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音急匆匆來到醫(yī)院,護士推著擔(dān)架床匆匆而過,上面躺著滿頭是血的程父。
“怎么回事?”她一把抓住林川的手腕,眉頭緊皺,“我爸怎么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林川眼眶瞬間紅了,眼淚一顆顆滾落下來:“晚音姐,都是我不好,叔叔說要練習(xí)下樓梯,我扶著他,可是他突然腳滑?!?/p>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硬是憋出兩滴眼淚。
剛才在救護車上,醫(yī)生告訴他,程父腦部受創(chuàng),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個老不死的終于……他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程晚音盯著他通紅的眼睛,突然注意到他嘴角有一絲來不及收起的弧度。
“你,很高興?”她瞇起眼睛。
林川心里猛地一顫,小心翼翼地抬眼:“怎么會!我是,我是太害怕了?!?/p>
他抽泣著靠向她肩膀,“晚音姐,你不會怪我吧?”
程晚音沒推開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坐在急救室外面,她想起剛才開車滿城找俞修遠,朋友家沒人應(yīng),常去的咖啡廳店員說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他真的走的無影無蹤。
要是修遠在……
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扎得她心口發(fā)疼。
修遠肯定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父親不舒服,會提前在樓梯鋪防滑墊,會……
“程先生!”醫(yī)生急匆匆走過來,“您父親情況不太好,需要立即手術(shù)。”
林川在一旁小聲啜泣,程晚音卻突然想起什么。
家里裝了監(jiān)控。
俞修遠上個月跟她提過,說怕程父復(fù)健時出事,特意在樓梯轉(zhuǎn)角裝了攝像頭。???????
當(dāng)時她還嫌他多事,她想起剛剛林川那抹笑,覺得肯定事出有因。
“我去打個電話?!彼砷_林川,走到走廊拐角。
林川看著她的背影,悄悄擦了擦眼淚,嘴角又忍不住上揚。
這下好了,老東西昏迷不醒,俞修遠滾蛋了,程家男主人終于是自己了。
“查一下樓梯間的監(jiān)控。”程晚音壓低聲音對助理說,“要今天下午三點到四點之間的?!?/p>
掛掉電話,她靠在墻上,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剛才找俞修遠時,花店老板說看見他拖著行李箱上了一輛車,懷里還抱著個紙盒。
“看那款式好像是西裝吧?”老板回憶道,“真不明白,都破成那樣了怎么還當(dāng)寶貝似的抱著……”
程晚音怔怔地站在原地,是那件他父親留給他的唯一一件設(shè)計,被林川不小心撕爛的那件。
“晚音姐,”林川不知何時跟了過來,怯生生地拽她袖子,“手術(shù)同意書,要你簽字?!?/p>
她低頭看著這張楚楚可憐的臉,突然覺得陌生。
這個在她面前永遠溫柔小意的男孩,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笑容違和無比。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她接過手術(shù)同意書,簽了字后,她輕聲安慰林川。
“沒事,不怪你。”
林川哽咽的開口,“下午找到修遠哥了嗎?”
程晚音剛要開口,手術(shù)室的醫(yī)生出來,說送得及時已無生命危險,還需要好好照顧。
程晚音點點頭,剛要掏出手機讓助理找個護工,一旁的林川打斷她。
“晚音姐,讓我將功贖罪吧,我一定能照顧好叔叔?!?/p>
程晚音看著眼前一臉關(guān)切的男孩,心想或許是自己搞錯了。???????
阿川一向貼心,她點了頭,轉(zhuǎn)身回家拿程父的換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