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一本古早虐文,成了反派大佬身邊潛伏的炮灰臥底。
此刻,我正跪在九千歲季衡的面前,梨花帶雨,聲淚俱下。
“九千歲,奴婢對您之心,日月可鑒!若有半句虛言,甘受千刀萬剮!”
案后的男人,傳聞中權傾朝野,病嬌瘋批的攝政王,正用他那雙淬了毒的鳳眼打量著我。
他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間的血跡,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他有讀心術,最愛在人表忠心時,欣賞對方內心深處的恐懼與背叛。
他好整以暇地湊近,準備享用我的恐懼。
【系統(tǒng),我跪多久了?膝蓋要碎了。這個任務太難了,能不能申請換個帥哥?這瘋批眼線畫得比我還粗,好丑?!?/p>
【算了算了,再忍忍。等完成任務,我就能拿著獎金回老家買三套房了!一套自住,兩套收租,美滋滋!】
季衡擦拭的動作,僵住了。
季衡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那是一種混雜著“我是誰,我在哪,我聽到了什么”的極致茫然。
他深邃的鳳眼微微睜大,眼線都顯得不那么粗了,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在我這張悲戚的小臉上盯出個洞來。
我不明所以,只當是我的演技還不夠精湛,未能打動這位變態(tài)大佬。
于是我心一橫,眼淚“啪嗒”一下掉得更兇了,聲音也帶上了十二分的哽咽:“千歲爺,奴婢蘇念,自愿為您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系統(tǒng),你看我這演技,去橫店是不是能領兩份盒飯?】
【哎,這地毯看著挺華貴,怎么跪起來這么硬,硌死我了。不知道他們這兒的員工餐怎么樣,來之前沒吃飯,餓死了。】
【這季衡怎么回事,一直盯著我看,不會是被我的美貌震驚了吧?不可能不可能,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瘋批反派,書里說他最喜歡把人做成花肥?!?/p>
【好可怕,為了我的三套房,我忍!】
季衡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那張常年掛著假笑的俊臉,此刻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你……”
他終于開口,聲音有些干澀,“你叫蘇念?”
“是!奴婢蘇念!”
我立刻抬頭,露出一雙被淚水洗過的、清澈又真誠的眼睛。
【他終于理我了!第一步成功!加油,蘇念,你是最棒的社畜!】
“你可知,背叛本座的下場?”
他循著書里的臺詞,試圖找回自己的節(jié)奏,眼神重新變得陰鷙。
“奴婢知曉!”
我重重磕下一個頭,“奴婢絕無二心!”
【知道知道,不就是做成花肥嘛。書里都寫了。大哥,你能不能快點走流程,讓我起來啊,腿麻了?!?/p>
季衡:“……”
他沉默了。
大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燭火燃燒時發(fā)出的輕微“噼啪”聲。
我跪在地上,保持著卑微的姿態(tài),內心卻在瘋狂刷屏。
【他怎么不說話了?是我的臺詞說錯了?還是他便秘?】
【這大反派看著人高馬大的,腎功能不會不行吧?年紀輕輕就當了九千歲,嘖嘖,可惜了?!?/p>
【哎,晚上到底吃什么啊?紅燒肉?東坡肘子?還是清淡點的小青菜?】
“噗?!?/p>
一聲極輕的、類似笑噴了的聲音響起。
我猛地抬頭,看見季衡正死死地捂著嘴,肩膀在不可抑制地聳動。
他那張原本陰森恐怖的臉,因為憋笑而漲得通紅。
我:“?”
殿內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們:“???”
所有人都嚇得噤若寒蟬,以為這位喜怒無常的九千歲又要發(fā)瘋殺人了。
只有我知道,他不是。
他好像……被我的心聲整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