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一樣。
跟許嘉言說出那句分手,仿佛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但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沈司衡給我遞過來一罐冰啤酒。
“喝點?”
我接過來,拉開拉環(huán),仰頭灌了一大口。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刺激著我的神經。
“謝謝你,沈司衡?!?/p>
“今晚,要不是你,我可能又心軟了?!?/p>
他坐在我身邊,也開了罐啤酒。
“林晚,你不是心軟,你只是需要一個能讓你下定決心的契機?!?/p>
“而我,剛好就是那個契機?!?/p>
我們倆就這么坐在沙發(fā)上,默默地喝著酒。
誰也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我正式去新公司報到。
同事們都很友善,工作氛圍也很好。
我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環(huán)境,投入到緊張而充實的工作中。
我開始重新規(guī)劃自己的人生。
健身,看書,學習新的軟件。
努力把之前為了愛情而荒廢的時間都補回來。
我的生活,漸漸回到了正軌。
許嘉言沒有再來找我。
只是偶爾會發(fā)一些很長的微信給我,內容無非是道歉,懺悔,以及回憶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
我一條都沒回。
直接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倒是陳菲,又開始作妖了。
她在朋友圈發(fā)了一張自己住院的照片,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配文是:“對不起,我撐不下去了?!?/p>
下面,許嘉言的評論被頂在了第一條。
“菲菲!你別做傻事!等我!我馬上過來!”
緊接著,許嘉言的朋友們也紛紛留言。
“菲菲你怎么了?別嚇我們啊!”
“言哥快去看看吧,別出什么事了!”
“都怪林晚,要不是她,菲菲也不會被刺激成這樣!”
我看著那條指責我的評論,只覺得可笑。
他們這些人,永遠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陳菲自殘,也能怪到我的頭上。
我冷笑一聲,直接把這些人都拉黑了。
眼不見為凈。
晚上,我正在加班畫圖,沈司衡的電話打來了。
“在哪?”
“公司?!?/p>
“還沒下班?”
“嗯,有個方案明天要交。”
“下來,我等你?!?/p>
我有些意外,但還是收拾東西下了樓。
他的車就停在公司門口。
我上了車,問他:“你怎么來了?”
“帶你去個地方?!?/p>
他發(fā)動車子,一路疾馳。
最后,車子停在了一家醫(yī)院門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來這干嘛?”
沈司衡解開安全帶,側過頭看我。
“帶你來看一出好戲?!?/p>
“也讓你,徹底死心?!?/p>
他拉著我,走進醫(yī)院大樓。
在住院部的走廊盡頭,我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許嘉言,還有他的那幫朋友,都圍在一間病房門口。
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焦急和擔憂。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陳菲。
她臉色蒼白,手腕上纏著紗布,看起來虛弱又可憐。
許嘉言正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柔聲安慰著什么。
那畫面,刺眼極了。
就在這時,一個護士推著小車從我們身邊走過。
沈司衡攔住她,指了指那間病房。
“你好,請問里面那個病人是什么情況?”
護士看了一眼,隨口說道:“哦,那個啊,沒什么大事?!?/p>
“就是自己拿刀片劃了下手臂,皮外傷,連縫針都不用?!?/p>
“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作什么妖,非要住院觀察?!?/p>
“家屬也是,瞎緊張?!?/p>
護士說完,搖著頭走了。
我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皮外傷?
連縫針都不用?
所以,她朋友圈里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就為了博取同情,為了把許嘉言重新拉回她身邊?
我轉過頭,看向病房里那個還在柔聲安慰著“弱者”的男人。
心里最后一點念想,也徹底化為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