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你翅膀硬了是吧?有錢燒的慌給外人?!”門被一腳踹開,我媽像陣黑旋風卷進來,
指著我的鼻子就罵。我下意識藏起手機,屏幕上還亮著給婆婆轉(zhuǎn)賬三千的記錄。“媽,
那是我婆婆……”話沒說完,手機就被她一把搶過??吹睫D(zhuǎn)賬記錄,
她眼珠子都紅了:“三千!你個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弟等著錢買房,你倒好,
胳膊肘往外拐,孝敬那個老不死的!”她揚起手,我的手機狠狠砸在地板上,屏幕瞬間碎裂。
“啪嚓——”那一聲脆響,不僅砸碎了手機,也砸碎了我心里維系母女情分的最后一根弦。
1“陳靜!你翅膀硬了是吧?有錢燒的慌給外人?!”門“哐當”一聲被踹開,
我媽趙蘭如一陣黑色旋風卷了進來,一聲暴喝震得屋頂顫抖。
我剛給婆婆轉(zhuǎn)完這個月三千塊的養(yǎng)老錢,手機屏幕上還明晃晃地顯示著“轉(zhuǎn)賬成功”的字樣。
那點暖融融的心意,瞬間被我媽的怒火澆得冰冷。我下意識地把手機往身后藏,
皺緊了眉頭:“媽,您怎么來了?小點聲,鄰居都聽見了。那是我婆婆,不是外人。
”“外人?她不姓陳,不就是外人!”我媽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我面前,一把奪過我的手機。
她的動作快得像只捕食的鷹,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當她看到屏幕上那刺眼的“3000.00”時,她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不是傷心,
而是被貪婪和嫉妒燒紅的?!叭?!整整三千!你一個月就給她三千!
”她尖利的聲音像指甲劃過玻璃,刺得我耳膜生疼.“陳靜啊陳靜,我真是白養(yǎng)你了!
你個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親弟弟陳浩等著錢買房娶媳婦,首付還差一大截,你倒好,
胳膊肘往外拐得都快脫臼了!拿我們的錢去孝敬那個老不死的!”“媽!
您怎么能這么說婆婆!”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澳且彩菑垈サ膵?!張偉是我老公!
我們是一家人!這錢是我和張偉商量好一起給的,用的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chǎn),
跟你和弟弟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媽冷笑一聲,紅血絲布滿的眼睛死瞪著我,
仿佛我是她的生死仇人?!澳銙甑腻X就是我們陳家的錢!沒有我,哪有你?
你弟弟就是你的責任!”“我告訴你,從今天起,這錢一分都不許給!你要是敢再給,
我就……”她的話沒說完,揚起的手卻帶著千鈞之力。我以為她要打我,下意識地一縮。
但她沒有。她揚手,將我的手機用盡全力狠狠砸向光潔的瓷磚地板!“啪嚓——”一聲脆響,
我的心也隨之碎裂。那是我去年生日,張偉特意為我挑選的最新款手機,
方便我處理各種數(shù)據(jù)和圖表。此刻,它屏幕朝下,黑色的鋼化膜裂成了蛛網(wǎng),
從裂縫中透出垂死掙扎的微光。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我媽還不解氣,
沖上去抬腳又狠狠地碾了上去,咬牙切齒地罵道:“我讓你給!讓你給!你這個不孝女!
有了男人忘了娘的賠錢貨!我今天就砸了你的飯碗,看你還拿什么去貼補外人!
”手機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屏幕徹底暗了下去。
我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堆冰冷的零件,身體里的血液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
我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狀若瘋癲的女人,我的親生母親。她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
嘴角甚至濺出了唾沫星子。那一刻,我心里某個一直緊繃著、維系著我們母女情分的地方,
也徹底碎裂,與手機屏幕別無二致。2“媽,您鬧夠了沒有?”我的聲音冰冷,
不帶任何感情。我媽被我的眼神鎮(zhèn)住了,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我鬧?
陳靜,你搞搞清楚!現(xiàn)在是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你沒良心!”“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
供你讀大學(xué),你現(xiàn)在當上什么狗屁金融顧問,掙了兩個錢,就不認你媽,不認你弟了?
”她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開始拍著大腿干嚎:“我怎么這么命苦??!養(yǎng)了個白眼狼女兒啊!
只知道拿錢去討好婆家,把親媽親弟當成垃圾一樣扔在一邊??!我的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
”這套哭天搶地的把戲,我從小看到大。每次她想從我爸那兒要錢,
或者想讓我滿足她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時,都會上演這么一出。以前我總會心軟,會妥協(xié),
覺得她畢竟是我媽,一個女人不容易??山裉?,看著地上手機的“尸體”,
聽著她嘴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辱罵,我只覺得無比荒唐和惡心。就在這時,門開了,
我老公張偉提著菜走了進來。他看到屋里的情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皨專?/p>
您怎么來了?靜靜,這是怎么了?”他放下菜,快步走到我身邊,
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手機碎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張偉,你回來得正好!
”我媽一看到張偉,立刻找到了新的攻擊目標。“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婦!背著我們,
每個月偷偷給你那個病秧子媽三千塊錢!三千塊啊!她一個農(nóng)村老太婆,用得著這么多嗎?
這不是明擺著騙我們女兒的錢嗎?”張偉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他把我護在身后,
沉聲說道:“媽,第一,那是我媽,不是病秧子。她身體不好,早年守寡把我拉扯大,
沒有退休金,我們做兒女的孝順她是天經(jīng)地義的?!薄暗诙?,
給錢的事不是陳靜一個人的主意,是我們夫妻倆商量好的,用的是我們自己的錢?!薄暗谌?,
三千塊多嗎?在咱們這個城市,也就是個基本生活保障。我媽一輩子沒享過福,
我們想讓她晚年過得舒心一點,有錯嗎?”張偉性格沉穩(wěn),說話有條有理,
但此刻他的語氣里已經(jīng)帶上了壓抑的怒火。我婆婆李秀英,確實是個苦命的女人。
公公在張偉很小的時候就因公去世了,她一個人在小縣城里,靠打零工、擺地攤,
硬是把張偉供成了名牌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常年的勞累讓她落下了一身病,風濕、胃病、高血壓,
沒一樣省心的。我和張偉收入尚可,加起來月入三萬多。我們早就商量好了,
等生活穩(wěn)定下來,就把婆婆接過來一起住。但婆婆怕給我們添麻煩,死活不肯,
說在老家住慣了。我們沒辦法,只能每個月給她打三千塊錢,讓她別再那么辛苦,該吃就吃,
該看病就看病??删褪沁@么一件在我們看來再正常不過的孝舉,在我媽趙蘭眼里,
卻成了滔天大罪?!坝绣e嗎?錯大了!”我媽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指著張偉的鼻子罵道。
“你媽是媽,我女兒就不是我生的了?”“你孝順你媽天經(jīng)地義,
我女兒孝順我就天理不容了?”“你們倆一個月掙好幾萬,給你媽三千,給我呢?
”“我養(yǎng)了她二十多年,我得到什么了?一分錢都沒有!你們這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忍不住反駁:“媽!我什么時候沒給過您錢?
”“陳浩上大學(xué)的生活費、買電腦的錢、談女朋友的開銷,哪次不是我給的?
”“他去年說要跟同學(xué)創(chuàng)業(yè),我二話不說給了他三萬?!薄敖Y(jié)果呢?他拿著錢去旅游了!
這些您忘了嗎?”“那是你當姐姐該給的!他是你親弟弟!”我媽的邏輯簡直堅不可摧。
“你給弟弟的,那是親情!你給那個老女人的,那就是犯賤!”“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你們要是不把這錢要回來,再給我和你弟一個說法,我天天來你們這兒鬧!”說完,
她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摔門而去。巨大的關(guān)門聲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回響,我們對視,
眼中只剩疲憊與無奈。張偉蹲下身,默默地收拾著地上的手機碎片。我看著他寬厚的背影,
眼眶一熱,積攢了許久的委屈終于化作淚水,無聲地滑落。我以為這只是一場風暴的開始,
卻沒想到,真正的地獄,還在后面。3我媽說到做到。第二天,
她真的鬧到了我婆婆李秀英那里。我當時正在公司開一個重要的項目會議,手機在靜音模式。
等會議結(jié)束,我才看到上面有十幾個來自婆婆老家鄰居的未接來電。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攫住了我。我連忙回撥過去,電話剛一接通,
鄰居王嬸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靜??!你快回來看看吧!你媽跑到你婆婆家,
正罵著呢!你婆婆好像……好像不太好!”我的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
我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一邊給張偉打電話,語無倫次地告訴他發(fā)生的事情。
張偉在電話那頭也急了,讓我先穩(wěn)住,他立刻從工地趕過去。我開著車,手腳冰涼,
油門幾乎踩到了底。我無法想象,我那個平日里就囂張跋扈的母親,
會對上我那個善良懦弱、連大聲說話都不會的婆婆,會是怎樣一副毀天滅地的場景。
婆婆家在離市區(qū)一個半小時車程的郊縣,當我火急火燎地趕到那棟老舊的居民樓下時,
遠遠就聽到了我媽那熟悉的、尖銳的叫罵聲。“你個不要臉的老狐貍精!
一把年紀了還這么騷,就知道騙我女兒的錢!”“我女兒辛辛苦苦掙的錢,
是給你這種鄉(xiāng)下老太婆糟蹋的嗎?你配嗎?”“每個月三千塊,你怎么不去搶?我告訴你,
立刻把錢給我吐出來!不然我今天就撕爛你的嘴!”我沖上樓,婆婆家的門大敞著,
門口圍了幾個探頭探腦的鄰居。我擠進去一看,眼前的一幕讓我目眥欲裂。
我媽趙蘭正像個潑婦一樣,雙手叉腰站在客廳中央,唾沫橫飛。而我的婆婆,
那個一向愛干凈、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的老人,此刻正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一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唇都變成了青紫色。她身邊的茶幾被掀翻了,
暖水瓶碎了一地,熱水和茶葉流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皨?!”我凄厲地喊了一聲,
沖過去扶住婆婆。“媽,您怎么樣?您別嚇我!”婆婆看到我,
渾濁的眼睛里瞬間涌滿了淚水,她抓住我的手,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皢?,
你這個不孝女總算來了?”我媽看到我,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得意?!罢?,
你親眼看看,我是怎么替你教訓(xùn)這個騙子老太婆的!讓她以后還敢不敢惦記你的錢!
”“你給我閉嘴!”我猛地回頭,用盡全身力氣沖她吼道。“趙蘭!你是不是瘋了!
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我一邊吼,
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婆婆口袋里摸出她常備的降壓藥和速效救心丸。我的手抖得厲害,
藥瓶蓋子擰了好幾次才打開?!澳恪愫鹞??
”我媽大概是沒料到我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一時竟愣住了。就在這時,張偉也趕到了。
他看到屋里的情景,特別是看到癱軟在我懷里、呼吸困難的母親時,一雙眼睛瞬間變得通紅。
他什么話都沒說,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步跨到我媽面前。
我媽被他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勢嚇得后退了一步,色厲內(nèi)荏地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告訴你,我可是你丈母娘!你敢動我一下試試!”張偉沒有理她,而是直接掏出手機,
撥打了120和110。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喂,120嗎?
這里是……地址是……有位老人心臟病發(fā)作,呼吸困難,請盡快派救護車過來!”“喂,
110嗎?我要報警。這里有人私闖民宅,惡意辱罵、恐嚇老人,導(dǎo)致老人病危。對,
人就在現(xiàn)場?!贝蛲觌娫挘瑥垈ゲ啪従徧鹧?,一字一頓地對我媽說:“你不是喜歡鬧嗎?
今天,我們就讓警察來評評理,看看是你‘教育’親家有理,
還是你尋釁滋事、故意傷人有罪!”我媽徹底傻眼了。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一向?qū)λ€算恭敬的“老實人”女婿,會做得這么絕。4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刺破了老舊小區(qū)的寧靜。醫(yī)護人員迅速地將婆婆抬上擔架,做了初步急救后,
呼嘯著往縣醫(yī)院而去。我和張偉緊跟著上了救護車,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一眼。
我媽趙蘭被隨后趕來的警察攔在屋里,正對著警察撒潑打滾,
哭喊著“警察打人了”“女婿要殺丈母娘了”,那副丑態(tài),
讓圍觀的鄰居們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我收回目光,握緊了婆婆冰冷的手。
她已經(jīng)戴上了氧氣面罩,雙眼緊閉,眉頭卻痛苦地糾結(jié)在一起。我的心被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疼得無法呼吸。到了醫(yī)院,經(jīng)過一番緊張的搶救,婆婆總算脫離了危險。
醫(yī)生說她是急性高血壓危象,加上情緒過度激動引發(fā)的心絞痛,幸好送醫(yī)及時,
不然隨時可能引發(fā)心?;蛘吣X出血,后果不堪設(shè)想。張偉去辦住院手續(xù),我守在病床邊,
看著婆婆蒼白憔悴的臉,愧疚和憤怒在我心中交織翻滾。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那三千塊錢,
婆婆就不會遭受這場無妄之災(zāi)??蛇@真的是我的錯嗎?孝順長輩,有錯嗎?就在這時,
我那沉寂了一天的備用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我拿出來一看,
是一個我已經(jīng)被踢出又被某個親戚拉回去的“陳氏家族群”。此刻,
群里正以每分鐘幾十條的速度刷新著信息。而聊天的中心,就是我。率先發(fā)言的是我媽趙蘭,
她顯然是被警察教育了一頓后放了出來,此刻正滿腹委屈地在群里哭訴。我媽:“家人們,
我今天真是沒法活了!我那個好女兒陳靜,聯(lián)合她那個窩囊廢老公,為了個外人,
把我送進了警察局啊!”下面立刻跟了一串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附和。二姨:“趙蘭,
怎么回事?靜靜那么乖的孩子,怎么會干這種事?”我媽:“還能為啥?她現(xiàn)在出息了,
掙大錢了,就不認我們這些窮親戚了!每個月背著我,給她那個快死的婆婆三千塊錢!
我好心去勸她,她老公就報警抓我!天理何在??!”她發(fā)了一張自己坐在派出所椅子上,
故意弄亂頭發(fā)、擠出眼淚的自拍,那演技,不去拿奧斯卡都屈才了。大舅:“三千?!
我的天,她可真大方!陳浩買房子的錢湊齊了嗎?她這個當姐姐的,
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弟弟?”三姑:“就是?。§o靜這孩子是不是被婆家洗腦了?
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呢?那婆婆遲早是外人,親弟弟才是一輩子的依靠啊!
”輿論瞬間一邊倒。他們根本不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聽我媽的一面之詞,
就開始對我進行口誅筆伐。那些污言穢語,那些所謂的“為了你好”的道德綁架,
一把把淬毒的刀子般,狠狠扎在我的心上。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正想在群里反駁,
一條微信私聊彈了出來。是我弟,陳浩。“姐?!蔽乙詾樗辽贂枂栁仪闆r,
哪怕是虛情假意地關(guān)心一句。然而,我錯了。“姐,媽在群里說的事我看到了。
我覺得媽說得對?!蔽业男?,沉了一下?!澳悻F(xiàn)在一個月掙那么多,
給婆婆三千塊眼睛都不眨一下?!薄芭c其把錢給一個外人,不如幫幫你親弟弟。
”“我的婚房首付還差十萬,你是我親姐,這個忙你不能不幫吧?反正你也不缺這點錢。
”“你先把十萬塊借我,不,就當你贊助我的。等我以后發(fā)達了,肯定會報答你的。
”“這樣媽那邊,我也會幫你勸勸她,讓她別再生氣了。你看怎么樣?
”看著屏幕上那一行行理所當然、甚至帶著施舍意味的文字,我感覺自己像個天大的笑話。
我的母親,為了錢,可以把我婆婆逼進醫(yī)院,可以污蔑我。我的弟弟,為了錢,
可以對我進行赤裸裸的勒索,把我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那么多,
忍了那么多,換來的就是這個?我眼前陣陣發(fā)黑,胃里翻江倒海。我沖進衛(wèi)生間,
對著洗手池,吐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這些年積攢的所有委屈和惡心,全都吐出來。
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澀的膽汁。我抬起頭,看著鏡子里那個臉色慘白、眼神空洞的自己,
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陳靜啊陳靜,你真是個傻子。徹頭徹尾的,
無可救藥的大傻子。心,在這一刻,徹底涼透,碎成了齏粉。也正是在這一刻,
我做了一個決定。5我在醫(yī)院的衛(wèi)生間里,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地沖著臉。
冰冷的觸感讓我混亂的大腦逐漸清晰起來??藿鉀Q不了問題,憤怒也解決不了問題。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那個曾經(jīng)試圖用退讓和付出來維系親情的陳靜,已經(jīng)死了。
死在了母親的辱罵里,死在了弟弟的勒索里,
死在了那間冰冷的派出所和這個充滿消毒水味的醫(yī)院里。從今天起,我要為自己而活,
為值得的人而活。張偉辦完手續(xù)回來,看到我紅腫的眼睛,
心疼地把我攬進懷里:“都過去了,別想了。媽這邊有我,你別太擔心?!蔽覔u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