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門，我把顧九淵安頓在唯一一間不漏雨的客房里。
“徒兒，你先歇著，為師去給你找些療傷的丹藥。”我信心滿滿地說道。
實際上，庫房里連根草藥都沒有。但我有系統(tǒng)。
“系統(tǒng)，有沒有療傷藥？”
【宗門商城已開啟。宿主可用靈石購買商品。】
一個虛擬界面在我眼前展開。琳瑯滿目的商品，從丹藥法寶到功法陣圖，應(yīng)有盡有。
我看了看價格。最便宜的一品“回春丹”，也要十個下品靈石。
再看看我的余額：一百下品靈石。
這是剛剛?cè)蝿?wù)獎勵的宗門建設(shè)資金。
我肉痛地兌換了一瓶回春丹，十顆，花光了所有積蓄。
【?！氯蝿?wù)發(fā)布：收下一名資質(zhì)不低于天階，且擅長煉丹或煉器的弟子?！?/p>
【任務(wù)獎勵：宿主修為提升至金丹期，解鎖宗門建筑“煉丹房”?！?/p>
【任務(wù)時限：三日。失敗懲罰：隨機剝奪宿主一項五感?！?/p>
又來？
剝奪五感？比原地爆炸好點，但也好不到哪去。
我把丹藥遞給顧九淵：“徒兒，這是為師早年煉制的丹藥，你先服下?！?/p>
顧九淵接過藥瓶，拔開塞子聞了聞，眼神有些古怪。他倒出一粒，那丹藥色澤暗淡，表面還有些坑洼，一看就是次品中的次品。
他沒說什么，直接吞了下去。
我有些心虛，這可是我全部的家當(dāng)了。
“師父，”他突然開口，“你剛才……是煉氣三層？”
我心頭一跳，含糊道：“為師修行功法特殊，平日里看起來修為不高，實則是在韜光養(yǎng)晦?！?/p>
不能讓他知道我是個靠收徒升級的廢柴。宗主的威嚴必須維持。
顧九淵垂下眼簾，不再追問。丹藥的藥力在他體內(nèi)化開，雖然粗糙，但總算補充了一絲生機。
他靠在床上，閉目調(diào)息。我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上哪兒去找一個天階的煉丹或煉器天才？
我抱著萬一的希望，再次開啟“洞悉之眼”在山下的小鎮(zhèn)里轉(zhuǎn)悠。結(jié)果可想而知，連個玄階的苗子都找不到。
第二天，我愁得頭發(fā)都快白了。
鎮(zhèn)東頭的張屠夫找到我，說他兒子昨天在后山被妖獸抓傷了，傷口發(fā)黑，鎮(zhèn)上的郎中都束手無策，問我這個“仙師”有沒有辦法。
我哪有辦法。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我還是跟著去了。
張屠夫家擠滿了人，哭聲一片。他兒子躺在床上，面色青紫，眼看就不行了。
我硬著頭皮上前，用“洞悉之眼”一看。
【張小虎，資質(zhì)：黃品。狀態(tài)：中了黑斑蛇毒，生機斷絕中?！?/p>
我正要搖頭說沒辦法，目光卻被人群角落一個少年吸引了。
那少年大概十五六歲，衣著破舊，滿臉污漬，正被人推搡。
“滾開，葉塵！你這個廢物，丹田破碎，還敢來看熱鬧！”
“就是，你們?nèi)~家把你逐出家門，就是因為你偷學(xué)煉丹，炸了丹爐！現(xiàn)在還想害人不成？”
少年緊緊抿著嘴，手里攥著幾株草藥，倔強地看著床上的病人。
我用“洞悉之眼”稍稍一瞥，嘶?。?！
【姓名：葉塵?！?/p>
【資質(zhì)：天階?！?/p>
【根骨：丹武神脈（已廢棄）?！?/p>
【氣運：赤色（受壓制，有潛龍之相）?！?/p>
【狀態(tài)：丹田破碎，被家族驅(qū)逐，心灰意冷?！?/p>
我心頭狂跳。
丹武神脈！天階資質(zhì)！就是他了！
“都住手！”我撥開人群，走到葉塵面前。
我學(xué)著話本里高人的樣子，負手而立，聲音沉穩(wěn)：“此子的傷，非丹藥能解，需以毒攻毒?！?/p>
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葉塵也抬起頭，驚訝地看著我。
我轉(zhuǎn)向他，目光灼灼：“你手里的，可是‘烏頭草’與‘蛇涎花’？”
葉塵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這兩種草藥相生相克，是古丹方里的偏門，尋常煉丹師根本不認得。
“你想用它們中和蛇毒？”我繼續(xù)問道。
“是，”葉塵的聲音有些顫抖，“可是……我沒有火，也……沒有丹爐?！?/p>
他的丹田已廢，無法催生丹火。
“誰說解毒一定要煉成丹藥？”我微微一笑，拿過他手里的草藥，“借你家藥杵一用?！?/p>
我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中，將兩種草藥按特定比例搗碎，用一滴清水中和，敷在張小虎的傷口上。
做完這一切，我心里也沒底。這些知識都是系統(tǒng)直接灌輸給我的，成不成，全看天意。
一炷香后，張小虎臉上的青紫色竟然緩緩?fù)嗜?，呼吸也平穩(wěn)了許多。
“神仙！真是神仙??！”張屠夫激動得當(dāng)場就要給我跪下。
我扶住他，保持著高人風(fēng)范，目光卻始終鎖定在葉塵身上。
少年怔怔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震撼和激動。
我把他帶到門外。
“你叫葉塵？”
“是，前輩?！彼Ь吹鼗卮?。
“丹田破碎，心有不甘？”
他低下頭，拳頭握得死死的，指甲都嵌進了肉里。
“我能治好你的丹田，也能教你真正的丹道。你，可愿拜我為師？”
葉塵猛地抬頭，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光芒。他沒有任何猶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菜拗鞒晒κ胀饺~塵！資質(zhì)判定為天階！】
【任務(wù)完成，獎勵發(fā)放中……】
熱流再次涌遍全身。筑基期的瓶頸轟然破碎，磅礴的靈力在我丹田中匯聚、壓縮，最終凝結(jié)成一顆滴溜溜旋轉(zhuǎn)的金色圓丹。
金丹期！
我成了！
【宗門建筑“煉丹房”已解鎖，自動建造中?！?/p>
我扶起葉塵，心情大好：“好徒兒，起來吧。隨為師回山?！?/p>
帶著新收的二徒弟回到山上，我發(fā)現(xiàn)原本空曠的后山坪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座古樸的煉丹房。鬼斧神工，巧奪天工。
葉塵看到煉丹房，眼睛都直了，像是餓了三天的人看到了滿漢全席。
我推開宗門大殿的門，顧九淵正坐在里面，似乎在等我。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葉塵，又看了看我，眼神微微一動。
他察覺到了我修為的變化。
“師父，恭喜?！彼穆曇粢琅f平淡。
“同喜同喜，”我大手一揮，“九淵，這是你二師弟，葉塵。以后你們要相親相愛，互幫互助?！?/p>
葉塵連忙行禮：“見過大師兄?！?/p>
顧九淵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在葉塵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
我感覺氣氛有點微妙。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熱血激昂，這倆徒弟，能處得來嗎？
我沒空多想。我把葉家那套不完整的丹方丟給葉塵，又把修復(fù)丹田的法門傳授給他，就讓他自己去煉丹房研究了。
我則美滋滋地感受著金丹期的力量。
從一個煉氣三層的廢柴，到金丹真人，我只用了三天。
這系統(tǒng)，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完全沒注意到，客房內(nèi)，顧九淵指尖逼出一滴黑色的血。血滴落在地，悄無聲息地腐蝕出一個小洞。
他看著煉丹房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那個新來的小子，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而他這個便宜師父，身上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