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訂領養(yǎng)合同那日,與我相處半年的哥哥牽著霸凌女說要換個領養(yǎng)對象。養(yǎng)父母吃驚,
我的眼前卻出現了一行行彈幕:【男主只是覺得你對他不如從前好了,想拿女配來氣氣你。
】【你現在沖他撒個嬌,他馬上就會丟下女配,把你接回家寵一輩子?!课胰ダ绺绲男渥樱?/p>
他眼中雖有驚喜,卻還是毫不留情地甩開了我的手。既如此,我點頭說好,
轉身坐上了門口的豪車。既已找回親生父母,我也不再需要什么哥哥了。
1養(yǎng)父母將我接回家的前一天,我被喬珊和她的小跟班們鎖進了廁所。
喬珊將我的頭按進洗拖把的水池,幾個小跟班則拽著我的胳膊,不許我亂動。
直到喝了滿肚子臟水,快要窒息時,我才被拽著頭發(fā)拉了出來。喬珊臉上表情很是得意,
我癱倒在地,恨恨地看著她:“等明天我就有爸媽和哥哥撐腰,你再也不能欺負我了!
”誰知聽見這話,喬珊反而大笑起來。她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一字一句對我說:“恩頌,你太天真了。”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的領養(yǎng)儀式上,
我親眼看著哥哥嚴鶴牽起了喬珊的手。他一身筆挺的西裝,像個小大人一般站在話筒前,
義正言辭地對眾人說:“嚴家已經決定收養(yǎng)喬珊做我的妹妹?!闭f完后他瞥了我一眼,
頓時像是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挪開了眼:“某些人不學好,小小年紀就學會霸凌,
這樣的人不配進我們嚴家?!彼腥说哪抗舛柬樦D向了我。我呆愣在原地,
臉上不由得滾燙起來。養(yǎng)父母早在半年前就看中了我,只是嚴鶴一直不肯松口,
才給了我們這些時間磨合。他明明最該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剛要開口,
眼前就出現一行行突兀的文字:【虐點來了,男主怎么會不知道女配才是真的霸凌者,
他就是看你什么都不和他說,故意氣氣你。】【只要你現在向他認錯撒個嬌,
男主馬上就會丟下女配帶你回家?!课掖舸舻夭亮瞬裂蹨I,猶豫地走上前拽住嚴鶴的袖子,
小聲說:“哥哥,我沒有欺凌朋友,是喬珊……”話沒說完,喬珊忽然發(fā)出一聲痛呼。
一旁的養(yǎng)母眼疾手快地掀起她遮遮掩掩的袖口,被上面的紫青瘢痕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傷的?”嚴鶴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心疼地在傷口上輕輕吹氣。
喬珊膽怯地掃了我?guī)籽郏罱K還是咬著嘴唇搖搖頭:“是我自己摔的,
和恩頌沒有關系……”四周竊竊私語聲漸起,嚴鶴轉向我,
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兩團怒火:“恩頌,枉我這半年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
沒想到你竟然仗著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連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我終于忍受不住地哭起來:“哥哥,喬珊比我還大一歲,我沒有欺負她,是她欺負我!
”養(yǎng)父養(yǎng)母猶豫地看向嚴鶴,片刻說:“恩恩一直都很懂事,這中間別是有什么誤會吧?
”他們當初也是看我乖巧懂事才執(zhí)意選中了我,不想在眾人面前被下了面子。
嚴鶴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那些叫彈幕的文字飄動得更快了,
不斷在我眼前閃過:【這樣還不夠,男主可是個小傲嬌,你不再求求他他是不會松口的。
】【男主這也是為你好,你不抗壓一點,怎么能站在他這種天之驕子身邊,
被嚴家人真正接受呢?】看著這些說教的文字,我的哭聲漸漸止住了?!岸黜?,
如果你現在和喬珊道歉,我可以考慮把你也帶回去。”見我不說話,嚴鶴果真有些忍不住了。
可他仍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和這半年來的每一天一模一樣。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將我當作他的妹妹。我突然有些累了。在他期盼的目光中,
我搖搖頭道:“喬珊才是霸凌者,我絕不會向她道歉。”2此話一出,一旁的院長先急了。
他一向知道喬珊的惡行,卻只將她對我的霸凌看做小打小鬧。嚴家在京市的地位水漲船高,
若因一個我而導致撤資,他費心舉辦的領養(yǎng)儀式可能連一分錢都撈不到。
可任憑他怎樣掐我的后背,我都閉緊了嘴,看也不看嚴鶴一眼。嚴鶴臉上紅了又白,
像是極力克制著什么。養(yǎng)父母為難地看著我們,最終還是想順著嚴鶴的意思,
要在領養(yǎng)喬珊的協議書上簽字?!岸鞫鳌抑灰痪涞狼??!眹历Q卻打斷了他們,
再開口時,他的嗓音已啞的不像話。彈幕比他還急,紛紛說不就是一句對不起嗎,
這三個字有這么難說出口嗎?他們如此清楚嚴鶴的想法,
難道不知這些年我在孤兒院受了喬珊多少折磨?我的背上和大腿處都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疤,
喬珊專挑人們看不見和沒監(jiān)控的地方對我使壞??蓢历Q眼中的期盼太過明顯,
從那些彈幕的描述中,我猜他是很喜歡我的。一邊是陰暗不見天日的孤兒院,
一邊是和藹的嚴家人和我的下半生幸福。我猶豫片刻,終究低下了高昂的頭顱,
走上前去拉他的手:“哥哥,是我錯……”“恩頌,喬珊都被你欺負成什么樣了,
你還有臉撒謊!”一道尖銳的聲音突兀地自身后響起,是喬珊的小跟班。
她站出來義憤填膺地指責著我:“喬珊腰上的傷就是你用打火機燙出來的,
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去嚴家!”此話一出,眾人嘩然。嚴母在檢查過喬珊腰上的傷后,
一臉嚴肅地對院長說:“嚴家不能收養(yǎng)這種心術不正的孩子,我們只領養(yǎng)喬珊。
”喬珊躲在嚴母懷里,朝我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嚴鶴瞬間打掉了我伸過來的手,
眼神冰冷:“恩頌,我原以為錯怪了你,沒想到……你太讓我失望了。
”彈幕飄動更快了:【女配這招雖險,勝算卻大?!俊灸兄饕粋€金尊玉貴的小少爺,
哪里見過這樣的招數,還是太單純了?!课已郾牨牭厍浦鴩历Q握緊了喬珊的手,坐車離去。
幾名小跟班還在我身后嘰嘰喳喳:“喬珊說了,等她在嚴家站穩(wěn)了腳跟,就把我們都接過去。
”“她還說下次來給我?guī)碌男∪棺幽亍蔽以僖踩滩蛔。?/p>
轉頭與她們撕打起來:“你們?yōu)槭裁匆獨Я宋业囊磺校 彪m有滿腔怒火,可她們人多勢眾,
很快就變?yōu)榱藢ξ覇畏矫娴膰鷼?。我被打得不斷慘叫時,院長就冷冷地站在一旁,
裝作沒看見。小跟班之一獰笑著抓住我的頭發(fā),
俯在我耳邊說:“誰讓你命這么好被嚴家看上?你就該像我們一樣,永遠爛在這個鬼地方!
”我腦袋嗡的一聲,氣血上涌,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瘋狂撲打起來。
可下一秒我就被揪住頭發(fā),重重甩到了一旁。院長鐵青著一張臉,
指著我的鼻子臭罵:“你搞砸了老子的發(fā)財儀式還敢在這里撒潑,
這兩天就給我待在小黑屋里反??!”聽到小黑屋三個字,我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彈幕緩緩滾動:【女主這半年好不容易快忘記小黑屋的陰影了,沒想到又把自己作回去了。
】【要不是她是女主,這么倔的女孩我還真不喜歡?!繙I水逐漸盈滿眼眶,
孩子們將我圍在中間,或憐憫或嘲諷的目光紛紛落在我身上。“小黑屋你也是待慣了的,
既然你沒人要,以后我就把它打造成專屬于你的房間如何?
”院長要揪起我的領子拖我進屋時,身后突然響起一道軟糯卻堅定的聲音:“誰說她沒人要?
”3一個與嚴鶴差不多大的小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了我們身后,
他氣勢洶洶地望著院長:“還不快放開我妹妹?”院長愣神的幾秒中,
少年已經小心翼翼將我拉了過來,眼眶紅紅地替我拍去身上的土。
一對穿著考究的夫妻從門外匆匆趕來,瞧見我耳后的胎記,均是紅了眼眶:“女兒,
我們終于找到你了!”喬珊總說我公主命丫鬟身,卻不知道我真的是首富方家的千金大小姐。
七年前,方家的保姆起了壞心思,將剛滿周歲的我從家宴上偷走。
原本打算從我的親生父母手中撈一筆,卻不想在回老家時犯了心臟病,當場離世。
好心人將我送到了這個偏遠的孤兒院,這里通訊落后,平日根本無人造訪。
“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如今看見你還活著,爸媽再也沒有遺憾了。
”優(yōu)雅的媽媽流著淚將我抱進懷里,聞著她身上的香氣,我再也忍不住委屈,大聲哭起來。
院長顯然聽聞過爸媽的大名,眼里閃過一瞬間的慌亂,可很快又帶著笑迎了上來:“方先生,
恩頌是最懂事不過的,我剛才是在和她開玩笑呢……”爸爸沉著臉推開他,
在我的帶領下親自參觀了那間小黑屋。那是一間沒有窗戶和燈的房間,關上門后,
無論里面的人如何哭喊,外面都聽不見一絲動靜。這是院長專門為不聽話的孩子打造的刑房,
也是我從小到大待慣了的地方。媽媽的眼淚落在我臉上,好苦。院長被罷了職,
后續(xù)爸爸還將以虐待兒童的罪名起訴他。后廚的張阿姨以三倍的工資接替了他,
孩子們都很開心。我被哥哥牽著上了車。后視鏡里,那幾個小跟班眼神復雜地盯著我,
我卻淡然地移開了目光。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倒想看看,
她們引以為傲的喬珊是否會帶她們過上好日子??罩心切﹪\嘰喳喳的彈幕不知何時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哥哥在耳邊的問詢:“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早上吃東西了嗎?
我?guī)Я四逃偷案猓恢朗遣皇呛夏愕奈缚凇泵鎸λ臒崆?,我則顯得有些過分拘謹。
可看著他期待的目光,我還是強壓著胃中的不適,硬是被他喂下兩塊蛋糕??舌l(xiāng)下路難走,
汽車顛簸,我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全吐了出來??粗晃遗K的座椅,
我腦中突然閃過嚴鶴不耐煩的目光,渾身一顫,連聲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會把這里洗干凈的……”可媽媽只是用紙巾輕柔地為我擦去嘴角的污穢,說:“傻孩子,
暈車是正常的,你不用道歉。”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心中在想,
原來犯錯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嗎?從小到大我但凡犯了一點錯,就會遭到院長的毒打。
后來這半年被嚴家父母看上,我本以為總算能過上好日子,卻發(fā)現嚴鶴比院長還要嚴苛。
他一開始不喜歡我,常對我發(fā)脾氣,威脅我說要換一個領養(yǎng)對象,讓我在孤兒院待一輩子。
即便后來與他慢慢熟悉,他的大少爺脾氣也仍然不改分毫,
每次都要我求他好多次才勉強原諒我。因此我養(yǎng)成了下意識道歉的習慣,從未有人對我說過,
不用道歉也是可以的??粗矍芭c我血脈相連的親人,我第一次有了家的實感。
可隨著車停在了院中,我的目光一滯,仍是不自覺發(fā)起抖來。只因隔壁鄰居的院子中,
赫然停著嚴家的那輛車。4大概是太緊張看錯了,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跟著爸媽進了家門。
雖然丟失了七年,可爸媽從沒有一天忘記過我。就連我的臥室也每天有人打掃,
看上去一塵不染。我攥緊了手上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遲遲不敢坐下。
哥哥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我的不安,他拉開粉色衣柜門,里面是各種各樣的漂亮衣裙:“妹妹,
這里是你的家,你可以對它為所欲為?!彼J真地摸了摸我的頭,我卻生出一種落淚的沖動。
哥哥牽著我熟悉家中布局,爸媽站在門口望著我們,均是淚眼朦朧。
直到晚上躺在溫暖柔軟的床上時,我才有了種真實感。床邊的小夜燈發(fā)著暖黃的光,
哥哥知道我怕黑,特意跑去商場買來了這盞星星形狀的燈。我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不再是院長張牙舞爪的可怕嘴臉,而是一片亮閃閃的星空。第二天一早爸媽就出了門,
迫不及待地向家族長輩們分享找回我的好消息。哥哥帶著我去看他種在陽臺的花草,
在他興致盎然的介紹聲中,我慢慢放松下來,不自覺露出一個淺笑。哥哥卻看呆了,
片刻后竟抹起淚來:“妹妹,你終于笑了。”我這才知道他一直對我很愧疚。七年前,
他原本守在我的嬰兒床邊,卻沒忍住打了個盹。再醒來時,我已經被保姆偷偷抱走,
送上了回鄉(xiāng)下的火車。說來也巧,哥哥恰好在路上看見嚴家投資的慈善大屏,
一眼就鎖定了我耳后的紅色胎記?!拔铱倱哪阍谕饷娉圆伙柎┎慌?,還好現在你回來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不自覺地與他相視一笑。
我們一同翻看著小時候的照片,看著出生時的照片,我心中不免泛起一絲苦澀,
哥哥卻突然一拍頭:“我要出門一趟,妹妹,你好好等我回來。”我摸不著頭腦,
待他急匆匆喊上司機出去后,我才看著那張出生照笑出了聲。原來明天是我的生日。
孤兒院中沒有過生日一說,院長說我們都是沒人要的孩子,不配過生日。可現在我有了家人,
不由得期待起來。一個小時過去,門外終于有了動靜。我興沖沖地奔過去,打開門的一瞬間,
卻呆愣在原地。嚴鶴拉著喬珊的手站在門外,正與我對上了眼。
彈幕又突然出現在我眼前:【女主怎么找到這里的?】【剛剛她不是要進小黑屋嗎?
怎么一眨眼變成豪華大別墅了?】它們好似看不到我的家人,眼中只有所謂的男女主。
嚴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就皺起眉,低聲說:“竟然都追到我的新家來了,恩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