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蘇晚月成了植物人第三年,醫(yī)院的張醫(yī)生突然把我堵在墻角,壓低聲音說她懷孕了,
三個月。我當(dāng)場就炸了,我是戍邊軍人沈衛(wèi)國,常年駐扎在幾千里外的邊防線,
一年到頭都難得回家一次,這孩子是誰的?全軍區(qū)大院都在看我的笑話,
唾沫星子差點把我淹死。他們罵我是活王八,勸我趕緊離婚,
甩掉這個叫蘇晚月的“爛攤子”??伤麄儾恢溃K晚月她怕黑,我走了,
誰給她每晚留一盞昏黃的燈?01“沈衛(wèi)國,你媳婦,懷孕了。”“B超顯示,三個月,
胎兒很健康?!薄澳恪詈糜袀€心理準備?!比湓挘袢w子彈,
瞬間擊穿了我的天靈蓋。我剛從邊防哨所輪休回來,軍裝上的風(fēng)沙還沒拍干凈,
就被醫(yī)生張援朝拽進了辦公室。他手里的那張B超單,輕飄飄的,
卻比我扛過的任何炮彈都重。我叫沈衛(wèi)國,二十六歲,團里最年輕的營長。
我的媳婦叫蘇晚月,是文工團最美的舞蹈演員。三年前,她為了給我送親手織的毛衣,
在來部隊的路上遭遇車禍,成了植物人。這三年,我把她安置在軍區(qū)最好的療養(yǎng)院,
用我所有的津貼和獎金養(yǎng)著她,盼著她醒來??晌遗蝸淼?,卻是她在我眼皮子底下,
懷了別人的種。我一把搶過那張B超單,上面的黑白影像模糊一團,
我卻覺得那像一個巨大的、無聲的嘲諷。我的手抖得厲害,幾乎要把那張薄紙捏碎。
“不可能!”我喉嚨里擠出三個字,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我一年最多回來探親一次,上次回來是半年前!她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怎么可能懷孕!
”張醫(y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眼神里帶著同情:“衛(wèi)國,我們再三確認過了。
事實就是這樣。你看,這是檢查數(shù)據(jù)?!蔽业哪抗鈷哌^那些冰冷的數(shù)字,
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我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搪瓷缸子跳起來,摔在地上,
碎成幾片。巨大的聲響震得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罢l干的?”我雙眼赤紅,
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死死盯著張醫(yī)生,“這三年,都有誰能接觸到她?
”“除了護工和醫(yī)生,就是你們家屬了。來探望的人,
我們都有記錄……”張醫(yī)生被我的樣子嚇到了,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我沖出辦公室,
像一陣風(fēng)刮過走廊,直奔蘇晚月的病房。推開門,她還是那樣安靜地躺著,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皮膚白得幾乎透明。長長的睫毛垂著,
在眼下投出一片安靜的陰影。除了呼吸時胸口微弱的起伏,她和睡著了沒什么兩樣。
可就是這個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人,在我為了保家衛(wèi)國,
在邊境線上喝風(fēng)咽雪的時候,以一種最恥辱的方式,給了我致命一擊。我走過去,坐在床邊。
她的手放在被子外面,手指纖長。我記得她這雙手,能跳出最美的孔雀舞,
也能為我縫補最細密的針腳。此刻,這雙手卻可能被另一個男人握過。
這個念頭讓我一陣惡心。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狂怒,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
有一顆小小的痣,那是我倆的秘密。每次我想她想得厲害,
就會在自己手心相同的位置畫一個點。“晚月,”我開口,
聲音在空曠的病房里顯得格外突兀,“你告訴我,這是個誤會,對不對?”她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病房外,已經(jīng)傳來了竊竊私語。我媳婦懷孕的消息,像長了翅膀,瞬間飛遍了整個軍區(qū)大院。
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些三姑六婆們湊在一起,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對我指指點點的樣子。
“聽說了嗎?沈營長那個植物人媳婦,肚子大了!”“嘖嘖,這綠帽子戴的,
全軍區(qū)獨一份兒?!薄吧驙I長也真是個冤大頭,還當(dāng)個寶似的伺候著?!蔽议]上眼,
太陽穴突突直跳。我沈衛(wèi)國,從小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入伍后更是戰(zhàn)功赫赫,
什么時候這么窩囊過?不行,我不能就這么算了。就算是掘地三尺,
我也要把那個畜生找出來!我猛地睜開眼,眼神冷得像邊境的寒冰。我松開蘇晚月的手,
站起身?!巴碓拢愕任?。等我把那個雜碎揪出來,剝了他的皮。”我轉(zhuǎn)身要走,
眼角的余光卻瞥見,床頭柜上那盆她最喜歡的君子蘭,花盆的泥土,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02那盆君子蘭是我從家里搬來的,晚月昏迷后,我聽人說植物有靈性,能喚醒人的意志,
就一直把它放在床頭。三年了,我親手澆水,親手施肥,泥土什么樣我一清二楚??涩F(xiàn)在,
表層的土明顯比下面要松散,顏色也深一些,像是剛被人翻動過,還澆了水。
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我立刻走過去,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扒開表層的泥土。沒挖多深,
我的指尖就碰到了一個硬物。我心里一緊,加快了動作。片刻之后,
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小方塊,被我從泥里掏了出來。油紙包得很仔細,拆開后,
里面是一塊小小的、已經(jīng)發(fā)硬的麥芽糖。糖上還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月”字。
這是……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了。這塊麥芽糖,我認得。這是三年前,晚月出事前,
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時,我從兜里掏給她的。那時候我還只是個連長,窮得叮當(dāng)響,
買不起什么貴重禮物。那天她來部隊看我,我正帶著兵在外面拉練,
兜里就揣著這么一塊供給的麥d芽糖。我記得我當(dāng)時有點不好意思地塞給她,
說:“等我提了營長,給你買城里百貨大樓最貴的巧克力。
”她卻把糖當(dāng)個寶貝似的捧在手心,笑得比天上的月亮還甜:“才不要巧克力,
我就要你給的。衛(wèi)國,這糖真甜。”她舍不得吃,說要留著做紀念。我沒想到,
她竟然一直留著,還藏得這么好。而那個“月”字,是我用小刀笨手笨腳刻上去的。
我捏著這塊失而復(fù)得的麥芽-糖,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又酸又脹。三年來,
我一直活在失去她的痛苦和尋找兇手的執(zhí)念里。我以為她對我唯一的念想,
就是那件沒送到的毛衣。原來,她還給我留下了這個。這個發(fā)現(xiàn),
讓我混亂的思緒有了一絲清明。一個能把三年前一塊麥芽-糖珍藏至今的女人,會背叛我嗎?
我不信。我把糖重新用油紙包好,小心地揣進胸口的口袋,那里緊貼著我的心臟。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晚月平靜的睡顏上。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月牙形的淺色疤痕。
那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為了救一只被鐵絲網(wǎng)掛住的小貓,不小心劃傷的。當(dāng)時我罵她傻,
她卻沖我笑,說小貓也是一條命。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非她不娶。
她是我沈衛(wèi)國的軟肋,也是我的鎧甲。我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晚月,我相信你。我不會再懷疑你。”直起身,我眼中的迷茫和狂怒已經(jīng)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軍人特有的冷靜和銳利。既然不是晚月的問題,那就是有外人介入。
我大步走出病房,直奔護士站,要來了這三年的所有訪客記錄。記錄很厚,足足有三大本。
我一頁一頁地翻看,任何一個可疑的名字都不放過?!吧驙I長,
您這是……”小護士看著我這架勢,有些害怕?!芭浜衔夜ぷ鳌!蔽翌^也不抬,
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大部分訪客都是我的戰(zhàn)友和親戚,知根知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我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一個名字上:劉建軍。劉建軍,我手下的副營長,
也是我在軍校時的同學(xué)。他來探望晚月的次數(shù),多得有些不正常。
尤其是在我不在軍區(qū)的日子里,他幾乎每周都來。我記得他,在學(xué)校時就處處跟我別苗頭,
我當(dāng)了營長,他當(dāng)了副營長,嘴上說著恭喜,背地里沒少給我使絆子。他對晚月的心思,
我也略有察覺。有一次軍民聯(lián)歡,他喝多了,拉著我的手說:“衛(wèi)國,你小子真是好福氣,
娶了蘇晚月這么美的仙女。”當(dāng)時我只當(dāng)他是酒話,沒放在心上?,F(xiàn)在想來,
他那眼神里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就是他嗎?我捏著記錄本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如果真的是他,我絕對會讓他知道,什么是后悔。就在這時,
一個護工大姐端著水盆從我身邊走過,小聲跟另一個護士嘀咕:“你說這蘇老師也怪可憐的,
沈營長對她多好啊,怎么就……”“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前幾天看到,
劉副營長給她擦身子的時候,那眼神……嘖嘖,恨不得把人吃了?!蔽业亩湮说囊幌?,
血液直沖頭頂。好你個劉建軍!03我提著訪客記錄,怒氣沖沖地殺向食堂。正是飯點,
食堂里人聲鼎沸。我一眼就看到了劉建軍,他正跟幾個干部坐在一桌,
唾沫橫飛地不知道在吹噓什么,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吹轿?,他臉上的笑容一僵,
但很快又恢復(fù)了自然,甚至主動朝我招了招手:“哎,衛(wèi)國,這兒呢!
”他旁邊的幾個人看到我,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交頭接耳,眼神不停地往我身上瞟。
我知道,他們都在等著看我的好戲。我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將手里的記錄本“啪”的一聲摔在他面前的餐桌上,飯菜湯水濺了他一身。“劉建軍,
”我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問,“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釋的嗎?”食堂里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這張桌子上。劉建軍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油污,故作鎮(zhèn)定地拿起記錄本翻了翻:“衛(wèi)國,你這是干什么?弟妹住院,
我這個做兄弟的,常去看看,有什么問題嗎?”“兄弟?”我冷笑一聲,俯身湊近他,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兄弟會用那種眼神看兄弟的媳婦嗎?
兄弟會趁著人昏迷不醒的時候,動手腳嗎?”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雖然他很快就掩飾過去,但這零點一秒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證實了我的猜測。“沈衛(wèi)國,
你別血口噴人!”他猛地站起來,聲音因為心虛而拔高了八度,想借此來掩蓋自己的慌亂,
“你自己沒本事看好媳婦,現(xiàn)在賴到我頭上了?誰不知道你那個媳婦……哼,
在文工團的時候就不安分,招蜂引蝶的!”“你他媽的再說一遍!”我徹底被激怒了,
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我的力氣很大,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住手!”“沈衛(wèi)國,你瘋了!快放開劉副營長!”周圍的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紛紛上前拉架。
我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一拳打碎他那張?zhí)搨蔚哪?。但理智告訴我,
不能在這里動手。毆打同志,這是大忌,正中了他的下懷。我松開手,把他狠狠地摜在地上。
他踉蹌幾步,摔倒在地,狼狽不堪。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劉建軍,
我媳婦是什么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倒是你,別讓我抓到把柄。否則,
我讓你在牢里過下半輩子?!闭f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走出食堂,
外面的冷風(fēng)一吹,我才冷靜下來。光有懷疑和護工的證詞還不夠,我需要鐵證。
我沒有回病房,而是直接去了軍區(qū)大院的公告欄。那里是整個大院的信息中心,
每天人來人往。我從口袋里掏出紙筆,刷刷刷地寫下幾行大字,
然后用力地貼在了公告欄最顯眼的位置?!拔移尢K晚月,冰清玉潔。三年前因何車禍,
至今存疑。如今身染沉疴,又遭宵小誣陷。我沈衛(wèi)國在此立誓,必將追查到底!
無論是車禍的真兇,還是此番謠言的始作俑者,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若有人提供線索,
沈某必有重謝!若有人膽敢繼續(xù)污我妻子名節(jié),便是與我沈衛(wèi)國為敵,不死不休!
”這封“戰(zhàn)書”一貼出來,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整個大院都炸了鍋。人們圍在公告欄前,
議論紛紛?!吧驙I長這是要公開叫板啊!”“我就說蘇晚月不是那樣的人,
以前多好的姑娘啊?!薄斑@下有好戲看了,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搞鬼?!蔽艺驹诓贿h處,
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劉建軍,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態(tài)度。我要把這件事鬧大,
讓你成為眾矢之的。在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里,任何陰謀詭計都無所遁形。
你不是想看我笑話嗎?現(xiàn)在,輪到我讓你寢食難安了。我轉(zhuǎn)身離開,深藏功與名。
回到療養(yǎng)院,我推開晚月的房門,她依舊安靜地躺著。我走到床邊,學(xué)著護工的樣子,
打來一盆溫水,擰干毛巾,開始為她擦拭臉頰和手臂。她的皮膚光滑細膩,
只是因為長期臥床,少了一些血色。我一邊擦,一邊低聲對她說:“晚月,
今天我?guī)湍愠鰵饬?。你放心,沒人敢再說你壞話。那個劉建-軍,我遲早會收拾他。
”我說著,握住她的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手腕上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就在這時,
我突然感覺到,她的手指,似乎輕輕地、極有控制地,蜷縮了一下,勾住了我的指尖。
04那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我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死死地盯著她那根微微蜷曲的食指。那觸感太真實,絕不是我的錯覺!“晚月?”我試探著,
用極輕的聲音呼喚她的名字,“是你嗎?你是不是能聽見我說話?”我等了足足一分鐘,
她的手指再沒有任何動靜,仿佛剛才那一下只是肌肉的無意識痙攣。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來。
是啊,我怎么忘了,醫(yī)生說過,植物人偶爾會有一些無意識的神經(jīng)反射。我苦笑一聲,
是我太心急了。但我沒有放棄。我重新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貼在我的臉頰上,
輕聲說:“沒關(guān)系,晚月,我不急。我可以等。不管多久,我都等。”說完,
我開始給她講這三年來發(fā)生的事。從我在邊境線上如何帶兵巡邏,
到食堂的飯菜又換了什么新花樣,再到我今天怎么在公告欄貼“戰(zhàn)書”……我絮絮叨叨,
說個沒完,就像我們以前在一起時那樣。我知道,她喜歡聽我說話。從這天起,
我除了追查線索,剩下的時間全都泡在她的病房里。我不再沉默地守著,
而是不停地跟她說話,給她讀報紙,講故事,
甚至把我那些軍事策略都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聽。我的“戰(zhàn)書”果然起到了作用。
大院里的風(fēng)向開始變了。一些以前和晚月關(guān)系好的嬸子大姐,開始偷偷向我提供線索。
“衛(wèi)國啊,我跟你說,劉建軍那個人,心眼小得很。以前你拿了比武第一,
他背地里罵了好幾天呢?!薄皩?,還有一次,他看蘇老師的眼神直勾勾的,
被他自己媳婦發(fā)現(xiàn),倆人還大吵了一架。”這些零碎的信息,讓我更加確定了目標。但是,
劉建軍很狡猾,他做得很隱蔽,我依然沒有找到能一錘定音的證據(jù)。更讓我頭疼的是,
晚月懷孕的事情,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傳到了上級領(lǐng)導(dǎo)的耳朵里。這天,
我被政治部的王政委叫到了辦公室。王政委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臉嚴肅,
肩上扛著兩杠四星,是不怒自威的典型。他把一疊材料拍在桌上,臉色很難看?!吧蛐l(wèi)國,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王政委的聲音里透著壓抑的怒火,“家事處理不好,鬧得滿城風(fēng)雨!
軍人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立正站好,沒有辯解?!艾F(xiàn)在外面都怎么傳你?
說你戴了天大的綠帽子,還傻乎乎地幫人數(shù)錢!你知不知道,這已經(jīng)嚴重影響了部隊的聲譽!
有你這樣的營長,兵怎么帶?”王政委越說越激動,“我命令你,立刻!馬上!
跟那個蘇晚月離婚!把孩子處理掉!盡快平息這件事!”離婚?處理掉孩子?
我的拳頭瞬間攥緊了。“報告政委!”我猛地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不同意!”“你!
”王政委沒想到我敢頂撞他,氣得一拍桌子,“沈衛(wèi)國,你這是要為了一個不貞的女人,
毀掉自己的前途嗎?”“報告政委!我再說一遍,我的妻子,蘇晚月,她不是那樣的女人!
”我的聲音鏗鏘有力,“這個孩子,我也要!只要我沈衛(wèi)國活一天,我就會護他們母子周全!
”“你……你這是在拿你的政治生命開玩笑!”王政委指著我,手指都在發(fā)抖。
“如果我的前途,需要用我妻兒的性命來換,那我寧可不要!”我挺直胸膛,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我沈衛(wèi)國當(dāng)兵,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如果連自己的家都保不住,
我還算什么軍人!”我的腦子里,突然回想起出事前,我和晚月最后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
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有風(fēng)。我剛結(jié)束演習(xí),一身疲憊地回到宿舍。
她已經(jīng)在那兒等了我很久,為我準備了熱水和干凈的衣服。等我洗漱完畢,她從背后抱住我,
臉貼在我的背上,小聲說:“衛(wèi)國,我們……要個孩子吧?”我愣住了,轉(zhuǎn)過身,
看到她滿眼期待的星光。我當(dāng)時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傻丫頭,我現(xiàn)在常年不著家,
你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了?!彼齾s搖搖頭,眼神無比認真:“不辛苦。我想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