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不知道陳知逸是什么時候離開房間的。
等他混沌的意識終于從缺氧的眩暈中掙脫出來時，房間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空氣中只彌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甜香，草莓和那尚未散盡的咖啡味纏繞在一起，詭異又和諧。
……
這個人居然還清理了“戰(zhàn)場”？
林眠盯著茶幾上被收拾干凈的玻璃杯，還有地板上消失的水漬，心頭涌上一股復(fù)雜的情緒。
他顫抖著抬起一只手，指尖剛觸到后頸，就被那滾燙的溫度燙得縮了一下，隨即死死捂住那片皮膚，像是要按住皮下那團躁動的火焰。
“啊！臭流氓！”他終于忍不住低喊出聲，聲音里帶著哭腔，又氣又惱，“他真以為他是霸道總裁啊？！”
他用力捶了一下地毯，柔軟的絨毛沒能緩沖力道，反而讓掌心傳來鈍痛。
“臭流氓！我上次居然還擔(dān)心他易感期！！痛死他算了！??！”
話沒說完，后頸的腺體又傳來一陣悸動，那股空虛感再次翻涌上來。
讓他瞬間泄了氣，只能懊惱地把臉埋進膝蓋里，聲音悶悶的，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混蛋……”
門外客廳里，壓抑的談話聲、林琪擔(dān)憂的詢問和陳譽然帶著疲憊的解釋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
早餐桌上，氣氛異常凝重。
林眠頂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蔫蔫地戳著盤子里的煎蛋，眼神躲閃，幾乎不敢抬頭看人。
他身上那股清甜的信息素，若有似無地纏繞著一絲冷冽的黑咖啡余韻。
林父林母年紀(jì)大了，信息素感知沒有那么敏感，但身為Alpha的林琪卻有些心驚肉跳。
林父臉色鐵青，顯然對昨晚陳知逸的強勢和兒子的失控（在他看來是林眠的信息素波動引發(fā)了陳譽然的應(yīng)激）非常不滿。
最終只是沉聲對林眠說：“昨晚怎么回事？你怎么控制信息素的能力這么差！” 林母則憂心忡忡，看看兒子蒼白的臉，又看看丈夫，欲言又止。
林眠握著牛奶杯的手指猛地收緊。
內(nèi)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還不是陳知逸那狗東西！跟聞見肉的狼似的發(fā)瘋，用他那破冰川一樣的信息素把我壓得死死的，我能控制才怪！
氣炸了肺，可這話偏偏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只能把滿肚子火憋成一團郁氣，悶頭吸了口牛奶，奶沫沾在嘴角都沒察覺。
“聽見沒有？”林父見他悶不吭聲，火氣更盛。
“知道了?！绷置叩穆曇粝窠怂拿藁?，又沉又啞，“我這就去加強訓(xùn)練?！?/p>
林母趕緊剝了個白煮蛋塞進丈夫碗里，柔聲勸道：“行了行了，眠眠臉色差成這樣，昨晚肯定沒休息好，有話好好說，別總兇他?！?/p>
她看著兒子蒼白的臉，又瞥了眼丈夫緊繃的下頜線，終究把后半句“知逸那孩子昨晚……”咽了回去。
林琪坐在林眠對面，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把哥哥的狼狽、父親的慍怒、母親的擔(dān)憂盡收眼底。
她昨晚被陳知逸那突如其來的強大氣場嚇得不輕，但緩過神來后，少女的八卦雷達卻瘋狂作響！
天哪！知逸哥哥的反應(yīng)也太……帶感了吧？！
就因為哥哥身上沾了別的Alpha信息素？
譽然哥哥說他聞到了一點味道，話說那時我怎么沒聞到……
不過知逸哥哥那占有欲簡直要沖破屋頂了！
林琪感覺自己磕到了驚天巨糖！
她偷偷瞄了一眼林眠明顯紅腫未消的唇瓣，心里的小人瘋狂尖叫：這絕對是知逸哥哥干的！知逸哥哥果然對哥哥……
咳，她決定了，她就是“知眠CP”的頭號粉頭和最堅定的助攻！
“哥，”林琪用叉子敲了敲他的杯子，努力讓語氣聽起來無辜，眼神卻像揣了只調(diào)皮的小狐貍，“你臉色好差哦，是不是昨晚沒睡好？要不要請個假休息一天？”
她沒提陳知逸，可那眼神里的“我懂”和藏不住的促狹，跟明晃晃地說“你們昨晚干嘛了”沒兩樣。
林眠抬頭瞪她，：“《微塵》補幾個景然后就殺青了，接下來幾天都要為新角色試鏡做準(zhǔn)備，你不要來打擾我，還有！你那什么眼神？好好吃你的飯！”
可惡！這小丫頭片子絕對看出什么了！
他手忙腳亂地抹掉嘴角的奶沫，只想趕緊逃離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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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微塵》劇組
“Cut！過了！”導(dǎo)演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通過擴音器響起，“恭喜林眠！恭喜阿哲！《星光微塵》——正式殺青！”
“耶?。⑶嗬玻?！”
“辛苦啦大家！”
片場瞬間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緊繃了數(shù)月的弦終于松開，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咖啡豆的焦香和木蠟味，而是純粹的喜悅和解脫感。
“眠眠！恭喜殺青！”蘇哲第一個沖過來，用力拍著林眠的肩膀，笑得見牙不見眼，“你剛才那眼淚飽含真情實感??！是不是想到終于不用早起被我吵了？”
林眠被他拍得一個踉蹌，臉上還帶著戲里未干的淚痕，沒好氣地推開他：“滾蛋！我那是為阿哲高興！”
嘴上嫌棄，但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體內(nèi)清甜的檸檬冰淇淋信息素也變得輕松而愉悅。
王姐也擠過來，眼眶有點紅，感慨萬分：“不容易啊眠眠，阿哲這個角色真的演活了！從今天起，咱們就跟‘小透明’阿哲說拜拜啦！”
她意有所指，顯然對未來的發(fā)展充滿期待。
幾個Omega工作人員圍過來，嘰嘰喳喳：
“林老師殺青快樂！舍不得阿哲！”
“是啊是啊，林老師演得太好了，我們都看哭了！”
“以后要常聯(lián)系啊林老師！”
林眠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微紅，笑著和大家道謝。
導(dǎo)演也走過來，拍了拍林眠的肩：“小林，表現(xiàn)不錯，阿哲這個角色完成度很高，以后繼續(xù)加油！”
得到大家的肯定，林眠心里暖暖的。
場務(wù)“小眼鏡”抱著巨大的殺青蛋糕擠進來：“來來來！切蛋糕啦！?！缎枪馕m》收視長虹！祝我們林眠老師星途璀璨！”
巨大的歡呼聲中，蛋糕被切開，甜蜜的奶油香氣四溢。
大家鬧哄哄地分著蛋糕，互相往臉上抹奶油，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拍照留念。
林眠被蘇哲偷襲抹了一臉奶油，氣得追著他打，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當(dāng)最后一張殺青大合影定格下所有人燦爛的笑臉時，林眠看著鏡頭，心中百感交集。
阿哲的故事結(jié)束了，但屬于林眠的征程，似乎才剛剛在這個充滿咖啡香和奶油甜味的夜晚，悄然翻開了新的一頁。
人群漸漸散去，林眠帶著一身淡淡的奶油香和卸妝后的疲憊，坐進保姆車。
王姐還在興奮地和制片人寒暄，圓圓在整理東西。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感受著喧囂過后的寧靜，以及……一絲卸下角色的空茫。
就在車子即將啟動時，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氣質(zhì)冷峻的陌生男人快步走到車旁，輕輕敲了敲林眠這邊的車窗。
林眠疑惑地降下車窗。
“林眠先生？”男人聲音平板，恭敬地遞上一個包裝異常精美的、散發(fā)著冰冷氣息的銀色保溫箱。
“這是陳先生吩咐送來的，祝賀您新劇殺青。”
陳先生？
林眠的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陳知逸？！
他腦子里立即閃出他在自己唇上肆意妄為的場景，他的呼吸和喘息似乎還在耳邊縈繞。
……
退退退！??！
他下意識地想拒絕，最終還是僵硬地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箱子。
箱子表面帶著沁骨的寒意，觸手冰涼，仿佛在提醒他那個夜晚的冰冷氣息。
保溫箱上沒有任何卡片，只有一股極其淡薄的陳知逸的信息素標(biāo)記。
“陳先生希望您能好好享用。” 西裝男微微躬身，不等林眠回應(yīng)，便迅速轉(zhuǎn)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中。
保姆車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固。
王姐和圓圓剛好走過來，都停下了動作，看著林眠和他手中那個散發(fā)著冷氣的箱子。
林眠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他盯著箱子，被這突如其來的“關(guān)注”攪亂的心悸。
？？
“眠眠……這是？”王姐疑惑地問，這不會是什么惡作劇之類的吧？
上次聽說某位演員收到個包裹，打開里面居然是死老鼠……
林眠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沒什么，一個……認識的人?！?他不想多說，也不想在王姐和圓圓面前打開這個箱子。
他只覺得那冰冷的觸感和若有似無的黑咖啡香，如同陳知逸本人一樣，無聲地侵入了他的空間。
車子啟動，駛向回家的路。
林眠一直緊緊抱著那個冰冷的箱子，仿佛抱著一個燙手山芋。
車窗外流光溢彩，他卻感覺如坐針氈。
回到家，林眠害怕被發(fā)現(xiàn)，幾乎是逃也似的沖進自己房間后才想起今晚爸媽和林琪都不在家吃飯。
他將那個散發(fā)著寒氣和陳知逸信息素的銀色保溫箱重重放在書桌上，仿佛要離它遠一點。
箱子里是什么？
他盯著箱子看了足足五分鐘，最終還是被好奇驅(qū)使，打開了卡扣。
一股混合著草莓清甜和冰冷黑咖啡醇香的奇異氣息瞬間彌漫開來，霸道地覆蓋了房間里屬于林眠自己的味道。
箱內(nèi)，是滿滿一層鋪在碎冰上的、個頭碩大、色澤鮮紅欲滴的草莓。
每一顆都飽滿完美，散發(fā)著純粹而濃郁的甜香。
而在草莓的中央，靜靜地躺著一張沒有任何署名、只用冷硬筆跡寫著一行字的黑色卡片：
“犒賞我的Omega。辛苦了。”
?。?！
林眠倒吸一口氣，隨即臉?biāo)查g爆紅！
“我的Omega”？！
誰你的Omega！！
“犒賞”？！
誰要你犒賞！！
陳知逸把他當(dāng)什么了？！
一個需要他施舍和標(biāo)記的所有物嗎？！
好像多大恩賜般的語氣……
去你的！
他猛地將卡片揉成一團，狠狠砸進垃圾桶！
他看著那些在碎冰中顯得格外誘人的草莓，只覺得它們像極了陳知逸那帶著毒性的誘惑——美麗，冰冷，帶著掌控一切的傲慢。
他沖到洗手間，用冷水沖洗自己的手和臉，“混蛋，誰稀罕你的東西！”
“還那么自戀裹上自己的信息素！”
“當(dāng)自己是防偽標(biāo)識嗎！”
等等……
怎么有點熟悉？？……
林眠甩甩頭，拒絕思考。
然后出洗手間，他將那個散發(fā)著寒氣和陳知逸信息素的銀色保溫箱像丟燙手山芋一樣，重重放在書桌最遠的角落，還用一本厚厚的劇本蓋在上面，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股煩人的氣息。
做完這些動作林眠好像如釋重負，挑了件舒適的睡衣，打算快速沖個澡然后看劇本。
溫?zé)岬乃疀_走了一身的疲憊，他對著鏡子抹了把臉，鏡中的人眼底還帶著點紅血絲，卻亮得驚人，嘴角甚至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林眠感覺他又可以了！
他拿起《九霄重云錄》男四號“凌風(fēng)”的劇本，重重地翻開。
燈光下，他盤腿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床沿，眉頭緊鎖，眼神卻異常專注和堅定。
其實“凌風(fēng)”的戲份不多，按照林眠的閱讀速度，很快可以看完，但是他卻用了將近四個小時才看完，他把其他相關(guān)人物情節(jié)全部捋了一遍。
自己初步理代入“凌風(fēng)”，林眠想先試試感覺。
“這……這就是天衍宗？”他壓低聲音，一遍遍地揣摩著凌風(fēng)的青澀與局促。
“師兄放心，凌風(fēng)定當(dāng)勤勉，不負宗門期望！”他反復(fù)練習(xí)著那份決心，聲音一次比一次鏗鏘有力。
林眠一旦投入就特別忘我，他清甜的信息素，在封閉的空間里沉靜地流淌，不再是之前的慌亂酸澀，而是帶上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沉凝如鐵的專注力。
又一個小時過去，林眠喉嚨有些干澀。這時，他余光瞄到那個最遠角落的保溫箱。
哼！
又又一個小時過去，這次肚子也隱隱發(fā)出抗議。
他這才想起，他還沒吃晚餐呢……
林眠長吁口氣放下劇本，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落在那銀色的箱子上。
“哼！我再看看有沒有隱藏什么機關(guān)……”他像是終于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借口，帶著一種近乎“就義”般的氣勢，猛地站起身，大步走過去，一把掀開了蓋在上面的劇本，打開了保溫箱的卡扣。
依舊是那股混合著頂級草莓清甜和冰冷黑咖啡醇香的奇異氣息撲面而來，林眠的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盯著那些草莓，肚子叫得更歡了。
拍了一天戲，又經(jīng)歷了情緒大起大落，他確實餓了。
而且……這些草莓看起來……該死的誘人！
“反……反正送都送來了！”他小聲嘟囔著，像是在說服自己，也像是在對那個不在場的混蛋說話。
“不……不能浪費食物！對！浪費可恥！我可不是因為他送的才吃！” 他給自己找了個無比傲嬌的臺階下。
他伸出手，帶著點嫌棄又忍不住期待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捻起一顆最大最紅的草莓，一口咬了下去！
“唔……” 飽滿的果肉瞬間在口中爆開，極致的清甜混合馥郁芳香瞬間征服了味蕾！
冰涼、多汁、甜美得不可思議！比他吃過的任何草莓都要好吃！
那股屬于陳知逸的、冰冷醇厚的黑咖啡信息素似乎也隨著果肉融化滲入，有一種奇異的、帶著安撫感？
這人信息素居然也有安撫感？？
林眠愣住了，咀嚼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他低頭看著手中被咬了一半的、汁水淋漓的草莓，又看看箱子里剩下的那些紅寶石。
抗拒使命感還在，但……這草莓也太好吃了吧？！
“哼！不吃白不吃！” 他像是為了掩蓋內(nèi)心的動搖，又像是跟自己賭氣，惡狠狠地又拿起一顆，這次咬得更用力了。
他一邊小口小口地、珍惜地吃著那頂級的美味，一邊重新坐回書桌前，拿起劇本繼續(xù)看。
“凌風(fēng)定當(dāng)勤勉……”他嘴里含著清甜的草莓果肉，聲音有點含混不清，但眼神卻比剛才更加專注。
甜美的汁液滋潤了喉嚨，冰涼的感覺似乎也稍稍撫平了心頭的煩躁。
那股混合著草莓甜與黑咖啡冷冽的奇妙氣息縈繞在他周身，仿佛形成了一層無形的屏障，讓他更容易沉入角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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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眠沉浸在劇本里，一邊“惡狠狠”地啃著不知道第幾顆草莓，一邊琢磨凌風(fēng)下一句臺詞的情緒時——
“哥！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 林琪活力十足的聲音伴隨著“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是鑰匙轉(zhuǎn)動鎖孔的聲音！
林眠一驚！糟了！忘了這小祖宗有備用鑰匙！
他手忙腳亂地想藏起草莓和箱子，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林琪像顆小炮彈一樣沖了進來，嘴里還嚷嚷著：“哥！你躲在房間干嘛呢？殺青了也不出來慶祝……咦？”
她的話戛然而止，小巧的鼻子像小狗一樣使勁嗅了嗅，大眼睛瞬間瞪圓了，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
“哇！哥！你的信息素?。?！” 林琪激動地指著林眠，聲音都拔高了八度，“好……好濃好純粹的草莓香！天吶！好香啊！比平時濃了好多好多！而且……”
她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小臉上露出困惑又興奮的表情，“好像……好像還特別‘暖烘烘’的？特別‘滿足’的感覺？哥！你老實交代！是不是……”
她眼神賊亮地掃過林眠手上啃了一半的草莓，又瞄到桌上打開的銀色箱子和里面剩下的草莓。
最后目光灼灼地鎖定在林眠因為偷吃被抓包而瞬間爆紅的臉上，腦補能力瞬間突破天際！
“——是不是知逸哥哥來過了？！你們是不是……是不是深度標(biāo)記了？！所以你的信息素才變得這么甜這么濃這么‘幸?！?！哇塞！進展神速啊哥??！” 林琪興奮得手舞足蹈，仿佛磕到了驚天巨糖。
“噗——咳咳咳！” 林眠被她這石破天驚的腦補嚇得差點被嘴里的草莓噎死！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一半是嗆的，一半是羞憤的！
“林！琪！你胡說八道什么??！”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貓，猛地跳起來，手里的劇本和半顆草莓都差點扔出去。
“誰……誰深度標(biāo)記了！你的腦袋瓜子整天在想些什么？！這是草莓！是草莓的味道！是他送來的草莓！我只是……只是不能浪費食物！”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指著桌上的箱子，耳朵紅得滴血。
“哦~~~~~草莓啊~~~~~” 林琪故意拖長了尾音，大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又一臉“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知逸哥哥送的草莓啊~~~難怪這么香~~~哥你吃得挺開心嘛？臉都紅成這樣了？”
“滾出去！立刻！馬上！” 林眠惱羞成怒，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了，抓起手邊一個抱枕就朝林琪砸過去，“再胡說八道我就告訴媽你上次月考數(shù)學(xué)不及格！”
“哎呀！哥你謀殺親妹??！還威脅人！小氣鬼！” 林琪靈活地躲過抱枕攻擊，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
“知道啦知道啦，‘不能浪費食物’嘛！我懂！你慢慢享受你的‘甜蜜禮物’哦！嘻嘻！” 她特意加重了“甜蜜”兩個字，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小貓，飛快地溜了出去，還貼心地（？）幫他把門關(guān)上了。
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林眠劇烈的心跳聲，和他身上那混合著草莓甜香與一絲冰冷黑咖啡余韻的信息素。
他站在原地，手里還捏著那半顆草莓，臉頰滾燙，氣得直跺腳：“死丫頭！都怪那個混蛋陳知逸！”
他泄憤似的把剩下的半顆草莓塞進嘴里，用力咀嚼著，仿佛在咬某個人的肉，但那極致的甜美在舌尖蔓延開時，又讓他心頭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惱人的悸動。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看房間里那股混合的、屬于他和陳知逸的氣息，仿佛無處不在，無聲地嘲笑著他的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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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大廈17樓，大型多功能試鏡廳。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混合了緊張、期待、咖啡因和各種淡淡信息素的特殊氣味。
這里正在進行《九霄重云錄》重要角色的最終輪試鏡。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景觀，但廳內(nèi)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中央那片被專業(yè)燈光打亮的表演區(qū)。
林眠坐在等候區(qū)的角落，手里緊緊攥著“凌風(fēng)”的劇本片段。
男四號，一個有成長線的少年劍修，戲份不多但人設(shè)討喜，是他目前能爭取到的、也是蘇晚推薦給他的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清甜的檸檬冰淇淋信息素努力收斂著，只在體內(nèi)透出絲絲縷縷的專注氣息。
他反復(fù)默念著臺詞，在腦海中構(gòu)建著“凌風(fēng)”初入宗門時的青澀、好奇與那股不服輸?shù)捻g勁。
這次王姐坐在旁邊，緊張地搓著手，眼神不斷瞟向緊閉的試鏡室大門。
“下一位，林眠，試鏡角色：凌風(fēng)。”工作人員的聲音透過擴音器響起。
林眠站起身，王姐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低聲道：“眠眠，放松，就像平時練習(xí)那樣！你就是凌風(fēng)！”
林眠點點頭，眼神瞬間變得沉靜而堅定。
他整理了一下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試鏡要求便裝，方便觀察演員的肢體和表情。
他推開厚重的隔音門，走進了那個決定命運的空間。
試鏡廳內(nèi)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肅穆。
長條桌后坐著五個人：總導(dǎo)演李牧（以嚴謹和對表演細節(jié)苛刻著稱），制片人湯敏（冷靜干練，目光銳利），選角導(dǎo)演張偉（經(jīng)驗豐富，善于挖掘新人），還有兩位副導(dǎo)演，其中一位便是以“怪脾氣”和極其厭惡資本硬塞演員而聞名的導(dǎo)演——周正。
他旁邊坐著的是另一位副導(dǎo)演趙明，看起來相對圓滑，是投資方星耀娛樂比較信任的人。
以上信息全是王姐這段時間的心血。
幾臺不同角度的專業(yè)攝像機早已對準(zhǔn)了表演區(qū)，攝影師叼著根沒點燃的煙，透過取景器懶洋洋地看著。
場記拿著板子，隨時準(zhǔn)備記錄。
角落里還坐著幾個已經(jīng)試鏡完或等待試鏡其他角色的演員，安靜地旁觀著。
燈光聚焦在林眠身上。他走到場中，對著評審席微微鞠躬：“各位老師好，我是林眠，試鏡角色凌風(fēng)?！?/p>
聲音清朗，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干凈質(zhì)感，不卑不亢。
“開始吧，片段三?！崩钅翆?dǎo)演言簡意賅。
林眠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整個人的氣質(zhì)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股屬于林眠的清甜感被迅速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泥土氣息的質(zhì)樸和初入仙門的局促與興奮。
他微微側(cè)身，仿佛眼前真的有一扇巍峨的仙門，眼神里充滿了憧憬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膽怯。
“這……這就是天衍宗？”他喃喃自語，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和向往。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隨即又松開，略顯笨拙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粗布衣衫。
這個細節(jié)處理得極其自然，瞬間勾勒出一個底層出身少年初登大雅之堂的緊張與自尊。
接下來是一段與“引路師兄”（由選角導(dǎo)演張偉搭戲）的對話。
林眠的臺詞功底扎實，吐字清晰，情感充沛。
當(dāng)“師兄”略帶倨傲地介紹宗門規(guī)矩時，林眠飾演的凌風(fēng)眼神先是敬畏，隨后在聽到某些苛刻條件時，那清澈的眼底迅速閃過一絲不服輸?shù)木髲姟?/p>
他沒有用夸張的表情，僅僅是通過眼神的細微變化和嘴角肌肉的輕微緊繃，就將少年人那股“憑什么看不起我”的傲骨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師兄放心，凌風(fēng)定當(dāng)勤勉，不負宗門期望！”他抱拳行禮，動作帶著點農(nóng)家少年的質(zhì)樸，卻又透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
聲音鏗鏘有力，那份想要證明自己的決心呼之欲出。
表演結(jié)束，林眠迅速從角色中抽離，恢復(fù)成那個安靜站立的少年，微微喘息，等待著評判。
整個表演過程行云流水，情感真摯，層次分明，將一個有血有肉、充滿潛力的少年劍修形象立在了眾人面前。
攝影師放下了叼著的煙，身體微微前傾，眼睛盯著剛才錄下的畫面回放，手指無意識地在機器上敲打著節(jié)奏。
他見過太多試鏡，這個叫林眠的新人，表演自然不做作，情緒傳遞精準(zhǔn)，鏡頭感極好，幾乎沒浪費任何一個特寫捕捉的機會。
“嘖，有點意思……”他低聲嘟囔了一句，旁邊的助理攝影師也忍不住點頭。
場記在記錄本上飛快地寫了幾筆，然后畫了個小小的五角星，嘴角微微上揚。
她負責(zé)記錄每個演員的表現(xiàn)要點，林眠這段，她寫的評語是：“真摯，有靈氣，細節(jié)到位，眼神有戲?！?/p>
角落等待的演員A（試鏡另一個角色）小聲對旁邊的同伴說：“哇，他演得真自然，那個倔勁兒，絕了！感覺他就是凌風(fēng)本人啊！”
演員B（也是新人）眼中帶著羨慕和一絲壓力：“臺詞功底也好穩(wěn)，情緒轉(zhuǎn)換好自然……壓力山大?！?/p>
總導(dǎo)演李牧微微頷首，臉上沒什么多余表情，但在面前的評分表上，“角色理解”、“表演張力”、“臺詞功底”幾項都打了不低的分數(shù)。
他側(cè)頭低聲對湯敏說：“這是你推薦的那位？眼光不錯，這個林眠，底子很好?！?/p>
制片人湯敏嘴角噙著一絲滿意的微笑，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帶著贊許：“最先蘇晚給我推薦的，我看了他以前的作品，雖然都是小成本小角色，但看得出來可塑性很強?！?/p>
林眠的表現(xiàn)完全符合甚至超出了她對“凌風(fēng)”的預(yù)期。
選角導(dǎo)演張偉作為搭戲者，感受最直接。
他剛才能清晰感覺到林眠傳遞過來的情緒，無論是敬畏、緊張還是那股不服輸?shù)膭艃海己苡懈腥玖?，讓他這個“師兄”都差點被帶進去。
“是個好苗子。”他心中暗道。
副導(dǎo)演趙明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笑容，但眼底深處卻沒什么波瀾。
他翻看著林眠的資料，選秀出道，18線藝人，參與了幾部劇反響還可以……唱了首OST……
這背景跟那位比起來……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周正。
就在李牧準(zhǔn)備按流程說“謝謝，請回去等通知”時，一直沉默得像塊石頭、眉頭擰成“川”字的副導(dǎo)演周正，猛地一拍桌子！
“啪！” 突兀的響聲讓整個試鏡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周正年約五十，頭發(fā)花白，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工裝夾克，眉頭習(xí)慣性地緊鎖著，眼神像鷹隼般掃視著每一個進來的演員，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此刻，周正根本沒看其他人，他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死死盯著場中的林眠，仿佛要把他看穿。
他直接忽略了男四“凌風(fēng)”，開口就問，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林眠是吧？你，過來！把‘云澈’在‘?dāng)嗲檠隆|(zhì)問天道的那段詞，現(xiàn)場給我念一遍！”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云澈”？那可是《九霄重云錄》的男二號！核心角色！
戲份極重，人設(shè)復(fù)雜，是前期清冷孤高、中期背負血仇、后期勘破情劫最終以身殉道的悲情仙君！
早已內(nèi)定由星耀力捧、有背景的新晉小生劉子軒出演，連妝造都試過了！周導(dǎo)這是要干什么？！
副導(dǎo)演趙明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急忙開口：“周導(dǎo)！這……不合適吧？云澈的角色人選公司那邊已經(jīng)……”
“放屁！”周正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聲音里帶著壓抑許久的怒火，矛頭直指。
“什么狗屁內(nèi)定！那個劉子軒，油頭粉面，眼神飄忽，臺詞念得跟背書一樣！演個風(fēng)流紈绔都勉強，讓他演背負血海深仇、勘破情劫的云澈仙君？他配嗎？！他懂什么叫孤高入骨？什么叫心如死灰下的不甘？！我看他就是資本硬塞進來的一坨屎！只會糟蹋角色！”
周正的話極其粗魯直接，毫不留情面，顯然對那位內(nèi)定的“云澈”積怨已久。
趙明被噎得臉色鐵青，礙于周正在業(yè)內(nèi)的地位和那股倔驢脾氣，也不敢硬頂，只能強壓著火氣，試圖從林眠身上找突破口：
“周導(dǎo)，您消消氣，劉子軒可能還需要磨合。但眼前這位林眠……他形象氣質(zhì)，跟云澈仙君的清冷孤高也不太搭吧？您看他這……”
趙明指了指林眠，試圖暗示林眠過于精致漂亮甚至帶點甜美的長相和氣質(zhì)，與云澈的“孤高”、“悲情”不符。
“而且，他太年輕了，經(jīng)驗也淺，恐怕?lián)尾黄鹪瞥汉笃诘暮裰馗??！?/p>
周正冷哼一聲，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趙明：“形象氣質(zhì)？你懂個屁！云澈的清冷是骨子里的，不是靠板著臉裝出來的！這小子的眼神！”
他猛地指向林眠，“剛才演凌風(fēng)那股不服輸?shù)木髲?，底下藏著的純粹和干凈，還有他念臺詞時那種天然的、未經(jīng)雕琢的穿透力！這就是云澈前期該有的底色！至于后期？”
周正目光灼灼地盯著林眠，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期待和命令，“小子！你證明給他看！證明給我看！把‘?dāng)嗲檠隆嵌危鸪鰜?！把心里那股憋著的不甘、委屈、憤怒，全他媽給我吼出來！讓我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他根本沒提劇本，顯然對那段經(jīng)典臺詞爛熟于心。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燈般再次聚焦在林眠身上?？諝夥路鹉塘?。
王姐在門外透過縫隙看到這一幕，緊張得差點暈過去。
巨大的壓力如同山巒般壓下！
男二？云澈？
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太猛烈！
林眠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但奇異的是，周正那番關(guān)于“云澈底色”的話，像一道驚雷劈開了他腦海中的迷霧！
云澈……孤高清冷，心如琉璃，卻背負血仇，最終質(zhì)問天道……
他之前研究劇本時，就被這個復(fù)雜的角色深深吸引，甚至偷偷幻想過如果是自己來演會怎樣。
那份對角色潛意識的共鳴，此刻在巨大的壓力和周正那近乎咆哮的引導(dǎo)下，被徹底點燃了！
于是他不再去想“凌風(fēng)”，不再去想自己是誰。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的清澈和之前的少年倔強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虛無的平靜，深處卻翻滾著滔天的巨浪。
他沒有劇本，但“斷情崖”那段震撼人心的獨白，早已隨著他對角色的向往刻在了心里。
他緩緩抬起手，仿佛虛握著無形的劍，指向前方無形的蒼穹。
身體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那即將噴薄而出的巨大情緒。
他的聲音不再清朗，而是帶著一種砂礫摩擦般的低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
“天道？”
他嗤笑一聲，那笑聲冰冷刺骨，充滿了無盡的嘲諷與悲涼，瞬間讓整個試鏡廳的溫度驟降。
體內(nèi)檸檬冰淇淋的信息素，仿佛被這極致的情緒凍結(jié)，竟透出一股冰冷的、帶著毀滅氣息的清甜。
“你告訴我，何為道？是弱肉強食，是恃強凌弱，是屠戮無辜者高坐云端，是良善者永墮無間？！”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受傷孤狼的悲鳴，帶著泣血的控訴。
脖頸上青筋隱現(xiàn)，眼神里是熊熊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這虛假的天穹燒穿！
攝影師呼吸一窒，下意識地推進了特寫鏡頭，捕捉到他眼中那令人心悸的赤紅和破碎感。
“我云澈，敬天法祖，恪守門規(guī)，一生未做有愧于心之事！為何？！為何要奪我至親？！滅我宗門？！留我一人，獨對這滿目瘡痍，滔天血海？！”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那虛握的“劍”仿佛重逾千斤，指向蒼穹的手臂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
巨大的悲慟和無處宣泄的冤屈化作了實質(zhì)性的力量，沖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角落里一位感性的女工作人員忍不住捂住了嘴，眼圈泛紅。
“你高高在上，冷眼旁觀！視眾生如螻蟻，操弄命運于股掌！這，就是你的道嗎？！”
最后一句，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嘶吼出來，聲音撕裂般沙啞，帶著毀天滅地的絕望與不甘。
吼完最后一個字，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晃，那指向蒼穹的手臂頹然垂下。
他微微仰著頭，眼神空洞地望著上方刺眼的燈光，一滴清淚毫無征兆地從他眼角滑落，劃過蒼白的臉頰，如同琉璃破碎時最晶瑩也最絕望的痕跡。
整個空間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壓抑到極致的、破碎的喘息聲。
全場震撼：無聲的征服
時間仿佛靜止了。
林眠站在那里，維持著那個近乎虛脫的姿態(tài)，眼淚無聲流淌，周身縈繞著冰冷而絕望的氣息。
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隨風(fēng)消散，卻又帶著一種被徹底摧毀后、玉石俱焚的悲壯之美。
攝影師的手還緊緊按在機器上，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他完全忘了自己在拍攝，整個人都被林眠的表演吸了進去，直到旁邊助理小聲提醒“胡哥，錄著呢”。
他才猛地回神，看著監(jiān)視器里那張布滿淚痕、眼神空洞卻美得驚心動魄的臉，喃喃道：“艸……絕了……這他媽才是云澈……”
場記手里的筆掉在了地上都渾然不覺，她呆呆地看著場中的林眠，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角落的演員們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極具爆發(fā)力和感染力的表演震住了。
之前的羨慕變成了深深的敬畏。
總導(dǎo)演李牧早已坐直了身體，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緊盯著林眠，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震驚和狂喜！
這個年輕人……他剛才爆發(fā)出的能量和對角色的理解深度，完全超越了他的年齡和經(jīng)驗！
那滴淚，落得太是時候了！
把云澈的悲情、破碎和最后的質(zhì)問推向了頂峰！
蘇晚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此刻她眸光劇烈閃動，她緊緊抿著唇，強壓下內(nèi)心的激動和一絲莫名的酸楚。
她推薦林眠，是相信他的潛力，但從未想過他能以如此震撼的方式，直接觸摸到“云澈”的靈魂核心！
這已經(jīng)不是驚喜，是驚嚇！
選角導(dǎo)演張偉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剛才搭戲時被林眠代入“凌風(fēng)”的感覺還沒完全散去，現(xiàn)在又被“云澈”的悲愴迎面痛擊，這反差和沖擊力……
他看向林眠的眼神充滿了驚嘆。
副導(dǎo)演趙明臉色煞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之前的質(zhì)疑——形象太甜、太年輕、撐不起厚重感——在林眠這短短一分鐘的爆發(fā)面前，被碾得粉碎！
林眠此刻展現(xiàn)出的那種極致的脆弱與毀滅性的力量，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孤高與悲情，完美契合了云澈仙君最核心的特質(zhì)！
他甚至覺得，之前內(nèi)定的劉子軒跟眼前這個林眠一比，簡直像個笑話。
死寂被周正導(dǎo)演洪亮而激動的聲音打破：
“好！?。。 ?/p>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帶得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指著林眠，環(huán)視全場，尤其是狠狠瞪了趙明一眼，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看見了嗎？！這才叫演戲！這才叫云澈！什么狗屁形象不搭！他就是云澈！老子今天就把話撂這兒！這個云澈，非他莫屬！李導(dǎo)，湯制片，你們說呢？！”
李牧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激動，沉聲道：“周導(dǎo)慧眼。林眠，你的表現(xiàn)……非常震撼，云澈這個角色，需要的就是這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力量和破碎感?！?/p>
湯敏也站起身，臉上終于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林眠，你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歡迎加入《九霄重云錄》，飾演‘云澈仙君’?！?/p>
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