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杳無音訊的日子里。
昂貴的烈酒成了沈知妤唯一的慰藉,卻只能將她的痛苦釀得更苦,更深。
從前是她誤了歧途,分不清是愛是欲。
如今她方想回頭,卻沒了挽救的機會。
她就這樣在錐心的悔恨中,行尸走肉般過了半個月。
直到某天夜晚。
下屬將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粗暴地扔到了沈知妤面前。
“沈總,這就是當(dāng)初綁架謝先生和宋先生的人。我們已經(jīng)查清楚了,當(dāng)初的事實,其實并不是所您知道的那樣?!?/p>
沈知妤原本渾濁渙散的眼神,在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驟然收縮!
下屬狠狠一腳踹在那人的后腰上,男人的額頭便重重磕在地板上發(fā)出悶響,隨后他連滾帶爬地蹭到沈知妤腳邊。
“饒命啊沈總!我說,我都說......”男人攥住沈知妤的褲腳,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調(diào),“都是宋承安,是宋承安叫我干的!那男的給了我一筆錢,叫我演一場綁架的戲,只要騙過你,事成之后就給我三百萬!”
男人的話語像一塊燒紅的烙印,狠狠燙進沈知妤的耳膜。
她僵立在原地,手中那杯幾乎要被她捏碎的烈酒,杯壁發(fā)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把宋承安叫來,”沈知妤聲音沙啞,似乎在醞釀一場風(fēng)暴,“我親自問他?!?/p>
宋承安接到電話時,還以為是沈知妤終于從頹廢中走出來了。
他精心打扮,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容推開了別墅大門。
可推開門的剎那,等待他的不再是吻。
他的雙手被一個壯漢反扣,粗暴地拽到沈知妤面前。
“放開我!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宋承安!”,他雙眸蒙上一層淚,扮得楚楚可憐,“沈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直到他看見一旁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
“啊——??!”宋承安失聲驚呼。
“他,就是他!是他綁架了我和謝先生!沈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他!”
沈知妤輕笑,雙眸深不可測:“把人帶下去,扶宋先生過來?!?/p>
宋承安雙眸閃動,全然不知自己做的骯臟事早已敗露。他甚至試圖故技重施,身體前傾貼上沈知妤,聲音帶著刻意的嬌媚
“沈小姐,你心情不好嗎?讓我......”
話未說完,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將他推開!
“滾開!”
他惶恐地撞進女人淬了冰的雙眸,瞬間噤了聲。
別墅的門毫無征兆地被推開。
下屬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沈知妤身邊,手中緊握著一個厚厚的檔案袋,眼神銳利地掃過宋承安。
“沈總,宋先生的事情,我們都查清楚了。”
宋承安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血色迅速褪盡:“我的事情?沈小姐,你,你在調(diào)查我?”
只見助理抽出一疊文件,畢恭畢敬送到沈知妤手邊:
“請您過目?!?/p>
沈知妤攥緊紙張,瞳孔驟縮,所有的真相擺在眼前——
宋承安的父母根本沒有死,也從來不是謝家礦山的工人。這兩人游手好閑,如今還在澳門的**里,拿著騙來的錢花天酒地。
謝聞川父母在世時,曾在西北山區(qū)捐獻幾十所希望小學(xué),資助上百名貧困孩子。他們從未虧待過手底下的員工,所謂壓榨礦山工人的那些事,皆是宋承安的杜撰和誣陷。
而宋承安從謝聞川手中搶走墓地,搶來祖?zhèn)鹘鸾z楠木,甚至誣陷他害死他的小貓......
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嫉妒。
最后,一張薄薄的紙片,如同最鋒利的刀刃,狠狠刺入沈知妤的眼底。
上面清晰地寫著:
【患者由于被迫注射大量麻醉藥物,致使會陰部嚴(yán)重感染,生育功能永久受損?;颊咴赋袚?dān)本次醫(yī)療事故所有責(zé)任。簽字人:謝聞川?!?/p>
“啪嗒——!”
沈知妤手中的酒杯瞬間因蠻力被捏碎。
尖銳的玻璃碎片瞬間四濺,深深扎進她的掌心。
可她心中的劇痛,分明比這皮肉之傷猛烈千萬倍!
她忽然想起這十年里,謝聞川多么渴望做她孩子的爸爸。
而她卻為了眼前這個滿口謊言的男人,強迫他割皮,還逼得他親手?jǐn)嗨土俗约鹤龈赣H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