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離婚協(xié)議,婆婆用“分給我”的那個行李箱,把我推出了顧家別墅的大門。箱子是空的,
就像我這三年婚姻。她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尖利得像能劃破空氣:“蘇然,
你這種除了依附男人什么都不會的女人,離了我兒子就活該餓死街頭!”我身無分文,
凈身出戶。手機里,前夫顧宴發(fā)來最后一條信息,冰冷如刀:“別再糾纏,好自為之。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深夜的街頭,口袋里摸了又摸,只剩下兩枚硬幣。鬼使神差地,
我走進一家彩票店,機選了一張彩票。第二天,我還在廉價旅館的床上思考著怎么找工作,
一條官方短信讓我徹底懵了。與此同時,顧宴的電話打了過來,
語氣是施舍般的傲慢:“蘇然,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微微病了,你去醫(yī)院捐點款,
做做慈善,別讓我看不起你?!?電話那頭,顧宴的聲音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居高臨下,
仿佛我還是那個需要仰他鼻息、看他臉色過活的顧家少奶奶?!拔⑽⒌牟?,需要一大筆錢。
你也知道,她一向善良,經(jīng)常資助貧困病人,現(xiàn)在她自己病了,醫(yī)院那邊想搞個募捐活動,
也算是好人有好報。”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但那份骨子里的輕蔑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你現(xiàn)在雖然……情況不太好,但幾百幾千總是有的吧?去露個臉,
就當是為我們顧家的聲譽做點貢獻。畢竟,你頂著我前妻的名頭,總不能太寒酸。
”我握著手機,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手機屏幕上,
那條來自彩票中心的短信灼燒著我的眼睛:【尊敬的彩民您好,
恭喜您在第XXXX期超級大樂透中,喜中一等獎,
獎金1,000,000,000元……】十個億。我一晚上沒睡,
反復(fù)確認這串數(shù)字后面到底有幾個零。而現(xiàn)在,我的前夫,為了他的白月光,
打電話來讓我這個他眼中的“窮鬼”,去捐個幾百幾千塊錢,給他和他的心上人臉上貼金。
多么諷刺?!邦櫻纾蔽业穆曇艉芷届o,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你憑什么認為,
我還會為你們顧家的聲譽做貢獻?”他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yīng),愣了一下,
語氣沉了下來:“蘇然,你什么意思?耍脾氣?我告訴你,離了婚,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我讓你去,是給你臉?!薄澳??”我輕笑出聲,“我的臉,在簽離婚協(xié)議的時候,
就被你和你媽一起踩在腳底了。現(xiàn)在還想撿起來用用?”“你……”“我什么?”我打斷他,
語氣里終于帶上了一絲冷意,“顧宴,你聽好了。第一,林微微的病,與我無關(guān)。第二,
你們顧家的聲譽,臭不可聞,我避之不及。第三……”我停頓了一下,
一字一句地說道:“別再給我打電話,我嫌臟。”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拉黑了他的號碼。世界,前所未有的清靜。2掛掉顧宴的電話,我做的第一件事,
不是去兌獎,而是去本市最高檔的商場。三年來,我穿的都是婆婆指定品牌的過季款,
用的護膚品是她用剩下的,連買支口紅都要報備。我活得像個影子,沒有自我,沒有喜好。
今天,我要把屬于“蘇然”的一切,都買回來。我走進一家高定服裝店,
穿著那身廉價旅館里唯一還算干凈的舊衣服,腳上是一雙磨損了的平底鞋。
導(dǎo)購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半秒,那份職業(yè)性的微笑瞬間變得有些敷衍?!靶〗悖S便看看?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我沒理她,徑直走到一排最新款的禮服前,
指著其中一件剪裁利落的香檳色長裙:“這件,還有那件黑色的,
以及櫥窗里那套白色的西裝,所有我這個尺碼的,都包起來?!睂?dǎo)購愣住了,
周圍幾個顧客也投來詫異的目光?!靶〗悖_定嗎?
這幾件都是我們首席設(shè)計師的限量款,價格不菲?!彼难酝庵馐?,你看得懂價簽嗎?
我從錢包里——那個昨天剛從地攤上花十塊錢買的錢包里,拿出了一張黑色的卡。
這是我今早去銀行兌獎時,客戶經(jīng)理雙手奉上的無限額黑卡。“刷卡。”我淡淡地說。
導(dǎo)購看到那張卡的瞬間,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從敷衍到震驚,再到諂媚,只用了一秒鐘。
“好的好的!女士!您稍等,我馬上為您打包!”她的腰幾乎彎成了九十度,聲音甜得發(fā)膩。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成了整個商場的女王。所到之處,所有導(dǎo)購都對我笑臉相迎,
前呼后擁。我買下了最貴的珠寶,最限量的包包,最頂級的護膚品。我不是在報復(fù)性消費,
我只是在找回我自己。當我換上一身嶄新的高定西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
從鏡子里看到那個眼神明亮、氣場全開的女人時,我知道,那個唯唯諾諾、看人臉色的蘇然,
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被趕出顧家別墅的那個雨夜。3處理完個人形象問題,我開始處理正事。
我用最快的速度,在市中心最貴的樓盤全款買下了一套頂層大平層,
又在樓下買了一套小戶型,用來安置我那些即將堆積如山的“戰(zhàn)利品”。然后,
我通過銀行的私人客戶經(jīng)理,聯(lián)系了國內(nèi)最頂尖的律師團隊和金融理財團隊。
我需要有人幫我處理這筆巨款,讓它變成能源源不斷生金蛋的鵝,而不是坐吃山空的死錢。
會議室里,為首的李律師看著我,眼神里帶著專業(yè)人士的審慎?!疤K小姐,
您的要求我們都明白了。成立一個慈善基金會,再成立一個投資公司。只是,
您對投資公司的第一個指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做空顧氏集團?”我點點頭,
端起面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皩??!薄斑@……恕我直言,
顧氏集團雖然近幾年有些頹勢,但根基深厚,貿(mào)然做空,風險極高,
甚至可能會引起對方的強烈反彈?!崩盥蓭熖嵝训?。我放下咖啡杯,看著他,笑了。
“李律師,我請你們來,不是為了聽風險分析的。我要的是結(jié)果。”我的聲音很輕,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錢,我有的是。我要顧氏,萬劫不復(fù)。
”我要讓顧宴和他高高在上的母親知道,他們棄之如敝履的,究竟是什么。
李律師團隊的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最終,他點了點頭:“明白了,蘇小姐。
我們會制定最周詳?shù)挠媱??!蔽覞M意地笑了。復(fù)仇,就像烹飪一道佳肴,需要耐心,
也需要最頂級的食材和廚師。而我,現(xiàn)在兩者兼?zhèn)洹?/p>
4顧宴那邊顯然沒把我拉黑他的事放在心上。他大概覺得,我只是在鬧小脾氣,欲擒故縱,
想用這種方式抬高自己的“捐款”價值。沒過兩天,我的新手機號上,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
【蘇然,我是林微微。聽說你因為我和阿宴鬧別扭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怪阿宴,
他也是太擔心我了。醫(yī)院的募捐活動明天就要開始了,你能來嗎?就當是,
看在過去我們還算朋友的份上?!颗笥??我看著這兩個字,覺得可笑至極。大學(xué)時,
林微微就是這樣,永遠一副楚楚可憐、與世無爭的白蓮花模樣。她明明知道顧宴在追我,
卻總是在我們約會的時候“恰巧”出現(xiàn),不是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需要幫忙。
顧宴每次都對我說:“微微她身體不好,一個人很可憐,我們幫幫她?!倍遥?/p>
就因為這句“可憐”,一次次地忍讓?,F(xiàn)在想來,那時候的我,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我沒有回復(fù)林微微的短信,而是直接撥通了本市最大的公關(guān)公司老板的電話。“喂,張總嗎?
我是蘇然。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明天,我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一個叫蘇然的女人,
要給市中心醫(yī)院捐一筆錢?!薄耙还P……多大的錢?”電話那頭的張總問道。
我看著窗外璀璨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澳苌项^版頭條的錢。”5第二天,
市中心醫(yī)院的募捐活動現(xiàn)場,人頭攢動。各大媒體的長槍短炮都對準了活動臺,
因為今天的主角,是顧氏集團的總裁顧宴,
和他那位身患重病卻依舊心系慈善的“紅顏知己”林微微。林微微穿著一身潔白的病號服,
臉色蒼白,坐在輪椅上,更顯得柔弱無助。顧宴則一身筆挺的西裝,滿臉疼惜地站在她身后,
偶爾低下頭,在她耳邊溫柔地說著什么。好一幅情深意重的畫面。
主持人用煽情的語調(diào)介紹著林微微的“善舉”,臺下不少人都被感動得眼眶泛紅。
顧宴拿起話筒,聲音沉穩(wěn)而富有磁性:“今天,我們在這里,是為了微微,
也是為了一份善念的傳遞。微微的病情需要一大筆費用,但她首先想到的,
還是那些比她更困難的病友。顧氏集團將率先捐贈五百萬,用于改善醫(yī)院的醫(yī)療設(shè)施。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林微微接過話筒,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圣潔的意味:“謝謝大家,
謝謝阿宴。其實……我今天還有一個心愿。我有一個朋友,她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我希望她今天能來,我希望能當面對她說聲對不起。也希望她能和我一起,
將這份愛心傳遞下去?!彼哪抗庠谌巳褐兴阉髦?,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顧宴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顯然,
我的缺席讓他有些不快。就在這時,一陣巨大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
瞬間蓋過了現(xiàn)場所有的聲音。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只見一輛全球限量版的紅色蘭博基尼,以一種極其囂張的姿態(tài),停在了醫(yī)院門口的紅毯盡頭。
車門向上打開,一只踩著銀色星鉆高跟鞋的腳,先探了出來。緊接著,我從車上下來。
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高定西裝,襯得我身姿挺拔,氣場全開。臉上戴著一副超大的墨鏡,
遮住了半張臉,紅唇如火,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我身后,
跟著一排黑衣保鏢和我的律師團隊。整個現(xiàn)場,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了我身上。震驚、疑惑、不解。我摘下墨鏡,目光徑直越過人群,
落在了臺上臉色瞬間僵硬的顧宴和林微微身上?!安缓靡馑?,”我紅唇輕啟,
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好像,我來晚了?”6顧宴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死死地盯著我,
仿佛要在我身上盯出兩個洞來。他眼中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幾乎要溢出來。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通,那個兩天前還被他認定“離了他就活該餓死”的前妻,
怎么會以這樣一種打敗他認知的方式,閃亮登場。林微微的臉色則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她抓著輪椅扶手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jié)發(fā)白。那雙總是水汪汪的眼睛里,
第一次露出了驚慌和嫉妒。主持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顯然不認識我,但看我這陣仗,
也不敢怠慢,連忙打圓場:“這位……這位美麗的女士,請問您是?”我沒理他,
徑直走向活動臺。高跟鞋踩在紅毯上,發(fā)出清脆的“嗒嗒”聲,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顧宴和林微微的心上?!邦櫩?,”我走到臺前,仰頭看著他,笑容明媚,
“幾天不見,別來無恙啊?!鳖櫻绲暮斫Y(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他勉強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
聲音干澀:“蘇然,你……你來干什么?”“你不是讓我來捐款嗎?
”我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怎么,不歡迎?”說著,
我轉(zhuǎn)向一旁早已被這陣仗驚呆的醫(yī)院院長,伸出手:“王院長,您好。我叫蘇然。
聽說醫(yī)院的醫(yī)療設(shè)施需要改善,我個人,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王院長愣愣地握住我的手:“蘇……蘇小姐,您好,您好!歡迎歡迎!
”我身后的李律師適時地上前一步,將一份文件遞給了王院長?!巴踉洪L,
這是我們蘇小姐的捐贈意向書。”王院長接過文件,只看了一眼,手就抖了一下,
差點沒拿穩(wěn)。他抬起頭,用一種看天外來客的眼神看著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蘇……蘇小姐,
您……您確定,要捐贈……一棟……一棟樓?”“一棟樓?”“我的天!”“她是誰啊?
這么大的手筆!”臺下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所有媒體的鏡頭,
都瘋狂地對準了我。顧宴剛剛捐出的五百萬,在“一棟樓”面前,瞬間變得像個笑話。
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到了極點。我欣賞著他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爱斎?。
”我看著王院長,語氣輕松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我拿起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后,
定格在林微微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拔揖栀浀倪@棟綜合醫(yī)療大樓,
以及里面所有最先進的設(shè)備,可以無償提供給醫(yī)院的任何一位病人使用?!蔽翌D了頓,
聲音清晰而響亮:“——除了,302病房的林微微小姐?!?全場死寂。如果說,
剛才捐一棟樓是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那么我這句話,就是引爆了核彈。所有人的目光,
都像探照燈一樣,在我和臉色煞白的林微微之間來回掃射。這已經(jīng)不是打臉了,
這是把顧宴和林微微的臉按在地上,用高跟鞋狠狠地碾壓。“蘇然!你什么意思!
”顧宴終于失控了,他一個箭步?jīng)_到我面前,雙目赤紅,壓低了聲音怒吼,“你瘋了嗎!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當然知道?!蔽矣哪抗?,毫不退縮,“我在捐款啊,
顧總。是你求我來的,不是嗎?”“你!”他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因為被無數(shù)鏡頭對著,
一個字都罵不出來。“阿宴……”輪椅上的林微微終于開了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蘇然……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我的病……醫(yī)生說,
必須要用最好的設(shè)備才有希望……你怎么能……怎么能這么狠心……”她哭得梨花帶雨,
我見猶憐。若是以前,我或許會心軟。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惡心。“狠心?”我走到她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林小姐,你是不是忘了?就在前天,你還發(fā)短信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