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他叫陳卓，是江市最著名的慈善家，
電視上那個永遠穿著樸素、為貧困兒童鞠躬的溫柔男人?？伤较吕铮?/p>
他會開著限量版跑車帶我兜風，在只有我們倆的別墅里為我洗手作羹湯。
他說他的婚姻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而我才是他灰色人生里唯一的光。他給了我一個家，
一張無限額度的黑卡，還有一個和他眉眼相似的可愛女兒。我沉溺在這份見不得光的幸福里，
心甘情愿地做他背后的女人。就在我們說好帶女兒去瑞士定居的前一晚，他突然消失了。
電話不通，信息不回，仿佛人間蒸發(fā)。第二天，
他的臉出現(xiàn)在了全國新聞的頭條——不是因為慈善，而是作為特大金融詐騙案的主犯被捕。
新聞里說，他名下所有資產(chǎn)均被凍結。我抱著女兒沖到警局，想問個究竟。卻在報案大廳里，
看到了另外五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她們的哭訴和我的故事一模一樣，而她們懷里的孩子，
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們六個“陳太太”，在警局大廳里面面相覷。原來，
我們都是他用謊言筑起的金絲籠里，互相不知道存在的金絲雀。
1 警局里的六個“陳太太”“你是第幾個？
”一個尖利的女聲劃破了警局大廳里壓抑的沉默。我抬起頭，看向那個抱著孩子，
妝容精致但眼底全是瘋狂的女人。她叫張曼，我認得她，一個最近躥紅的網(wǎng)紅。
陳卓曾指著手機屏幕對我說，這種女人空有皮囊，俗不可耐。而現(xiàn)在，
她用和我一模一樣的姿勢，抱著一個和我的女兒安安幾乎一模一樣的孩子。
“我……”我喉嚨干澀，說不出話。另外幾個女人也紛紛抬起頭，我們六個人，
像一排待售的、命運未卜的商品，彼此審視。每個人的懷里，都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每個孩子，都有一雙和陳卓如出一轍的、含著笑意的桃花眼?！岸紕e裝了！
”張曼拔高了音量，指甲幾乎要嵌進自己懷里孩子的襁褓?！拔覀兌际顷愖康呐耍皇菃?？
”“現(xiàn)在那個王八蛋進去了，我們的卡都被凍結了，以后怎么辦？
”她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捅進了我們每個人的心窩。是啊，怎么辦？
我低頭看著懷里的安安，她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嘟著，渾然不知我們的天，已經(jīng)塌了。
我曾經(jīng)以為，我是他灰色人生里的唯一的光。原來，他的人生不是灰色，是五彩斑斕的黑。
而我，只是他眾多光束里，平平無奇的一根。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警察走了過來，
眼神里帶著幾分同情和無奈。“幾位女士，關于陳卓的案子，你們屬于受害人，
但因為你們和他沒有法定的婚姻關系，他名下的資產(chǎn)……你們恐怕一分也拿不到。”“什么？
”張曼第一個尖叫起來。“我給他生了兒子！我跟了他三年！憑什么一分錢都拿不到？
”警察嘆了口氣?！八泻戏ㄆ拮?，蘇晴女士。所有的婚內(nèi)財產(chǎn)，都將由她……”“蘇晴？
”另一個一直沉默不語，氣質溫婉的女人突然開口?！澳莻€傳說中和他商業(yè)聯(lián)姻，
一直在國外養(yǎng)病的蘇晴？”“是的?！本禳c了點頭。我們六個人再次面面相覷。原來，
我們這些“光”，連小三都算不上。
我們是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還有一個正宮娘娘。真是諷刺。我抱著安安，
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家、黑卡、女兒……陳卓給了我一個女人最想要的一切，
然后又在頃刻之間，將這一切摔得粉碎。離開警局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江市的霓虹燈次第亮起，像一張巨大而迷離的網(wǎng)。我們六個女人，六個孩子，站在警局門口，
茫然四顧?！拔覜]地方去了?！币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女孩，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住的房子是陳卓租的，今天已經(jīng)被房東趕出來了?！睆埪鼰┰甑刈チ俗ヮ^發(fā)。
“我那套別墅也被封了！媽的，我剛買的愛馬仕還在里面！
”我們一個接一個地訴說著自己的窘境。無一例外，全都被掃地出門。陳卓這個男人，
真是狠。他為我們編織了最美的夢，然后在夢的最高潮，親手將我們推下懸崖。最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因為我住的別墅，是用我的名字買的。
這是當初陳卓為了證明“我是他的唯一”，特意送給我的禮物?，F(xiàn)在想來，
不過是他眾多謊言里，最可笑的一個。我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這五個和我同病相憐的女人，
和她們懷里那一張張酷似安安的小臉?！跋取瓉砦疫@里吧?！? 別墅里的秘密我的別墅，
成了“陳太太”們的臨時收容所。偌大的客廳里，
六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被并排放在沙發(fā)上，場面一度十分詭異。
我們六個女人則圍坐在地毯上，相顧無言。“我叫林薇?！蔽衣氏却蚱屏顺聊??！拔医袕埪?/p>
”那個網(wǎng)紅沒好氣地開口。“李婧?！蹦莻€氣質溫婉的女人說，她是一家研究所的博士。
“孫悅?！蹦昙o最小的女孩怯生生地說?！巴鯈埂！币粋€看起來最精明干練的女人，
一直抱著手臂在觀察我們。還有一個，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只是抱著孩子默默流淚，
我們暫且叫她“悶葫蘆”。氣氛尷尬得能用腳趾摳出一座三室一廳?！八?，
我們現(xiàn)在是……姐妹了？”孫悅天真地問了一句。張曼立刻翻了個白眼?！罢l跟你是姐妹！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們是情敵！是仇人！”“可我們現(xiàn)在都被騙了啊。
”孫悅委屈地癟了癟嘴?！澳且彩悄愦?！”張曼刻薄地回敬。我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都少說兩句吧，現(xiàn)在吵架有什么用？”“想想以后怎么辦才是正事。”王嵐冷靜地開口。
“我們的卡都被凍結了，身上的現(xiàn)金加起來，恐怕?lián)尾贿^這個月。”“而且，孩子要喝奶粉，
要用尿不濕，這些都是開銷?！彼脑捪褚慌枥渌?/p>
澆滅了我們心頭最后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是啊，愛情沒了，錢也沒了。
我們還帶著六個嗷嗷待哺的“復制品”。這簡直是地獄開局模式。“我……我有一個發(fā)現(xiàn)。
”一直很安靜的李婧突然開口。她指著沙發(fā)上的六個孩子?！澳銈儾挥X得奇怪嗎？
”“他們長得太像了，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薄斑@在遺傳學上，概率極低。
”張曼嗤笑一聲?！斑@有什么好奇怪的？不都說明了是陳卓那個王八蛋的種嗎？”“不。
”李婧搖了搖頭，眼神嚴肅?！拔覒岩桑麄兛赡堋皇峭ㄟ^正常方式孕育的。
”她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笆裁匆馑?？”我追問道。
“我需要一些工具來驗證我的猜想?！崩铈嚎粗??！傲洲保愖吭谀氵@里，
有沒有留下什么特別的東西？比如……實驗室，或者一些醫(yī)療設備？”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想起了別墅三樓那個常年上鎖的房間。陳卓說，那是他的書房，里面有很多商業(yè)機密，
不讓我進去。我一直很聽話，從未踏足過。但現(xiàn)在……我站起身?！案襾?。
”我?guī)е齻儊淼饺龢悄莻€緊鎖的房間門口。我沒有鑰匙。王嵐二話不說，
從包里掏出一根發(fā)夾，三兩下就捅開了門鎖。我們都驚呆了。她聳了聳肩。
“以前做過幾年私家偵探，基本操作。”房間的門被推開。里面沒有書架，沒有辦公桌。
只有一排排冰冷的、閃著金屬光澤的儀器。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
像科幻電影里的休眠倉。墻上掛著一塊白板，上面寫滿了我們看不懂的公式和符號。
但在白板的最下方，有一行用紅色馬克筆寫的字，觸目驚心?！皩嶒烍w一號至六號，
發(fā)育良好，準備進入下一階段?！蔽覀兊拿郑杖辉诹?。
林薇（一號）、張曼（二號）、李婧（三號）、王嵐（四號）、孫悅（五號）、趙菲（六號，
那個悶葫蘆）。我們不是他的愛人。我們是實驗體。
3 我們是“母體”“這……這是什么意思？”孫悅的聲音都在發(fā)抖，臉色慘白如紙。
張曼也收起了她那副刻薄的樣子，震驚地看著白板上的字。我的手腳冰涼，
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實驗體？我們是實驗體？那我們的孩子呢？他們是什么？
“冷靜！”李婧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快步走到那些儀器前，仔細地查看。
她的手指在那些冰冷的金屬上劃過，嘴里念著一些專業(yè)的名詞。
“離心機、恒溫培養(yǎng)箱、PCR儀……這里是一個小型的胚胎實驗室?！彼穆曇舨淮?，
卻像一顆炸彈，在我們耳邊轟然炸響。胚胎實驗室？
“你的意思是……”王嵐的聲音也有些不穩(wěn)。“我們的孩子，不是……不是我們和陳卓生的？
”李婧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她走到白板前，死死地盯著那行字。“恐怕，
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薄瓣愖靠赡苤皇且粋€執(zhí)行者。”“我們，以及我們的孩子，
都只是一個巨大計劃里的一環(huán)?！薄拔覀儾皇呛⒆拥哪赣H，
我們只是……提供了子宮的‘母體’。”母體。這個詞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剜著我的心。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抱過安安無數(shù)次，為她換過尿布，喂過奶。
我感受過她在肚子里踢我的喜悅，經(jīng)歷過分娩時撕心裂肺的疼痛。我以為，
我們是血脈相連的母女。可現(xiàn)在，有人告訴我，我只是一個容器？一個工具？“不！不可能！
”張曼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拔业膬鹤泳褪俏疑?！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他就是陳卓的兒子！”她沖到李婧面前，抓著她的衣領?！澳銊e在這里妖言惑眾！
你是不是瘋了！”李婧沒有反抗，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笆遣皇?，做一個DNA親子鑒定，
就一清二楚了。”一句話，讓張曼瞬間泄了氣。是啊。DNA不會騙人?！拔也煌?！
”孫悅哭著喊道?！拔业膶殞毦褪俏业?！我不要做什么鑒定！我不要！
”她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孩子，仿佛那是她世界上唯一的珍寶。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因為我也是。我不敢去想，如果安安不是我的孩子，我會怎么樣。我會瘋的。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王嵐冷冷地開口?！艾F(xiàn)在的情況是，
我們被卷入了一個我們完全不了解的陰謀里?！薄瓣愖康沽?，但策劃這個陰謀的人還在。
”“他們隨時可能找上門來，把孩子搶走，甚至……讓我們消失?！彼脑?，
讓我們每個人都打了個寒顫?！澳恰俏覀冊撛趺崔k？”一直沉默的趙菲，終于開口了，
聲音沙啞得厲害。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李婧身上。她是我們當中最冷靜，
也最專業(yè)的人。李婧深吸一口氣。“第一，我們必須立刻做親子鑒定。
搞清楚孩子和我們的關系，以及孩子和陳卓的關系?！薄暗诙?，我們要搞清楚，
這個計劃的最終目的是什么。誰是幕后黑手?！薄暗谌?，也是最重要的，
我們要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彼D了頓，環(huán)視著我們每一個人?！皬默F(xiàn)在開始，
我們是一個整體。我們必須互相信任，互相幫助?！薄耙驗椋覀児餐臄橙?，
可能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和可怕?！蹦莻€夜晚，我們誰都沒有睡。客廳里，
六個小小的嬰兒并排躺著，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我們六個女人，圍坐在他們身邊，
第一次有了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第二天一早，李婧就聯(lián)系了一家權威的基因檢測機構。
我們分別采集了自己和孩子的樣本，用最快的速度送了過去。等待結果的三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們不敢出門，不敢開窗，甚至不敢大聲說話。
每個人都像驚弓之鳥。張曼不再罵罵咧咧，王嵐不再盤算錢財，孫悅也不再哭了。
我們像六個即將走上審判席的犯人，等待著命運的宣判。4 打敗世界的真相“結果出來了。
”李婧掛斷電話，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我們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樣？
”我緊張地問，聲音都在顫抖。李婧的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個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同情，有憐憫，還有一絲……恐懼。“先說結論。
”她艱難地開口?！暗谝?，六個孩子之間，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蓖竿?？
我們都愣住了。這意味著，他們的父親是同一個人，母親也是同一個人。
“那……父親是陳卓嗎？”王嵐追問道?！安皇恰！崩铈簱u了搖頭?！癉NA比對結果顯示，
六個孩子和陳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這個結果，既在我們意料之外，又在我們意料之中。
“那母親呢？”張曼急切地問?！澳赣H是誰？是我們當中的一個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如果母親是我們當中的一個，那是不是意味著，陳卓只是借了她的卵子，
然后植入了我們其他五個人的身體里？這雖然荒唐，但至少……我們中的一個，
是真正的母親。李婧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做什么艱難的決定。最后，她像是下定了決心，
從包里拿出幾份打印出來的報告。她先將其中五份，分別遞給了張曼、王嵐、孫悅、趙菲，
和她自己。“你們五個，和你們抱著的孩子，都沒有血緣關系。”晴天霹靂。盡管早有預感，
但當事實被宣判的這一刻，她們的臉上還是瞬間血色盡失。張曼一把搶過報告，
死死地盯著上面那個“排除親子關系”的結論，身體晃了晃，幾乎要栽倒在地。
孫悅直接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而我，心臟狂跳不止。為什么……只有我沒有報告？
我的呢？安安是我的，對不對？我一定是個例外，對不對？陳卓說過，我是他唯一的光，
我是最特別的那個。我看著李婧，眼神里充滿了乞求。“李婧，我的呢？安安是我的，
對不對？”李婧沒有回答我。她只是把最后一份報告，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那張薄薄的紙。我看到了上面的結論。那一行黑色的字體，
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我的眼睛里，我的心里?！案鶕?jù)DNA分析結果，
支持林薇女士為檢材（女嬰）的生物學母親?！蔽摇前舶驳挠H生母親！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間將我淹沒！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安安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我不是什么“母體”，我是真正的媽媽！我激動得渾身發(fā)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我贏了！在這場荒誕的騙局里，我才是唯一的贏家！我抱著安安，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其他五個女人，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看著我。有嫉妒，有羨慕，有不甘，還有……絕望。
“為什么……為什么是你？”張曼的聲音里充滿了怨毒。“憑什么！我們都是一樣的，
憑什么只有你是親生的！”我沒有理會她。我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巨大幸福里。
我一遍又一遍地親吻著安安的小臉。我的寶貝，我的女兒。然而，就在這時，
李婧卻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說出了讓我如墜冰窟的話。“林薇，你先別高興得太早。
”“你再仔細看看報告的第二頁。”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第二頁？我顫抖著手，
翻開了報告。第二頁的頂端，還有一行結論。一行足以將我整個世界徹底打敗的結論。
“經(jīng)線粒體DNA比對，
確定檢材（女嬰）的生物學父親為……”下面是一個我做夢也想不到的名字。不是陳卓。
也不是任何一個我們猜測的幕后大佬。那個名字是——“蘇晴?！碧K晴？陳卓的合法妻子？
那個一直在國外養(yǎng)病的女人？一個女人……怎么可能是孩子的生物學父親？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李婧看著我呆滯的表情，
一字一句地解釋道：“生物學上，有一種技術，可以通過兩個卵子的結合，孕育出后代。
”“也就是說，我們的孩子，是兩個女人生的。”“一個提供了卵細胞，是生物學母親。
”“另一個，也提供了卵細胞，經(jīng)過技術改造，充當了‘精子’的角色，
是生物學上的……另一個母親，或者說，父親?！彼D了頓，說出了那個最殘忍的真相。
“林薇，你是安安的生物學母親，沒錯?！薄暗珓?chuàng)造她的另一個人，是蘇晴。
”“而我們五個，只是被挑選出來，替你們代孕的工具人。”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我不是贏家。我才是這場騙局里，最核心、最可悲的棋子。我不僅被騙了感情，
被當成了生育工具。我甚至……連我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我以為的愛情，
是假的。我以為的女兒，是我和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生”的。我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話。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5 復仇女神聯(lián)盟“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荒唐。太荒唐了。我林薇活了二十六年，自認聰明理智，卻掉進了一個如此匪夷所思的陷阱。
我愛上的男人是個騙子。我生下的女兒，是另一個女人的“杰作”。我的人生，
就像一場精心編排的黑色喜劇。而我，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的小丑。“林薇，你冷靜點。
”李婧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我推開她，眼神空洞地看著沙發(fā)上那個小小的嬰兒。安安。
我的女兒。我懷胎十月，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伤眢w里流淌的另一半“血液”，
卻來自一個我聞所未聞的女人——蘇晴。那個陳卓口中，病弱的、沒有感情的商業(yè)聯(lián)姻對象。
現(xiàn)在看來，陳卓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疤KTMD晴！”張曼猛地一拍桌子，
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她的眼睛里燃燒著熊熊怒火。“那個賤人！她把我們當什么了？豬嗎？
想借誰的肚子生就借誰的？”“老娘不干了！我要去告她！我要讓她身敗名裂！”“告她？
用什么告？”王嵐冷笑一聲，潑了她一盆冷水。“我們有什么證據(jù)？就憑這份DNA報告？
人家可以說我們聯(lián)合起來敲詐勒索?！薄疤K晴能布下這么大一個局，動用這種尖端技術，
你以為她是一般人嗎？”“她的背景，恐怕比陳卓還要深不可測?！蓖鯈沟脑?，
讓我們剛剛燃起的怒火，又被澆上了一層冰水。是啊。敵人藏在暗處，強大而神秘。而我們，
是六個身無分文，還帶著孩子的女人。我們拿什么跟人家斗？絕望，像潮水一樣，
再次將我們淹沒。客廳里一片死寂。只有孫悅和趙菲壓抑的哭泣聲?！安弧！蔽彝蝗婚_口，
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擦干眼淚，緩緩站起身。那一刻，
我感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徹底死去了。那個天真、沉溺于愛情的林薇，死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復仇者?！拔覀儾荒芫瓦@么算了?！蔽业哪抗鈷哌^她們每一個人。
“她們偷走了我們的身體，偷走了我們的孩子，偷走了我們的人生。
”“我們不能讓她們逍遙法外?！薄八齻儼盐覀儺敼ぞ?，當玩物。那我們就讓她們看看，
玩物發(fā)起瘋來，有多可怕。”我的話，像一顆火種，點燃了她們眼中的死灰?！澳阆朐趺醋?？
”李婧問?！疤K晴，陳卓的合法妻子?！蔽依淅涞赝鲁鲞@個名字?！熬煺f，
陳卓的所有資產(chǎn)，都將由她接管。”“她現(xiàn)在一定以為，自己是最終的贏家。
”“她得到了孩子，得到了錢，掃清了所有的障礙?！薄八e了?！蔽业淖旖?，
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拔覀?，就是她最大的障礙?！薄拔覀兞鶄€，就是她這場完美計劃里，
最大的敗筆?！薄八氚盐覀儺敵捎猛昃腿拥睦繘]那么容易?！薄皬慕裉炱?，
我們六個人，就是一個聯(lián)盟?！蔽疑斐鍪帧！耙粋€，向蘇晴復仇的聯(lián)盟。
”李婧第一個把手覆了上來，眼神決絕。王嵐猶豫了一下，也把手放了上來，
她的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張曼咬了咬牙，狠狠地把手拍了上來，像是要拍碎什么東西。
孫悅和趙菲對視了一眼，也顫抖著，把手疊了上來。六只女人的手，緊緊地疊在一起。
我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性格。我們曾經(jīng)是情敵，是陌生人。但從這一刻起，
我們有了共同的身份——復仇的女神。我們的敵人，是那個躲在暗處，操控一切的女人，
蘇晴。我們的目標，是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讓她付出血的代價?！昂茫 蓖鯈归_口。
“既然是聯(lián)盟，就要有分工?！薄袄铈?，你懂技術，負責技術分析和情報搜集?！薄皬埪?/p>
你是網(wǎng)紅，有輿論影響力，負責在必要的時候，攪動風云?！薄皩O悅，趙菲，
你們倆負責照顧好孩子，他們是我們最重要的‘武器’?！彼聪蛭??！傲洲?，你呢？
”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拔沂前舶驳挠H生母親，
我是蘇晴計劃里，最特殊的一環(huán)?！薄八?，誘餌和主攻手，由我來當。
”“我要親自去會一會，我女兒的這位‘父親’。”6 第一次交鋒蘇晴的動作很快。
陳卓被捕的第三天，她就以合法妻子的身份，高調(diào)回國。
媒體將她塑造成了一個為愛隱忍、丈夫落難后不離不棄的完美妻子形象。新聞發(fā)布會上，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長裙，面容憔悴，楚楚可憐?！盁o論阿卓做錯了什么，
我都會等他出來?！薄瓣惣业囊磺?，我會替他守護好?！彼龑χR頭，眼含熱淚，
演得情真意切。如果不是看過那份DNA報告，我?guī)缀醵家帕恕！罢鎀MD能裝！
”張曼看著電視，氣得把遙控器都捏碎了。“這演技，不去拿奧斯卡都屈才了。
”“她越是這樣，就越說明她心虛?！崩铈豪潇o地分析道?！八谙蚬娬故舅臒o辜，
搶占道德制高點。這樣一來，就算我們以后爆出什么，
大家也只會以為我們是想分財產(chǎn)的瘋女人。”“那我們怎么辦？就看著她演？
”孫悅焦急地問。我關掉電視，站起身?！安??！薄拔乙ヒ娝?。”“什么？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我?！澳惘偭?？現(xiàn)在去找她，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王嵐第一個反對。
“她肯定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存在了，說不定正等著我們送上門去?！薄拔抑?。
”我的語氣很平靜。“但我也知道，她現(xiàn)在最想見的人，一定是我?！薄耙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