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官方警報震動手機:“不要看抖音熱搜。”>下一秒,
幾百條私信涌入:“你老公死了,快看直播!”>熱搜第一赫然掛著我的名字,
本該在隔壁出差的丈夫躺在水晶棺中,胸口插著我送的鋼筆。
>直播間彈幕瘋狂刷屏:“小三上位報應(yīng)”、“坐等開棺驗尸”、“遺照把老婆裁掉了”。
>我渾身發(fā)冷,那張結(jié)婚照上周才拍,底片只在我手機里——除非有人動過。>門鈴驟響,
三名黑衣“治喪人員”站在門外:“嫂子,接你去直播間?!保緢缶螅?/p>
警方確認:“沈女士,您丈夫確于凌晨兩點五十分去世?!保驹议T聲如雷,
我絕望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的遺囑:財產(chǎn)歸我,但必須完成葬禮直播,
否則弟弟的賭債將有人上門收。
>郵箱里躺著閨蜜林笙發(fā)來的“深情寡婦復(fù)仇葬禮”腳本:直播吃骨灰,
亡夫復(fù)活指控殺夫騙保。>門被撞開的剎那,我按下腳本末端的紅色按鈕。>棺材里,
丈夫突然睜眼坐起,拔出鋼筆微笑:“驚喜嗎?測試真心的惡作劇!”>熱搜瞬間反轉(zhuǎn),
他向我走來想擁抱。>我后退一步,刀尖直指他染血的胸口:“遺囑是真的,賭債是真的,
腳本是我和林笙合寫的?!保尽澳阄ㄒ凰沐e的,是我買的那份保險,受益人是我弟弟。
”>次日熱搜:“沈枝枝直播正當(dāng)防衛(wèi)”。>林笙直播間最后一條彈幕:“假死變真死,
是劇本的劇本?!保救齻€月后,我收到陌生短信:“姐姐,假死藥劑量不夠,
下次記得提醒我。”>我笑了笑,刪除短信,給林笙復(fù)出爆料的熱搜點了個贊。
>熱點如墳頭土,埋了一層,還能再埋一層。---凌晨三點零一分,
城市在濃稠的墨色里沉睡,只有我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如同地獄裂開的一道縫隙,
驟然亮起刺眼的白光。不是尋常的消息提示音,
而是尖銳、短促、令人心臟驟停的官方警報蜂鳴——像冰冷的金屬直接剮蹭在神經(jīng)上。
“緊急警示:全體市民,請勿查看抖音平臺當(dāng)前熱搜內(nèi)容!請立即關(guān)閉相關(guān)應(yīng)用!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視網(wǎng)膜上。我猛地坐起,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黏膩地貼在睡衣上。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血液沖擊著耳膜,嗡嗡作響。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巨大的恐慌如同無形的巨手扼住喉嚨,呼吸變得艱難。手指顫抖著,
幾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金屬方塊。就在我試圖點開詳情,
大腦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和恐懼攪得一片混沌時,
“叮咚”、“叮咚”、“叮咚”……密集得如同暴雨砸在鐵皮屋頂上的提示音,
毫無征兆地爆發(fā)了!成百上千條私信通知,像決堤的黑色洪水,
瞬間淹沒了那個官方警報的窗口。手機在掌心瘋狂地震顫、發(fā)燙,
屏幕被滾動的陌生頭像和名字徹底覆蓋。我劃開鎖屏,指尖抖得厲害,
戳了好幾次才點進私信列表。鋪天蓋地,全是陌生賬號發(fā)來的信息,
冰冷而殘酷地重復(fù)著同一個核心:“沈枝枝?你老公死了!快去看直播!”“直播葬禮!
你老公!熱搜第一!”“你老公躺棺材里了!快去抖音看!”“死了!真的死了!直播著呢!
”……文字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冰錐,密密麻麻扎進我的大腦皮層。丈夫?陸沉?出差?
他明明應(yīng)該在一百多公里外的鄰市酒店里,幾個小時前還給我發(fā)過語音……死了?直播?
這怎么可能?!荒謬感排山倒海般襲來,幾乎要壓垮理智。
但指尖的動作卻像是被某種黑暗的、無法抗拒的引力牽引著,帶著一種近乎自毀的麻木,
點開了那個猩紅色的、如同滴血眼球般的“抖”字圖標。抖音的啟動畫面一閃而過。
首頁瀑布流還沒來得及刷新出來,那個占據(jù)頂端、加粗、血紅色的巨大詞條,
就帶著雷霆萬鈞的沖擊力,
蠻橫地撞入了我的視野:**#沈枝枝丈夫葬禮直播#**我的名字,像被刻在恥辱柱上,
被千萬人圍觀、指點。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猛地竄起,瞬間凍結(jié)了四肢百骸,
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指尖冰涼,帶著瀕死的僵冷,我點開了那個詞條。
置頂?shù)氖且粋€直播畫面。沒有花哨的標題,
只有一個簡單的、透著死亡氣息的“陸沉先生追思會”。畫面中央,
是一口巨大的、冰冷得刺眼的水晶棺。棺蓋敞開著,足以讓鏡頭清晰地捕捉到里面的一切。
柔和的、近乎虛假的追光燈打在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上。陸沉。我的丈夫陸沉。
他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黑色西裝,領(lǐng)帶一絲不茍,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面容平靜得如同沉睡。
除了——除了他左胸心臟的位置,那支深深沒入、只露出銀色筆夾的鋼筆。那支我親自挑選,
在他上個月生日時送給他的萬寶龍。他曾笑著吻我的額頭,說這是他收到過最合心意的禮物,
會一直帶著?,F(xiàn)在,它就那樣冰冷地插在他胸口,筆尖刺穿昂貴的西裝面料,
像是插在我心尖上的一把淬毒匕首。周圍暈開一大片暗紅近黑的污跡,
如同地獄之花猙獰綻放。我死死盯著屏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那支筆……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它應(yīng)該在鄰市酒店的公文包里!
陸沉……他怎么會躺在這里?!直播間的人數(shù)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瘋狂飆升,
彈幕更是像失控的蝗蟲群,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刷過屏幕,快得幾乎看不清字跡,
只有一片片殘忍的喧囂:【臥槽!真死人了?這直播玩這么大?】【前排吃瓜!死因是啥?
胸口插鋼筆?情殺?仇殺?】【彈幕護體!聽說死的是那個沈枝枝的老公?
她不是小三上位逼死原配嗎?報應(yīng)終于來了!】【樓上消息可靠?求深扒!
這女的果然一臉克夫相!】【主播說了!葬禮結(jié)束就現(xiàn)場開棺驗尸!刺激!點個關(guān)注不迷路!
】【快看遺像!用的是結(jié)婚證件照??!但只有男的,女的被裁掉了!這得多大仇?
】【細思極恐!遺照裁老婆,胸口插老婆送的筆……信息量巨大??!
】……“遺像……證件照……” 我失神地喃喃自語,像被一道慘白的閃電劈中。
屏幕上滾動的那張黑白遺像,正是上周我們剛剛拍好的結(jié)婚登記照。照片里,
陸沉穿著白襯衫,笑容溫和。但本該依偎在他身邊、穿著同款白襯衫的我,
被生硬地、粗暴地裁剪掉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凝固在冰冷的黑白相框里。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我,比冬夜最凜冽的風(fēng)還要冷上千百倍。那張照片的電子底片,
只存在我的手機里!上周拍完,攝影師直接將原片發(fā)到了我的微信上!陸沉當(dāng)時還說不用急,
等空了再一起選。除了我,沒人有那張照片的原始文件!除非……有人翻過我的手機!
在我毫無察覺的時候,像一條陰冷的毒蛇,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我最私密的領(lǐng)地,
竊走了那張照片,然后,用它為我的丈夫制作了遺像!這個認知帶來的恐懼感,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頭頂。我猛地環(huán)抱住自己,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
渾身抖得像一片秋風(fēng)中的枯葉。是誰?什么時候?是陸沉自己?還是……別的什么存在?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恐懼漩渦中,一陣突兀而刺耳的電子門鈴聲,
像鋼針一樣扎破了死寂的客廳!“叮咚——叮咚——叮咚——”聲音又急又響,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催促和冰冷。我像受驚的兔子,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赤著腳,
悄無聲息地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挪向玄關(guān)。心臟在喉嚨口狂跳,幾乎要破腔而出。
我屏住呼吸,湊近冰冷的金屬貓眼。門外樓道昏黃的聲控?zé)粝?,直挺挺地站著三個男人。
清一色的黑衣黑褲,如同融入了門外的陰影。材質(zhì)挺括,剪裁利落得過分,
透著一股不屬于尋常喪葬行業(yè)的、近乎肅殺的冰冷。他們的胸口,
都別著一朵同樣純白得刺眼、毫無褶皺的絹花。為首的那個男人個子很高,肩膀?qū)掗煟?/p>
臉隱在貓眼有限的視野里,有些模糊,但能感覺到一種毫無溫度的審視。
他似乎知道我在門后窺視。就在我心臟幾乎停跳的瞬間,他緩緩抬起了右手,沒有敲門,
沒有按鈴,而是對著門上方那個小小的攝像頭,清晰而緩慢地比了一個“V”字手勢。
他的嘴角,似乎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個極其短暫、毫無笑意的弧度。
一個冰冷、帶著金屬摩擦質(zhì)感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防盜門傳了進來,不高,卻字字清晰,
像冰塊砸在地板上:“嫂子,開門。時間到了,我們來接你去直播間。
”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冰碴,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去直播間?去陸沉的葬禮直播間?
被這幾個人像押解犯人一樣送過去?然后呢?面對鏡頭,面對千萬看客的審判,
面對那口插著我送的筆的水晶棺?不!巨大的恐懼瞬間轉(zhuǎn)化為求生的本能。
我像被燙到一樣猛地向后彈開,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顧不得疼痛,
我手腳并用地撲回臥室,抓起丟在床上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那個地獄般的直播畫面。
陸沉蒼白的臉在水晶棺里清晰可見。我用盡全身力氣退出抖音,手指抖得幾乎無法控制,
慌亂地點開撥號界面,按下那個三位數(shù)——110。
“嘟……嘟……嘟……” 等待接通的忙音,此刻成了世界上最揪心的折磨。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我的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墻壁,眼睛死死盯著臥室的門,
仿佛那里隨時會被撞開?!拔??您好,110報警服務(wù)臺?!?一個冷靜的女聲終于響起。
“救命!有人……有人要闖進我家!” 我的聲音嘶啞尖利,帶著無法抑制的哭腔和顫抖,
“我家在……在景楓苑7棟1701!三個穿黑衣服的男人!他們說是治喪的!
要我……要我去什么直播間!我丈夫……他……他……” 巨大的恐懼和混亂讓我語無倫次。
“女士,您冷靜一點,慢慢說。” 接線員的聲音保持著職業(yè)的平穩(wěn),卻像一根脆弱的浮木,
“請確認您的地址是景楓苑7棟1701?沈枝枝女士?”“對!是我!沈枝枝!
他們就在門外!他們要闖進來!” 我急促地喘息著,眼淚終于失控地涌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只有細微的電流聲。接著,接線員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平穩(wěn),
卻帶上了一種奇特的、近乎殘酷的確認意味:“沈枝枝女士,關(guān)于您丈夫陸沉先生的情況,
我們系統(tǒng)內(nèi)已有記錄。請您……節(jié)哀。根據(jù)記錄顯示,
陸沉先生確實已于今日凌晨兩點五十分,在您所居住的景楓苑小區(qū)樓下,
被發(fā)現(xiàn)失去生命體征,初步判定為心源性猝死。遺體……目前由相關(guān)部門處理?!鞭Z隆!
仿佛一個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我的天靈蓋上!整個世界瞬間失聲、失色。
手機從驟然失去力氣的手中滑落,“啪”地一聲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悶悶的。
接線員后面說了什么,我一個字也聽不見了。
凌晨兩點五十分……心源性猝死……樓下被發(fā)現(xiàn)……這幾個詞像燒紅的烙鐵,
反復(fù)燙著我的神經(jīng)。兩個小時前……就在兩個小時前!
手機屏幕上還清晰地顯示著陸沉發(fā)來的最后一條語音信息!時間定格在凌晨一點零三分。
我甚至不用點開,他那帶著笑意、寵溺的聲音就自動在我死寂的腦海里響起,
清晰得如同就在耳畔:“老婆,睡了嗎?剛開完會,累死了。明早九點的高鐵,
大概十一點就能到家。給你帶你最愛的瀘溪河桃酥,剛出爐的,保證還是酥的。乖乖等我。
”那聲音里的溫度,和他此刻躺在冰冷水晶棺里的畫面,形成最殘酷、最荒謬的對比。
一個鮮活溫暖,一個死寂冰冷。巨大的撕裂感讓我頭暈?zāi)垦#咐镆魂嚪购#?/p>
我死死捂住嘴,才沒有當(dāng)場嘔吐出來。假的?那語音是假的?是提前錄好的?
還是……更可怕的可能性在我腦中炸開?不……不可能!那聲音,那語氣,明明就是他!
“砰!砰!砰!”沉重的撞擊聲如同悶雷,驟然在死寂的公寓里炸響!不再是禮貌的門鈴,
而是粗暴、野蠻、充滿力量感的撞擊!整扇厚重的防盜門都在隨之震動,
門框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墻上的掛畫被震得歪斜。灰塵簌簌地從門框上方落下。
門外傳來那個冰冷金屬般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嫂子,開門。別耽誤時間了。
直播間幾百萬觀眾等著呢。”幾百萬觀眾……等著看我?看陸沉的遺孀如何表演?
巨大的恐懼和荒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我淹沒。他們不是治喪的!他們是來押送我的!
去那個屠宰場般的直播間!跑!必須跑!求生的本能再次壓倒一切。
我踉蹌著沖向臥室唯一的窗戶,這里是十七樓!窗外只有冰冷光滑的玻璃幕墻和呼嘯的夜風(fēng)!
絕望像毒藤一樣纏繞住心臟。我撲到窗邊,徒勞地往下看,尋找任何一絲可能逃生的縫隙。
下水管?光溜溜的,離窗戶很遠??照{(diào)外機?孤零零的幾臺,間隔巨大。無路可逃!
就在我瀕臨崩潰,手指徒勞地摳著冰冷的窗框時,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見了床頭柜。
剛才被手機屏幕照亮的一角,此刻在窗外微弱城市光線的映襯下,
顯露出一個突兀的白色直角輪廓。一張紙。一張A4打印紙。它平整地躺在床頭柜上,
就在我平時放手機的位置旁邊,像一張安靜的死亡通知單。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
我?guī)缀跏菗淞诉^去,一把抓起那張紙。冰冷的紙張觸感讓我打了個寒顫。
借著手機屏幕最后一點微弱的光,
看到了打印在紙上的、清晰無比的黑色宋體字:【遺囑】立遺囑人立遺囑人:陸沉本人陸沉,
神志清醒,茲立遺囑如下:若本人因意外事件不幸身故,本人名下所有財產(chǎn),
存款、股票、基金、房產(chǎn)(位于景楓苑7棟1701)、車輛(車牌:濱A·8Dxxx),
均無條件由本人妻子沈枝枝女士一人繼承。但——沈枝枝女士必須于本人葬禮之上,
完成一場全程公開的直播。直播內(nèi)容需符合流程,
不得中斷、不得拒絕、不得以任何形式逃避。否則,此份遺囑即刻作廢,
所有財產(chǎn)將按法定繼承順序處理。立遺囑人:陸沉(手寫簽名)日期處是打印的,正是今天。
我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簽名上。是陸沉的筆跡。龍飛鳳舞,
帶著他一貫的自信和掌控欲。是他親筆簽下的名字!這確鑿無疑!財產(chǎn)……都給我?
一個荒謬的念頭剛升起,立刻被下面那個冰冷的“但”字徹底粉碎。必須直播?
否則遺囑作廢?為什么?他死了!死了還要用這種方式操控我?羞辱我?
讓所有人看著我像一個被提線的木偶,在他的葬禮上表演?這比任何詛咒都要惡毒!
巨大的悲憤和屈辱沖上頭頂,我捏著遺囑的手控制不住地發(fā)抖。紙張邊緣被捏得變形。
就在這時,我的視線猛地凝固在遺囑最下方,
一行幾乎被忽略的、更小的打印字上:> “直播流程腳本已發(fā)送至你郵箱,照做。否則,
你弟弟沈林在澳門的賭債,會有人上門收。連本帶利,一分不少。你猜,他們收債的方式,
會不會比直播更‘有趣’?”嗡——大腦一片空白!弟弟……沈林……澳門賭債?
他什么時候又去賭了?他不是答應(yīng)我戒了嗎?上次那筆三十萬,
我?guī)缀跏枪蛑箨懗敛拧薮蟮难灨幸u來,我?guī)缀跽玖⒉环€(wěn)?!芭椤。?/p>
” 又是一聲更劇烈的撞擊!門鎖處傳來金屬扭曲變形的刺耳聲音!木屑飛濺!
門外那個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最后十秒,嫂子。別逼我們動粗。”郵箱!腳本!
弟弟那張總是帶著討好和怯懦、卻又一次次讓她絕望的臉在眼前閃過。我不能讓他出事!
絕對不能!我猛地撲向床邊的筆記本電腦,掀開屏幕,手指因為極致的恐懼和憤怒而僵硬,
幾乎無法準確敲擊鍵盤。開機畫面慢得如同酷刑。終于,桌面彈出。我顫抖著點開瀏覽器,
登錄那個幾乎要遺忘的舊郵箱。收件箱里,果然靜靜地躺著一封未讀郵件。
發(fā)件人:一個陌生的、由毫無意義的數(shù)字和字母組合成的郵箱地址。沒有主題。
發(fā)送時間:凌晨兩點五十五分。距離陸沉“死亡”時間,僅僅五分鐘之后。
郵件正文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孤零零的PDF附件,
文件名冰冷刺眼:【陸沉葬禮直播流程腳本 - 最終執(zhí)行版.pdf】我深吸一口氣,
用盡全身力氣點開那個附件。PDF加載的進度條緩慢地移動著,像在凌遲我的神經(jīng)。終于,
第一頁內(nèi)容清晰地呈現(xiàn)出來。
設(shè):沈枝枝 - 為亡夫殉情未遂的癡情未亡人】【核心爆點流程:1. 開場:蒼白憔悴,
泣不成聲,回憶亡夫點滴溫暖(重點:展示床頭柜上“遺書”)。
2. 高潮:在千萬觀眾見證下,拿出骨灰盒(道具已備),直播吞食亡夫骨灰,
表達追隨決心。3. 驚天反轉(zhuǎn):棺中亡夫突然“復(fù)活”,
當(dāng)眾控訴妻子為巨額保險金精心策劃殺夫騙保!
并出示“關(guān)鍵證據(jù)”(偽造的聊天記錄、購買毒物記錄等)。4. 結(jié)局:正義降臨,
“蛇蝎毒婦”沈枝枝當(dāng)場崩潰,被警方帶走。深情丈夫“劫后余生”,收獲全網(wǎng)同情與流量。
】【腳本署名及執(zhí)行策劃:林笙(@情感笙笙 百萬粉絲博主)】林笙!
這兩個字像淬了劇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的眼球!我最好的閨蜜!那個總是一臉明媚笑容,
在我最無助時擁抱我,說“枝枝別怕,有我在”的林笙!
那個見證了我從認識陸沉、戀愛、到步入婚姻每一步的林笙!是她!是她親手策劃了這一切!
這個將我推向地獄深淵,
讓我在丈夫的葬禮上“吞骨灰”、再被“復(fù)活”的丈夫指控為殺人犯的劇本!
署名如此堂而皇之,如此有恃無恐!她篤定我會為了弟弟的賭債,
像一條狗一樣乖乖執(zhí)行這個劇本?她篤定我會在直播鏡頭前徹底身敗名裂,
成為她百萬粉絲流量盛宴上的祭品?!恨意。從未有過的、足以焚燒五臟六腑的恨意,
如同巖漿般從心底最深處噴涌而出!瞬間沖垮了所有的恐懼、悲傷和絕望!
我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名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幾乎要碎裂。“轟——咔啦?。?!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臥室的門鎖連同門框的一部分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徹底撞碎!
木屑和碎裂的金屬零件四處飛濺!沉重的門板帶著風(fēng)聲猛地向內(nèi)砸開,重重拍在墻壁上,
發(fā)出沉悶的回響!三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如同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帶著門外的冷風(fēng)和濃重的壓迫感,瞬間擠滿了狹窄的臥室門口!昏暗中,
為首那人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精準地鎖定在坐在床邊、對著電腦屏幕的我身上。
他向前邁了一步,皮鞋踩在散落的木屑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電腦屏幕幽幽的光映著我慘白的臉。屏幕上,
那份名為“陸沉葬禮直播流程腳本”的PDF文件,正停留在最后一頁。那一頁沒有文字。
沒有署名。只有占據(jù)了大半個屏幕的一個巨大、刺眼、如同凝固鮮血般的紅色按鈕。
按鈕下方,一行加粗的白色小字:【最終執(zhí)行指令 - 點擊上傳云端,全網(wǎng)推送】。
為首的黑衣人嘴角似乎扯動了一下,像是無聲的催促,又像是嘲諷。
他身后的兩人也無聲地向前逼近一步,徹底封死了我任何可能逃竄的空間。
冰冷的視線像實質(zhì)的枷鎖,牢牢套在我的脖子上。沒有退路了。
弟弟驚恐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林笙那虛偽的笑容在眼前晃動。
陸沉躺在水晶棺里、胸口插著鋼筆的畫面定格在記憶深處。
恨意、絕望、保護親人的本能……無數(shù)激烈的情緒在胸腔里瘋狂沖撞、爆炸!
就在那個黑衣人伸出手,似乎要直接把我從床上拽起來的瞬間——我的手指,
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決絕,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戳向了屏幕上那個猩紅的按鈕!
“嘀——”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無比清晰的電子音效,從電腦音響里傳出。屏幕猛地一暗,
隨即彈出一個新的、更加簡潔的窗口:【腳本指令已確認上傳云端。
全網(wǎng)推送倒計時:10秒……9秒……8秒……】冰冷的數(shù)字無情地跳動著。與此同時,
被我丟在床上、屏幕朝下的手機,突然爆發(fā)出山呼海嘯般的、更加瘋狂的提示音!叮咚!
叮咚!叮咚!密集得如同狂風(fēng)暴雨!屏幕的亮光透過床單的縫隙透射出來,瘋狂閃爍!
直播間!是那個葬禮直播間!我猛地撲過去抓起手機。屏幕上,
正是那個置頂?shù)?、血紅色的直播畫面。原本流暢播放的、肅穆哀傷的追悼會現(xiàn)場,
此刻畫面劇烈地抖動、卡頓!如同信號受到了強烈的干擾!
悠揚的哀樂變成了刺耳的電流噪音!幾百萬在線觀眾的彈幕瞬間爆炸:【卡了???
什么情況???】【臥槽!服務(wù)器炸了?幾百萬人在線能不炸?】【主播!主播快看看棺材!
?。 俊臼俏已刍▎????剛才棺……棺材里那手……是不是動了一下???
】【樓上別嚇人!詐尸???!】【動個屁!卡頓畫面錯位了吧!】【快看!又動了!
真的動了?。?!】在無數(shù)瘋狂滾動的彈幕和卡頓扭曲的畫面中,
那口巨大的水晶棺成了絕對的焦點。鏡頭似乎被某種力量強行拉近、聚焦。棺內(nèi),
陸沉那張原本蒼白安詳、如同蠟像般的臉,在信號干擾造成的詭異光影閃爍下,
眼瞼……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在幾百萬雙眼睛的死死注視下,
在畫面卡頓到幾乎停滯的某一幀里——陸沉那雙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了!空洞、迷茫,
如同從最深沉的噩夢中驚醒,直勾勾地“望”著上方冰冷的追光燈?!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