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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總裁碰瓷精 乖乖不吃蔥 27758 字 2025-08-11 06: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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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彼穆曇粼谖翌^頂響起,依舊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能穿透混亂的冷靜力量。

我像是沒聽見,身體抖得更厲害,只想把自己縮得更小,消失在地板的縫隙里。

“蘇爽,”他加重了語氣,帶著命令的口吻,“看著我?!?/p>

那聲音像是有魔力,穿透了我混亂的屏障。我茫然地、淚眼模糊地抬起頭。

他離我很近。病號服的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眼睛,深黑如寒潭,此刻卻燃著兩簇沉靜的火焰,堅定得不可思議。他沒有安慰,沒有解釋,只是用那雙眼睛牢牢地鎖住我,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別怕。交給我。”

簡單的四個字,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一片死寂的心里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漣漪。交給他?怎么交?這鋪天蓋地的惡意,他拿什么擋?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慮,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眼神銳利如刀鋒。他扶著我的胳膊,用力將我拉起來,讓我重新坐回沙發(fā)。然后,他彎腰,撿起地上那個依舊在瘋狂閃爍、像毒蛇吐信般不斷彈出新消息的手機。

他沒有看那些洶涌的惡評,甚至沒有解鎖屏幕。他只是拿著它,用指關(guān)節(jié)在冰冷的金屬外殼上,有節(jié)奏地、用力地敲擊了三下。

“篤。篤。篤?!?/p>

聲音不大,卻奇異地蓋過了那連綿不絕的提示音。

做完這個動作,他隨手將手機扔回沙發(fā)上,仿佛那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物件。他拿起自己放在床頭柜上的私人手機,屏幕亮起,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而穩(wěn)定地點了幾下,似乎是在編輯什么。

幾秒鐘后。

沙發(fā)上,我那臺幾乎要被信息轟炸到死機的手機,提示音驟然停了!

不是間歇,是徹底地、詭異地停了。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掐斷了信號源。

病房里瞬間陷入一種落針可聞的死寂。只剩下我和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緊接著,幾乎是同一秒——

“叮咚!”

一聲清脆、響亮、格外突兀的提示音,從我的手機里傳了出來。那聲音,在死寂的病房里顯得如此清晰,甚至帶著點……歡快?

我愕然地看向沙發(fā)上的手機。

屏幕自動亮了起來。

是微博特別關(guān)注的推送!

推送的賬號頭像,赫然是那個有著金色官方認證“V”標的、粉絲數(shù)千萬的——“江氏集團官方微博”。

推送的標題,像一道刺破黑暗的閃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狠狠劈進我的視網(wǎng)膜:

【江氏集團官方微博V】:全網(wǎng)懸賞。提供在逃總裁夫人 @蘇爽 有效線索者,重酬:總裁私藏蝦餃一顆(注:僅供觀賞,食用風(fēng)險自負)。另:夫人今日穿搭,參考附圖。[圖片][圖片][圖片]…(點擊展開全部)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沙發(fā)上,連呼吸都忘了。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個荒謬又強勢的標題在瘋狂刷屏。

懸賞?在逃總裁夫人?蝦餃?!還……僅供觀賞?!

我顫抖著伸出手,指尖冰涼,幾乎點不開那個推送。屏幕亮著,顯示著那條剛剛發(fā)布、瞬間引爆全網(wǎng)的官微正文。

下面,是整整九宮格的配圖。

沒有一張是網(wǎng)上瘋傳的那些丑照。

第一張:光線略顯昏暗的咖啡廳角落。我趴在堆滿設(shè)計稿和馬克筆的桌子上睡著了,側(cè)臉壓著畫了一半的服裝草圖,臉頰被壓得微微變形,嘴角還掛著一絲可疑的晶瑩……旁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已經(jīng)冷掉的廉價速溶咖啡。拍攝角度明顯是偷拍,距離很近,連我睫毛的陰影都拍得清清楚楚。

第二張:某個嘈雜的地鐵站口。我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帆布包,正踮著腳,伸長手臂去夠地鐵線路圖的最頂端,寬大的T恤下擺因為這個動作被扯上去一截,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腰線。陽光正好打在我努力仰起的、微微冒汗的側(cè)臉上。

第三張:深夜,我的小出租屋書桌前。臺燈的光暈下,我戴著黑框眼鏡,眉頭緊鎖,咬著筆頭,對著電腦屏幕上一件復(fù)雜的設(shè)計圖抓耳撓腮,頭發(fā)被撓得像一團亂草。桌上堆滿了零食包裝袋。

第四張:某個公園的長椅上。我抱著一大袋面包屑,被一群胖乎乎、完全不怕人的鴿子包圍著,笑得見牙不見眼,陽光灑在頭發(fā)上,鍍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第五張、第六張……第九張。

整整九張照片。角度各異,光線不同,場景平凡甚至有些狼狽。沒有一張是精心擺拍的“美照”。它們清晰地記錄著我過去幾年里無數(shù)個普通、甚至有些邋遢、為生活奔波的瞬間。有些場景,我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拍攝時間跨度……至少三年?最早的一張,照片右下角的時間水印,赫然是我剛大學(xué)畢業(yè)、最窮困潦倒的那年!

是誰?

誰能在這么長的時間里,像影子一樣,悄無聲息地潛伏在我身邊,記錄下這些我毫無防備的、最真實的時刻?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骨猛地竄上后腦勺!我猛地抬起頭,看向病床邊那個剛剛放下手機的男人。

江嶼靠回床頭,臉色依舊蒼白,甚至因為剛才的起身動作而微微喘息。他迎上我驚駭、難以置信的目光,眼神幽深得像不見底的古井,里面翻涌著我完全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他沒有說話,只是極其輕微地、幾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腦子里炸開!

是他!

這三年里,那個無處不在的、無聲的鏡頭……是他!

為什么?!

巨大的震驚和一種被徹底窺視的毛骨悚然感瞬間攫住了我!比剛才被全網(wǎng)網(wǎng)暴時更甚!我看著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之前的冰山、高冷、腹黑、毒舌……那些標簽瞬間被撕得粉碎,露出底下更令人心悸的、深不見底的謎團。

“你……”我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厲害,想問為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江嶼沒有解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深處,那片濃得化不開的幽暗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無聲地碎裂,又無聲地凝聚。病房里只剩下我們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和那條引爆全網(wǎng)的官微下,評論、轉(zhuǎn)發(fā)、點贊數(shù)瘋狂飆升的無聲轟鳴。

評論區(qū)的畫風(fēng),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雪崩。

【臥槽???官微皮下被盜號了???這什么魔幻現(xiàn)實主義情節(jié)???】

【懸賞一顆蝦餃???還是僅供觀賞???江總這波操作騷斷腿啊哈哈哈哈!】

【等等!這照片……這偷拍角度……這時間跨度……細思極恐!江總您老實交代,暗戀人家多久了?!】

【啊啊啊啊啊九宮格!全是偷拍!還這么生活化!甜得我糖尿病都要犯了!這是什么神仙暗戀劇本!】

【所以ICU事件……難道是江總自導(dǎo)自演的苦肉計???為了碰瓷娶老婆???江總:是的,我過敏,我裝的?。ü奉^)】

【樓上真相了!江總:謝邀,人在醫(yī)院,剛下病床,老婆是碰瓷來的,勿cue。】

【嗚嗚嗚從丑照到甜照!反轉(zhuǎn)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姐妹們快把‘般配’打在公屏上!】

【之前罵蘇爽的出來排隊道歉!人家是總裁心尖尖上的在逃夫人!】

【只有我注意到照片時間最早是三年前嗎?江總您這暗戀戰(zhàn)線拉得夠長?。。ㄐ蓿?/p>

【@蘇爽 夫人快看看!你家總裁為了娶你,連命都敢拿來碰瓷了!這還不嫁?!】

【年度最佳甜寵劇劇本!編劇都不敢這么寫!江總牛逼!】

【所以聘禮十套學(xué)區(qū)房是真的???爺爺大氣!這門親事我同意了!(拍桌)】

【……】

那些洶涌的惡意、揣測和辱罵,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嘆息之墻,瞬間被這股由官方親自下場掀起的、帶著濃濃沙雕甜寵風(fēng)的巨浪拍得粉碎,沖得無影無蹤。輿論的風(fēng)向,徹底逆轉(zhuǎn)。

我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些飛速滾動的、充滿了驚嘆號、“哈哈哈”和“嗑到了”的評論,大腦徹底宕機,一片空白。信息量太大,沖擊力太強,我像個被丟進滾筒洗衣機里的布娃娃,被攪得天旋地轉(zhuǎn)。

“叮咚!”

又是一聲清脆的提示音,這次來自江嶼放在床頭柜上的私人手機。屏幕亮起,一條來自備注為“老爺子”的微信消息彈了出來,字大得站在幾步外的我都能看清:

【老爺子】:[圖片](一張江嶼躺在病床上看文件的照片,被老爺子用醒目的紅筆在腦門上畫了個大大的“?”)臭小子!追老婆還要老頭子我親自出手找水軍帶節(jié)奏?!丟不丟人!聘禮再加兩套!給我爭氣點!孫媳婦要是跑了,看我不敲斷你另一條腿?。堫^拐杖.jpg)

江嶼:“……”

他面無表情地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點了幾下,回復(fù):

【Jiang】:爺爺,腿只有兩條。敲斷了,追不回來。聘禮,夠了。

我看著這祖孫倆隔空斗法,尤其是老爺子那句“找水軍帶節(jié)奏”,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所以……剛才官微那石破天驚的“懸賞蝦餃”……是老爺子授意的?這爺孫倆……一個比一個路子野?

還沒等我從這巨大的信息沖擊中緩過神來,病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進?!苯瓗Z放下手機,聲音恢復(fù)了慣常的冷淡。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剪裁合體西裝、戴著金絲眼鏡、氣質(zhì)精干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臺最新款的超薄筆記本電腦。他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江嶼床邊,微微躬身,姿態(tài)恭敬卻透著高效:“江總,您要的會議,已經(jīng)準備好了。各部門主管均已在線接入?!?/p>

江嶼點點頭,示意他把電腦放在病床自帶的可移動桌板上。屏幕亮起,瞬間分割成十幾個小方塊,每一格里都是一張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職場精英臉。

“開始吧?!苯瓗Z的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傳出去,帶著病后的虛弱感,卻依舊清晰、沉穩(wěn),有種掌控全局的力度。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縮在沙發(fā)角落里,假裝自己是一團空氣。這種級別的會議,不是我這種“碰瓷嫌疑人”該聽的。

會議內(nèi)容涉及一個海外并購案的收尾,全是金融術(shù)語和復(fù)雜的報表數(shù)據(jù),聽得我云里霧里。江嶼靠在床頭,臉色依舊蒼白,時不時因為氣息不穩(wěn)而輕輕咳嗽幾聲,但他思路極其清晰,每一個問題都切中要害,決策果斷干脆。屏幕里那些平日里在財經(jīng)雜志上才能看到的精英面孔,在他面前都顯得異常恭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會議進行到后半段,討論某個子公司的季度營銷策略。市場部總監(jiān)正在屏幕里激情澎湃地闡述著他的方案。

突然——

“嘀嘀嘀!嘀嘀嘀!”

一陣尖銳急促、音量調(diào)到最大的鬧鈴聲,毫無預(yù)兆地在我旁邊的沙發(fā)縫里炸響!是我那個該死的、為了趕稿設(shè)的催命鬧鐘!

“呃!” 我嚇得差點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手忙腳亂地在沙發(fā)縫隙里摸索,臉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完蛋了!這下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會議室里瞬間一片死寂。屏幕上的十幾張臉,表情管理集體失控,眼神齊刷刷地、帶著驚愕和好奇,透過鏡頭,聚焦到了我這個聲音來源的方向。

江嶼也側(cè)過頭,目光淡淡地掃了過來。

我好不容易摸到那個該死的手機,手指哆嗦著關(guān)掉了鬧鐘。病房里重新恢復(fù)安靜,但那尷尬的余韻,濃得能滴出水來。

我恨不得原地消失。

就在這時,屏幕上,一個看起來頗為年輕、膽子似乎也比較大的部門主管,小心翼翼地、帶著點試探和八卦的語氣,打破了沉默:

“呃……江總?剛才那是……?” 他的眼神明顯在往我這個方向瞟。

江嶼的目光依舊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就在我以為他會直接無視或者冷冰冰地呵斥回去時,他卻極其自然地、用一種陳述事實般的平淡口吻,對著麥克風(fēng)說道:

“嗯。提醒我該吃藥了。”他頓了頓,目光在我漲紅的臉上停留了一秒,唇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補充道,“你們老板娘設(shè)的。”

“轟——!”

我的臉,徹底紅到爆炸!熱氣從脖子根一路燒到頭頂!老板娘?!誰?!我嗎?!他……他怎么能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這么嚴肅的會議上胡說八道?!

屏幕上的十幾張臉,表情瞬間從驚愕變成了恍然大悟,緊接著是極力壓抑卻依舊掩飾不住的興奮和笑意!那眼神,活像一群發(fā)現(xiàn)了驚天大八卦的猹!

“哦哦哦!明白明白!” “老板娘真是……體貼入微??!” “江總好福氣!” 此起彼伏的、帶著明顯調(diào)侃和祝福意味的附和聲從音箱里傳出來。

會議在一種極其詭異又莫名和諧的氛圍中結(jié)束了。屏幕一個個暗下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江嶼,還有那揮之不去的、濃得化不開的尷尬。

江嶼合上筆記本電腦,似乎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抬眼看向我,眼神平靜無波:“手機給我?!?/p>

我還沒從“老板娘”的沖擊中回過神,茫然地把那個罪魁禍首的手機遞了過去。

他接過,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了幾下,然后遞還給我。

我低頭一看,屏幕上多了一個APP圖標,名字簡單粗暴:【老板娘專線】。

“以后,”他重新靠回床頭,閉上眼睛,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催我吃藥,打這個。別設(shè)鬧鐘,吵?!?/p>

我:“……”

我握著那個燙手的手機,看著他蒼白的側(cè)臉和眼下的淡淡青影,再看看那個刺眼的【老板娘專線】圖標,一股極其復(fù)雜的情緒在胸腔里翻涌——荒謬、羞恥、惱火……還有一絲絲,連我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極其微弱的,被納入某種“保護圈”的異樣感覺?

病房里徹底安靜下來。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帶。江嶼似乎睡著了,呼吸變得均勻綿長。

我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沙發(fā)旁,手里捏著那個安裝了“老板娘專線”的手機,感覺它比燒紅的烙鐵還要燙手。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兒是官微那九張偷拍照帶來的驚悚感,一會兒是會議上那句“老板娘”引發(fā)的爆炸性尷尬,一會兒又是老爺子“找水軍帶節(jié)奏”的魔幻現(xiàn)實……信息過載,CPU都快燒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無聲地推開一條縫。

一顆梳著精致發(fā)髻、妝容無懈可擊的腦袋探了進來。是江嶼那個冰山妹妹,江玥。她臉上沒了之前的沖天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復(fù)雜的表情,混合著別扭、不甘、審視,還有那么一絲絲……好奇?

她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先是在她哥熟睡的臉上掃了一圈,然后精準地落在我身上,最后定格在我手里那個屏幕上還亮著【老板娘專線】圖標的手機上。

江玥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撇了一下,眼神里的復(fù)雜情緒翻騰得更厲害了。她沒說話,只是無聲地、動作極其輕微地,把門又推開了一些。

然后,一個穿著熨帖制服、戴著白色廚師帽、推著銀色精致餐車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側(cè)身進來。餐車上,蓋著锃亮的半球形保溫罩。

江玥朝我使了個眼色,那眼神分明在說:“喂,你,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床上似乎睡得很沉的江嶼,還是輕手輕腳地挪了過去。

餐車被推到病床邊。廚師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揭開保溫罩。一股濃郁的、帶著清甜玉米香氣的雞湯味瞬間彌漫開來,里面還點綴著翠綠的蔥花和鮮紅的枸杞,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江玥從餐車下層拿出一個配套的、同樣精致的保溫碗和勺子,塞到我手里。她抬了抬下巴,指向床上熟睡的江嶼,用氣聲命令道:“喂他。爺爺讓廚房熬了一下午的,必須喝完?!?/p>

我:“???” 喂他?我?在他睡著的時候?這操作是不是有點過于玄幻了?

我看著手里沉甸甸、還帶著溫度的碗,又看看江嶼那張即使在睡夢中依舊帶著疏離感的俊臉,感覺這任務(wù)比讓我再設(shè)計十套高定還難。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沒動。

江玥不耐煩地皺起了秀氣的眉毛,又朝我瞪了一眼,無聲地催促。旁邊的廚師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自己是個沒有感情的送餐機器。

僵持了幾秒。江玥似乎耗盡了耐心,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了幾下,然后把屏幕翻轉(zhuǎn)過來,幾乎要懟到我臉上。

屏幕上,是她和她哥的微信聊天界面。

最新一條消息來自江嶼,時間顯示是……就在剛才我關(guān)掉那個該死的鬧鐘之后不久?

【Jiang】:[轉(zhuǎn)賬]50000

【Jiang】:給她買點吃的。別餓死在我病房里。

【玥玥不是悅悅】:???哥!你???[震驚][震驚][震驚]

【Jiang】:再吵扣你下季度零花錢。

【玥玥不是悅悅】:……[對方已收款] 哥你放心!保證完成任務(wù)!絕對不讓未來嫂子餓著?。ň炊Y.jpg)

我:“……”

五萬塊……買吃的?別餓死在他病房里?

我看著那刺眼的轉(zhuǎn)賬記錄,再看看江玥那副“看吧看吧我哥就是這么口是心非”的得意又憋屈的表情,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之前的震驚、尷尬、羞恥瞬間被這股邪火點燃!

好??!碰瓷逼婚的是他!全網(wǎng)懸賞害我社死的也是他!偷拍我丑照的更是他!現(xiàn)在倒好,怕我餓死在病房?還給他妹妹轉(zhuǎn)賬五萬塊買吃的?!他把我當什么了?一個需要投喂的、隨時可能餓死的麻煩寵物嗎?!

巨大的屈辱感和被徹底物化的憤怒讓我失去了理智。我端著那碗香噴噴的雞湯,幾步走到病床邊,看著江嶼那張毫無防備的睡顏,惡向膽邊生!

“江!嶼!”我咬牙切齒,聲音不大,卻帶著滔天的怒火,“喝!湯!”

下一秒,我完全不顧什么優(yōu)雅、什么分寸,一手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觸感意外地還不錯?),另一只手端起碗,對著他那張形狀完美的薄唇,就把溫?zé)岬碾u湯直接灌了下去!動作粗魯?shù)孟裨诮o不肯吃藥的熊孩子硬灌!

“唔……!” 睡夢中的江嶼猝不及防,被嗆得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的黑眸里瞬間充滿了震驚、茫然和被粗暴對待的怒火!他下意識地想掙扎,卻被我死死捏著下巴,溫?zé)岬臏樦淖旖橇飨拢卧跐嵃椎牟√柗I(lǐng)口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咳!咳咳咳!”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因為嗆咳和憤怒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旁邊的江玥和廚師已經(jīng)完全石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謀殺親夫”般的喂湯現(xiàn)場,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蘇!爽!”江嶼終于緩過氣,一把揮開我還捏著他下巴的手,聲音因為憤怒和咳嗽而嘶啞變形,眼神像是要吃人,“你發(fā)什么瘋?!”

“我發(fā)瘋?!”我端著空了一半的碗,胸口劇烈起伏,積壓了整天的委屈、憤怒和無力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是!我是瘋了!被你這個碰瓷精逼瘋的!江嶼!你到底想怎么樣?!裝深情?玩暗戀?拿我當猴耍很有意思嗎?!還是覺得我蘇爽就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為了錢什么都能忍的玩意兒?!”

我越說越激動,聲音帶著哭腔:“那五萬塊是什么意思?怕我餓死在你病房里臟了你的地方?!告訴你!我蘇爽再窮!再倒霉!也輪不到你來施舍!更不需要你用這種惡心人的方式來‘關(guān)照’我!這份該死的合約,我不簽了!債務(wù)我認!坐牢我也認!我們兩清!”

吼完最后一句,我把手里剩下的半碗雞湯往旁邊的床頭柜上重重一放!湯汁濺出來,灑在江嶼那份還沒簽字的“賣身契”上,瞬間洇濕了一片。

我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就往門口沖,只想立刻、馬上逃離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逃離這個深不可測、危險又可怕的男人!

手腕猛地一緊!

一股巨大的力道從身后傳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我猝不及防,被拽得一個趔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 驚呼聲卡在喉嚨里。

下一秒,我跌進了一個帶著濃郁消毒水味和淡淡藥味的懷抱里。并不柔軟,甚至有些堅硬硌人。江嶼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一只手像鐵鉗一樣死死箍著我的手腕,另一只手……竟然環(huán)住了我的腰,將我牢牢地按在了他的懷里!

他的身體因為剛才的嗆咳和此刻的用力而微微顫抖,胸膛劇烈起伏,灼熱的呼吸就噴在我的耳廓和頸側(cè),燙得我渾身一顫。

“放開我!” 我又驚又怒,拼命掙扎,拳打腳踢。

“別動!” 他低吼一聲,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和……恐慌?環(huán)在我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緊,幾乎要將我勒進他的骨血里。他低下頭,滾燙的額頭抵在我頸窩,灼熱的呼吸燙得我皮膚發(fā)麻。

“兩清?” 他低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種近乎絕望的顫抖,“蘇爽,你怎么敢說……兩清?”

他的身體在發(fā)抖,不是裝的。抱著我的手臂,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像是在抓住什么即將徹底消失的、最重要的東西。

“我找了你三年……” 他的聲音悶在我的頸窩里,破碎不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里擠出來,帶著滾燙的溫度和深重的痛楚,“……整整三年!”

頸窩處傳來的滾燙濕意,像巖漿一樣灼傷了我的皮膚,瞬間澆滅了我所有的掙扎和怒火。江嶼的身體在我懷里劇烈地顫抖著,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某種更深沉、更洶涌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撕裂。

“找了我……三年?” 我僵在他懷里,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為什么?”

這三個字,像是一把鑰匙,驟然捅開了他死死壓抑的閘門。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此刻赤紅一片,里面翻涌著痛苦、偏執(zhí),還有濃得化不開的、幾乎要將人溺斃的悲傷。他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的靈魂都看穿。

“為什么?” 他重復(fù)著我的話,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近乎自嘲的瘋狂,“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蘇爽!是你把我從那個地獄里拖出來的!是你給了我這條命!你現(xiàn)在告訴我兩清?!你拿什么清?!”

“救命恩人?” 我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你在說什么?我什么時候……” 記憶瘋狂倒帶,卻找不到任何相關(guān)的片段。我蘇爽活了二十幾年,做過最大的“好事”可能就是扶老奶奶過馬路(還被訛了十塊錢)!救人性命?這種英雄事跡怎么可能忘?

“十二年前!清江路!廢棄的化肥廠倉庫!” 江嶼幾乎是吼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淋淋的重量,“那個下著暴雨的晚上!那個堆滿生銹鐵桶的角落!那個……被鎖在鐵籠子里的男孩!想起來了嗎?!”

清江路……廢棄化肥廠……暴雨……鐵籠子……

幾個關(guān)鍵詞像生銹的齒輪,艱難地在我記憶深處轉(zhuǎn)動,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一些塵封已久、被刻意遺忘的、模糊而混亂的畫面碎片,猛地沖破了時間的封印!

灰暗的、彌漫著刺鼻氨水味的巨大空間……外面是瓢潑大雨砸在鐵皮屋頂上震耳欲聾的轟鳴……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空氣……還有……角落里,一個巨大的、用來關(guān)大型犬的那種生銹鐵籠……

籠子里……好像……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蒼白的額頭上,嘴唇凍得發(fā)紫,一雙黑得驚人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像受驚的小獸,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是你……” 我喃喃出聲,瞳孔因為巨大的震驚而驟然收縮。那個模糊的、幾乎被當成童年噩夢的場景……那個籠子里的小男孩……是江嶼?!

“是我!” 江嶼的聲音帶著破碎的哽咽,赤紅的眼睛死死鎖著我,像是要把我的樣子刻進靈魂深處,“那天我被綁架了!他們把我關(guān)在那里!又冷又餓,我以為我死定了……然后,倉庫頂棚破了個洞,你……你像個從天而降的小瘋子,渾身濕透,順著那根漏雨的排水管滑了下來!”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變得更加清晰!

我好像……是因為和家里賭氣離家出走?又好像是追一只流浪貓?記不清了。只記得雨大得嚇人,我躲進了那個廢棄的倉庫避雨。然后……聽到了微弱的哭聲?順著聲音找到了那個籠子……

“你當時……好小……” 我看著眼前這張俊美卻寫滿痛苦的臉,試圖將他和記憶中那個模糊的小男孩重疊,“臉臟兮兮的……眼睛好大……一直在發(fā)抖……”

“是!我好怕!怕得要死!” 江嶼的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滾落下來,砸在我的手背上,燙得驚人。“可你……你一點都不怕!你找到一根撬棍,那么沉,你拖著它,像拖著你的武器!你用盡全身力氣去撬那個生銹的鎖!撬不開!你就用手去掰!手指被鐵銹割破了,流著血,你像感覺不到疼一樣!”

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哭腔:“鎖太結(jié)實了……你撬不開……你急得直哭……哭得比我還兇……然后你看到墻角堆著幾個破桶,里面好像裝著……白色的粉末?你跑過去……用手捧著那些東西……不管不顧地往鎖孔里塞……塞了好多好多……”

白色的粉末……刺鼻的氣味……

“那是……化肥?” 我倒抽一口涼氣,頭皮一陣發(fā)麻!小時候的我……那么虎的嗎?!用化肥去塞鎖眼?!

“對!化肥!有腐蝕性的化肥!” 江嶼的眼淚流得更兇,臉上卻露出一個極其復(fù)雜、混合著后怕和某種奇異光芒的笑容,“你塞滿了鎖孔……然后……然后你撿起一塊石頭!對著鎖芯,用盡你吃奶的力氣砸了下去!”

“砰!”

“就一下!鎖芯……好像真的被你砸得卡住了!然后你又哭又笑……用那根撬棍……硬是把籠子的鐵條……撬彎了一根!”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掐得我手腕生疼,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生死一線、被絕望和希望同時撕裂的時刻。“縫隙很小……但足夠我爬出來了!你拉著我的手……像兩個小瘋子一樣……在那些綁匪回來之前……從那個破洞里又爬了出去……在暴雨里跑……一直跑……”

他大口喘息著,像是跑完了那段漫長的逃生路,身體脫力般靠在我身上,額頭抵著我的肩膀,滾燙的淚水浸透了我的衣料。

“我們跑散了……在雨里……我找不到你了……” 他的聲音低下去,充滿了無邊的悔恨和痛苦,“后來家里的人找到了我……我發(fā)了很久的高燒……很多事記不清了……只記得那雙掰鎖掰得流血的手……還有……你跑的時候,脖子上掛著一條銀色的鏈子,下面墜著一條……小小的鯨魚……”

鯨魚項鏈!

我下意識地抬手,摸向自己空蕩蕩的脖頸。那條廉價的、媽媽送的、陪伴了我整個童年的小鯨魚項鏈……后來……好像是搬家的時候弄丟了?竟然……是他記憶里唯一的錨點?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他抬起頭,通紅的眼睛凝視著我,里面是十二年的執(zhí)念沉淀成的深海,“直到三年前……在一個設(shè)計展的角落里……我看到那條鯨魚……戴在一個對著展品發(fā)呆的女孩脖子上……雖然長大了……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你!”

三年前的設(shè)計展……我想起來了!那次我只是去湊熱鬧的,確實戴了那條項鏈!

“所以……” 巨大的信息量沖擊著我,聲音艱澀,“那些照片……”

“是我?!?他坦然地承認,眼神執(zhí)拗,“我控制不住……我想知道……救了我的那個小瘋子……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她變成了什么樣……”

“ICU……也是你故意的?” 我艱難地問出這個最尖銳的問題,心臟揪緊。

江嶼沉默了。他眼底翻涌著痛苦和掙扎,最終,化為一抹深重的自嘲和孤注一擲的瘋狂。

“是?!?他啞聲道,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帶著破釜沉舟的坦誠,“我知道你相親的習(xí)慣……我知道你會點那道蝦餃……我知道我會過敏……我知道我會進ICU……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把你……重新拉回我的世界里?!?/p>

他閉上眼,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聲音低啞得近乎絕望:“我知道這很卑劣……很自私……甚至很惡毒……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蘇爽……我找了你十二年……我不能再弄丟你了……哪怕是用命去賭……用你最厭惡的方式去綁住你……我也認了……”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壓抑的喘息聲和我擂鼓般的心跳聲。


更新時間:2025-08-11 06: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