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上了都市巨人癥——腦袋每天變大1厘米。求醫(yī)無果后,我和同伴前往“霧隱村”,
向山神賠罪。神奇的是,癥狀消退了?!澳阋欢ㄒ谶@里住滿七天。”村里老人這么對我說。
不然怎么樣?我不信邪地離開了。1.我是一個快被榨干的普通社畜。
唯一的愛好可能就是看小說,每次單休的時候,我都會看小說看到凌晨兩點。那天晚上,
加班到十一點……累。沒關系,第二天是周末,可以一直看小說。直到我照鏡子……腦袋,
好像變大了一圈?幻覺,肯定是累昏頭了。我甩甩頭,強行把那點不對勁壓下去,草草結束,
只想趕緊睡死過去。2.第二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衛(wèi)生間看。我死死盯著,一秒,兩秒。
真的又變大了,肉眼可見的那種。不是錯覺,絕對不是??只乓幌掳盐已蜎]了。
3.接下來的日子,成了地獄。腦袋上半圈像被注入了什么生長激素,每天,就那么一點點,
但堅定地、不容置疑地膨脹。而且,我感覺自己開始對文字變得不再敏感,
好多字我都開始不認識了。剛開始是“觸”“窿”這些復雜的字,到后來,
我甚至連“天”“地”這些字我都認不出了。小說更是一點都看不進去。我用卷尺記錄,
像個科學家。Day1+0.7cm,Day2+0.8cm…我去了趟醫(yī)院,支支吾吾。
誰知道,檢查的醫(yī)生露出了一口黃的有點不正常的牙,笑著安慰我:「沒事的,
就是壓力太大產(chǎn)生幻覺了,樓上左轉精神科。」精神病嗎?我去了樓上精神科,
漂亮的女醫(yī)生給我下了診斷:“癔癥?!?.癔癥嗎?不!它還在長。
我的頭已經(jīng)變得無比巨大,在電腦桌前工作的時候,都能感到一股搖搖晃晃的沉重。
我問了周圍的同事,他們都說我的頭很正常,提醒我要注意工作群里的消息,再忘記提交,
老板就要開除我了。沒有人相信我,只有我知道,它還在每天變大。我開始開始失眠,厭食,
對著鏡子看自己那巨大的腦袋每日祈禱。絕望之下,我在深夜的網(wǎng)絡世界里瘋狂搜索。
關鍵詞換了一個又一個?!改[脹?」「不明原因變長?」「異常增生?」
…搜出來的要么是狗皮膏藥廣告,要么是不搭邊的罕見病。就在我要砸電腦的時候,
一個冷僻論壇角落的匿名回復跳進我眼里:「樓主描述…有點邪門。
聽說過『都市巨人癥』嗎?不是醫(yī)學上的,更像民間瞎傳的詛咒。
說是褻瀆了不該碰的山野精怪或神物,身體就會被報復,
某個部位會不受控制地瘋長…有的說是手,有的說是耳朵…最后人都沒了人樣。聽著像扯淡,
但你這情況…」都市巨人癥?這幾個字扎進我腦子里。我像抓住救命稻草,順著這條線索,
用更隱秘、更扭曲的關鍵詞去摸。然后,我找到了。一個藏在加密版塊里的帖子合集,
標題就叫《「巨人」互助(非醫(yī)學討論區(qū))》。5.點進去的瞬間,我頭皮炸了。里面的人,
用代號交流,言語間滿是絕望和恐懼。他們不敢直接說部位,用「它」、「那個」
、「膨脹體」代替?!缸鴺四Ф?,『它』還在長,已經(jīng)影響走路了,
像個累贅…醫(yī)生查不出原因…」「我是『聽風者』,
我的『接收器』快有蒲扇大了…睡覺只能側躺,一點聲音都像打雷,要瘋了…」「坐標鵬城,
我的『操作桿』…媽的,工作都快丟了…」「坐標蓉城,
『負重裝置』快垂到膝蓋了…有誰知道源頭在哪嗎?死也要死個明白!」帖子還附了圖,
關鍵部位大多打碼或遮擋,但那種異常的巨大輪廓清晰可見。
乎垂肩的耳朵;還有…一個穿著超大號運動褲也掩蓋不住沉重墜感的輪廓…恐懼澆了我一身,
但又有些許的慶幸。原來我不是唯一的怪物。6.我顫抖著手,翻遍帖子,尋找線索。終于,
一個匿名的「源頭猜測」帖被頂了上來。
人似乎經(jīng)過大量痛苦的回溯和比對:「統(tǒng)計了目前能找到的 17 例(隨時間可能增多),
排除掉干擾信息,發(fā)現(xiàn)一個詭異的共同點:發(fā)病前半年到一年內(nèi),
都去過同一個地方——位于西南山區(qū)的『霧隱村』旅游或路過!我本人也去過!
那地方邪性得很,回來沒多久就…」霧隱村?看到這三個字,我四肢冰涼。
那是我童年住過的地方。一個藏在深山褶皺里、霧氣終年不散的小山村。
塵封的記憶碎片猛然撕裂黑暗——村口那尊被歲月侵蝕得面目模糊的古老石像。
大人們敬畏地叫它「山神爺」,不許小孩靠近。而我,
那個被城市父母丟回鄉(xiāng)下、滿心叛逆和「科學」優(yōu)越感的熊孩子,干了什么?
我對著它撒了一泡尿。還得意洋洋地覺得自己「破除封建迷信」了。悔恨的洪流,
瞬間將我沖垮。原來禍根,
是我自己親手種下的……帖子后面有人絕望地問:「知道源頭又怎樣?誰能去?」
我需要同伴!一個人根本無法面對。我鼓起畢生的勇氣,給那個署名「聽風者」
的 ID 發(fā)了私信。他癥狀描述最詳細,言語也相對理智?!胳F隱村,我也去過。
我是『熱氣球』,一起?」漫長的幾分鐘后,回復來了,只有兩個字:「在哪?」
7.車在盤山公路盡頭徹底趴窩。我和陳響——那個耳朵腫脹得如同氣球的年輕人。背著包,
踏上了通往霧隱村的最后一段土路。四周靜得嚇人,只有我們粗重的喘息聲。
陳響死死拉著兜帽,巨大的耳朵像蛾翅。我也在每一次艱難的邁步中,感受著頭部的重壓。
「是這里嗎?」陳響問道。我點頭,心里五味雜陳。那個地方……「神像…應該在村子西頭,
靠近老祠堂那邊…」憑著模糊的印象,我?guī)е愴懷刂÷纷咧4遄永?,幾個模糊的人影。
說是人,更像幾尊被擱置在門檻上的木雕。他們一動不動,就那么坐著或蹲著。沒人看我們。
8.憑著童年的記憶,我們找到了祂。那尊石像比印象中更加猙獰。沒有清晰的五官,
只有兩個黑窟窿一樣的眼窩。仿佛是一個充滿惡意嘲弄的獰笑。它就那么矗立著。
童年那泡尿液澆上去的記憶,哧地竄上我的心頭。
陳響巨大的耳朵驚恐地繃緊:「……就是這東西?」聲音里充滿了目睹邪物時的戰(zhàn)栗。
9.我的頭開始控制不住的劇痛,甚至開始搖搖晃晃了,我捧著它剛剛穩(wěn)住身形——「孩子,
你的頭怎么這么大,找山神爺有事?」一個干澀的聲音在我腦后響起。
我和陳響如同驚弓之鳥,猛地轉身。一個黑影,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地站在了我們身后。
陳響巨大的耳朵瞬間向后緊貼頭皮。我也感到一股寒氣。這鬼魅般的出現(xiàn)方式,
這仿佛來自墳墓的嘶啞嗓音……他一定不是村民!他是這恐怖石像的化身?是來索命的?
就在我們恐懼之際,那黑影微微動了一下。他抬起了頭,渾濁的眼珠顯露出來——并非空洞,
而是帶著一種……非常熟悉的困惑?當他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臉上時,
眼睛難以置信地睜大了一些。「咦?這…這不是老林家的小默嗎?」他揉揉眼睛確認,
又有些猶豫。王爺爺!村子西頭那個總是笑瞇瞇編竹筐的王爺爺。我緊繃到極限的弦「嘣」
地一聲斷了?!竿鯛敔敚∈俏?!我是林默!」聲音帶著我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
幾步?jīng)_了過去。陳響也長長吁出一口氣,身體明顯松弛下來。10.老人的小院干凈整潔,
幾畦菜地綠油油的,幾只土雞悠閑地踱步。屋子不大,陳設簡單,
卻處處透著生活的氣息和用心。陽光透過木格窗欞灑進來,溫暖明亮。
他給我們倒了自制的野山茶,清香撲鼻?!副屡?,娃娃?!估先俗?,慢悠悠地開口,
聲音平和得像山澗的溪流。「你們這『巨人癥』啊,不是啥邪乎東西,
就是心里頭那根弦繃得太緊,身子受不了,找地方『鼓』起來了。」就在剛剛,
我和陳響向王爺爺闡明了我們這次來霧隱村的原因。他指了指我的某處,
又指了指陳響的耳朵?!干缴駹敚俊估先诵α诵?,「就是個老物件,
村里人心里頭的一個念想,守個安寧。你小時候不懂事,尿它一身,它還能真記仇?
氣性沒那么大!」他擺擺手,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覆贿^啊,它沾了污穢,
你們身上這股『擰巴』勁兒,倒是跟它有點感應了?!埂改恰窃趺崔k?」陳響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