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
我悄悄潛入梨花院,春嬤嬤還在等我。
"小姐,您總算回來了!"她松了一口氣,"夫人今天來找過您好幾次,說有要事相商。"
柳如煙找我?
有意思。
"她說什么了?"
"沒說具體的,只是讓您明天一早去她院子里用早膳。"春嬤嬤壓低聲音,"小姐,老奴覺得夫人有些不對勁,您要小心。"
"我知道。"我點點頭,"嬤嬤,您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什么東西?"
我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春嬤嬤臉色大變。
"小姐,這……這會不會太危險了?"
"富貴險中求。"我冷笑,"而且,該死的人總是要死的。"
次日一早,我便去了柳如煙的院子。
她的院子叫芙蓉院,裝飾得極其華麗。滿園子的奇花異草,假山流水,儼然一副富貴人家的氣派。
柳如煙已經(jīng)在廳中等我,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裙,頭上戴著翡翠步搖,看起來依然美艷動人。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美人,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毒婦。
"月華來了,快坐。"她笑著招手,"母親為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
桂花糕確實是我從前愛吃的,但現(xiàn)在我對任何來自她的食物都不會信任。
"多謝母親。"我坐下后,故意問道,"對了,我想去祭拜一下生母,不知道她的墓地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柳如煙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月華,你父親沒有跟你說嗎?你母親的墓……出了點意外。"
"什么意外?"我裝出驚訝的樣子。
"去年冬天被人挖了。"柳如煙嘆氣,"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竟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有查到是誰做的嗎?"
"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柳如煙搖頭,但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躲閃。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我已經(jīng)讓人重新修繕了,過幾天就可以祭拜了。"柳如煙看著我,"月華,你這次回來,是要長住的嗎?"
來了,她終于問到重點了。
"這里是我的家,我當(dāng)然要長住。"我笑著說,"而且皇上冊封我為縣主,我也不能隨便離開京城。"
柳如煙的臉色又變了一下:"縣主的身份確實貴重,但有時候也會帶來一些麻煩。"
"什么麻煩?"
"比如……有些人可能會利用你的身份做一些對侯府不利的事。"柳如煙的聲音很輕,"月華,你要小心,不要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母親放心,女兒心中有數(shù)。"我端起茶杯,"對了,我聽說這些年來,侯府的日子不太好過?"
"確實不容易。"柳如煙嘆氣,"自從你出事以后,朝廷對我們家一直有些成見。你父親和云軒都很辛苦。"
"那現(xiàn)在我回來了,應(yīng)該能幫上一些忙吧?"
"當(dāng)然能。"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月華,母親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現(xiàn)在是縣主,在朝中應(yīng)該有一些門路。能不能幫你父親和哥哥在官場上疏通一下關(guān)系?"
原來她是想利用我的身份。
"這個自然可以。"我點頭,"不過我剛回來,對朝中的情況還不太了解,需要一些時間。"
"不急,慢慢來就好。"柳如煙笑得更加燦爛,"對了,今天的桂花糕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
她親自夾了一塊桂花糕放到我的盤子里。
我看著那塊糕點,心中冷笑。
這女人還真是死性不改,又想下毒。
我裝作很高興的樣子:"多謝母親,您對女兒真是太好了。"
說著,我拿起桂花糕,做出要吃的樣子。
就在這時,春嬤嬤突然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她氣喘吁吁地說,"侯爺突然昏倒了!"
我"啊"地一聲驚叫,手中的桂花糕掉在地上。
柳如煙也站了起來:"怎么回事?明軒怎么會突然昏倒?"
"不知道啊!侯爺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倒下了!"春嬤嬤急得要哭,"小姐快去看看吧!"
我"急忙"站起身來:"母親,我們快去看看父親!"
柳如煙點頭,兩人一起向楚明軒的院子跑去。
路上,我偷偷看了柳如煙一眼,發(fā)現(xiàn)她雖然表現(xiàn)得很著急,但眼神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顯然,她對我沒有吃下那塊桂花糕感到遺憾。
到了楚明軒的院子,發(fā)現(xiàn)他確實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緊閉雙眼。
"父親!父親!"我撲到床邊,"您怎么了?"
楚明軒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說道:"月華……你來了……"
"父親,您感覺怎么樣?"
"有些頭暈……可能是昨夜沒睡好。"楚明軒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我連忙扶住他:"父親,您別動,我去叫大夫。"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楚明軒擺擺手,"對了,云軒呢?"
"世子爺在朝中議事,還沒回來。"一個下人回答。
柳如煙走到床邊,關(guān)切地說:"夫君,你可嚇死我了。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不用,真的不用。"楚明軒又躺了下去,"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我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確認楚明軒沒有大礙后,便告辭離開。
柳如煙跟著我出來:"月華,你父親這樣,我真的很擔(dān)心。"
"父親身體一向不錯,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我安慰她,"母親也別太擔(dān)心了。"
"也只能這樣了。"柳如煙嘆氣,"對了,剛才的早膳還沒吃完,要不要回去繼續(xù)?"
她還真是不死心。
"不了,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一下。"我搖頭,"改天再陪母親用膳吧。"
柳如煙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就掩飾過去:"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回到梨花院后,春嬤嬤立刻湊過來:"小姐,怎么樣?"
"按計劃進行。"我笑著說,"嬤嬤演得不錯。"
原來楚明軒的"昏倒"是我們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為了避開柳如煙的毒計。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春嬤嬤問。
"現(xiàn)在該輪到我們反擊了。"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今晚,柳如煙就要為她的罪行付出代價了。"
當(dāng)天晚上,我讓春嬤嬤給柳如煙送去了一些補品,說是為了感謝她對我的關(guān)照。
當(dāng)然,那些補品里加了一些特殊的東西。
不是毒藥,而是一種能讓人說真話的藥。
半夜時分,我悄悄潛入芙蓉院。
柳如煙果然中招了,此時正坐在床上,神志有些恍惚。
"柳如煙。"我輕聲叫她。
她轉(zhuǎn)過頭來,眼神迷蒙:"月華?你怎么來了?"
"我來問你幾個問題。"我坐在她對面,"我母親是怎么死的?"
柳如煙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笑了:"你母親啊……她是被我毒死的。"
果然!
雖然我已經(jīng)從楚云軒那里知道了真相,但親耳聽到柳如煙承認,我的心中仍然涌起巨大的憤怒。
"為什么要殺她?"
"因為我愛你父親啊。"柳如煙笑得很天真,就像個少女,"可是你母親擋在我們中間,我只能讓她消失了。"
"你是怎么下毒的?"
"在她的藥里加了一些東西,然后告訴她那是補藥。"柳如煙歪著頭,"她真是個傻女人,一點都沒有懷疑。"
"除了我母親,你還害過誰?"
"楚云軒的母親。"柳如煙毫不猶豫地說,"那個女人也很討厭,總是對我指手畫腳。不過她死得比你母親更快,我直接在她的飯菜里下了砒霜。"
我的拳頭緊緊握著。
這個女人竟然害死了兩個無辜的女人,只是為了嫁給楚明軒。
"五年前陷害我的事,你參與了嗎?"
"當(dāng)然參與了。"柳如煙得意地說,"那些假證據(jù)就是我?guī)兔χ谱鞯摹2贿^主意是平西侯出的,我們只是照辦。"
"為什么要陷害我?"
"因為你發(fā)現(xiàn)了我們貪污軍餉的事啊。"柳如煙理所當(dāng)然地說,"不除掉你,我們都要完蛋。"
"那你現(xiàn)在后悔嗎?"
柳如煙想了想:"有一點點后悔。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還挺有用的,應(yīng)該留著利用一下再殺掉。"
夠了。
我已經(jīng)聽夠了。
"柳如煙,你知道嗎?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錄下來了。"
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那是春嬤嬤從宮中朋友那里借來的錄音裝置。
柳如煙愣了一下,然后臉色大變:"你……你給我下藥了?"
"正如你當(dāng)年給我母親下藥一樣。"我冷笑,"不過我比你仁慈,沒有直接毒死你。"
柳如煙想要站起來,但藥效還沒過,她身體發(fā)軟,根本站不穩(wěn)。
"楚月華!你這個小賤人!"她咬牙切齒地罵道,"你以為你贏了嗎?就算你有證據(jù)又怎樣?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是嗎?"我笑著說,"那我們試試看。"
第二天一早,我就拿著錄音裝置去找楚明軒。
聽到柳如煙親口承認害死兩任妻子的錄音后,楚明軒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語,"如煙她……她怎么會……"
"父親現(xiàn)在相信了吧?"我看著他,"柳如煙根本不愛您,她只是想要侯府的地位和財產(chǎn)。"
楚明軒癱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月華……我該怎么辦……"
"很簡單。"我冷聲說道,"按律法處置她。殺人償命,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
楚明軒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如煙做了這種事,確實該死。"
當(dāng)天下午,楚明軒就以侯爺?shù)拿x將柳如煙押送到了官府。
柳如煙臨走前,惡毒地瞪著我:"楚月華,你不得好死!"
"我會不會好死不知道,但你肯定死定了。"我笑著回應(yīng)。
三天后,柳如煙被判處死刑,秋后問斬。
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正在母親的墓前祭拜。
"娘,您的仇我已經(jīng)報了一半了。"我對著墓碑說道,"剩下的那些人,我也不會放過。"
春嬤嬤在一旁擦眼淚:"小姐,夫人在天之靈一定會安息的。"
"不,還沒有結(jié)束。"我站起身來,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楚云軒、平西侯,還有那些參與陷害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夜色降臨,我回到梨花院,開始制定下一步的計劃。
柳如煙死了,但這只是開始。
真正的好戲,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