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柳如眉臨盆了。
或許是急于“母憑子貴”,她這一胎生得格外艱難,在產(chǎn)房里撕心裂肺地嚎了一天一夜。
婆母急得在產(chǎn)房外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一定要是個哥兒,一定要是個哥兒??!我們蕭家,可就指望這一胎了!”
我作為主母,自然也要在場。
我端坐在廳里,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對外面的哭喊聲充耳不聞。
生男生女,對我來說,又有什么分別?
反正,這個孩子,注定不可能在錦衣玉食中長大了。
終于,在第二天的黃昏,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劃破了侯府的寧靜。
“生了!生了!”
產(chǎn)婆抱著一個襁褓,滿臉喜色地沖了出來,“恭喜老夫人,恭喜侯夫人,是個大胖小子!”
“兒子!真的是兒子!”
婆母喜極而泣,一把搶過孩子,顛來倒去地看,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
她抱著孩子,沖到仍然昏迷不醒的蕭玨床前,大聲喊道:“玨兒!你聽到了嗎!你有兒子了!我們蕭家有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喜訊的刺激,蕭玨竟然真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那個小小的嬰孩,空洞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光彩。
府里所有人都沉浸在狂喜之中。
他們仿佛看到了侯府復(fù)興的希望。
只有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希望?
不,這只是他們墜入地獄前,最后的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