過去快五年了?!八撬懒?,但他的小兒子一直被通緝,沒有抓到,
后來躲在西南邊陲的深山里?!薄笆撬傻??人呢?”“在牢里,大人,您要親自提審嗎?
”“走,去看看?!贝蠹s一炷香的時間,我們來到了西廠特設(shè)的地牢。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心里多少還是有點緊張,但是又帶著宿主前世的熟悉感,
很沖突又不違和的感覺。一進地牢,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沖天靈蓋,讓我差點嘔了出來。
順道往里走,每個監(jiān)牢里關(guān)著的人都是半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
還有一個剛被弄死的被拖了出去。在我這個現(xiàn)代人的認(rèn)知里,
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也就這樣了,西廠果然是名不虛傳。王大刀前面引路,
我們來到了審訊室。兩個人被赤裸著掛在那里,像兩頭屠宰場的豬。不同的是,
這兩個人已經(jīng)被打的遍體鱗傷了,身上沒一塊兒好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人樣兒了。
這就是西廠大牢,是和北鎮(zhèn)撫司詔獄同樣出名的地方。有人已經(jīng)用水把趙德良兒子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