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桑景宜被拖進(jìn)將軍府后山的蛇窟時,渾身都在發(fā)抖。
那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里面盤踞著無數(shù)毒蛇,是季淮書專門用來懲罰叛徒的地方。
“丟進(jìn)去!”侍衛(wèi)毫不留情地將她推下。
桑景宜重重摔在潮濕的泥地上,四周瞬間傳來“嘶嘶”的聲響。
黑暗中,無數(shù)雙幽綠的眼睛盯著她,蛇信吞吐,冰冷的鱗片擦過她的肌膚。
“不……不要過來……”
她拼命往后縮,可蛇群已經(jīng)纏了上來。
一條青黑色的毒蛇猛地咬住她的手腕!
尖銳的疼痛瞬間蔓延,她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
再次醒來時,桑景宜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祠堂冰冷的地板上。
季淮書負(fù)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醒了?”
桑景宜艱難地?fù)纹鹕碜?,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桑景宜,你陰險毒辣,傷害世子,謀害妾室,今日我便以家法處置你。”
他冷冷一揮手,“來人,上釘板。”
侍衛(wèi)抬來一塊布滿尖銳鐵釘?shù)哪景?,桑景宜瞳孔驟縮,掙扎著往后爬。
“不……不要……”
可侍衛(wèi)已經(jīng)粗暴地按住她,將她拖上釘板。
尖銳的鐵釘刺進(jìn)皮肉,她痛得渾身痙攣,卻被人死死按住。
“杖刑三十?!奔净磿渎曄铝?。
沉重的木杖狠狠砸在她背上,釘板上的鐵釘更深地刺入血肉。
桑景宜痛得幾乎窒息,指甲摳進(jìn)地面,指節(jié)泛白。
“將軍,求您饒了姐姐吧!”
蘇明月突然沖出來,跪在季淮書腳邊,淚眼婆娑,“姐姐身子弱,再打下去會出事的!”
“蘇姨母別求情!”季臨站在一旁,稚嫩的臉上滿是厭惡,“她活該!打死才好!”
又一杖落下,桑景宜的背脊已經(jīng)血肉模糊,鮮血順著釘板滴落,在地面匯成一灘刺目的紅。
她痛得意識模糊,眼前陣陣發(fā)黑,卻仍死死咬著唇,不肯求饒。
“桑景宜,你可知錯?”季淮書冷聲問。
她緩緩抬頭,蒼白的臉上滿是血痕,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季淮書,我們成婚三年,你可曾……有一次……信過我?”
季淮書眸光冰冷,毫不猶豫道:“從未?!?/p>
桑景宜笑了,眼淚混著血水滑落。
季淮書不再看她,轉(zhuǎn)身離去。
“繼續(xù)打,打完關(guān)進(jìn)祠堂,日夜抄經(jīng)誦福,不得踏出半步!”
……
祠堂內(nèi),桑景宜被扔在冰冷的地上,渾身是傷,連動一下都疼得鉆心。
她艱難地爬向蒲團(tuán),顫抖著拿起筆,開始抄寫經(jīng)文。
血從指尖滴落,染紅了宣紙。
夜深人靜時,她靠在柱子上昏昏沉沉地睡著。
突然,一股濃煙嗆醒了她。
“咳咳……咳!”
她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祠堂內(nèi)已燃起熊熊大火!
火勢迅速蔓延,木梁倒塌,火星四濺。
“救命!著火了!”
她拼命拍打祠堂的門,可門被鎖死,紋絲不動。
門外傳來嘈雜的救火聲,卻無人來開她的門。
“開門!求求你們開門!”
她聲嘶力竭地喊著,可回應(yīng)她的,只有烈火燃燒的爆裂聲。
火舌舔舐著她的裙擺,灼熱的疼痛讓她幾乎窒息。
她絕望地閉上眼,任由火焰吞噬自己。
“將軍!祠堂起火了!夫人還在里面!”
侍衛(wèi)驚慌的喊聲穿透夜色。
季淮書猛地抬頭,遠(yuǎn)處的火光映紅了他的眼眸。
“淮書哥哥!”蘇明月拽住他的衣袖,聲音顫抖,“姐姐還在里面,你快去救她!”
季淮書冷冷甩開她的手:“祠堂供奉著季家先祖牌位,救火要緊?!?/p>
“可姐姐她——”
“她死了便死了?!奔净磿D(zhuǎn)身厲喝,“所有人聽令,全力撲滅火勢,絕不能讓祠堂損毀!”
桑景宜蜷縮在祠堂角落,濃煙灌入肺腑,灼燒般的疼痛讓她幾乎窒息。
火舌舔舐著她的裙擺,皮膚被灼燒的劇痛讓她渾身痙攣。
“救……命……”
她嘶啞的嗓音淹沒在烈火中,無人回應(yīng)。
意識逐漸渙散時,她恍惚聽見有人踹開了祠堂大門。
“快!潑水!”
一桶冰水當(dāng)頭澆下,刺骨的寒意讓她猛地驚醒。
“咳咳……咳!”
她狼狽地趴在地上,渾身濕透,傷口被冷水激得鉆心地疼。
“桑景宜?!?/p>
季淮書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艱難地抬頭,正對上他森寒的目光。
“祠堂乃季家重地,你竟敢縱火?”
桑景宜瞳孔驟縮,顫抖著搖頭:“不、不是我……”
“不是你?”一旁的蘇明月尖聲道,“整個祠堂只有你一人,不是你還能是誰?!”
周圍的下人們也紛紛附和——
“就是!夫人被關(guān)在祠堂心懷怨恨,故意放火報復(fù)!”
“燒毀祖宗牌位,其心可誅!”
“該把她活活燒死償命!”
……
桑景宜渾身發(fā)抖,掙扎著爬向季淮書,染血的手指抓住他的衣擺。
“真的……不是我……”
季淮書垂眸看著她。
那雙曾經(jīng)清亮的眸子,如今卻滿是絕望與哀求。
他心頭莫名一震。
“將軍。”一名侍衛(wèi)突然上前,“屬下查看過,起火點是在祠堂外檐,并非內(nèi)部,夫人被鎖在里面,確實不可能縱火?!?/p>
季淮書眉頭微蹙。
蘇明月立刻哭訴:“可祠堂一向有人看守,怎會無故起火?定是姐姐買通了什么人……”
“夠了?!奔净磿渎暣驍?,“桑景宜治家不善,致使祠堂走水,死罪可免,活罪難逃?!?/p>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桑景宜,聲音冰冷——
“打斷她的腿,以儆效尤?!?/p>
桑景宜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抬頭:“將軍,一定要如此嗎?”
侍衛(wèi)已經(jīng)拎著鐵棍上前。
“按住她?!?/p>
粗糙的大手鉗制住她的四肢,將她死死按在冰冷的地上。
“不要……求求你們……”
她絕望地?fù)u頭,淚水混著血水滑落。
鐵棍高高舉起,狠狠砸向她的膝蓋——
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骨頭碎裂的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幾乎昏死過去。
“另一條腿?!奔净磿鏌o表情地下令。
“不……不……”
桑景宜痛苦地蜷縮著,可鐵棍再次落下——
清晰的骨裂聲響起,她徹底癱軟在地上,雙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再也不能動彈。
季淮書冷冷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