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媽媽的情況穩(wěn)定了很多,可以轉(zhuǎn)到普通病房。
我正在幫她收拾東西,霍景深突然出現(xiàn)了。
他手里拿著一束昂貴的花,臉上是標(biāo)準(zhǔn)的商務(wù)笑容。
"媽,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謝謝景深。"媽媽對他還是很客氣。
"那就好。"霍景深看向我,"瑤瑤,你先回家休息吧,我請了特級護工來照顧媽媽。"
我愣了一下:"特級護工?"
"對,一天一千塊,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比你在這里守著強。"
一天一千?
那我媽媽住院這幾天,光護工費就要好幾萬。
他為沈清雅一個項目能投資幾千萬,卻為我媽媽的手術(shù)費斤斤計較,現(xiàn)在卻又主動花錢請?zhí)丶壸o工?
"不用了。"我拒絕道,"我自己照顧就行。"
"瑤瑤,別任性。"霍景深皺眉,"你在醫(yī)院待了兩天兩夜,該回家了。"
任性?
我照顧自己的媽媽叫任性?
"霍景深,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關(guān)心。"我直視他的眼睛,"昨天手術(shù)的時候你在哪里?"
霍景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昨天確實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我冷笑,"是陪沈清雅看她的醫(yī)療設(shè)備嗎?"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林瑤,你又在胡說什么?"
"我胡說?"我拿出手機,點開朋友圈,"這是昨天下午三點,有人在醫(yī)療器械展上拍到的照片。"
照片里,霍景深正陪著沈清雅看一臺心臟監(jiān)護儀,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很親密。
時間顯示下午三點十五分。
而那個時候,我媽媽正在手術(shù)臺上生死未卜。
"所以,在我媽媽手術(shù)的時候,你在陪別的女人看醫(yī)療器械?"我的聲音很平靜,但心里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
霍景深看了看照片,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景深,這是怎么回事?"媽媽也看到了照片,臉色變得很難看。
"媽,不是您想的那樣。"霍景深慌忙解釋,"清雅是我們醫(yī)院投資項目的負責(zé)人,我必須了解設(shè)備情況。"
"那為什么不能等我媽媽手術(shù)結(jié)束后再去?"我問。
"因為...因為那天正好是展會的最后一天。"
多么完美的理由。
"好,我明白了。"我收起手機,"霍景深,我有話要跟你說,我們出去談。"
走到走廊上,我從包里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
"霍景深,我們離婚吧。"
他看著那份協(xié)議書,愣住了:"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離婚。"我的聲音很平靜,"這份協(xié)議我已經(jīng)讓律師看過了,我不要你的錢,房子你也可以留著,我只要恢復(fù)自由。"
霍景深接過協(xié)議書,快速瀏覽了一遍:"林瑤,你瘋了嗎?因為一點小事就要離婚?"
小事?
"霍景深,在你眼里,什么是大事?"我看著他,"我媽媽生病是小事,你陪別的女人是小事,我們?nèi)隂]有夫妻生活也是小事?"
"那些都是..."他想要解釋。
"夠了。"我打斷他,"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了。這三年來,你的解釋我聽得太多了。"
"林瑤,你冷靜點。"霍景深試圖拉我的手,"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但不至于離婚。"
我躲開他的觸碰:"沒有誤會,只有認清現(xiàn)實。"
"什么現(xiàn)實?"
"你不愛我,從來沒有愛過我。"我直視他的眼睛,"這場婚姻對你來說,只是一場交易。"
霍景深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你不要胡說。"
"我胡說?"我笑了,"霍景深,你什么時候叫過我的名字?什么時候說過愛我?什么時候主動抱過我?"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知道,這些他都沒有做過。
"三年了,整整三年。"我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我像個傻子一樣,以為只要我足夠溫柔,足夠體貼,總有一天能感化你的心。"
"瑤瑤..."
"可我錯了。"我擦掉眼淚,"有些人的心,本來就不屬于你,你再怎么努力也沒用。"
霍景深沉默了很久,才說:"如果我答應(yīng)以后改變呢?"
"改變?"我搖搖頭,"霍景深,感情這種東西是勉強不來的。你心里有別人,就算你表面上對我再好,也只是演戲而已。"
"我沒有..."
"沈清雅回國才兩個月,你就變成了另一個人。"我直視他,"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霍景深的臉色更加蒼白。
"三年來,你從來沒有像看她那樣看過我。"我的聲音很平靜,"眼神會說話,霍景深,你看她的時候,眼里有光。"
那一刻,霍景深徹底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協(xié)議書你拿回去慢慢看,有什么問題可以讓你的律師聯(lián)系我的律師。"我轉(zhuǎn)身要走,"我希望這件事能盡快解決。"
"等等!"霍景深突然叫住我。
我回頭,看到他臉上罕見的慌亂。
"林瑤,我們...我們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嗎?"
"沒有。"我的回答斬釘截鐵,"三年的感情,已經(jīng)被你消耗得一干二凈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傳來霍景深的聲音:"林瑤,你會后悔的!"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向前走。
后悔?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在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里浪費了三年青春。
回到病房,媽媽正在和溫明軒醫(yī)生說話。
"瑤瑤回來了。"溫醫(yī)生朝我微笑,"我剛才和林奶奶聊了聊,她恢復(fù)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您,溫醫(yī)生。"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溫明軒看出了我的異樣:"您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
"沒什么。"我搖搖頭,"只是有點累。"
"那您早點休息。"他溫聲說道,"有什么問題隨時找我。"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媽媽嘆了口氣:"這個醫(yī)生真不錯,又專業(yè)又貼心。"
"是啊。"我坐在她床邊,"媽,您餓不餓?我去給您買點吃的。"
"瑤瑤。"媽媽拉著我的手,"你和景深是不是要離婚?"
我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剛才你們在走廊里說話,聲音有點大。"媽媽的眼里有些心疼,"瑤瑤,你真的想好了嗎?"
我點點頭:"想好了。"
"那媽媽支持你。"她拍拍我的手,"女人這輩子,不能委屈了自己。"
那一刻,我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