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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喬夏就這樣被留在了半山別墅。
深夜,她躺在那間被燒了一半,窗戶也破了的臥室,連一床被子都沒。
聽著隔壁房間男歡女愛的聲音,聽著風聲,想著白天就在這張床上遭受的羞辱。
宋喬夏有些悲涼的想,無論如何,自己的壽命也就剩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就當是陪陪自己的親生骨肉,熬過去也就結束了。
可心和之言還小,不懂事,她不怨他們。
她只是不甘心到死都背著污名。
宋喬夏忽然眼睛一亮。
她跌跌撞撞的下床,在包里找到了那張腎壞死的診斷證明!
翌日。
宋喬夏還是說不出話,嗓子火燒火燎的疼。
她想,自己需要去醫(yī)院看看。
最先起床的是季泊川。
看見宋喬夏的第一眼,他眼里翻涌起巨大的厭惡。
宋喬夏穿的是那件他以前送給她的結婚禮物的裙子。
季泊川走上前,粗暴的把裙子撕破,“宋喬夏,你不會以為你穿上以前的衣服,就能喚起舊情?我告訴你,早就沒了!在昭昭給我捐腎,你卻逃跑的時候;在昭昭給我籌錢,你卻裝不知道季家遇到危機的時候;在你為了季家的錢,不惜放火想要燒死我們所有人的時候!”
他狠狠把宋喬夏推倒在地,“我可憐你,讓你留下來當保姆,你最好懂點事——否則,你在鄉(xiāng)下的媽媽...”
宋喬夏眼淚大顆大顆的涌出來,手忙腳亂的翻出那張診斷證明,展開,遞到季泊川面前。
上面寫的很清楚,她只有一顆腎,而且已經壞死了。
一邊給季泊川看,宋喬夏一邊抖著手去扯裙子的拉鏈,想要讓季泊川看清楚腰上的刀疤。
清脆的高跟鞋聲響起。
宋喬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風聲,緊接著右臉就挨了一巴掌!
姜昭昭大眼睛里蒙著一層水霧,氣的唇都在顫抖,楚楚可憐,看著試圖脫裙子的宋喬夏。
“夏夏,我和泊川已經不計前嫌的愿意讓你留下家里做保姆了,你怎么還能做出不知廉恥勾引泊川的事情?”
季泊川這才注意到宋喬夏的動作,他臉色猛然一沉。
只瞥了一眼的診斷證明被他扔在地上,季泊川拎著宋喬夏的領口,把她拖到自己面前。
他手指撫摸過宋喬夏脖頸上。肩頭還有其他更隱秘的部位的紅痕和淤青。
宋喬夏知道,那是昨天那些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
季泊川嫌惡的松手,抽出酒精濕巾擦了擦手,“看樣子你這兩年過得也沒那么慘,最起碼,身邊好像不缺男人?喜歡伺候男人是嗎?勾引男人的本事厲害是嗎?正好,我新收了一個夜場,等晚上你照顧可心和之言睡下,也能去物、盡、其、用。”
季泊川離開了。
那張診斷證明被他踩在腳下。
宋喬夏撲上去,想撿起來,想讓季泊川看清楚,讓他知道自己都為他付出了什么。
她的手指被高跟鞋跟踩住了。
姜昭昭用力碾著,眼神里全是怨毒,直到季泊川走遠,直到宋喬夏的指甲蓋崩斷,血在地毯上蔓延開,姜昭昭才抬起腳。
她撿起了那張診斷證明。
“你只能活一個月了?”姜昭昭嗤笑,“真是報應。都只剩一個月好活了,你還非要到泊川身邊找死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多恨你?”
宋喬夏張著嘴,半晌,擠出帶血的氣聲,“姜昭昭,你為什么害我?”
姜昭昭聽清楚了。
她猖狂的笑出聲。
“沒有什么為什么,只是看你不順眼?!?/p>
姜昭昭欣賞著此刻宋喬夏半死不活的模樣,“憑什么都是從鄉(xiāng)下考出來的,你走到哪里都有人夸,我只能是你的陪襯?”
“憑什么你能嫁給季泊川這種有錢人,我只能不停地去相親垃圾貨色?”
“憑什么你能婚姻美滿,還有一對聽話懂事的孩子,我卻被前男友騙財騙色騙的去流產?”
“我就是看你過得比我好,心里不舒服!”
“宋喬夏,最后的一個月,你就一個人孤孤單單受盡折磨而死吧?!?/p>
“放心,你死之后,我會把你的骨灰拿去喂狗——當著你那個鄉(xiāng)下的老母親的面,她這兩年高血壓心臟病很嚴重,說不定當場就被氣的翹蹄子了呢?”
“對了,你的嗓子不能說話了是吧?你以為是煙熏的嗎?我告訴你,是昨天泊川親手下的藥!”
“他恨你,他聽見你的聲音都會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