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什么都不要了!
橫豎府里已無甚值得留戀之物。
轉(zhuǎn)身離開時,已經(jīng)圍了不少街坊鄰居,紛紛對我指指點點:
"呸!獨享陸大人的愛,還有臉偷漢子!聽說你還想把陸大人趕出陸府?當自己是公主呢?"
"瞎說什么!公主才不敢像她這般囂張不要臉!等宮里知道她與姘頭私會,鐵定要被騎木馬浸豬籠......"
我咬緊牙關(guān),不與這些愚婦爭辯。
有我爹娘在街坊間作證,我說破嘴皮也是徒勞。
至于宮里,他們要敢鬧到皇上面前,我就敢奉陪!
擠出人群,隨意尋了間客棧落腳。
泡在浴桶中,我終于容自己痛哭一場。
熱水從頭頂澆下來,卻洗不盡這遭世人背棄的痛楚。
窗外更夫敲過三更,信鴿帶來一封信箋。
拆開看,是陸云崢與道友往來的飛鴿傳書。
【今日沒空練功,改日再聚】
我將新收的書信,和此前收集的飛鴿傳書歸置在一起。
信鴿撲棱,帶走我臨摹的拓印件,將桌子瞬間弄亂。
我便又看到了小澤高燒那日,陸云崢邀請道友共修的傳書:
【今得極品鼎器,溫香軟玉,妙不可言,醉仙樓不見不散】
那日,我偽裝到了酒樓,聽到的卻是我爹和陸云崢粗獷的笑聲:
"這回春術(shù)果真有用!當真妙不可言!"
念及此,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窗外撲棱聲響,又一只信鴿落在窗欞。
取下竹筒,是表哥來信:
"和離之事你且把心放肚子里,小澤一切安好,明日酒樓詳談。"
收妥信件,我才安心睡去。
翌日,綢緞莊來人,通知我大東家和我有要事相商。
剛下轎,就覺路上行人目光如刺。
推開賬房門,伙計們的談笑戛然而止。
"二東家的,大東家他們在里間等您。"
向來對我尊敬有加的管事,今日看我的目光好似在看貨物。
走進里間,大東家開門見山:
"沈小姐,經(jīng)我們集體決議投票,決定和你終止合作,這是補償銀兩。"
"為什么?不是說好等皇商名單下來,就由我全權(quán)負責綢緞生意嗎?"
要不是我和皇后娘娘關(guān)系甚好,皇商名額哪輪得到這幾人?
大東家取出幾張畫紙擲在案上:
"我們可不想被你牽連到掉腦袋!這玩意一夜之間已經(jīng)傳遍全城了,指不定都鬧宮里去了,你且自己看吧。"
紙上赫然是我不滿獨寵,竟偷漢逼夫的艷聞!
能把我畫得如此惟妙惟肖到不用指名道姓就被人認出,也只有陸云崢了!
曾經(jīng)我被獨寵,導致皇后對皇上廣開后宮頗有微詞,皇上不止一次敲打我?guī)完懺茘樇{妾。
但都被陸云崢拿命回絕。
就如他現(xiàn)在,玩命毀我名聲一樣瘋狂。
離開時,平日對我拍馬屁卻總拍在馬蹄的伙計們,故意高聲道:
"如今被趕出陸府只怕是沒了活路吧,出門右拐去玉香樓掛牌,我等也好照顧你生意......"
我只當充耳不聞,去往酒樓和表哥赴約。
"事情查得如何?我想早日帶小澤離開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