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凰在烈火中睜開了眼睛。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木梁斷裂的巨響在耳邊炸開。
她下意識地抬手遮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白皙纖細，沒有那些可怖的燒傷疤痕。"姑娘，
您醒了？今日是您的及笄禮，夫人讓奴婢來催您起身呢。"這個聲音——虞清凰猛地轉(zhuǎn)頭，
看見霜降端著銅盆站在床前。十五六歲的小丫鬟，臉上還帶著稚氣，
不是后來那個為了護主被活活打死的血人。"霜降？"她的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姑娘怎么了？是做噩夢了嗎？"霜降放下銅盆，擔憂地湊過來。虞清凰低頭看自己的手，
十指纖纖，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沒有一根斷指。她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臉，皮膚光滑緊致，
沒有那道從眉骨劃到嘴角的刀疤。這不是夢。她真的回到了五年前，
回到了永昌二十二年的春天，她十五歲及笄禮的這一天。"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虞清凰強壓下心中驚濤駭浪，聲音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卯時三刻。姑娘別急，
離典禮還有兩個時辰呢。"霜降擰了帕子遞過來，"熱水已經(jīng)備好了，姑娘先擦把臉吧。
"虞清凰接過帕子，溫熱的濕意敷在臉上，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本是虞國公府嫡長女，父親虞謙是當朝禮部尚書，
母親出自清河崔氏。及笄那年，父親從江南帶回來一個孤女虞明月，說是故友之女。
那女子言行怪異卻才華橫溢，很快在京城嶄露頭角。起初虞清凰可憐她孤苦，待她如親妹。
誰知這虞明月竟是異世魂魄，身懷系統(tǒng)金手指，一步步奪她姻緣、毀她名聲，
最后更栽贓虞家謀反。父親被腰斬，母親自縊，兩個弟弟流放途中遇害。而她被廢去武功，
毀容斷指，淪為虞明月的洗腳婢，最后被活活燒死在柴房。"姑娘，您臉色怎么這么白？
是不是身子不適？"霜降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無妨。"虞清凰放下帕子，
眼中寒光乍現(xiàn)，"替我梳妝吧，今日及笄禮，我要讓所有人都記住虞家嫡女的風采。
"前世今日，虞明月在典禮上獻了一首"鳳舞九天"的賀詞，驚艷全場。而她因為緊張，
表現(xiàn)平平，自此被比了下去。這一世，她絕不會重蹈覆轍。霜降為她梳了個飛仙髻，
正要插上那支素銀簪子，虞清凰卻打開了妝匣最底層，取出一支點翠鳳凰步搖。"戴這個。
""這..."霜降遲疑道，"這是夫人給姑娘準備的及笄禮成后才戴的...""無妨，
母親不會怪罪。"虞清凰對著銅鏡微微一笑。前世她循規(guī)蹈矩，結(jié)果如何？這一世，
她偏要張揚。梳妝完畢，虞清凰站在鏡前。鏡中少女一襲湖藍色廣袖流仙裙，
腰間系著銀絲軟煙羅，點翠鳳凰步搖在發(fā)間熠熠生輝。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通身氣度華貴不可逼視。這才是真正的虞家嫡女。"走吧，別讓賓客等急了。
"虞清凰攏了攏衣袖，指尖觸到袖中暗袋里冰涼的物件——那是她剛才偷偷藏起的一根銀簪。
前世在柴房的最后時刻，她曾發(fā)誓若能重來，定要讓仇人血債血償。及笄禮在虞家祠堂舉行。
虞清凰到時，祠堂內(nèi)外已經(jīng)站滿了賓客。
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父親身邊的虞明月——那個披著人皮的惡鬼。虞明月穿著淺粉色襦裙，
打扮得素凈雅致，正低聲與父親說著什么。見虞清凰來了，
立刻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容："姐姐今日真美。"虞清凰強忍住掐死她的沖動，
淡淡點頭："妹妹過獎了。""清凰來了。"父親虞謙笑著招手，"來，見過各位長輩。
"虞清凰盈盈下拜，禮儀完美得挑不出一絲錯處。起身時，
她注意到虞明月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前世她懵懂無知，
這一世卻看得分明——這穿越女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她。典禮開始，贊者唱禮，
虞清凰跪在蒲團上，聽著母親崔氏念誦祝詞。當贊者宣布"加笄"時，
崔氏從托盤上取出一支金鳳簪，輕輕插入女兒發(fā)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
順爾成德..."虞清凰眼眶微熱。前世母親用這根簪子自盡，鮮血染紅了鳳凰的眼睛。
這一世，她絕不會讓悲劇重演。加笄完畢，該是賓客獻賀之時。
虞明月果然如前世一樣站了出來，手里捧著一卷紙。"明月不才，作《鳳舞九天》一首，
賀姐姐及笄之喜。"虞清凰心中冷笑。什么"不才"，這穿越女分明早有準備。
那《鳳舞九天》根本不是她自己所作，而是抄襲了后世一位詩人的作品。
前世這首詩讓虞明月一舉成名，從此京城皆知虞家有個才貌雙絕的義女，
倒把她這個正經(jīng)嫡女比了下去。"明月姑娘有心了。"父親虞謙欣慰地捋須，"念來聽聽。
"虞明月展開紙卷，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虞清凰卻突然站了起來。"且慢。
"滿堂賓客皆是一愣。及笄禮上，笄者突然打斷儀式是極為失禮的行為。虞謙皺眉："清凰，
不可無禮。"虞清凰不慌不忙地向父親行了一禮："父親容稟。女兒昨夜夢見百鳥來朝，
鳳凰于飛，醒來后得了一首《百鳥朝凰》，想與妹妹的《鳳舞九天》相和。
不知可否讓女兒先獻丑？"她語氣恭敬，理由又說得玄妙，虞謙臉色稍霽："既有此夢，
想必是天意。那你先念來吧。"虞明月臉色微變，顯然沒料到這一出。
她勉強笑道："那明月洗耳恭聽姐姐佳作。"虞清凰微微一笑，走到堂中。她不需要紙卷，
前世被囚禁的那些日子里，她早已將這首詩在心中默念了千百遍。"九霄云外鳳凰鳴，
百鳥朝凰賀瑞禎。金羽凌霄承雨露，玉音振翅動天京。不棲凡木梧桐老，只待明君盛世清。
今日及笄初展翅，來年必作朝陽鳴。"清越的聲音在祠堂內(nèi)回蕩，最后一個字落下，
滿堂寂靜，繼而爆發(fā)出熱烈的喝彩聲。"好一個'來年必作朝陽鳴'！虞家嫡女，果然不凡！
"賓客中一位白須老者擊掌贊嘆。虞清凰認得他是當朝太傅李延年，三朝元老，德高望重。
前世虞家落難時，唯有這位老人曾上書求情。"李太傅過獎了。"她向老者深施一禮。
虞明月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至極。她的《鳳舞九天》雖然也不錯，但在《百鳥朝凰》的對比下，
頓時顯得小家子氣。更糟的是，她準備好的詩里有兩句與虞清凰的極為相似，若再念出來，
倒像是她抄襲了。"明月，你的詩呢？"虞謙問道。虞明月攥緊了手中的紙卷，
強笑道："姐姐的詩太好了，明月...明月不敢獻丑了。"虞清凰心中冷笑。
前世你可不是這么謙虛的。"妹妹何必妄自菲?。?她故作關(guān)切，"既然準備了，
就念出來讓大家品評吧。"虞明月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念了。果然，
詩中"金羽凌霄承雨露，玉音振翅動天京"兩句與虞清凰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調(diào)換了詞序。
賓客們面面相覷，眼中都流露出懷疑之色。虞明月念完，勉強笑道："真是巧了，
竟與姐姐想到一處去了。""是啊，真巧。"虞清凰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不過妹妹下次作詩，還是避諱些好，免得落人口實。"這話說得委婉，
卻等于當眾指責虞明月抄襲。虞明月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又無法辯解，只能含恨退下。
及笄禮在微妙的氣氛中繼續(xù)進行。虞清凰應(yīng)對得體，舉止優(yōu)雅，
將世家貴女的風范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而虞明月則縮在角落，再不敢出風頭。禮成后，
賓客移步花廳用膳。虞清凰正要去更衣，卻在回廊拐角處被虞明月攔住。
"姐姐今日好威風啊。"虞明月臉上帶笑，眼中卻閃爍著怨毒的光，"那首詩，
真的是你寫的嗎？"虞清凰挑眉："不然呢？難道妹妹認為我抄襲了誰？""我只是好奇，
姐姐平日詩文平平，怎么突然有了這般才華。"虞明月逼近一步，聲音壓低，
"姐姐該不會是...也換了芯子吧？"虞清凰心頭一跳。
這穿越女是在試探她是否也是重生者。她面上不露分毫，
只露出困惑的表情："妹妹在說什么胡話？莫不是中暑了？"虞明月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
似乎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這才退后一步，恢復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是明月失言了。
姐姐別見怪。""怎么會呢。"虞清凰溫柔地替她理了理衣襟，湊到她耳邊輕聲道，
"妹妹放心，咱們...來日方長。"說完，她翩然離去，留下虞明月站在原地，
臉色陰晴不定?；氐介|房，虞清凰立刻吩咐霜降："去查查，虞明月最近都接觸了哪些人，
尤其是府外的人。"霜降是她乳母的女兒，從小一起長大，忠心耿耿。
前世為保護她被虞明月活活打死，這一世她定要護這丫頭周全。
"姑娘怎么突然..."霜降有些疑惑。"別問，去查就是。
"虞清凰從妝匣底層取出一塊玉佩塞給霜降，"拿著這個去找西角門的小廝福安，
他娘是我乳母的妹妹，可信。讓他留意虞明月的動向。"霜降見主子神色凝重，不敢多問，
連忙應(yīng)下。虞清凰走到窗前，望著院中盛放的海棠。前世她就是在海棠花下，
第一次見到三皇子蕭景琰——那個被虞明月用系統(tǒng)金手指蠱惑，
最后親手將她送進地獄的男人。這一世，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虞明月有系統(tǒng)又如何？
她有多活一世的經(jīng)驗，有對未來的預知，更有刻骨銘心的仇恨。"系統(tǒng)，掃描虞清凰。
"虞明月的聲音突然從窗外傳來，"我懷疑她也是穿越者。"虞清凰心頭一震，
迅速閃身到窗邊隱蔽處。她聽見一個機械化的聲音回答道：【掃描完成，
目標人物靈魂波動正常，無異常能量反應(yīng)，排除穿越者可能。
】"那就奇怪了..."虞明月喃喃自語，"她今天怎么突然這么厲害？難道真是巧合？
"【建議宿主不要過度懷疑，專注完成任務(wù)。當前攻略目標三皇子蕭景琰好感度65%，
請盡快提升至80%以解鎖下一階段獎勵?！?知道了。今晚詩會他也會來，
我會想辦法接近他。"虞明月的聲音漸漸遠去。虞清凰從隱蔽處走出，眼中寒光閃爍。
原來如此，虞明月的系統(tǒng)能檢測穿越者，卻檢測不出重生者。
而且她似乎需要攻略男人來獲取獎勵...既然如此，她就讓這穿越女嘗嘗求而不得的滋味。
"姑娘。"霜降匆匆回來，低聲道，"福安說，明月姑娘這幾日常偷偷去城西的錦繡閣，
像是與人私會。"錦繡閣？虞清凰瞇起眼睛。那是三皇子蕭景琰的產(chǎn)業(yè)，
前世她直到很晚才知道?？磥碛菝髟略缇烷_始布局了。"備轎，我要去趟錦繡閣。""現(xiàn)在？
"霜降驚訝道，"可是晚上還有詩會...""正是要在詩會前去。"虞清凰冷笑，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一個時辰后，虞清凰的轎子停在了錦繡閣后門。她戴著帷帽，
在霜降的攙扶下走進閣中。掌柜的見是她，連忙迎上來："虞小姐怎么親自來了？
您要的云錦已經(jīng)備好了。"虞清凰心中一動。前世她確實常來錦繡閣買布料，
但今日并非為此而來。這掌柜的顯然是在為她打掩護。"帶我去看看新到的料子。
"她順著掌柜的話說道。掌柜的會意，引她上了二樓雅間。一進門，
虞清凰就看見墻上掛著一幅《春江花月夜》，落款是"景琰居士"。三皇子蕭景琰的別號。
"這畫..."她故作好奇。"是東家親手所繪。"掌柜的恭敬道，"東家吩咐，
若虞小姐來了，可隨意觀賞。"虞清凰心中冷笑。前世她傻乎乎地以為這是緣分，
現(xiàn)在才明白，從她第一次踏入錦繡閣，就已經(jīng)落入了算計。"東家今日可在？"她問道。
掌柜的搖頭："東家出門了，說是...去見一位虞姓姑娘。"虞清凰眼神一凜。果然，
虞明月已經(jīng)勾搭上蕭景琰了。前世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直到賜婚圣旨下來才知道兩人早已暗通款曲。"掌柜的，我有一事相求。
"她取下腕上一只翡翠鐲子放在桌上，"若東家問起今日有誰來過，請說...無人來訪。
"掌柜的看了看鐲子，又看了看她，會意地笑了："小姐放心，老朽今日誰也沒見到。
"離開錦繡閣，虞清凰直接去了晚上詩會的地點——城東的流觴園。
前世她在詩會上被虞明月設(shè)計落水，是三皇子"恰巧"路過救了她，從此芳心暗許。這一世，
她倒要看看，這出戲還怎么演。流觴園中已經(jīng)布置妥當，曲水流觴，亭臺錯落。
虞清凰讓霜降在假山后守著，自己則藏在一處隱蔽的廊柱后。果然，不一會兒，
虞明月鬼鬼祟祟地來了，在曲水邊擺弄著什么。虞清凰瞇起眼睛，
看清了虞明月的動作——她在岸邊涂了一層油！前世她就是在這里滑倒落水的。"系統(tǒng)，
兌換'落水救美'情節(jié)卡。"虞明月低聲道?！鞠?00積分，兌換成功。
目標人物蕭景琰將在酉時三刻經(jīng)過此處，請宿主做好準備?！坑萸寤诵闹欣湫?。
原來連"英雄救美"都是系統(tǒng)安排的情節(jié)卡，難怪前世蕭景琰出現(xiàn)得那么及時。
她悄無聲息地退開，回到園外與霜降會合。"姑娘，您去哪了？"霜降焦急道，
"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去辦了點事。"虞清凰微微一笑，"霜降，你記住，
待會兒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不要離開我身邊。"詩會上，各家公子小姐陸續(xù)到來。
虞清凰端坐在席間，余光瞥見虞明月頻頻望向入口處，顯然在等蕭景琰。
"清凰妹妹今日氣色真好。"一個溫潤的男聲在身旁響起。虞清凰轉(zhuǎn)頭，
看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謝云淵，謝家嫡次子，前世唯一在她落魄時伸出援手的人。
后來他被虞明月設(shè)計，流放邊疆，生死不明。"謝二哥。"她真心實意地笑了，"許久不見。
"謝云淵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妹妹記性真好，
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在三年前的賞菊宴上。""謝二哥風采過人，清凰怎會忘記。"她輕聲道。
這是實話，前世在所有人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時，
唯有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給了她一件御寒的棉衣。謝云淵被她直白的贊美弄得耳根微紅，
正要說什么，園門口突然一陣騷動。三皇子蕭景琰到了。虞清凰冷眼看著虞明月立刻迎上去，
嬌聲軟語地行禮。蕭景琰一身月白色錦袍，俊美無儔，確實有讓女子傾心的資本。
前世她就是被這副皮囊迷惑，賠上了一生。"那就是三皇子？果然如傳言般俊美。
"謝云淵輕聲道。虞清凰收回目光："皮相而已。謝二哥可知'畫皮難畫骨'的道理？
"謝云淵驚訝地看著她，隨即笑了："妹妹此言精妙。"詩會開始，眾人沿曲水而坐。
酒杯順流而下，停在誰面前，誰就要作詩一首。虞清凰刻意選了個遠離涂油地段的位置坐下。
幾輪下來，酒杯停在了虞明月面前。她盈盈起身，故作羞澀道："那明月就獻丑了，
作一首《春思》。""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
是妾斷腸時..."虞清凰眼中寒光一閃。這是李白的詩！
這穿越女竟敢堂而皇之地抄襲詩仙之作！虞明月念完，滿座皆驚這詩確實絕妙，
連蕭景琰都露出了贊賞之色。"明月姑娘好才華！"眾人紛紛稱贊。
虞明月得意地瞥了虞清凰一眼，正要坐下，
卻聽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妹妹這詩...是從何處抄來的？"滿座嘩然。
虞明月臉色驟變："姐姐何出此言？這明明是明月所作！""是嗎？
"虞清凰不慌不忙地起身，"那妹妹可知，這詩的后四句是什么？"虞明月語塞。
她只記得這四句，哪知道還有什么后四句？虞清凰冷笑一聲，朗聲誦道："燕草如碧絲，
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妹妹既然自稱是作者，
怎么連自己的詩都記不全？"滿座寂靜。所有人都看向虞明月，眼中滿是懷疑。
"我...我只是..."虞明月急得額頭冒汗，突然指向虞清凰，"是姐姐陷害我！
這詩分明是她告訴我的，說是她所作，現(xiàn)在又反過來誣陷我抄襲！"好一招反咬一口。
虞清凰早料到她會如此，不慌不忙道："妹妹此言差矣。這詩乃是前朝李太白所作，
收錄在《李太白全集》卷二。我家書房就有一本，妹妹若不信，大可去查。"一錘定音。
李太白的名頭誰人不知？虞明月這下徹底無法狡辯了，臉色慘白地站在那里，
接受眾人鄙夷的目光。蕭景琰皺了皺眉，起身打圓場："明月姑娘想必是一時記錯了。
詩會本是雅事，何必計較這些？"虞清凰心中冷笑。這就護上了？果然和前世一樣，
虞明月稍露敗跡，蕭景琰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維護。"三殿下說得是。"她故作順從地低頭，
卻在抬眼的瞬間捕捉到蕭景琰眼中一閃而逝的厭惡。前世她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
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討厭她呢？詩會繼續(xù)，但氣氛已經(jīng)變了。虞明月如坐針氈，
幾次想找機會離開，都被虞清凰以"妹妹何必急著走"為由攔下。酉時將至，
虞清凰突然起身："坐久了有些悶，我去園中走走。"她故意走向那個被涂了油的岸邊。
虞明月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立刻跟了上來："我陪姐姐一起。"兩人走到危險區(qū)域，
虞清凰突然腳下一滑——但她早有準備，一把抓住了虞明月的手腕。"??！
"虞明月驚叫一聲，被她拽得失去平衡，兩人一起向水中倒去。千鈞一發(fā)之際，
虞清凰松開了手，自己則借力站穩(wěn)。只聽"撲通"一聲，虞明月一個人栽進了水里。
"救命?。∥也粫斡?！"虞明月在水中撲騰著，妝容全花，狼狽不堪。
蕭景琰果然如系統(tǒng)安排的那樣及時出現(xiàn)，但他看到落水的是虞明月時，明顯愣了一下。
虞清凰站在岸邊，冷眼旁觀。前世是她落水被救，從此名聲有損不得不嫁給蕭景琰。這一世，
她倒要看看，眾目睽睽之下，三皇子要怎么救一個與他"素不相識"的義女。"快救人?。?/p>
"她高聲喊道，聲音里滿是焦急，眼中卻一片冰冷。幾個婆子聞聲趕來，
七手八腳地把虞明月?lián)屏松蟻?。她渾身濕透，頭發(fā)貼在臉上，哪還有半點才女風范？
蕭景琰站在一旁，臉色陰晴不定。按照情節(jié)卡，他應(yīng)該救的是虞清凰，然后順理成章地提親。
可現(xiàn)在落水的是虞明月，他若出手相救，
傳出去就成了他與虞家義女有私情..."三殿下不去看看嗎？"虞清凰故作天真地問，
"我妹妹似乎受了驚嚇呢。"蕭景琰勉強笑道："男女有別，本宮不便上前。
還是請虞小姐照顧令妹吧。"說完，他竟然轉(zhuǎn)身走了！虞清凰看著蕭景琰離去的背影，
又看了看癱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虞明月，心中冷笑?？磥碓谑捑扮睦?，
虞明月也不過是一枚棋子，隨時可以舍棄。
"姐姐...你為什么要害我..."虞明月抽泣著質(zhì)問。虞清凰蹲下身，
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這才剛剛開始呢，我的好妹妹。
前世你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會十倍奉還。
"虞明月瞳孔驟縮："你...你也是...""噓。"虞清凰豎起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
笑容甜美如毒藥，"游戲才剛剛開始。"第二章：暗涌初現(xiàn)詩會后的第三日，
虞清凰正在書房臨帖，霜降匆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慌亂。"姑娘，三老爺來了，說要見您。
"筆尖一頓，一滴墨落在宣紙上，暈開成丑陋的黑斑。虞清凰緩緩放下筆，
用帕子擦了擦手指。三叔虞慎，父親同父異母的弟弟，前世虞家覆滅的幫兇之一。
"請三叔到花廳稍候，我換身衣裳便去。"霜降欲言又止："姑娘，
三老爺臉色不太好...似乎是為了明月姑娘落水的事..."虞清凰唇角微勾："無妨。
"她刻意磨蹭了半刻鐘才去花廳。虞慎正在喝茶，見她進來，重重放下茶盞，
瓷底與木案相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清凰，你可知錯？
"虞清凰不慌不忙地行禮："侄女不知三叔何意。""還裝糊涂！"虞慎一拍桌子，
"詩會上你故意推明月落水，害她大病一場。身為嫡女，如此欺凌弱小，
傳出去虞家的臉往哪擱？"虞清凰抬起眼簾，
直視這位前世親手將她押送刑場的三叔："三叔此言差矣。那日是妹妹自己不小心滑倒，
侄女想拉她反而被帶得險些一同落水。在場眾人都看得分明，三叔若不信，大可去問。
""你——"虞慎語塞。他確實沒去求證，只聽虞明月一面之詞就來興師問罪。
"三叔若無他事，侄女還要去給母親請安。"虞清凰福了福身，轉(zhuǎn)身欲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