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傀儡之戀我最愛的女人竟是傀儡師操控的提線木偶>凌晨加班回家,
女友在黑暗中靜靜等我。>她端來熱湯,手腕卻發(fā)出“咔噠”輕響。
>我假裝沒聽見她身體里細微的機械聲。>她從不進食,皮膚冰冷,
回避談?wù)撊昵澳菆龃蠡稹#局钡轿以诠哦臧l(fā)現(xiàn)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人偶。
>店主說:“奇怪,最近丟了個藏品。”>跟蹤她到廢棄劇院,
我聽見地下傳來絲線繃緊的聲音。>穹頂垂下千絲萬縷,連接著她懸空的身體。
>陰影里傳來低語:“她三年前就燒成灰了?!保尽拔抑皇前褮埡?..做成了更好的她。
”---2 午夜驚魂凌晨兩點四十七分。城市像個耗盡了最后一絲精力的龐然大物,
沉入了粘稠的黑暗里。寫字樓冰冷的燈光早已熄滅,只剩下路燈病懨懨的光暈,
勉強撐開一小圈模糊的昏黃。電梯嘎吱作響,金屬的呻吟在死寂的樓道里被放大得格外刺耳,
仿佛某種古老生物遲緩的喘息。疲憊像沉重的鉛塊,一層層糊在我的骨頭縫里,
幾乎要壓垮我的脊椎。掏出鑰匙,插進鎖孔,轉(zhuǎn)動時發(fā)出的“咔噠”聲,
在過分安靜的夜里顯得異常響亮,像是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
門軸發(fā)出一聲悠長、帶著鐵銹味的嘆息。我推開門,撲面而來的不是預(yù)想中沉滯的黑暗,
而是一種…凝固的冷意??蛷d沒有開燈,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外面路燈最后那點可憐的光。
然而,就在那片濃得化不開的墨色深處,一個輪廓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像一尊被遺忘的石像。
“小晚?”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帶著連軸轉(zhuǎn)后的沙啞。心臟在胸腔里無端地漏跳了一拍,
隨即又沉重地撞擊著肋骨。黑暗里,那個輪廓動了。很輕微,
帶著一種奇特的、近乎刻板的僵硬感。她站起身,沒有開燈,徑直朝廚房走去。
拖鞋踩在地板上,幾乎沒有聲音,只有布料摩擦?xí)r細微的窸窣。
我摸索著按亮玄關(guān)一盞小小的壁燈。昏黃的光線吝嗇地暈開一小片區(qū)域,
勉強照亮她端著一個白瓷碗從廚房走回來的身影。碗口上方蒸騰著薄薄的熱氣,是湯。
“趁熱喝點。”她的聲音響起,平平的,像一張被熨燙過度的紙,聽不出多少情緒的褶皺。
她把碗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白瓷在微弱的光下泛著冷硬的釉色。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接碗,
指尖不可避免地擦過她遞來的手背。那一瞬間的觸感,
讓我的脊背猛地竄過一絲寒意——不是人類皮膚該有的那種溫潤或干燥,
而是一種平滑的、缺乏彈性的冷硬,像某種上過漆的硬木。更清晰的是,
在她手腕翻轉(zhuǎn)、將碗穩(wěn)穩(wěn)放在桌面時,從她袖口深處,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咔噠”輕響。
輕得像一枚細小的骨節(jié)錯位。我的動作頓住了,手指懸在碗沿上方,
離那溫熱的湯只有一線之隔。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冰冷的棉絮,吞咽的動作都變得艱澀無比。
壁燈的光線吝嗇地勾勒著她的側(cè)臉,下頜的線條在陰影里顯得異常清晰,甚至有些…銳利。
那是一種近乎完美的弧度,卻缺少了血肉的柔和?!霸趺戳耍俊彼龁?,頭微微側(cè)向我。
頸部的動作流暢,卻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關(guān)節(jié)轉(zhuǎn)軸般的精準感?!皼]…沒什么,
”我猛地低下頭,視線慌亂地落在碗里微微晃動的湯面上,“就是有點累?!甭曇舾砂桶偷?,
連自己都覺得虛假。我端起碗,熱湯的溫度透過瓷壁熨燙著掌心,
帶來一種短暫而虛弱的慰藉。我大口吞咽著,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
灼痛感反而讓我混亂的思緒獲得了一絲短暫的清明。眼角的余光卻無法控制地瞟向她。
她靜靜地坐在沙發(fā)的另一端,身體挺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那是一個極其標準、甚至可以說是教科書般的坐姿。壁燈的光線在她臉上投下濃重的陰影,
讓那雙空洞望向虛無的眼睛顯得更加深不可測。她沒有看我,沒有看湯,也沒有看任何東西。
她的視線穿透了墻壁,穿透了黑暗,投向一個無人知曉的、冰冷的維度。她從不吃東西。
一次也沒有。我試圖回憶,記憶卻像被攪渾的水,只留下模糊的、關(guān)于她回避餐桌的片段。
每一次邀請,都被她以“不餓”、“吃過了”或者一個極其細微卻不容置疑的搖頭動作擋開。
她的皮膚,無論春夏秋冬,總是帶著一種恒定不變的微涼。不是刺骨的冰冷,
而是一種恒定的、低于體溫的、缺乏生命氣息的涼意,如同上好的玉石,觸手溫潤,
內(nèi)里卻毫無暖意。還有那場大火。三年前,吞噬了城西那家老劇院的沖天烈焰。
每當電視新聞里出現(xiàn)火災(zāi)的畫面,或是旁人的閑談中不經(jīng)意提起那場災(zāi)難,
她總是會立刻陷入一種奇特的沉默。身體會變得比平時更加僵硬,眼神會瞬間凝固,
仿佛靈魂被強行抽離,只留下一具精密的空殼。有一次,
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聽說那場火好大…你那時在附近嗎?”她猛地轉(zhuǎn)過頭,
動作快得幾乎帶起風(fēng)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嘴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空氣在那一刻凝固了,沉重得幾乎令人窒息。最終,她只是極輕、極快地搖了一下頭,
幅度小得幾乎難以察覺,然后便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地走進了臥室,反鎖了門。
那聲鎖舌彈入鎖孔的清脆“咔噠”聲,至今仍清晰地回蕩在我的記憶里,像一根冰冷的針,
扎在我心底最不安的地方。我放下空碗,瓷底與玻璃桌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響。
這聲音在寂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突兀?!拔摇ハ磦€澡?!蔽艺酒鹕恚桓以倏此?。
逃也似的離開了那片被昏黃燈光籠罩、卻比黑暗更令人窒息的區(qū)域。浴室里水汽彌漫,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皮膚,卻帶不走骨頭縫里滲出的寒意。嘩嘩的水聲掩蓋了外面的一切聲響,
但我的耳朵卻仿佛被強行拉長,極力捕捉著客廳里的任何一絲動靜。什么都沒有。
沒有電視聲,沒有翻書聲,沒有她偶爾會放的一小段輕柔得幾乎沒有旋律的音樂。
只有一片死寂,沉重得如同鉛塊,壓在我的胸口。那聲“咔噠”輕響,像一枚生銹的鐵釘,
一遍遍在我腦子里攪動。手腕翻轉(zhuǎn)時,那平滑冰冷的觸感,揮之不去。她,到底是什么?
3 人偶之謎周六的午后,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櫥窗,
懶洋洋地灑在“時光塵?!惫哦隄M是木紋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幾何圖案。
空氣里彌漫著舊木頭、灰塵和歲月沉淀混合成的獨特氣味,沉甸甸的,帶著某種陳腐的暖意。
我漫無目的地踱步在擁擠的貨架間,
、斑駁的黃銅座鐘、缺了口的青花瓷瓶……這些沉默的舊物仿佛都凝固在各自的時間切片里,
講述著早已消逝的故事。我的心思卻全然不在此處。
蘇晚最近那種無處不在的、令人脊背發(fā)涼的“不對勁”感,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的思緒,
勒得我喘不過氣。我需要一個出口,哪怕只是片刻的轉(zhuǎn)移。在一個堆滿雜物的角落,
光線有些昏暗。我的視線無意間掠過一排蒙塵的架子,腳步猛地釘在了原地。呼吸,
瞬間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就在那堆落滿灰塵的舊書和幾件褪色的瓷器后面,
端坐著一個半尺來高的木質(zhì)人偶。
它穿著一條樣式古舊、但漿洗得異常挺括的深藍色棉布連衣裙。裙擺的褶皺僵硬而規(guī)律,
像是用刻刀雕琢出來的。黑色的、用某種光滑絲線做成的假發(fā),被梳理得一絲不茍,
整齊地垂在肩頭。一張小巧的臉,上著細膩的白漆,
臉頰處涂著兩團過于規(guī)整的、永不褪色的玫瑰紅暈。最讓我血液幾乎凍結(jié)的,是那張臉。
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那嘴唇微微抿起的線條……每一處細節(jié),都和蘇晚一模一樣!
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精準復(fù)制!它安靜地坐在陰影里,
空洞的玻璃眼珠反射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直勾勾地“望”著前方,
嘴角凝固著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搡著,踉蹌著上前一步,
手指顫抖地伸向那個詭異的人偶。指尖離它冰冷光滑的臉頰只有一寸之遙時,
身后傳來一個蒼老、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先生,對那個‘小淑女’感興趣?
”我像被烙鐵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幾乎要撞碎肋骨。轉(zhuǎn)過身,
一個頭發(fā)花白、身形佝僂的老店主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后,
渾濁的眼睛透過厚厚的鏡片打量著我?!八蔽业暮韲迪袷潜簧凹埬ミ^,
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眼睛死死盯著那人偶后頸處一個不起眼的、用極細的刻刀留下的數(shù)字標記,
“這東西…哪來的?”老店主慢悠悠地踱步過來,布滿老年斑的手拿起旁邊一塊軟布,
小心翼翼地拂去人偶肩頭的浮塵,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輕柔。“哦,這個啊,
”他慢條斯理地說,目光也落在那張與蘇晚酷似的臉上,帶著點審視,“有些年頭了。
據(jù)說是照著當年一個挺有名的舞團臺柱子做的,手藝很細,很細……”他頓了頓,
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說起來,也是怪事。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自言自語的困惑:“最近,丟了個藏品?!薄皝G了?
”我下意識地追問,聲音繃得緊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什么樣的?
”“也是個老物件,”老店主皺著眉,布滿皺紋的臉像揉皺的舊報紙,“一個……人偶。
跟這個有點像,但個頭要大得多,關(guān)節(jié)做得特別精巧,用料也好,櫸木的,上了老漆……嘖,
怎么就不見了呢?門鎖得好好的……”他搖著頭,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后面他還絮絮叨叨說了些什么,關(guān)于鎖,關(guān)于可能的小偷,
關(guān)于報警……那些聲音嗡嗡地在我耳邊盤旋,卻一個字也鉆不進我的腦子。我的全部感官,
所有的注意力,都像被磁石吸住一樣,死死地釘在人偶后頸那個模糊的數(shù)字標記上。
冰冷的恐懼如同毒蛇,沿著我的脊椎蜿蜒而上,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一個念頭,
帶著絕對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在我腦海里炸開:那個丟失的、更大的、關(guān)節(jié)精巧的人偶……就是蘇晚!離開古董店時,
下午的陽光依舊燦爛,街道上車水馬龍,喧囂的人聲涌入耳中。
然而這一切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我站在街邊,陽光照在身上,
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那個老店主困惑的嘟囔,那丟失的櫸木人偶,
還有架子上那個詭異微笑的縮小版“蘇晚”……這些碎片在我混亂的腦海里瘋狂旋轉(zhuǎn)、碰撞,
拼湊出一個指向地獄的箭頭。我必須知道答案。必須。4 絲線深淵接下來的幾天,
我成了一個沉默的影子。工作心不在焉,同事們投來關(guān)切或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