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胖子感覺自己的CPU快燒了，他捏著手機手心里的汗把外殼都浸得滑膩膩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脫手而出，一個億的投資……一個條件……這條件別說是推薦人，就是要他當場表演個倒立洗頭，他都毫不猶豫！
“您放心，不管是誰，我們節(jié)目組都用八抬大轎給他請來！”劉胖子點頭哈腰，就差沒順著電話線爬過去給對方捶腿了。
電話那頭，晏無越的聲音依舊平靜得像一潭深水，卻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傲锜??！?/p>
“凌……燁？”劉胖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聽過……有點耳熟……
等等！
凌燁？！
不就是最近那個靠“頂級特效”在網(wǎng)上掀起一點小水花的黑料小主播嗎？！那個被前公司追著要五千萬違約金，糊穿地心的倒霉蛋？！
劉胖子懵了徹底懵了，他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唯獨沒有這一種，讓晏無越這種神仙級的人物，親自打電話、怒砸一個億，就為了把這么個小主播塞進全國最火的綜藝里？
這世界是不是太瘋狂了？還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對？“晏……晏總，您確定是……凌燁？”劉胖zo小心翼翼地確認，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有問題？”晏無越的語氣微微下沉。僅僅是三個字，劉胖子卻感覺一股寒氣順著脊椎骨猛地竄上天靈蓋，辦公室里明明開著暖氣，他卻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他一個激靈，求生欲瞬間拉滿，“能請到凌先生，是我們《通靈之夜》三生有幸！我馬上！立刻！就讓助理去聯(lián)系！”
開什么玩笑，別說一個凌燁就算晏總要推薦一只哈士奇來當常駐嘉賓，他也得給它安一個“哮天犬轉(zhuǎn)世”的名頭，好吃好喝地供起來！
金主爸爸的心思，你別猜，照做就完事了！
“不用了。”晏無越淡淡道，“他的聯(lián)系方式，我會讓助理稍后發(fā)給你。你直接去談，條件任他開?！?/p>
“記住，我要他成為下一季最亮眼的明星。”
“辦不好，你知道后果?！?/p>
嘟……電話掛斷了。
劉胖子握著手機，愣在原地足足一分鐘，才猛地回過神來。他看著自己滿屏的口水和茶漬，又看了看窗外，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魔幻起來。
他不知道那個叫凌燁的小子到底給晏總下了什么蠱，他只知道他那幸福的煩惱解決了，而且是被人用一億現(xiàn)金簡單粗暴地給碾平了。
……
此時此刻被大佬惦記上的凌燁正對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銀行卡余額幾百萬，這就是他直播一晚上的全部收入，這點錢在修真界大概連買塊最中品靈石碎渣都不夠。
“嘖。”了一聲，他隨手劃掉銀行APP點開了一個本地新聞軟件，想看看這云上市有沒有什么廣為人知的“兇地”。與其被動地等那些小魚小蝦自己撞上來，不如直接去魚塘里撈然而，屏幕上彈出的，盡是些“某某明星出軌”、“某某樓盤降價”的無聊瑣事。
就在凌燁看得有些不耐煩準備關(guān)掉軟件打坐時，一條新的私信提示突然彈了出來是一個陌生的賬號，凌燁本不想理會但神識一掃，卻敏銳地捕捉到這條信息背后，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公門中人的凜然正氣。
他挑了挑眉點了進去，下一秒云上市公安局的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一塊巨大的白板上用紅色的馬克筆畫著一張錯綜復雜的人物關(guān)系圖。
圖的正中央，是三個年輕女孩的照片，她們笑靨如花，如今卻只剩下冰冷的檔案編號?！暗谌鹆耍 币粋€頭發(fā)花白的老刑警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響，“又是鉑悅府！又是密室失蹤！現(xiàn)場干凈得連根頭發(fā)絲都找不到！監(jiān)控翻爛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拍到！這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人還能憑空蒸發(fā)了不成？！”
沒人能回答他，在過去的一周里，云上市最高檔的公寓樓“鉑悅府”，連續(xù)有三名年輕女性住戶，在各自反鎖的臥室內(nèi)憑空消失。
沒有撬鎖痕跡沒有打斗跡象門窗完好無損，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將她們從這個世界上悄無聲息地抹去，角落里一個叫林濤的年輕警員死死地攥著拳頭，手心里全是冷汗他腦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復播放著一個視頻片段那是他熬夜從網(wǎng)上扒下來的，一個叫“凌仙尊”的主播的錄屏。
昏暗的房間一張憑空燃燒的黃紙一道刺破黑暗的金光，以及那道光中……一閃而逝的扭曲哀嚎的黑影荒謬離譜完全違背了他二十多年來建立的唯物主義世界觀。
可……他閉上眼，眼前又浮現(xiàn)出失蹤者家屬那一張張絕望痛苦的臉，常規(guī)的刑偵手段已經(jīng)走進了死胡同，與其在這里干耗著不如……不如死馬當活馬醫(yī)！
賭上自己的職業(yè)生涯也得試一試，林濤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悄悄地低下頭用手機點開了那個他已經(jīng)反復研究了幾十遍的社交賬號。
那個賬號的粉絲數(shù)在一夜之間已經(jīng)從幾萬暴漲到了一百多萬，他顫抖著手指，點開私信，將早已打好腹稿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地敲了上去。【凌大師您好，冒昧打擾。我叫林濤，是云上市的一名……普通市民。最近我身邊發(fā)生了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警方已經(jīng)介入，但毫無頭緒?！?/p>
【在鉑悅府公寓，一周內(nèi)，有三名女性在自己反鎖的臥室內(nèi)憑空消失了?，F(xiàn)場找不到任何線索，唯一的異常，是其中兩名失蹤者的鄰居反映，在案發(fā)當晚，聞到了奇怪的腥臭味，并且看到有暗紅色的液體，從失蹤者房間的墻壁里滲出來……】
【我知道我的請求很唐突，甚至很可笑。但這個案子，真的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認知范疇。如果您真的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我……我代表受害者家屬，懇請您能出手相助！酬勞方面，您放心，絕不會讓您白跑一趟！】發(fā)送。
做完這一切林濤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后背的警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他完了如果對方是個騙子或者把聊天記錄截圖發(fā)出去，他這個警察就當?shù)筋^了。
出租屋內(nèi)凌燁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他點開那條私信，目光飛快地掃過。“鉑悅府……”
“憑空消失……”
“墻壁滲出暗紅色液體……”
當看到這些字眼時，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里，終于泛起了一絲漣漪，尋常的游魂野鬼，絕無可能做到這種地步，這種被惡意催化、怨氣幾乎要透出屏幕的陰煞之氣……
凌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總算來了個像樣點的，這不是簡單的地縛靈這是一只……即將徹底成形的紅衣厲鬼對他而言這哪里是什么兇案，這分明是有人把一份熱氣騰騰的功德大禮包，親自打包好送到了他的嘴邊。
會議室里，林濤正心如死灰地等待著審判，也許對方根本不會回，也許會回一句“神經(jīng)病”。
“嗡——”手機震了。
林濤的心臟也跟著狠狠一跳，他幾乎是屏住呼吸，用發(fā)顫的手指點開了那條新消息，屏幕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暗刂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