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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江衡被迫開始謀生。
他沒有錢,事情鬧大之后又沒有人愿意要他,如果不繼續(xù)工作的話,連飯都吃不起。
他一天轉(zhuǎn)四五個兼職,晚上還要端盤子。
腳后跟磨出了水泡,手指上都是厚厚的繭子。
江衡一瞬間感受到了林疏月當年打工供他上學(xué)多么艱難。
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過一個難字,甚至連抱怨都很少有。
今天是周六,江衡晚上兼職的餐廳里有情侶套餐活動,生意非常的火爆。
“今天晚上的營業(yè)時間要長一點,但是時薪翻倍,想要拿錢的就留下?!?/p>
餐廳的經(jīng)理對著一眾人說。
江衡看著已經(jīng)高高腫起的腳后跟嘆了一口氣,想起銀行卡里不夠謀生的金額,還是咬咬牙留下了。
晚上七點多,餐廳里的桌子基本都坐滿了,服務(wù)員都忙碌的東跑西跑。
“江衡!愣著干什么?”
“四桌的紅酒你拿過去了嗎?!”
江衡連忙應(yīng)了一聲,他拿起吧臺里的紅酒忙不迭的跑過去,放在了客人的桌子上。
“拜托!你眼瞎啊!”
“我要的是八,九年的!你拿個一零年的破爛玩意兒糊弄誰呢!”
話落,客人就不由分說的推開江衡。
江衡被推的猝不及防,跌坐在了地上,紅酒“砰”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細碎的玻璃渣子扎進了腿里,深紅的血從傷口一點點的浸出。
江衡痛的表情扭曲,鮮紅的酒水濺了他一身,把白襯衫都染紅了,看起來狼狽。
經(jīng)理急匆匆的趕過來,點頭哈腰的道歉。
他嫌惡的扯了扯江衡:
“快站起來給客人道歉呀。坐在地上發(fā)什么愣?”
“再不起來,今天的工資就別想要了!”
江衡的臉發(fā)白,他強撐的站起來,低頭對那位客人說對不起。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勞動法擺在那里,就任憑你們這么為難員工嗎?”
“用不用我把這段事情拍個視頻發(fā)在網(wǎng)上,讓大家都評評理?”
江衡身體一僵,慌亂的瞪大眼。
他弓腰低頭的視野里面前出現(xiàn)了一雙高跟鞋和一雙男士皮鞋。
江衡一眼就認出那雙女士高跟鞋是林疏月最愛穿的那雙鞋。
他無錯地看了一眼自己全身的狼狽,竟然在那瞬間不敢抬頭,心里的害怕涌上。
經(jīng)理一聽這話,立馬賠笑道:
“這位先生,我們不懂法,但是剛才就是開玩笑的?!?/p>
話落,他戳了戳江衡的胳膊,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
“是吧?”
一瞬間目光都集聚在他的身上。
江衡始終低著頭,慌亂地應(yīng)了一聲,就想要落荒而跑。
卻不想下一秒被林疏月拉住,她生氣的說:
“他們這么欺負你,為什么要白白受著......江衡?!”
林疏月愣住,眼里閃過意外。
被認出來的那一刻,江衡感覺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赤條條的站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尊心被狠狠的碾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
江衡躲閃著楊庭和林疏月的目光,渾濁的眼睛上泛起屈辱的淚光。
他看著穿著光鮮亮麗的楊庭和林疏月,他們的手上還戴著今天情侶套餐的限定手環(huán)。
像是一瞬間墜入地獄,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
失敗的鳴鐘在心底重重的敲響,江衡茫然的站在原地。
他怎么可以這么丟臉。
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還被喜歡的人看到,替他出頭的竟然還是情敵。
林疏月和楊庭可以替別人出頭,可是他現(xiàn)在卻連自己都護不了。
他好像再也沒有資格去靠近林疏月了,也不配再祈求到她的喜歡。
楊庭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他需要拼盡全力才能給林疏月。
那一刻將很終于清楚地意識到——
他好像徹徹底底的敗了。
他和林疏月之間,再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