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紐約回來后，我整個人都變得很消沉。
林助理看在眼里，幾次想問但都沒敢開口。
一周后，他終于忍不住了。
"江總，您這樣下去不行。公司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您處理。"
"什么事？"我無精打采地問。
"華信投資的收購案已經基本確定了，對方下周就會正式宣布。另外，我們和德瑞集團的合作項目也遇到了一些問題。"
德瑞集團？
那是江氏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如果合作出現問題，對公司影響很大。
"什么問題？"
"德瑞方面突然提出要重新評估合作條件，說是需要更詳細的財務審計報告。"
我皺了皺眉頭。
這個項目我們已經談了半年，所有條件都已經確定，為什么突然要重新評估？
"他們給出理由了嗎？"
"說是有投資者質疑江氏集團的財務狀況。"
投資者？
什么投資者會關注江氏的財務狀況？
"去查一下，看看是哪個投資者。"
兩個小時后，林助理拿著調查結果來找我。
"江總，查到了。是AS Capital。"
我的心一沉。
蘇晴？
"蘇小姐怎么會知道德瑞集團的項目？"
"我也覺得奇怪，就仔細查了一下。發(fā)現AS Capital最近投資了德瑞集團的母公司，成為了第二大股東。"
第二大股東？
這意味著蘇晴現在在德瑞集團有很大的話語權。
"她什么時候投資的？"
"就在您從紐約回來的第二天。"
我徹底明白了。
蘇晴這是在向我宣戰(zhàn)。
她不僅要收購華信投資和我正面競爭，還要通過德瑞集團切斷我的合作渠道。
這女人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還有其他動作嗎？"我問。
"有。AS Capital還接觸了我們的幾個重要客戶，似乎在挖我們的墻腳。"
挖墻腳？
我忍不住笑了。
蘇晴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江總，我們要怎么應對？"
"應對？"我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能怎么應對？她現在的實力確實比我們強。"
"但是…"
"沒有但是。"我打斷林助理，"蘇晴說得對，商場如戰(zhàn)場。既然她要和我正面對決，那我就接戰(zhàn)。"
"江總，您是說…"
"加強我們自己的實力。她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開始瘋狂地工作。
重新制定公司戰(zhàn)略，開拓新的業(yè)務領域，尋找新的合作伙伴。
同時，我也密切關注著蘇晴的動作。
她的AS Capital確實如她所說，發(fā)展得很快。
收購華信投資后，她立刻整合了華信的資源，推出了幾個創(chuàng)新的投資產品。
這些產品直接沖擊了江氏的傳統業(yè)務領域。
更要命的是，她的策略很精準，專門針對江氏的薄弱環(huán)節(jié)。
很明顯，她對江氏的情況了如指掌。
想想也是，她畢竟在江家生活了三年，對公司的運營模式和問題都很清楚。
一個月后，江氏的市場份額下降了15%。
股價也受到了影響，跌了將近20%。
董事會開始有人質疑我的能力。
"江總，這樣下去不行。"老董事劉總在會議上直言不諱，"AS Capital的沖擊太大了，我們必須想辦法應對。"
"我們已經在努力了。"我回答。
"努力？"另一個董事王總不滿地說，"努力的結果就是業(yè)績下滑、股價暴跌？"
"王總，商業(yè)競爭本來就有輸贏，現在下結論還太早。"
"太早？"劉總搖搖頭，"江總，我聽說AS Capital的老板是您的前妻？"
全場突然安靜下來。
這個問題我一直在回避，沒想到還是被提出來了。
"是又如何？"我坦然承認。
"如果是私人恩怨，那就不能影響公司利益。"王總嚴肅地說，"我建議江總考慮和對方和解，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考慮讓更有能力的人來處理這件事。"
這是在質疑我的領導能力。
"各位，"我站起來，"我理解大家的擔心。但是請相信我，我一定會解決這個問題。"
"怎么解決？"
"我有我的辦法。"
會議結束后，我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里。
董事會的不信任，公司業(yè)績的下滑，員工的擔憂，所有的壓力都壓在我身上。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曾經的妻子。
說不恨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佩服。
蘇晴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家庭主婦變成了能夠威脅江氏集團的商業(yè)女強人。
這樣的成長速度，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晚上，我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江總，我是華信投資的前董事長李總。"
李總？
華信被收購后，李總就退休了。他打電話給我做什么？
"李總，您好。"
"江總，有個事我想和您談談。方便見個面嗎？"
"當然。"
一個小時后，我們在一家安靜的咖啡廳見面了。
李總看起來有些憔悴，比以前老了很多。
"江總，我知道您現在的處境。"他開門見山地說。
"李總想說什么？"
"我想告訴您一些關于蘇小姐的事情。"
我來了興趣："什么事情？"
"您知道蘇小姐為什么能這么快就整合華信的資源嗎？"
"為什么？"
"因為她早就在暗中布局了。"
李總喝了一口咖啡，繼續(xù)說："其實早在半年前，就有神秘投資者開始收購華信的股份。我當時以為是普通的投資行為，沒有在意。"
"后來才發(fā)現，那個投資者就是AS Capital。"
"也就是說，蘇小姐早就盯上華信了？"
"不只是華信。"李總搖搖頭，"據我了解，她還暗中調查了很多與江氏有關的公司。包括您的供應商、合作伙伴、甚至是競爭對手。"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蘇晴早就在計劃這一切了。
也許從她提出離婚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在準備這場商戰(zhàn)了。
"李總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覺得蘇小姐的做法有些過分了。"李總嘆了口氣，"商業(yè)競爭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因為私人恩怨而刻意報復，就不太好了。"
"您覺得她是在報復我？"
"江總，您覺得呢？"
我沉默了。
確實，蘇晴的每一個動作都太精準了，精準到不像是正常的商業(yè)競爭。
更像是有針對性的打擊。
"不過，"李總繼續(xù)說，"我也理解蘇小姐的想法。畢竟…"
"畢竟什么？"
"畢竟她在江家這么多年，受了不少委屈吧。"
李總的話讓我心里一緊。
委屈？
我給了蘇晴什么委屈？
我給了她最好的生活條件，最尊貴的社會地位，她還要什么？
但是仔細想想，我確實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她的感受。
也許在她看來，我給她的那些物質條件，并不是她想要的。
"江總，"李總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您親自去解決。"
"什么意思？"
"和蘇小姐好好談談。也許她需要的不是您的金錢或地位，而是您的歉意和尊重。"
歉意和尊重？
我從來沒有想過，蘇晴需要的會是這些。
送走李總后，我在咖啡廳里坐了很久。
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窗戶上，模糊了視線。
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
我需要重新審視我和蘇晴的關系了。
也許，是時候放下自尊，主動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