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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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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顧總說,我太像一個圖謀不軌的人了?!蹦翘欤艺驹诙邩菚h室外,

腳像釘子一樣釘在原地。隔著一層玻璃,我看到顧寒川正低頭翻閱資料,

修長的手指夾著鋼筆,骨節(jié)分明,眉目冷峻。四周是滿滿一圈西裝革履的投資人和項目經(jīng)理,

他一句話沒說,就能讓所有人噤若寒蟬。而我,站在那里,

手里握著昨晚趕到凌晨三點的商業(yè)報告。他還沒看見我,助理卻走過來,

聲音不咸不淡地說:“顧總說你不用進(jìn)去了,你這個人……太急功近利了。

”我愣?。骸拔抑皇前凑账囊螅研路桨柑崆摆s出來了。

”助理聳肩:“可能是你表現(xiàn)得太‘積極’了吧,容易讓人誤會?!蔽颐靼走@句話的意思。

他們總說我太殷勤、太用力,太像一個別有用心的女人。他們不知道,

我曾為顧寒川抵擋多少次風(fēng)口浪尖,替他做多少深夜修改的文稿,

甚至連他胃不好吃什么藥都一清二楚??稍谒麄冄劾?,我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替代的秘書,

一個仿佛靠“投懷送抱”才留在他身邊的女人??晌艺娴?,只是喜歡他而已。

甚至不敢有一絲不該有的心思。會議室的門打開時,我下意識站直了背,

像一個等候檢閱的小兵。可顧寒川從我身邊走過去,頭也不回,只留下兩個字:“走吧。

”那天晚上,他在公司樓下見到我遞來的文件,翻都沒翻一頁,

只是冷冷問了一句:“你為什么總是這么熱情?”我一怔:“我以為……你會用得上。

”他笑了,眼里沒一點溫度:“許知意,我最不缺的,就是愿意對我好的人?!蹦且豢?,

我像被人扇了一耳光。他說我像什么?——像一個圖謀不軌的人。他說這話時,

眼神冷得像結(jié)冰的湖,仿佛我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種僭越。我低著頭,輕聲道:“對不起,

我以后不會了?!彼麤]再說話,徑自上車。司機發(fā)動引擎時,我還站在原地,

兜里的手機響了兩聲,是醫(yī)院發(fā)來的催款通知。我媽的化療押金,已經(jīng)到了最后期限。

我不想打擾他。可我實在湊不出那筆錢,卡里只剩幾百塊。

我想到了他辦公室那張閑置的支票本,

想到了我這些年為他寫的每一封標(biāo)書、跑的每一個客戶,

想到了那一次他在眾人面前挺身為我擋過難堪。那是我愛他的理由。所以我鼓起勇氣,

站在他辦公室門口,敲了門:“顧總,我不是來借錢的,我只是……”他沒等我說完,

打斷我:“那你來做什么?”我想哭,

但還是咬著牙說:“我媽病了……我只是……想問問你,

有沒有別的項目可以讓我加班掙提成?”他眸光一滯,很快勾唇冷笑:“你想說的不是這個,

對嗎?”我張口結(jié)舌。他說:“別再繞彎子了,我見多了。你要是想開價,直接點。

”我仿佛被人在心臟上釘了一根釘子,無法呼吸。我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好。你以后,

也不必再見到我了。”我沒有等他說話,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夜風(fēng)把我臉上的眼淚吹干。

我沒有回家,直接去了醫(yī)院。醫(yī)生告訴我,押金沒交上,明天要停藥。我媽躺在病床上,

還在問我:“你那個顧總最近還好嗎?上次他來送藥,

真像你爸年輕時候……”我點頭:“挺好的,他升職了,公司也融資成功了。

”她笑得很溫柔:“真好。你喜歡他嗎?”我想說不喜歡了??晌覐埩藦堊?,

只吐出兩個字:“喜歡。”第二天,我賣掉了母親唯一一塊金表,

是她年輕時舍不得戴的結(jié)婚紀(jì)念。第三天,

我收到了公司下發(fā)的“內(nèi)部調(diào)查通報”郵件——我被調(diào)崗,

原因是“違規(guī)操作”“泄露機密”,并建議主動辭職。所有人都知道,我成了替罪羊。

可我沒有申訴,也沒有爭辯。因為我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可能是他默認(rèn)的。

我收拾東西離開公司那天,風(fēng)很大。門口的玻璃上映出我的影子,

和他曾經(jīng)并肩走過那條長廊的模樣。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身邊那個乖巧聽話的秘書,

也不是你指揮調(diào)遣的棋子。我是誰,與你無關(guān)了。推門而入:“顧總,

許知意她……辭職走了。”顧寒川一頓:“什么?

”“她留下了一封信和……她母親的死亡通知書?!钡诙拢骸澳阏f,我太積極。

可你從沒看見,我有多努力?!蹦翘鞆墓境鰜?,我沒打車,連夜風(fēng)都帶著一股嘲弄的味道。

我提著紙箱站在路邊,像個無家可歸的人。紙箱里只有兩三本記滿筆記的商務(wù)書,

一支簽字筆,還有我來公司第三年時他送的記事本,扉頁寫著:“凡事有度,見好就收。

”那時候我傻乎乎地以為,他是提醒我別太辛苦?,F(xiàn)在我才明白,

他可能是在說:“你別太多情了?!蔽一氐匠鲎馕莸臅r候,凌晨一點。隔壁的貓叫得凄厲,

樓下便利店的燈光還亮著。我拿出那封辭職信,輕輕放在桌上,才意識到自己渾身都在發(fā)抖。

我不是因為被辭退難過。我是在為自己這三年的“深情”,終于感到徹底羞恥。我以為愛他,

至少會換來一點善意。哪怕是敷衍地維護(hù)我,不讓我在公司蒙羞,

不讓我母親臨終前仍被我牽連??伤麤]有。他看見我跌入泥沼,卻冷眼旁觀,

甚至親手推了我一把。我媽走得很安靜。是在我去便利店買粥的十分鐘里。等我回來時,

她已經(jīng)閉上眼睛,呼吸全無。護(hù)士說,她最后問的是:“知意見顧總了嗎?”我沒有哭,

甚至沒有崩潰。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把她的遺物擦干凈,整整齊齊地放進(jìn)行李箱里。

她生前說過,最舍不得的,是她那塊老表。我在典當(dāng)行花了比賣掉它更高的價格,

把它贖了回來。然后,我給顧寒川寄了一封信,連同那張“病逝通知單”。沒有道歉,

沒有責(zé)怪。只是寫了一句話:“你說我太積極,可你從沒看見,我有多努力。

”我離開了那座城市?;疖囬_動時,我沒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座高樓還矗立在晨霧里,

一如他站在聚光燈下的模樣,冷、硬、挺拔。我曾在他身后走了三年,像影子一樣,

從沒奢望過他轉(zhuǎn)身??涩F(xiàn)在,我走在前面,不想再等了。新城市不大,天也低,風(fēng)也軟。

我在街角找了一間小小的咨詢室,開始了新的生活。每天穿著簡單的棉麻襯衫,

聽來訪者講他們的痛苦和掙扎,漸漸地,我也在幫助別人中修補了自己。

有人說:“你聽起來像經(jīng)歷過很深的情感創(chuàng)傷?!蔽倚Γ骸盎蛟S是吧,但已經(jīng)過去了。

”我以為,自己可以把他徹底埋在回憶里。直到一個月后,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發(fā)件人署名是顧寒川的助理。郵件很簡短,

只寫了一句話:“顧總希望了解許小姐母親的治療情況,請撥冗回復(fù)。”我盯著那句話,

良久。他是終于想起來了么?還是……只是想確認(rèn),我到底有沒有死在他的錯手之下。

我沒有回復(fù)。但那天夜里,我夢見他。夢里我穿著白色襯衫,站在高樓頂層的落地窗前,

背后是他熟悉的氣息。他叫我:“知意?!蔽覜]有回頭,只對著窗外說了一句:“我們之間,

再沒有下一次了?!钡诙欤易隽艘患苤匾氖拢何疑暾埩诵睦碜稍儙煹倪M(jìn)階執(zhí)照考試。

為的不是證明給他看,而是為了我自己。我想重新開始一段人生,和他無關(guān)。

可就在我參加培訓(xùn)課程的第三天,門外走進(jìn)一個新學(xué)員。我本想隨便瞥一眼,

卻在視線掠過那張臉時,驟然怔住。那人站在陽光下,西裝整潔,神情倨傲,

卻帶著一絲從未見過的沉重。顧寒川,出現(xiàn)在了我的課堂上。他目光穿過人群,

穩(wěn)穩(wěn)落在我臉上,低聲開口:“許知意,好久不見?!钡谌拢骸邦櫤?,你遲到了三年。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是查到了我換的新手機號?還是買通了心理中心的人事資料?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那封我沒回的郵件,成了他找來的借口。可我不在乎了。

因為——我不想再面對他。至少,不是以“過去的樣子”。他站在教室門口,一身黑西裝,

沉默得像一道審判。身邊的新學(xué)員陸續(xù)落座,有人低聲議論:“這是誰???

看起來好像某集團(tuán)的大老板?!蔽覜]抬頭,手里緊握著鋼筆,指尖發(fā)白。

直到他在我正對面坐下,拉開椅子的聲音像劃破了空氣,所有心跳都往那一刻凝住。

我終于抬眼,對上他。他看著我,眼神像是久別重逢,又像是后悔萬千。

他輕聲喚我:“許知意?!蔽颐鏌o表情,緩緩轉(zhuǎn)頭?!罢埬阕袷卣n堂紀(jì)律,

不要打擾他人學(xué)習(xí)?!苯酉聛淼膬蓚€小時,我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而他也沒再開口。

可我知道,他在看我。每一次我起身演示,每一次我點評案例,

他的目光都像釘子一樣落在我身上。我強迫自己忽視他,像忽視一個久病未愈的傷口,

知道它在那里,卻不愿再觸碰。下課鈴響。我迅速收拾好講義,正要離開,

卻被他擋住了去路。“知意。”他低聲。我頭也不抬:“顧總,有什么事,

麻煩聯(lián)系我律所的郵箱,我私人時間不談工作。”他語氣啞澀:“我不是來談工作的。

”我終于抬頭看他。“那你是來做什么的?來看看你的替罪羊有沒有被生活壓死?

還是想補一刀,問我當(dāng)初到底值不值那五十萬?”他眼神一震,沉默了兩秒,

說:“我查過你母親的病歷,我才知道——”“你才知道?”我輕笑,聲音卻冷得像刀,

“你有整整三年的時間可以知道?!薄翱赡隳菚r候選擇相信別人,

選擇放任我受辱、被辭退、丟掉母親的遺體只能我一個人抬?!蔽乙徊讲奖平!邦櫤ǎ?/p>

你遲到了三年?!薄斑@三年,我一個人搬家、換手機號、重新考試、開設(shè)咨詢室,從零開始。

”“而你,憑什么覺得你一封郵件、一句話道歉,我就會回頭?”他喉嚨動了動,

像是有什么哽住了?!皩Σ黄??!边@句遲到三年的道歉,終于從他嘴里說出。

可我卻只覺得諷刺。“你知不知道,我媽死的時候,還在問你過得好不好。

”“她說你像我爸,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蔽倚α耍蹨I卻突然滑了下來。

“可你什么都沒做。”他低下頭,一字一句地說:“我會彌補你的一切。”我搖頭。

“我不要你的彌補?!薄拔蚁胍?,是你那時候哪怕一點點信我,

是你能在人前幫我澄清一句話,是你陪我去送我媽最后一程?!薄暗闶裁炊紱]有。

”他閉了閉眼,喉結(jié)上下滾動,好像有什么要說,

卻最終只是吐出一句:“那你現(xiàn)在過得好嗎?”我望著他,忽然平靜下來?!巴?。

每天有事做,有人聽我講話,有陽光,有自由。沒有你,很好?!蔽依@開他,走出了教室。

身后傳來他低啞的聲音:“知意,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我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一周后,中心負(fù)責(zé)人忽然告訴我:“顧先生申請了我們的長期公益志愿者項目,從下周開始,

他會參與你帶的那組重度情感障礙案例。”我怔?。骸澳闶钦f……他報名了我?guī)У膶嵱?xùn)組?

”負(fù)責(zé)人笑著點頭:“他說,他想了解真正的情緒傷害,想從最基層學(xué)起?!蔽乙ё『蟛垩溃?/p>

心頭一陣悶痛。他不是不懂傷害。他就是那道傷。第四章:“你想用悔意彌補我失去的一切,

太便宜你了?!蔽覜]想到,他會真的來。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白襯衫,頭發(fā)向后梳整齊,

身上沒有西裝革履的氣場,只有一種壓抑不住的局促和……不合群。顧寒川,

那個曾在董事會上指點江山、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男人,現(xiàn)在站在心理康復(fù)中心的玻璃門前,

雙手交握在身前,一動不動地等著我。他就像一塊石頭,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像等判刑的囚徒。我第一眼看見他,腦子里竟然閃過我媽那句:“知意啊,

這個人如果哪天愿意為了你低頭,那他是真的怕失去你了?!笨墒俏以缇褪チ宋覌專?/p>

也失去了那個把他當(dāng)成信仰的自己。所以他低不低頭,已經(jīng)沒意義了。“顧先生,

”我面無表情地看向他,聲音平靜到近乎冰冷,“請你遵守志愿者守則,

提前十分鐘到崗、服從調(diào)配、禁止干擾輔導(dǎo)流程。否則我有權(quán)將你從項目中剔除。

”他說:“我明白?!蔽覓哌^他的眼睛,那里面沒有曾經(jīng)的狂妄,只有一層被壓碎的自尊。

很好。你要演一出贖罪的戲,那就按我的劇本來。這天下午,

我們帶組實訓(xùn)的是一個中年女人,遭遇了長期冷暴力、婚姻失控、孩子厭惡的多重創(chuàng)傷,

已經(jīng)有自殘傾向。我講了整個案例脈絡(luò),正準(zhǔn)備交由小組成員進(jìn)行干預(yù)模擬。

顧寒川舉手:“我可以試試嗎?”我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你要說的每一句話,

都有可能成為她自我審判的證據(jù)。你確定嗎?”他輕聲說:“我確定?!彼哌^去,

坐在那位模擬來訪者對面。沒有開場白,沒有安慰。他只是望著她,

語調(diào)低沉:“我曾經(jīng)也是你丈夫那樣的人?!薄拔伊?xí)慣掌控,習(xí)慣否定別人,

習(xí)慣讓愛我的人受傷。”“我以為沉默是理性,以為克制是清醒,直到有一天,

我連她的眼淚都覺得麻煩?!蹦俏粊碓L者扭頭望著他,眼睛慢慢紅了。

顧寒川頓了頓:“她走了,我才意識到,我在她最脆弱的時候,

成了那個壓垮她最后一根稻草的人?!薄拔也皇翘焐溲?,我只是太晚學(xué)會心疼。

”房間很安靜。連模擬記錄的助教都輕輕抽了口氣。而我,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臉上沒有表情。如果這是三年前,他在我崩潰得不敢敲門的時候能說出口的每一句話,

我會毫不猶豫撲進(jìn)他懷里,哭得像個孩子??涩F(xiàn)在,他的道歉,只讓我覺得:可惜了。

他終于學(xué)會如何愛人,卻再也不能愛我了。晚上十點,培訓(xùn)結(jié)束。

我獨自走到大樓后的小天臺,靠在欄桿上抽風(fēng)似地呼吸。月亮很亮,照得人心里發(fā)酸。

我剛閉上眼,身后傳來腳步聲?!爸狻!彼偷徒形摇N覜]有轉(zhuǎn)頭。

“今天我不是來打擾你的,我只是想……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我以前不懂你為什么總說‘愛不是控制’?!薄暗F(xiàn)在,我看到那么多像我一樣的人,

我才明白……”我打斷他:“你別在我面前上課,顧寒川。”“你把我踩進(jìn)泥里三年,

現(xiàn)在轉(zhuǎn)身跑來講大道理,你不覺得滑稽嗎?”他愣住。我終于轉(zhuǎn)身,

眼神凌厲:“你想用一點悔意,彌補我失去的一切?”“你知道那一年,我媽是怎么死的嗎?

”“她死前最后一眼看的是門口,怕你來了我不在,她叮囑我去樓下等你,

她說你會來……”“可你永遠(yuǎn)都沒來?!蔽医K于崩潰,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

撲在他胸前重重錘了一拳。你什么都沒做!你只說‘對不起’,你就覺得你值得原諒?

”“太便宜你了,顧寒川。”他沒有躲,也沒有抱我。只是安靜地站著,

讓我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他身上。等我徹底沒了力氣,他才緩緩抬手,

把我凌亂的發(fā)絲理到耳后。低聲說:“我知道?!薄八?,我會一輩子都還你?!币恢芎?,

我接到一個陌生號碼來電。電話那頭,是我的母親生前所在的舊病區(qū)護(hù)士:“許小姐,

有人以你母親名義捐了一筆善款,建了一間康復(fù)放映室,掛著你母親的名字。

”“那位先生說……這是她這輩子最想看的一場電影。”我握著電話,整個人僵住。

淚水涌上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第五章:“你放下驕傲算什么?我連命都放下過。

”那一夜,我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徹底放下顧寒川,

可電話那頭護(hù)士的一句話,還是讓我的世界轟然一震。

“那位先生說……這是她這輩子最想看的一場電影?!蔽覌屢惠呑記]去過電影院。

她說過:“等你爸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去看一次電影?!笨晌野譀]回來,我媽也走了?,F(xiàn)在,

顧寒川用她的名字,建了一間放映室。諷刺嗎?他毀了我媽的晚年,又想用一間空屋子彌補。

可恨的是——我居然有一瞬間,覺得他好像真的懂我了。我不敢去看那間放映室。

我怕看了會哭,怕哭了會原諒他。我寧愿他永遠(yuǎn)都不懂。項目第二階段開始,

我們要組織一次“角色互換體驗”,志愿者與康復(fù)者身份對調(diào)。輪到顧寒川時,

組員都以為他會拒絕。他卻點頭:“可以?!蔽依溲叟杂^,看他坐在那張椅子上,閉上眼,

聽我讀出模擬設(shè)定:“你是一個三十七歲的金融高管。你母親生病住院,

你女朋友來醫(yī)院陪護(hù)三天三夜,結(jié)果你卻因為一個項目標(biāo)書,三天沒出現(xiàn)。

”“她在你母親去世那天凌晨,獨自送她走完最后一程?!薄澳銢]有告別,也沒有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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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7 19: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