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死死抓著我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在我手背上,滾燙?!扒迩?,
你得幫你哥啊!他是你親弟弟,是咱們林家唯一的根!你就這么一套房子,
賣了給他娶媳生子,以后他會孝順你的!你是姐姐,多付出點是應該的!
”我看著她哭得通紅的雙眼,還有旁邊那個低著頭,一副理所當然模樣的我哥,林強,
心里一片冰冷的死寂。上一世,我也是這樣被她哭著求著,賣掉了我唯一的腎,
給他湊夠了買房的首付。后來,他堵伯欠下巨債,
他們又逼著我嫁給一個家暴的老男人換彩禮。我逃了,在外面打工,一身病痛,
最后孤零零地死在冰冷潮濕的出租屋里。死前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我只是他們買來,為寶貝兒子鋪路的工具。而現(xiàn)在,我重生了,
回到了我媽逼我賣房的這一天??粗矍斑@兩個我曾付出一切的“親人”,我笑了,
笑得無比燦爛,甚至溫柔地拍了拍我媽的手?!昂冒。瑡??!薄拔屹u。
”1我媽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和我哥林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壓抑不住的狂喜。
“清清,你……你真的同意了?”我媽的聲音里還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顫抖?!巴獍。?/p>
為什么不同意?”我臉上的笑容溫和得像個菩薩,“哥是我唯一的親人,他的終身大事,
我這個做妹妹的怎么能不幫忙呢?”我故意把“姐姐”說成了“妹妹”,
但沉浸在巨大喜悅里的他們,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鞍?!我的好女兒!
我就知道你最懂事,最心疼媽媽和哥哥了!”我媽瞬間多云轉(zhuǎn)晴,一把將我摟進懷里。
那力道之大,仿佛想把我嵌進她的身體里??晌抑宦劦剿砩夏枪墒煜さ?,
夾雜著廉價洗衣粉和油煙味的、令我作嘔的氣息。上一世,就是這個擁抱,讓我心軟,
讓我覺得血濃于水,讓我走上了萬劫不復的深淵。這一世,我只覺得惡心。
我僵硬地任她抱著,眼神越過她的肩膀,落在了林強的臉上。他正咧著嘴傻笑,
手里已經(jīng)迫不及不及地拿著手機,估計是在給他那個還沒過門,
就已經(jīng)開始對我頤指氣使的女朋友王莉莉報喜?!皨?,”我輕輕推開她,臉上的笑容依舊,
“不過這房子畢竟是爸媽留給我唯一的念想,要賣,也得賣個好價錢,不能便宜了別人。
”“對對對!我女兒說得對!”我媽連連點頭,像個哈巴狗,“這房子地段好,
至少能賣兩百萬!到時候一百五十萬給你哥結(jié)婚買新房,剩下的五十萬,媽給你存著,
當你的嫁妝!”嫁妝?上一世,她也是這么說的。可那賣腎換來的四十萬,我一分都沒見到。
第二天就被林強偷去賭桌上輸了個精光。我心里冷笑,
面上卻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謝謝媽!媽你對我真好!”“傻孩子,媽不對你好對誰好?
”她慈愛地摸著我的頭,仿佛我真的是她捧在手心的寶貝。這場虛偽的家庭溫情劇,
演得我都快吐了。我借口要收拾一下房子,好方便中介來看房拍照,把他們倆打發(fā)了出去。
門一關(guān)上,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我走到窗邊,
看著樓下我媽和林強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背影,眼底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
他們以為自己又一次得逞了。他們不知道,這一次,等待他們的,將是地獄。
我沒有立刻聯(lián)系中介。我先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
那是我上一世在最絕望的時候,
偶然看到的一個公益廣告上的號碼——“春蕾計劃”慈善基金會。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您好,這里是春蕾慈善基金會,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可能平穩(wěn)的聲音說:“你好,
我想咨詢一下……大額不動產(chǎn)捐贈的相關(guān)事宜?!?接下來的幾天,
我成了這個家里最“勤快”的人。我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還買了幾束鮮花,
把屋子點綴得溫馨又明亮。我媽和林強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他們以為我是為了能把房子賣個高價,對我愈發(fā)和顏悅色。
我媽每天換著花樣給我做我“喜歡”吃的菜,雖然每一樣都是林強愛吃的。飯桌上,
筷子永遠先往林強碗里夾?!扒迩灏?,多吃點,看你瘦的。等房子賣了,
媽給你買幾件新衣服,好好打扮打扮。”“就是,妹,等哥結(jié)了婚,住上新房,
肯定給你留個最大的房間!”林強一邊剔著牙,一邊大言不慚地許諾。我低著頭,
扒拉著碗里的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們大概已經(jīng)忘了,這套房子,
房產(chǎn)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是我爸媽出意外去世后,留給我唯一的遺產(chǎn)。他們也忘了,
上一次我賣腎的錢,是怎么被林強一夜輸光的。他們更不知道,我每天借口出去找中介,
實際上是去見了律師和春蕾基金會的工作人員?;饡呢撠熑耸且晃恍绽畹呐?,
四十多歲,干練又溫和。當她聽完我的捐贈意愿,并且了解到這套房子是我唯一的資產(chǎn)后,
她露出了驚訝和擔憂的神情?!傲中〗?,您確定要這么做嗎?這幾乎是您的全部了。
按照我們的規(guī)定,對于這種可能會影響到您基本生活的重大捐贈,我們是需要再三確認,
并且建議您和家人商量,或者尋求法律援助的。”我看著她真誠的眼睛,心里流過一絲暖意。
這是重生以來,我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陌生人的善意?!袄罱?,我非常確定。
”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房產(chǎn)證復印件、我的身份證,還有我爸媽的死亡證明,“這房子,
除了我,沒有第二個合法繼承人。至于我的‘家人’……”我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
“他們巴不得我趕緊把房子賣了,好給他們的寶貝兒子換一套婚房。
”李姐從我的話里聽出了隱情,她沒有再追問,只是嘆了口氣,把文件收好?!傲中〗悖?/p>
我們尊重您的決定。我們基金會代表所有將受到您幫助的失學女童,向您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她站起身,鄭重地向我鞠了一躬。那一刻,我強忍了一輩子的淚水,差點涌出眼眶。原來,
被當成一個人來尊重,是這種感覺。手續(xù)辦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因為我主動放棄了所有附加條件,并且愿意配合一切流程,
律師和基金會那邊都給我開了綠燈。我只提了一個要求。我希望在正式交接的那天,
基金會能派幾位代表,最好再邀請幾家媒體記者,來共同見證這個“感人”的時刻。
李姐有些不解,但還是答應了。她說:“林小姐,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大力宣揚您的善舉,
讓更多人知道您的愛心。”我笑了:“對,一定要大力宣揚,越大越好。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我林清,是多么的“孝順”,多么的“偉大”。也要讓所有人看看,
我那偉大的母親和哥哥,是怎樣一副吃人的嘴臉。3一周后,所有的手續(xù)都辦妥了。
我拿到了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不可撤銷的《不動產(chǎn)捐贈協(xié)議》,
以及基金會給我出具的榮譽證書。我把它們小心翼翼地收在一個文件袋里,藏在了床下。
這天早上,我媽喜氣洋洋地告訴我,她已經(jīng)跟王莉莉家商量好了,今天下午,
王莉莉會帶著她爸媽一起來“看房”?!扒迩灏?,你今天可得好好表現(xiàn)。莉莉她媽那個人,
有點勢利眼,你嘴甜一點,把你哥多夸夸。等他們看到我們家這么大一套房子,
肯定就什么都好說了!”我媽一邊在我衣柜里翻找,一邊囑咐道。
她給我挑了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和一條牛仔褲?!熬痛┻@個,顯得樸素、老實。
”她滿意地點點頭。我心如明鏡。這是要讓我當綠葉,去襯托她兒子這朵“鮮花”。
最好我能表現(xiàn)得又窮又土,才能凸顯出他們?yōu)榱藘鹤?,連女兒的房子都舍得賣的“偉大”。
“知道了,媽。”我順從地換上衣服。林強也特地打扮了一番,頭發(fā)抹了半斤發(fā)膠,
蒼蠅站上去都得打滑。他穿著一件緊身的Polo衫,挺著個啤酒肚,看起來不倫不類。
他走到我面前,用一種施舍的口氣說:“妹,今天好好干。等哥的好事成了,
給你包個大紅包?!蔽业椭^,做出唯唯諾諾的樣子:“謝謝哥。”下午三點,
門鈴準時響起。我媽一個箭步?jīng)_過去開門,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哎喲,親家母,
親家公,快請進!莉莉也來啦,越來越漂亮了!”門口站著三個人。王莉莉挽著她媽的胳膊,
她媽一臉倨傲,穿著一身看起來就很貴的套裝,從頭到腳都在打量著這間屋子。
她爸跟在后面,手里拎著一些水果,表情有些尷尬。王莉莉看到我,眼睛里閃過一絲輕蔑,
然后嬌滴滴地對她媽說:“媽,這就是林的妹妹,林清?!蓖趵蚶虻膵?,周芬,
只是從鼻子里“嗯”了一聲,連正眼都沒看我?!鞍パ剑熳熳?!
”我媽熱情地把他們往沙發(fā)上讓。周芬一屁股坐下,就開始挑剔起來:“這房子是老了點,
裝修也過時了。不過地段還行,面積也夠大。你們打算賣多少錢?”她開門見山,毫不客氣。
我媽搓著手,陪著笑臉:“親家母,我們找中介問過了,說至少能賣兩百萬。”“兩百萬?
”周芬的眉毛挑了挑,“那還行。到時候給我們家莉莉買婚房,首付是夠了。對了,
房產(chǎn)證拿出來我看看,別到時候有什么糾紛?!薄皼]問題沒問題!”我媽立刻轉(zhuǎn)向我,
用眼神催促道,“清清,快,去把你房本拿出來,給親家母過過目。
”我看到林強也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我知道,高潮的時刻,到了。我沒有動。我只是抬起頭,
看著他們,緩緩地笑了?!皨?,哥,”我一字一頓地說,“房本,已經(jīng)沒用了。
”4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我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清清,你……你說什么胡話呢?
”林強也急了,沖我吼道:“林清你什么意思?讓你拿房本你磨磨蹭蹭的!
”王莉莉一家也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我。周芬的臉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怎么?
這房子產(chǎn)權(quán)有問題?”“產(chǎn)權(quán)沒問題。”我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電視柜前,
從下面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袋里,拿出了那份捐贈協(xié)議和榮譽證書。我沒有理會我媽和林強,
而是徑直走到了周芬面前,將文件“啪”的一聲,拍在了她面前的茶幾上?!胺孔邮菦]問題,
只不過,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蔽椅⑿χ?,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就在昨天,我已經(jīng)把這套房子,
無償、永久地捐贈給了春蕾慈善基金會。從法律上來說,它現(xiàn)在是國家的了。
”“轟——”我仿佛聽到了我媽和林強大腦里炸開的聲音。周芬愣了足足有十秒鐘,
才難以置信地拿起那份協(xié)議,她的丈夫和王莉莉也湊了過去。
當他們看清上面蓋著的鮮紅的公章和慈善機構(gòu)的鋼印時,三個人的臉色變得無比精彩。
“瘋了!你他媽瘋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林強。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
眼睛血紅地朝我沖過來,揚起手就要打我?!澳氵@個賤人!老子打死你!”我沒有躲。
因為就在他沖過來的瞬間,客廳的門,被推開了?!斑青辏∵青?!咔嚓!
”刺眼的閃光燈瘋狂亮起,幾個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一擁而入,
對著林強那張牙舞爪的丑惡嘴臉就是一通猛拍?!罢垎栠@位先生,
您為什么要對捐出全部身家做慈善的妹妹動手?”“請問你們之間是否存在矛盾?
是否是你們逼迫她捐贈房產(chǎn)的?”記者們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砸過來。林強徹底懵了,
揚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我媽也傻了,她看看記者,又看看我,嘴唇哆嗦著,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莉莉一家更是驚得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下意識地想躲避鏡頭。
“各位記者朋友,歡迎大家?!蔽覔荛_擋在我面前的林強,走到鏡頭前,
臉上帶著悲傷又堅強的笑容?!罢埓蠹也灰`會我哥哥,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畢竟,
我把我們家唯一的房子捐了,他以后結(jié)婚,就沒有婚房了?!蔽乙贿呎f,
一邊恰到好處地擠出幾滴眼淚?!拔覍嵲谑菦]辦法。我媽媽和哥哥說,家里窮,
只有賣了這套寫著我名字的房子,哥哥才能娶上媳婦。他們說,我是姐姐,
就應該為弟弟付出一切。我想了很久,與其把房子賣了,只幫助我哥哥一個人,
不如把它捐出來,去幫助更多像我一樣貧困,但渴望讀書的女孩子?!薄拔蚁嘈?,
我的‘善舉’,我偉大的媽媽和哥哥,一定會理解和支持我的,對不對,媽?”我轉(zhuǎn)過頭,
淚眼婆娑地看著我媽。那一刻,我媽的臉色,從煞白變成了鐵青,又從鐵青變成了醬紫。
她看著那些對準她的黑洞洞的鏡頭,看著我臉上那“圣潔”的笑容,身體晃了晃,兩眼一翻,
直挺挺地暈了過去?!皨專 绷謴娂饨幸宦???蛷d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記者們更興奮了,
閃光燈亮得像白天一樣。而我,站在一片混亂的中央,看著這一切,笑得前所未有的暢快。
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5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比我預想的還要精彩。我媽被緊急送往醫(yī)院,
診斷結(jié)果是“急火攻心導致短暫性休克”,沒什么大礙。
但林強對我動手、以及我聲淚俱下控訴的視頻和照片,當晚就上了本地新聞的頭條。
標題起得一個比一個聳人聽聞:《震驚!慈母逼女賣房助兒,孝女無奈捐房行善!
》《人性扭曲還是道德淪喪?姐姐為弟弟奉獻一切的背后……》《一套房產(chǎn),
照出人間親情冷暖》網(wǎng)絡時代,新聞發(fā)酵的速度快得驚人。一夜之間,我們家就“火”了。
我和林強、我媽的照片被貼得到處都是。我,成了大孝女、活菩薩的代名詞。
無數(shù)網(wǎng)友在評論區(qū)里贊揚我的“大愛無疆”,心疼我的“懂事得讓人心碎”。而我媽和林強,
則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爸啬休p女”的偏心母親?!拔尚浴钡膹U物哥哥。
網(wǎng)友們把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甚至有人扒出了我們家的地址,
每天都有人往我家門口扔垃圾、潑油漆,門上用紅字寫滿了“惡魔”、“人渣”的字樣。
王莉莉一家更是跑得比誰都快。新聞出來的第二天,王莉莉就單方面宣布和林強分手,
并且火速撇清關(guān)系,聲稱自己對林家的事情一無所知,她也是受害者。周芬更是到處跟人說,
幸虧沒跟這種人家結(jié)親,不然下半輩子就毀了。林強徹底成了全城的笑話。他丟了工作,
走在路上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他想發(fā)作,可只要他一瞪眼,旁邊立刻就有人拿出手機拍他,
說他“還想打人”。他徹底崩潰了。他和我媽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沖回家來找我算賬。
那時候,基金會的人已經(jīng)來辦理了交接手續(xù),我正收拾著我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
準備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家?!傲智?!你這個白眼狼!你不得好死!”林強一腳踹開門,
瘋了一樣向我撲過來。這一次,我沒有站著不動。我直接從旁邊抄起一把椅子,
狠狠地朝他砸了過去!“砰!”椅子腿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慘叫一聲,
捂著胳膊蹲了下去。我媽跟在后面,看到這一幕,也瘋了,尖叫著上來撕扯我的頭發(fā)。
“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你毀了你哥!你毀了我們?nèi)遥 蔽曳词肿プ∷氖滞?,用力一甩?/p>
她一個踉蹌,撞在了墻上??粗矍斑@兩個面目猙獰的“親人”,我只覺得可笑。
“毀了你們?”我冷冷地看著他們,“是我逼你重男輕女,把我當成工具人的嗎?
是我拿著刀架在林強脖子上,逼他好吃懶做,吸我的血嗎?”“你們現(xiàn)在所承受的一切,
都是你們自找的!你們怨不得任何人!”“你……你……”我媽指著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們養(yǎng)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你還有沒有良心!”“良心?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的良心,連同我的腎,我的一切,
早在上一世就已經(jīng)被你們掏空了!你們有什么資格跟我談良心?
”雖然他們聽不懂“上一世”是什么意思,但我的眼神,
一定充滿了他們無法理解的怨毒和瘋狂。他們被我鎮(zhèn)住了。我拖著我的行李箱,
一步步向門口走去。經(jīng)過他們身邊時,我停下腳步,用只有我們?nèi)齻€人能聽到的聲音,
輕輕地說:“忘了告訴你們,我爸媽留下的那筆意外保險金,當年你們告訴我只有十萬,
說都給我哥買房用了。其實,我前幾天去查了,那筆錢,是一百萬?!薄板X的去向,
是你的賬戶,媽?!蔽仪逦乜吹?,我媽的瞳孔,在一瞬間猛烈地收縮。她的臉上,
血色褪盡,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我滿意地笑了笑,拉著行李箱,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家門。身后,傳來了林強和我媽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咒罵。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