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血色也“唰”地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慘白一片。她下意識地想站起來，

身體卻晃了晃，被林薇一把扶住。“沈…沈嶼？”她張了張嘴，聲音干澀發(fā)顫，

帶著濃重的酒氣，“你…你怎么…”我沒有說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質(zhì)問，什么都沒有，

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死寂的荒原。那荒原般的眼神似乎刺痛了她，

也或許是被巨大的心虛攫住，蘇晚猛地掙脫林薇的手，跌跌撞撞地朝我撲過來，

帶著一身濃烈的酒氣，伸手想要抓住我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沈嶼！你聽我解釋！

我剛才喝多了！我胡說八道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手。

動作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徹底的拒絕。她的手指尷尬地懸在半空中?！皾L開。

”聲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每一個音節(jié)都清晰地穿透了震耳的音樂。說完，我再沒看她一眼，

也完全無視了旁邊林薇那變幻不定、欲言又止的表情。轉(zhuǎn)過身，撥開身后看熱鬧的人群，

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將那片令人窒息的喧囂、那兩個女人，以及所有被碾碎的東西，

徹底地、永遠地拋在了身后。門在我身后沉重地合攏，隔絕了那個光怪陸離的魔窟。

外面深夜的空氣冰冷而干凈，猛地灌入肺里，帶來一陣刺痛，卻也帶來一種近乎殘忍的清醒。

手機在口袋里瘋狂地震動起來，屏幕在黑暗中執(zhí)著地亮起又熄滅。

蘇晚的名字在上面反復跳動，像垂死者徒勞的掙扎。我沒有看，沒有接，只是任由它響著，

直到耗盡最后一絲電量，徹底歸于沉寂。

外婆終究沒有等到她心心念念想看一眼的“孫媳婦”。老人家是在凌晨四點多走的，

走得很安靜。她最后的目光一直望著病房門口的方向，帶著一種孩子般的期盼，

直到那點微弱的光，一點點、一點點地黯淡下去，最終熄滅。

我握著外婆那只徹底失去溫度的手，枯瘦的指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