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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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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林晚晚跪求我救她的白月光:“他快死了,只有你的血能救他!

”>我簽下自愿捐血同意書,被抽干全身血液死在手術(shù)臺上。>再睜眼,

我成了頂級財閥顧硯深。>看著林晚晚發(fā)瘋般尋找我的尸體,我優(yōu)雅抿了口紅酒。>“聽說,

有人在找我那不值錢的前身?”>當(dāng)林晚晚終于認(rèn)出我時,她跪在暴雨中懺悔。

>我輕笑:“你的眼淚,比我的血還廉價。”>后來她查出絕癥,我遞上當(dāng)年的自愿書。

>“簽吧,就像你當(dāng)初對我做的那樣。”---手術(shù)室那扇厚重的門無聲滑開,

仿佛地獄的入口驟然洞現(xiàn)。濃重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混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鐵銹腥甜,

劈頭蓋臉地砸過來,熏得人頭腦發(fā)昏。無影燈慘白的光線冰冷地傾瀉而下,

將手術(shù)臺籠罩在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之中。幾個穿著淺綠色手術(shù)服的醫(yī)護人員,

如同幽靈般沉默地忙碌著,只偶爾有金屬器械碰撞的輕微脆響,尖銳地劃破凝滯的空氣。

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視野邊緣已經(jīng)開始模糊,意識像是沉在冰冷粘稠的海底。手腕上,

粗大的針管深深刺入血管,連接著旁邊嗡嗡運作的血液分離機。那機器規(guī)律的嗡鳴,

此刻在我聽來,就是死神的低語,一下下,無情地抽走我賴以生存的溫度和力量。

每一次運轉(zhuǎn),都感覺身體里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強行剝離,抽空。

冰冷的寒意從四肢百骸瘋狂蔓延,心臟在胸腔里沉重而緩慢地搏動,

每一次跳動都顯得無比艱難,仿佛隨時會徹底停止。手術(shù)臺旁邊,站著林晚晚。

她穿著無菌服,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雙曾經(jīng)盛滿溫柔笑意、讓我無數(shù)次沉溺其中的眼睛,此刻卻像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

空洞、焦灼,死死地粘在手術(shù)臺另一側(cè)——那里躺著她的白月光,陸子辰。她的目光,

從始至終,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偏移,落在我這個正在被抽干血液、氣息奄奄的丈夫身上。

仿佛我只是一臺提供零件的機器,一個透明人。

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劇烈的、被狠狠撕裂的絞痛,遠比血液流失帶來的冰冷虛弱更致命。

這就是我愛了整整七年的女人。七年時光,精心構(gòu)筑的堡壘,轟然倒塌,碎成一地齏粉,

原來只需要一場手術(shù)。“敘言……” 林晚晚的聲音隔著口罩傳來,嗡嗡的,

帶著一種奇異的、毫不掩飾的輕松,甚至還有一絲如釋重負(fù)的輕快,“堅持一下,

馬上就好了。子辰他……他有救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的聲音鉆進耳朵,

卻像淬了毒的冰針,狠狠扎進我的大腦皮層。謝謝?謝謝我像個自愿獻祭的牲口一樣,

躺在砧板上,被抽干最后一滴血去救她的心上人?劇烈的惡心感猛地涌上喉頭,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想冷笑,想破口大罵,想撕碎她那張?zhí)搨蔚哪?,可嘴唇翕動了幾下?/p>

最終只逸出一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瀕死般的喘息。黑暗如同漲潮的墨汁,

迅速吞噬了視野里慘白的光。那嗡嗡的機器聲,林晚晚模糊的話語,

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越來越遙遠,越來越不真切。意識被拽入無邊的深淵,

最后的感知,是身體徹底變輕、變空,仿佛靈魂被那股冰冷的吸力硬生生扯離了軀殼。

墜入徹底的虛無?!恢^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一絲微弱的光感刺破了濃重的黑暗。緊接著,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高級雪松木質(zhì)香氛和昂貴皮革的氣息,強勢地侵入鼻腔。

這味道陌生而極具壓迫感。意識艱難地掙扎著,試圖從那片混沌的虛無中掙脫出來。

眼皮沉重得像壓了千斤巨石。我拼盡全力,終于掀開了一道縫隙。光線柔和。映入眼簾的,

是極其高闊的天花板,線條冷硬而簡潔,上面點綴著幾盞設(shè)計感極強的嵌入式筒燈,

散發(fā)著恰到好處的暖光。身下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仿佛躺在云端。

這不是醫(yī)院冰冷堅硬的手術(shù)臺。這個念頭如同一道微弱卻清晰的電流,

瞬間貫穿了我?guī)缀踅┧赖乃季S。心臟猛地一悸!我猛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坐起來。

身體卻意外地敏捷有力,沒有絲毫大病初愈的虛弱感,

反而充盈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蓬勃的力量。

視線急切地向下掃去——身上覆蓋著質(zhì)地精良、觸感細(xì)膩的深灰色絲絨薄被。再往下,

是一套剪裁完美、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黑色真絲睡衣,包裹著的身軀,寬肩窄腰,

肌肉線條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隱若現(xiàn),充滿了力量感。

這……絕不是我自己那副被繁重工作和生活消磨得有些單薄的身體!

目光觸及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指骨修長分明,指甲修剪得異常圓潤干凈,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

手腕上戴著一塊設(shè)計極為簡約卻透著低調(diào)奢華的腕表,

表盤在光線下折射出冰冷內(nèi)斂的金屬光澤。這雙手,沉穩(wěn)有力,

帶著一種長期處于權(quán)力頂峰的掌控感。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慌瞬間攫住了我。這不是夢!

這感覺太真實了!我?guī)缀跏酋咱勚鴽_下那張奢華的大床,

赤腳踩在冰冷光滑、紋理天然的大理石地板上。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

卻奇異地讓混亂的頭腦清醒了幾分。幾步?jīng)_到房間另一側(c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

是令人目眩神迷的景象。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如同鋼鐵森林般拔地而起,

在晨曦中閃耀著冷硬的光芒。蜿蜒的江流如同一條巨大的、流動的玉帶,

將繁華的城市一分為二。更遠處,城市的地標(biāo)性建筑清晰可見。

這里是……城市最核心、最昂貴的濱江頂級公寓區(qū)!

一個我過去只能偶爾在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仰望的地方。巨大的落地窗如同一面完美無瑕的鏡子,

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的模樣。鏡中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目測接近一米九。

一張臉輪廓深邃得如同刀削斧鑿,眉骨很高,鼻梁挺直,薄唇緊抿成一道冷硬的線條。

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瞳孔是罕見的深灰色,此刻正因巨大的震驚而微微睜大,

眼底深處翻涌著難以置信和一種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的銳利。烏黑的短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

額前隨意垂落幾縷碎發(fā),非但不顯凌亂,反而平添了幾分危險的慵懶氣息。

這張臉……這張臉?!一個名字如同驚雷般在腦海中炸響!顧硯深!

那個名字常年盤踞在全球富豪榜頂端,掌控著龐大商業(yè)帝國“深藍資本”,行事神秘低調(diào),

手段卻凌厲狠辣到令人膽寒的頂級財閥——顧硯深!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幾乎要沖破肋骨。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帶來一陣陣眩暈。我猛地抬手,

指尖顫抖著撫上自己的臉頰。鏡中那個屬于顧硯深的男人,也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動作。

溫?zé)岬钠つw觸感,骨骼的硬度,都無比真實。我真的變成了顧硯深!

那個被林晚晚毫不猶豫犧牲掉的溫敘言,

竟然在這個站在財富和權(quán)力金字塔尖的男人身體里……重生了?荒謬!瘋狂!卻又如此真切!

就在這時,床頭柜上一個造型極其簡約流暢的黑色通訊器,突然發(fā)出柔和的藍色光暈,

并伴隨著一陣低沉悅耳的提示音。緊接著,

一個清晰、冷靜、毫無情緒波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偌大的空間里響起:“先生,您醒了。

現(xiàn)在是上午7點15分。您的生理體征監(jiān)測顯示異常波動,心率過速,血壓升高。

建議您進行三次深呼吸。需要為您呼叫醫(yī)療團隊嗎?”這聲音……是人工智能管家?

我猛地回頭,看向那個閃爍著藍光的設(shè)備。顧硯深的生活,果然已經(jīng)奢侈先進到了這種地步。

“不……不需要?!?我的聲音脫口而出,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低沉磁性,

以及尚未完全平復(fù)的沙啞。這聲音屬于顧硯深,卻由我溫敘言的靈魂發(fā)出,

一種詭異的割裂感油然而生。“好的,先生。” 電子女聲平靜地回應(yīng),“另外,

您昨晚設(shè)置的‘溫敘言相關(guān)動態(tài)’關(guān)鍵詞,捕捉到一條最新信息。

來源:林晚晚女士的個人社交媒體賬號,發(fā)布于凌晨3點27分?!绷滞硗恚?!

這個名字像一根燒紅的針,狠狠刺進我的神經(jīng)。

剛剛因重生帶來的巨大沖擊瞬間被另一種更尖銳、更黑暗的情緒覆蓋。

我?guī)缀跏菗涞酵ㄓ嵠髋裕曇艟o繃得如同即將斷裂的弓弦:“調(diào)出來!

”通訊器上方投射出一片柔和的光幕。上面清晰地顯示著林晚晚最新的朋友圈狀態(tài)。

沒有文字。只有一張照片。照片背景是醫(yī)院熟悉的、冰冷的白色墻壁。畫面中央,

是一只纖細(xì)的手,緊緊抓著一件沾滿了大片暗紅色、早已干涸發(fā)黑血跡的男士襯衫。

那襯衫的款式,正是我溫敘言被推進手術(shù)室前穿的那一件!而抓著襯衫的手,

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扭曲泛白,指甲深深陷入布料中,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絕望和瘋狂。

照片下方,只有一行簡短到觸目驚心的配文:**【你在哪里?

求求你回來……把我的敘言還給我!】**哈!

一股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狂笑猛地沖上我的喉嚨。我的敘言?還給她?多么深情!

多么絕望!多么……可笑!我看著光幕上那張沾滿“我”的血的襯衫照片,

看著那行字里行間幾乎要溢出來的悔恨和瘋狂,顧硯深那張英俊卻冰冷的臉上,

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勾起了一抹弧度。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深不見底的寒潭,

和一絲剛剛浮出水面的、帶著血腥味的戲謔?!昂恰?低沉的笑聲從我喉嚨里滾出,

在空曠奢華的主臥里回蕩,顯得格外森冷,“林晚晚,游戲……才剛剛開始。

”---“深藍資本”總部大廈頂層,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座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如同踩在云端俯視眾生。

空氣里彌漫著頂級咖啡豆烘焙后的醇香,以及一種無聲的、金錢與權(quán)力交織的壓迫感。我,

或者說顧硯深,靠坐在寬大得有些夸張的真皮座椅里,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扶手。

昂貴的定制西裝勾勒出這具身體極具力量感的線條,深灰色的眼眸透過單向玻璃,

冷漠地注視著腳下螻蟻般的車流。掌控這具身體已過去一周,

那份屬于頂級掠食者的從容和睥睨,正逐漸融入我的本能?!跋壬?,

” 辦公桌上一個造型簡約的銀色設(shè)備發(fā)出蘇玥冷靜的電子音,

“您關(guān)注的‘溫敘言事件’網(wǎng)絡(luò)輿情,出現(xiàn)最新發(fā)酵點。

林晚晚女士于三小時前注冊了一個名為‘尋回我的光’的社交媒體賬號,發(fā)布了第一條視頻,

目前轉(zhuǎn)發(fā)量已突破十萬,正在快速攀升?!薄芭??” 我眉梢微挑,

一絲冰冷的興味掠過眼底,“放出來看看?!惫饽辉谵k公桌上方無聲展開。畫面里,

林晚晚出現(xiàn)了。僅僅一周,她像是被徹底抽干了精氣神。

曾經(jīng)精心打理的栗色卷發(fā)此刻干枯凌亂,隨意地挽在腦后,幾縷碎發(fā)黏在汗?jié)竦念~角。

那張曾經(jīng)明媚動人的臉,此刻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窩深陷,周圍是濃重得化不開的青黑,

嘴唇干裂起皮。她穿著一件皺巴巴的米白色毛衣,整個人縮在鏡頭前,

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背景似乎是某個狹小出租屋的角落,光線昏暗,

透著一種破敗的絕望?!案魑弧魑缓眯娜恕?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

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無法抑制的哽咽,每一個字都破碎不堪,

“求求你們……幫幫我……幫幫我找到他……”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洶涌地從她紅腫的眼眶里滾落,在她蒼白瘦削的臉上沖出兩道狼狽的痕跡。她用力吸著鼻子,

肩膀劇烈地聳動,幾乎無法成言?!八袦財⒀浴俏业恼煞颉?她抬起顫抖的手,

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反而將臉弄得更加狼藉,

見了……”“他們說……說他是自愿的……說手術(shù)很成功……可是……可是我的敘言不見了!

”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崩潰的歇斯底里,“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醫(yī)院說不知道!

警察說沒有線索!他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她猛地將臉埋進雙手,

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慟哭,瘦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劇烈的抽泣讓她幾乎喘不上氣。

那哭聲透過屏幕傳來,充滿了穿透人心的絕望和無助?!扒笄竽銈儭l看到他了?

他穿灰色的外套……深藍色的褲子……他很高,

很瘦……笑起來眼角有細(xì)紋……求求你們了……提供任何線索都行……我給你們磕頭!

我給你們當(dāng)牛做馬!求求你們把他還給我!把我的敘言還給我啊——!!

”視頻在她絕望凄厲的哭喊聲中戛然而止。辦公室內(nèi)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隱約傳來的城市喧囂。蘇玥冰冷的電子音適時響起:“先生,分析顯示,

該視頻情感渲染力極強,成功調(diào)動大量網(wǎng)民同情心。

相關(guān)話題#尋找失蹤捐血者溫敘言#、#醫(yī)院黑幕疑云#已登上本地?zé)崴寻袂叭?/p>

輿論普遍質(zhì)疑醫(yī)院處置不當(dāng),猜測存在醫(yī)療事故或器官販賣等非法行為。

林晚晚女士已被塑造成‘深情絕望妻子’形象,獲得廣泛聲援。

”我端起桌上那杯剛剛由生活助理小心翼翼送進來的、價值不菲的手沖瑰夏咖啡。

溫?zé)岬谋陟偬讣?,濃郁的香氣彌漫開來。

看著光幕上林晚晚那張被絕望和淚水徹底摧毀的臉,

看著她聲嘶力竭地呼喚著那個被她親手送上手術(shù)臺抽干血液的“丈夫”,

刻像個真正的受害者一樣博取全世界的同情……一股極其復(fù)雜、冰冷又帶著血腥甜膩的滋味,

緩緩在胸腔里彌漫開。我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咖啡,醇厚的液體滑過喉嚨。

屬于顧硯深的低沉嗓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仿佛觀看一出荒誕劇的玩味,

在空曠的辦公室里響起,清晰地被蘇玥捕捉:“蘇玥,以‘深藍資本’的名義,

給市局刑偵支隊捐一筆款,備注就寫……支持警方打擊非法器官交易,維護公民生命安全。

要快,要高調(diào)?!薄傲硗?,” 我放下咖啡杯,杯底與精致的骨瓷碟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幫我訂一束花。白色馬蹄蓮,配幾支黑色郁金香?!薄昂玫模壬?。

” 蘇玥沒有任何疑問,“送達地址是?”我微微偏頭,

目光再次投向光幕上林晚晚那張?zhí)闇I橫流、寫滿絕望的臉,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

如同淬毒的刀鋒。“中心醫(yī)院,血液科,陸子辰的病房?!?--中心醫(yī)院血液科,

VIP單間病房。消毒水的味道被昂貴的香氛掩蓋了大半,

但那股屬于醫(yī)院的、特有的冰冷氣息依舊頑固地滲透在空氣里。陽光透過百葉窗,

在光潔的地板上投下一條條明暗相間的光帶。陸子辰靠坐在床頭,

身上穿著柔軟的淺藍色病號服,臉色雖然依舊帶著大病初愈的蒼白,但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曾經(jīng)瀕死的青灰褪去,顯露出原本還算俊朗的五官輪廓。

床頭柜上堆滿了昂貴的進口營養(yǎng)品和新鮮水果,幾個包裝精美的果籃堆在墻角,

無聲彰顯著探視者的身份。林晚晚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背脊挺得有些僵硬。

她換了一件相對干凈的米色針織衫,頭發(fā)也勉強梳理過,但眼底那濃重的青黑和深陷的眼窩,

如同刻上去的烙印,再精致的妝容也遮掩不住那份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疲憊和憔悴。

一周前的崩潰與瘋狂似乎暫時被強壓下去,只留下一種麻木的空洞和緊繃的焦慮?!巴硗恚?/p>

你真的不用每天都來的。” 陸子辰的聲音溫和,帶著恰到好處的虛弱和關(guān)切,

目光落在林晚晚身上,充滿了心疼,“看你累的,臉色這么差。敘言哥的事……我也很難過,

真沒想到會這樣……” 他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遺憾和唏噓。

林晚晚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攥緊了衣角,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她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

最終只是低下頭,避開了陸子辰的目光,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嗚咽?!拔疫@條命,

是敘言哥救回來的?!?陸子辰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沉重的感激,“這份恩情,

我這輩子都還不清。晚晚,你放心,我已經(jīng)托我舅舅在警局的朋友全力追查了,

一有敘言哥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們。你也別太自責(zé)了,這……誰也不想的?!?他伸出手,

似乎想去拍拍林晚晚的手背,帶著一種自然的、超越界限的親昵。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林晚晚皮膚的瞬間——“篤篤篤。

”三聲極其有節(jié)奏感、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打破了病房里微妙的氣氛。

病房門被無聲地推開。一個穿著剪裁完美、質(zhì)地精良的深灰色西裝的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

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得極具壓迫感,深灰色的眼眸如同寒潭,

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淡漠。他只是隨意地站在那里,整個病房的空氣都仿佛瞬間凝固、下沉,

連陽光都黯淡了幾分。強大的氣場無聲地席卷開來,讓陸子辰伸到半空的手僵住,

讓林晚晚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驚疑不定地抬起頭。男人身后半步,

跟著一個穿著職業(yè)套裝、氣質(zhì)干練的年輕女子(顧硯深的助理),

她手里捧著一束極其引人注目的花。那束花,以純白的馬蹄蓮為主,花瓣舒展,

純凈得不染塵埃,象征著死亡與哀悼。其中點綴著幾支深紫近黑的郁金香,花瓣絲絨般厚重,

在白色背景的襯托下,透出一種陰郁詭譎的美感,如同凝固的血液。

花束沒有任何多余的包裝,只用一根簡單的黑色絲帶束起,冰冷而肅殺。陸子辰愣了一下,

隨即臉上迅速堆起受寵若驚的笑容:“顧……顧總?您怎么來了?

這真是……” 他掙扎著想坐直身體,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顯然,

他認(rèn)出了這位只在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見過的、云端般的人物。我的目光淡淡掃過陸子辰,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陸子辰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伸出的手訕訕地收了回去。然后,

我的視線落在了林晚晚身上。她也在看著我,或者說,看著“顧硯深”。

那雙空洞疲憊的眼睛里充滿了茫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她顯然不認(rèn)識這張臉,

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壓倒性的氣場震懾住了。助理在我眼神示意下,上前一步,

將那束散發(fā)著清冷香氣又透著死亡氣息的白花黑郁金香,放在了陸子辰床邊的柜子上。

那束花放在一堆色彩鮮艷的果籃和營養(yǎng)品中間,顯得格格不入,異常刺眼?!瓣懴壬?,

” 屬于顧硯深的低沉嗓音響起,平穩(wěn)、清晰,不帶任何情緒,“聽聞你手術(shù)成功,

康復(fù)順利。一點心意,祝你早日康復(fù)?!标懽映绞軐櫲趔@,連連點頭:“謝謝顧總!

太感謝您了!勞您親自跑一趟,我真是……真是愧不敢當(dāng)!”我微微頷首,

目光再次轉(zhuǎn)向林晚晚,仿佛只是隨意地一問:“這位是?”“啊,這位是林晚晚,

我……我的朋友?!?陸子辰連忙介紹,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

“她丈夫溫敘言……唉,就是那位給我捐血的好人,術(shù)后不幸……失蹤了。

” 他重重嘆了口氣,一臉沉痛?!芭??” 我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目光在林晚晚那張寫滿痛苦和絕望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審視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然后,

我緩緩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談?wù)撎鞖?,卻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玉盤:“溫敘言?

有點印象。聽說他簽的是‘自愿捐血同意書’,還按了手???”“是……是的。

” 林晚晚的聲音細(xì)若蚊蚋,帶著濃重的鼻音。她下意識地避開我的視線,

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班?。” 我淡淡應(yīng)了一聲,目光掠過她蒼白顫抖的手指,

掠過病床上表情瞬間有些僵硬的陸子辰,最后落在那束象征著死亡與不祥的白花黑郁金香上,

唇角勾起一絲極其淺淡、轉(zhuǎn)瞬即逝的弧度,冰冷而鋒利?!白栽傅摹谩?/p>

” 我緩緩?fù)鲁鲞@四個字,語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卻像一把無形的冰錐,

狠狠鑿進了林晚晚的心口。我看到她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電流擊中,

臉色瞬間褪盡最后一絲血色,連嘴唇都變得青白。她猛地抬起頭,那雙空洞的眼睛里,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顧硯深”的身影,

充滿了驚駭、難以置信和一種被瞬間看穿偽裝的巨大恐慌?!白栽浮眱蓚€字,

像淬了毒的匕首,精準(zhǔn)地刺破了林晚晚強撐的脆弱外殼。病房里的空氣徹底凝固了。

陸子辰臉上的笑容僵得像劣質(zhì)的面具,眼底掠過一絲慌亂。他干咳兩聲,

試圖轉(zhuǎn)移話題:“顧總真是……有心了。晚晚她最近情緒不太好,

您別介意……”我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林晚晚臉上,看著她瞳孔里翻涌的驚濤駭浪,

看著她身體無法抑制的細(xì)微顫抖,看著她死死咬住下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屬于顧硯深的面容一片沉靜,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扒榫w不好,可以理解。

” 我微微頷首,語氣依舊平淡無波,仿佛只是陳述一個客觀事實,“畢竟,失去至親。

”“至親”兩個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林晚晚緊繃的神經(jīng)。

“不……不是……” 她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破碎的嗚咽,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動作倉皇失措,

帶倒了椅子,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刺耳的噪音。她踉蹌著后退一步,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

指甲深深掐進肉里,仿佛這樣才能支撐自己不倒下去。她死死地盯著我,或者說,

盯著眼前這個散發(fā)著致命壓迫感的陌生男人,

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困惑和一種瀕臨崩潰的瘋狂質(zhì)問?!澳恪闶钦l?你到底是誰?!

” 她聲音嘶啞尖銳,帶著哭腔,完全失去了理智,“你認(rèn)識敘言?你知道什么?!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他在哪里?。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虛幻的救命稻草,

不顧一切地想要撲過來,被旁邊的陸子辰手忙腳亂地拉住?!巴硗恚∧憷潇o點!

” 陸子辰低吼著,用力拽住她的胳膊,額角滲出冷汗,緊張又帶著一絲惱怒地看向我,

“顧總,對不起,她……她情緒太激動了,她……”“無妨。” 我平靜地打斷他,

深灰色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波瀾,仿佛眼前這場歇斯底里只是一場無關(guān)緊要的鬧劇。

我甚至還微微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動作優(yōu)雅從容,與林晚晚的崩潰形成殘酷的對比。

“失去至親的痛苦,確實容易讓人失控。

” 我的視線再次掃過林晚晚那張?zhí)闇I橫流、寫滿絕望和瘋狂的臉,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瞬,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好好休息,陸先生?!闭f完,

不再看任何人,轉(zhuǎn)身。助理早已無聲地拉開了病房門。

林晚晚在我身后爆發(fā)出更加凄厲絕望的哭喊,像受傷的野獸:“別走!你告訴我!

告訴我敘言在哪里!把他還給我!還給我啊——??!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被厚重的病房門隔絕,瞬間變得遙遠而模糊。走廊里光潔如鏡,

空無一人,只有我和助理的腳步聲清晰地回響??諝庵幸琅f殘留著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混雜著那束馬蹄蓮帶來的、清冷而詭異的花香。我步履從容,徑直走向?qū)S秒娞荨?/p>

助理按下按鈕,電梯門無聲滑開。“先生,” 助理低聲詢問,“直接回公司嗎?

”我走進電梯,冰冷的金屬門緩緩合攏,映出顧硯深那張毫無表情的、如同完美雕塑般的臉。

深灰色的眼底,一片沉寂的冰海之下,是洶涌的、帶著血腥味的暗流?!安唬?/p>

” 我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冰冷,“去‘瀾亭’?!睘懲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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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7 18:1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