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個任勞任怨的全職主婦,卻換不來半點尊重。丈夫的挑剔成了家常便飯,
仿佛我做什么都是錯。終于有一天,我受夠了。既然付出不被珍惜,那就為自己活一次。
第一章 廚房風(fēng)暴廚房里的抽油煙機轟鳴著,使盛夏的悶熱更讓人難以忍受。我站在灶臺前,
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湯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熱氣撲在我早已通紅的臉頰上。
"這魚蒸得太老了。"老公王偉的聲音從餐廳傳來,伴隨著筷子敲擊盤子的聲響,
"肉都散了,一點都不鮮。"我握緊湯勺,
指節(jié)發(fā)白:"是早上現(xiàn)買的活魚...""現(xiàn)買的活魚能做成這樣?"他打斷我,
聲音拔高了八度,"還有這紅燒肉,柴得塞牙。油菜也炒過頭了,黃不拉幾的,
看著就沒胃口。"他一邊抱怨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那些"難以下咽"的飯菜。
那臺老式電扇正對著王偉的方向搖頭晃腦,吹得他額前的幾縷頭發(fā)輕輕飄動。家里有空調(diào),
但很少開——除非他自己熱得受不了,而我是沒資格開空調(diào)的。"做個飯磨磨蹭蹭的,
湯還沒做完么?我都要吃飽了。"汗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我的心里像燃著一團火。
王偉還在喋喋不休,數(shù)落我?guī)拙浜?,就要喝口酒,仿佛我也成了他的下酒菜?/p>
第二章 怒火爆發(fā)濕透的劉海粘在額頭上,像塊發(fā)餿的抹布。腦子里嗡嗡響,
太陽穴突突地跳。我關(guān)掉灶火,走到餐桌前。"看什么看?湯呢?"王偉嘴里塞著飯,
不耐煩地瞪我。我抓住桌沿,猛地一掀。碗盤嘩啦啦摔在地上,紅燒肉的醬汁濺了他一身。
"你瘋了?!"他跳起來,臉上還掛著半片魚肉,表情從震驚迅速轉(zhuǎn)為暴怒,
額頭上青筋暴起。"是啊,我瘋了。"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被你一點一點逼瘋的。
"王偉揚起手朝我沖來,我條件反射地低下頭,用全身力氣撞向他的肚子。他踉蹌著后退,
"咚"地一聲跌坐在地上。我轉(zhuǎn)身沖進(jìn)廚房,抄起一把刀,指向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王偉。
"來啊!"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王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舉起雙手,
慢慢后退:"你...你把刀放下...有話好說...""現(xiàn)在知道有話好說了?
"我舉著刀向前一步,"二十多年了,你什么時候好好和我說過話!"王偉倉皇地逃向臥室,
嘴里嘟囔著"瘋子""不可理喻"。我沒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滿地的狼藉。最終,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間。這間狹小的次臥已經(jīng)成了我唯一的避風(fēng)港。關(guān)上門,
我癱坐在地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厲害。第三章 婚姻枷鎖我和王偉是經(jīng)人介紹認(rèn)識的。
那年我二十四,在百貨商場賣化妝品。他比我大兩歲,是一家企業(yè)的電工,長相端正,
有份穩(wěn)定工作。相處三個月后,雙方父母就拍板定了這門親事。兒子出生后,
王偉讓我辭了工作。"在家?guī)Ш⒆影桑€能照顧照顧老人。"從此我成了全職家庭主婦,
也喪失了自己的尊嚴(yán)。王偉一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家務(wù)半點不粘手。
但凡哪件事沒順?biāo)囊猓湍軘?shù)落我半天。哪怕我沒有錯,他也要雞蛋里挑骨頭,
無理取鬧幾句,呵斥我成了他彰顯威嚴(yán)與地位的手段。最讓我窒息的是他對錢的管控。
他給我一個記賬本,要求記下每一分錢的去處。上周我買了包水果糖,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又亂花錢!"他翻著賬本,手指戳在那一行,"家里沒飯吃嗎?這么饞嘴?
""我最近總是頭暈,醫(yī)生說可能是低血糖..."我小聲解釋。"裝什么嬌氣!
"他打斷我,"我天天干活都沒事,你在家坐著還低血糖?"我的衣服都是地攤貨,
一件穿五六年。至于護膚品?那是從來沒有的,洗臉就用香皂,抹臉用幾塊錢一袋的潤膚霜。
記賬本越來越厚,我的心越來越冷。二十多年的婚姻,帶給我的沒有甜蜜與溫馨,
只有疲憊與麻木。第四章 新生之路第二天早上,我破天荒地睡到了八點多。
陽光透過窗簾縫照進(jìn)來,在床單上劃出一道金線??蛷d里靜悄悄的,王偉已經(jīng)去上班了。
昨晚掀翻的餐桌還歪在那里,地上還是一片狼藉。我嘆了口氣,開始打掃。吃完飯,
我換上最體面的一件外套出了門。幾天前,我就注意到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在招聘面點師。
我來到超市的服務(wù)臺,說我要應(yīng)聘。一位主管接待了我,讓我現(xiàn)場蒸一鍋花卷。蒸汽升騰中,
我想起這二十年來,王偉對我做的每一頓飯的挑剔——"太咸""太淡""火候不對"。
現(xiàn)在這些挑剔反倒成了我的本錢。"手藝不錯。"主管掰開一個花卷,熱氣糊了她的眼鏡,
"今天能開始上班嗎?月薪4000,每周休息一天。""能。"我答得干脆。
4000塊不多,但足夠我養(yǎng)活自己,是我贏回尊嚴(yán)的根基,我不必再依賴任何人而活。
第五章 決裂時刻晚上九點,我推開家門時,王偉正癱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啤酒罐在茶幾上堆了三四個,花生殼撒了一地。"死哪去了?"他眼皮都沒抬,
"這個點還不做飯,想餓死我?"我站在玄關(guān)換鞋,沒接話。"聾了?"他終于轉(zhuǎn)過頭,
眼睛里泛著血絲,"我跟你說話呢!""以后你自己做飯。"我平靜地說,"我不伺候了。
"王偉的表情瞬間扭曲:"造反了你?不做飯就滾出去!""要滾也是你滾。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這房子是婚后買的,有我一半。"他猛地站起來,
啤酒罐哐當(dāng)?shù)粼诘厣希?放屁!房本上寫的是老子的名字!""婚姻法規(guī)定這是共同財產(chǎn)。
"我往房間走去,"不懂法你就去問律師。""你給我站??!"他沖過來抓住我手腕,
力道大得生疼。我用力甩開:"再碰我一下,我馬上報警。"他愣在原地,
臉上的橫肉抽搐著。我徑直走進(jìn)臥室,反鎖上門。門外傳來他的咒罵聲和摔東西的響動。
躺在床上,我數(shù)著墻上的裂縫。以前每次吵架,我都會躲在被子里哭。但以后我不會再哭了,
誰讓我不好過,我就讓他更不好過。第六章 自立宣言清晨六點,
廚房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我推開房門,看見王偉正手忙腳亂地煮著方便面。
鍋里的水撲了出來,他罵罵咧咧地擦著灶臺??匆娢艺驹陂T口,他立刻板起臉,
扭過頭不看我。接下來的三天,我們像兩個陌生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第四天傍晚,
我剛推開家門就聞到了久違的飯菜香。
餐桌上擺著紅燒魚、炒青菜和紫菜湯——都是他最愛吃的菜。"回來了?
"王偉從廚房探出頭,圍裙上沾著油漬,"吃飯吧。""我吃過了。"我把包掛在門后。
"這幾天...去哪了?"他放下鍋鏟,語氣生硬。"超市工作。"我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
"超市?"他嗤笑一聲,"你能干什么?掃廁所?""面點師。"我看著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蒸饅頭包子,月薪四千。""四千?"他提高嗓門,"那點錢夠干什么?
""你一個月給我一千塊家用,我都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掰著手指算給他聽,
"現(xiàn)在我有四千,可以買衣服,買化妝品,買吃的——不用再看你的臉色了。
"王偉的臉漲得通紅,筷子重重拍在桌上:"不知好歹!
沒有我...""沒有你我會過得更好。"我打斷他,轉(zhuǎn)身往房間走,
"至少不用每天聽你叨叨。"第七章 家族圍攻一天下班回家推開家門時,
屋里的煙味嗆得我一陣咳嗽。客廳沙發(fā)上,王偉的弟弟王強和妹妹王麗一左一右坐著,
像兩尊門神。茶幾上堆著瓜子殼,地上好幾個煙頭。"喲,大忙人回來了。"王麗尖著嗓子,
眼睛在我身上刮來刮去,"這都幾點了才回家?"我沒搭理她,徑直往房間走。
王強猛地站起來攔住我:"嫂子,你這就不對了。我哥辛苦掙錢養(yǎng)家,你連口熱飯都不給做?
""就是,"王麗嗑著瓜子接話,"男人在外打拼,女人在家伺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
我哥說你兩句怎么了?"王偉坐在中間,嘴角掛著得意的笑。"你們知道什么?
"我把包攥得死緊,"這二十多年我...""二十多年我哥虧待你了?"王麗打斷我,
"讓你在家風(fēng)吹不著雨淋不著,做點家務(wù)還委屈你了?
"王強噴著煙圈插嘴:"要是我老婆敢這樣,早打得她服服帖帖。我哥就是脾氣太好,
把你慣的!"我看著這一家子人。王麗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指點點,
王強吐著眼圈陰惻惻地看著我,王偉眼里閃著勝利的光。這是合起伙兒來逼我低頭來了。
第八章 反擊之刃我看著小叔子囂張的臉,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時候我剛嫁進(jìn)門,
和公婆擠在六十平的老房子里。王強和王麗才上初中,婆婆拍著我的手說:"長嫂如母,
小強和小麗就交給你了。"從此以后我便承擔(dān)起了照顧他們的責(zé)任,
一直到他們高中畢業(yè)為止。王強結(jié)婚時,我跑前跑后置辦酒席;王麗出嫁,
我親手給她縫了八床被子?,F(xiàn)在這兩個白眼狼就在我家里,大言不慚地教訓(xùn)我,
絲毫不顧念我當(dāng)初照顧他們的恩義。我抬手給了王強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
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你!"王強揚起巴掌就要還手。我把臉湊過去:"打??!長嫂如母,
我打你沒毛病吧?你打我一下試試,來呀!"他舉著的手僵在半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轉(zhuǎn)頭看向王麗,她往王偉身后縮了縮。"忘了當(dāng)年誰給你洗帶血的床單?
誰半夜給你煮紅糖水?我不指望你記我的好,但我勸你少管閑事!"我冷笑,
"自己老公半年不著家,倒有閑心來管我家的事。
"王麗尖著嗓子嚷:"那是你當(dāng)嫂子應(yīng)該做的,不就是做點飯洗洗衣服么?
別以為你有多大功勞,你讓我哥受委屈就是不行!""行啊,"我點點頭,
"你們這么心疼你哥,以后他衣服沒人洗,飯沒人做,你們來伺候。你們一家人相親相愛,
我這個外人就不摻和了。"說完我轉(zhuǎn)身回房,背后傳來幾人的叫罵聲。關(guān)上門,
我長長吐出一口氣——這二十年的債,今天總算討回了一點利息。
第九章 談判破裂客廳里的竊竊私語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我靠在床頭,
聽著外面時而拔高的聲音和刻意壓低的爭執(zhí)。終于,防盜門"砰"地一聲響,
王偉的弟妹走了。"出來!"王偉敲著我的房門,"有事商量。"我打開門,他站在門口,
臉上的橫肉不自然地抽動著。"既然你不做家務(wù)了,"他搓著手,
"那家里的水電費、取暖費、電視費、網(wǎng)費,你都該出一半。當(dāng)然,不出錢也行,
像以前那樣,繼續(xù)給我做飯、洗衣服、收拾屋子。"我看著他閃爍的眼神,
立刻明白了他的算盤——用這點錢換回從前衣來伸手的日子,還能繼續(xù)對我挑三揀四。
"費用我可以平攤,"我平靜地說,"家務(wù)我只做自己那份。""那我要你干什么?
"他突然提高嗓門,"還不如一個人過!""隨你便。"我轉(zhuǎn)身要回屋。
他一把拽住我:"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像以前那樣?"我甩開他的手:"怎樣都不會了。
這些年你把我當(dāng)什么?我連傭人都不如——人家傭人還供吃供住,還有工資呢,我有什么?
你的侮辱謾罵么?"王偉的嘴張了又合,最后只擠出一句:"你...你...""我什么?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說不出來了?因為你理虧,你知道你不占理。"他的目光開始躲閃,
額頭滲出油汗。"我以前不愿意和你計較,但以后不會再慣著你了,你好自為之,
別自討沒趣。沒別的事我休息了。"我“砰”地關(guān)上房門,沒再理會他在門外的嘟囔。
第十章 自立新生超市的面點窗口前總是排著長隊。主管問我會不會做鹵味,
我做了鹵雞爪和醬牛肉,意外地大受歡迎,每天不到下午就賣光了。
主管拍著我的肩膀說:"李姐,經(jīng)理說下個月給你漲到六千。"回到家,
我和王偉像兩個房客。廚房、客廳、衛(wèi)生間我都收拾得干干凈凈,但他的臥室門我從不推開。
有時候在客廳迎面遇見,我們都默契地別過臉去。每周我都去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