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規(guī)矩很簡單:六十元以上消費必須申請??僧斘以诩痹\室刷了兩千塊救命錢后,
收到的不是關(guān)心,而是一句怒吼:'我們養(yǎng)你不是讓你吸血的!'那天我才明白,
原來我的命,不值他們給養(yǎng)女定制蛋糕的零頭。"1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銀行通知短信,
手指微微發(fā)抖。"您尾號3478的信用卡消費2000元,
當前余額..."這是我二十二年人生中第一次未經(jīng)批準刷了父親的信用卡,
而且是在食物中毒被送進急診室的生死關(guān)頭。"沈念安!誰準你花那么多錢的!
我們養(yǎng)你不是讓你吸血的!"父親的怒吼從電話那端傳來,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胃部絞痛還未完全消退,冷汗浸濕了后背的病號服。
護士剛剛拔掉輸液針頭,手背上還貼著止血的膠布。"爸,我食物中毒了,
醫(yī)生說必須立即治療..."我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兩千塊?
你知道兩千塊是多少錢嗎?"母親搶過電話,尖利的聲音刺入我的耳膜,
"六十元以上的消費必須打報告,這是家規(guī)!你當我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我閉上眼睛,
胃里又是一陣抽搐。不是因為殘留的毒素,而是因為心寒。三個小時前,
我在學校食堂吃了變質(zhì)的海鮮后劇烈嘔吐,被同學緊急送醫(yī)。醫(yī)生診斷為嚴重食物中毒,
需要立即洗胃和輸液治療。在意識模糊之際,我把隨身攜帶的父親的副卡交給了醫(yī)院。
那是他去年硬塞給我的,說"以防萬一",但反復(fù)強調(diào)"非生死關(guān)頭不準使用"?,F(xiàn)在看來,
連生死關(guān)頭也不行。"立刻給我滾回來解釋清楚!"父親最后咆哮道,然后掛斷了電話。
我顫抖著放下手機,發(fā)現(xiàn)護士站在床邊,表情復(fù)雜地看著我。"沈小姐,
您的治療費用已經(jīng)結(jié)清,但醫(yī)生建議您留院觀察一晚...""不用了。"我勉強撐起身體,
"我...我這就出院。"護士欲言又止:"您的身體狀況...""我沒事。
"我擠出一個微笑,盡管我知道那一定比哭還難看。十分鐘后,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出醫(yī)院大門。手機震動起來,是銀行的短信通知,
我名下所有的卡都被凍結(jié)了。我站在醫(yī)院門口,初春的冷風灌進單薄的外套。
口袋里的零錢加起來不到五十塊,連打車回家的錢都不夠。家。那個位于城郊的豪華別墅區(qū),
距離醫(yī)院足足二十公里。2我深吸一口氣,開始步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胃部時不時傳來尖銳的疼痛。汗水浸濕了我的后背,又被冷風吹干,帶來一陣陣戰(zhàn)栗。
路上的行人對我投來異樣的目光,一個面色蒼白、腳步虛浮的年輕女孩,在寒風中艱難前行。
但我已經(jīng)習慣了異樣的目光。作為沈氏集團總裁的"親生女兒",
我從小就被拿來和養(yǎng)女沈雨晴比較。她是父母在一次慈善活動后收養(yǎng)的孤兒,比我大兩歲,
優(yōu)雅、漂亮、懂事,是父母眼中的完美女兒。而我,不過是他們"不幸的意外",
母親四十歲高齡意外懷孕生下的"錯誤"。走了大約三小時后,我的雙腿開始不聽使喚。
我在路邊公園的長椅上坐下,掏出手機想叫個網(wǎng)約車,才想起所有支付方式都被凍結(jié)了。
天色漸暗,路燈一盞盞亮起。我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前行,
腦海中不斷回放父母對我和沈雨晴天差地別的態(tài)度。沈雨晴十八歲生日時,
父母包下整個五星級酒店,送她一輛保時捷跑車。而我十八歲那天,他們"忘了",
直到晚上十點才讓司機送來一個蛋糕,超市買的,六十八元,標簽都沒撕。
"這是為了培養(yǎng)你的獨立能力,"父親總是這樣說,"沈家的孩子不能成為啃老族。
"所以沈雨晴可以隨意刷黑卡購物,而我連買本參考書都要寫書面申請。
3當我終于看到別墅區(qū)的大門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我的雙腳磨出了水泡,
喉嚨干得像著了火,整個人搖搖欲墜。但別墅里燈火通明,門口停滿了豪車。
我顫抖著輸入密碼推開大門,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幾乎凝固。大廳被裝飾得金碧輝煌,
水晶吊燈下,父母和哥哥圍著一個三層的巨型蛋糕,沈雨晴穿著高定禮服站在中間,
滿臉幸福地準備吹蠟燭。"祝我們雨晴生日快樂!"母親的聲音充滿寵溺。我站在門口,
像個不速之客。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直到我不小心碰倒了玄關(guān)的花瓶。"念安?
"父親轉(zhuǎn)過頭,眉頭立刻皺起,"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還這副鬼樣子?"我張了張嘴,
卻發(fā)不出聲音。視線模糊中,我看到蛋糕上插著的數(shù)字"25"糖牌,
和旁邊用金箔寫著"Happy Birthday Qing"的裝飾。"哎呀,
別管她了。"母親不耐煩地揮手,"雨晴,快許愿吧!"沈雨晴優(yōu)雅地閉上眼睛,
然后在一片掌聲中吹滅蠟燭。她脖子上那條鉆石項鏈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如果我沒記錯,
那是上個月母親以"公司需要資金周轉(zhuǎn)"為由,拒絕給我交研究生學費時買的。
"這蛋糕真漂亮!"哥哥沈念誠贊嘆道,"聽說要九十九萬?""定制款嘛,
"父親得意地說,"法國空運來的原料,頂級師傅手工制作..."九十九萬。一個蛋糕。
而我因為刷了兩千塊救命的錢,被切斷了所有經(jīng)濟來源,徒步二十公里回家。我突然笑了。
不是歇斯底里的那種,而是一種釋然的笑。過去二十二年里,我為得到父母的認可拼命努力,
成績?nèi)珒?yōu),學生會主席,保送研究生...卻始終比不上沈雨晴一個微笑?,F(xiàn)在,
我終于明白了:不是我不夠好,而是他們根本不愛我。"念安,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沈雨晴故作關(guān)心地問,"要不要來吃塊蛋糕?"我搖搖頭,平靜地走向書房。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我拿出一張紙,
工整地寫下:"欠條今沈念安欠沈明遠、林雅芝人民幣貳仟元整(¥2000.00),
將于三個月內(nèi)還清。
借款人:沈念安日期:2023年3月18日"4我把欠條放在父親面前,轉(zhuǎn)身走向樓梯。
"你這是什么意思?"父親抓起紙條,臉色鐵青。"就是字面意思。"我的聲音異常平靜,
"兩千塊,三個月內(nèi)還清。從今天起,我不再花沈家一分錢。""胡鬧!"父親拍案而起,
"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二十多年,現(xiàn)在跟我算這個?
"母親也尖聲附和:"養(yǎng)條狗都知道搖尾巴,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大,你就這樣報答?
"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們。沈雨晴站在父母中間,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哥哥低頭玩手機,對這場鬧劇漠不關(guān)心。"你們說得對,"我點點頭,
"我會把養(yǎng)育之恩一并還清。從今天起,我不再是沈家的人。"說完,
我上樓收拾了最簡單的行李,幾件換洗衣物,筆記本電腦,身份證和學生證。
當我拖著行李箱下樓時,派對還在繼續(xù),仿佛我的離去無足輕重。
只有沈雨晴假惺惺地追到門口:"念安,別沖動嘛,
爸媽也是為你好..."我看著她精心修飾的眉眼,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
她故意把我推下樓梯后哭著向父母告狀,說我"想害她"。那次我摔斷了手臂,
卻因為"撒謊陷害姐姐"被罰一個月不準出房間。"生日快樂,姐姐。"我微笑著說,
"希望沈家能永遠讓你這么幸福。"然后我轉(zhuǎn)身走進夜色中,再也沒有回頭。5三個月后,
我站在銀行柜臺前,將一沓現(xiàn)金遞給柜員。"請幫我把這兩千元存入這個賬戶。
"我遞過父親的銀行卡號。柜員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就存兩千嗎?""是的,剛好兩千。
"我平靜地說。走出銀行,初夏的陽光有些刺眼。這三個月來,我住在地下室,
靠接設(shè)計私活和當家教維持生計。研究生學業(yè)被迫暫停,但我不后悔。手機震動起來,
是父親的來電。這三個月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聯(lián)系我。我按下接聽鍵。"念安,
你鬧夠了沒有?"父親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馬上回家,我們有話跟你說。""沈先生,
"我禮貌而疏離地回答,"如果是關(guān)于那兩千元,我已經(jīng)還清了。如果是其他事,我很忙。
""你!"父親氣結(jié),然后我聽到母親在旁邊小聲說著什么。片刻沉默后,父親再次開口,
語氣軟化了:"念安,回家吧。雨晴下個月訂婚,家里需要準備..."我笑了。原來如此。
不是想我,而是需要我回去扮演"幸福一家人"的角色,為沈雨晴的訂婚宴增光添彩。
"抱歉,我沒空。"我干脆地掛斷電話,將手機調(diào)成飛行模式。
街對面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財經(jīng)新聞:"沈氏集團股價連續(xù)下跌,
據(jù)悉與最新地產(chǎn)項目資金鏈斷裂有關(guān)..."我漠然轉(zhuǎn)身,走向地鐵站。沈家的興衰,
已經(jīng)與我無關(guān)。從今往后,我只為自己而活。6銀行出來后,我直接去了城郊的出租屋。
三個月前離開沈家時,我在網(wǎng)上找到了這個地下室,月租六百,押一付一,
用我僅剩的獎學金支付了第一個月的費用。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潮濕霉味撲面而來。
不到十平米的空間里擠著一張單人床、一個二手衣柜和一張搖搖欲墜的書桌。
墻壁上的霉斑像一幅抽象畫,天花板角落還有蜘蛛在結(jié)網(wǎng)。但這里是我的家,
至少鑰匙在我手里,沒人能隨便進來翻我的東西,
或者因為我沒及時整理房間就停掉我的生活費。我把背包扔在床上,
打開筆記本電腦查看郵件。屏幕的藍光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格外刺眼。離開沈家后,
我注冊了自由設(shè)計師平臺,靠接一些簡單的LOGO設(shè)計和海報制作維持生計。同時,
我在大學生家教群里發(fā)布信息,每周三個晚上去給高中生補習數(shù)學。"叮",
郵箱提示音響起。一個新客戶對我提交的初稿提出了修改意見:"不夠高端,再大氣一些,
最好有國際范兒。"我揉了揉太陽穴。這位客戶預(yù)算只有八百元,卻想要"國際范兒"。
過去一周我已經(jīng)修改了五版,每次他都能提出新的要求。肚子咕咕叫起來,我看了眼手機,
晚上八點半。桌上還有半包餅干和一瓶礦泉水,是今天的晚餐。為了盡快還清那兩千元,
我這三個月幾乎沒在外面吃過一頓正經(jīng)飯。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到深夜,
眼睛酸澀得幾乎睜不開。終于完成修改稿發(fā)送出去后,我癱倒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上那道裂縫。三個月前,我還是沈家大小姐,至少在名義上?,F(xiàn)在,
我是個住地下室的自由職業(yè)者,為八百塊的設(shè)計費熬夜到凌晨。但我從未睡得如此踏實。
7周末的大學城夜市人頭攢動。我支起簡易攤位,
把手工制作的耳環(huán)、項鏈整齊排列在絨布上。這些是我用業(yè)余時間設(shè)計的,
材料都是在批發(fā)市場淘的便宜貨,但經(jīng)過我的設(shè)計和加工,看起來頗有幾分高級感。
"這副耳環(huán)多少錢?"一個扎馬尾的女孩蹲下來問道。"六十八。"我報出價格。
女孩皺了皺眉,放下耳環(huán)離開了。我早已習慣這種反應(yīng)。我的定價比周圍攤位高一些,
因為我相信自己的設(shè)計值得這個價錢,每件作品都有獨特的設(shè)計理念,不是淘寶批發(fā)的通貨。
"這個設(shè)計很有意思。"一個溫潤的女聲在頭頂響起。我抬頭,
看見一位約莫三十五歲的女性,穿著簡約但剪裁精良的米色風衣,
手指正輕輕撥弄我設(shè)計的一條不對稱項鏈。她的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沒有做任何美甲,
卻透著一種低調(diào)的精致。"謝謝,這是'平衡與突破'系列,一邊是規(guī)則的幾何形,
另一邊是流動的不規(guī)則線條。"我解釋道。她饒有興趣地看了我一眼:"你是學設(shè)計的?
""嗯,A大設(shè)計學院,研究生休學中。"我簡短回答,沒有提及休學原因。"我叫方瑾,
'素年'設(shè)計工作室的。"她遞給我一張名片,"有興趣來我們工作室聊聊嗎?
我看你的設(shè)計很有想法。"我接過名片,手指微微發(fā)抖。"素年"是業(yè)內(nèi)小有名氣的工作室,
專攻高端定制飾品,客戶不乏明星名流。"我...我沒有正規(guī)工作經(jīng)驗。"我老實承認。
方瑾笑了:"我看中的是你的天賦,不是簡歷。明天下午三點,來工作室找我。
"她買下了那條項鏈,沒有還價。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感覺命運第一次向我露出了微笑。
8"素年"工作室位于市中心一棟老洋房內(nèi),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原木地板上,
窗外的梧桐樹影婆娑。與我陰暗的地下室相比,這里簡直像天堂。
方瑾帶我參觀了整個工作室,介紹了其他四位設(shè)計師。他們看起來都很年輕,
專注地對著電腦或手工打磨半成品。"我們最近接了一個大項目,需要新鮮血液。
"方瑾在會客室給我倒了杯花茶,"三個月試用期,月薪四千,轉(zhuǎn)正后六千加提成。
愿意試試嗎?"我差點被茶水嗆到。四千元!比我過去三個月收入總和還多。"我愿意!
"我?guī)缀跏呛俺鰜淼?,隨即為自己的失態(tài)紅了臉。方瑾溫和地笑了:"明天開始上班。對了,
你有住處嗎?"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現(xiàn)在住西郊的地下室。""太遠了。
"她皺眉,"工作室閣樓有個小房間,之前是儲物室,收拾一下可以住人。
如果你不介意簡陋的話...""不介意!"這次我真的激動得聲音發(fā)顫。就這樣,
我搬進了工作室的閣樓。房間只有十平米,但干凈明亮,有一扇小天窗,晚上可以看見星星。
最重要的是,我再也不用每天擠兩小時地鐵了。入職第一周,我?guī)缀鯊U寢忘食地學習。
方瑾給了我一個小的附屬設(shè)計任務(wù)練手,我修改了十幾稿直到滿意。第二周,
我的一個設(shè)計草圖意外獲得了客戶的青睞,被選為主系列之一。"有天賦的人我見過不少,
但像你這樣既有天賦又肯努力的很少。"方瑾在周會上表揚我時,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這與在沈家時為了討好父母而拼命考第一的感覺完全不同。
這是我的人生,我的選擇,我的成就。9在"素年"工作兩個月后,我的設(shè)計已經(jīng)小有名氣,
方瑾提前給我轉(zhuǎn)了正,并加了薪。我換了新手機,買了臺性能更好的筆記本電腦,
還在銀行開了儲蓄賬戶,里面有了五位數(shù)存款。那天下午,我正在工作室趕制一個緊急訂單,
前臺通知有人找我。推開會客室門,我僵在了原地,父親和母親坐在沙發(fā)上,面容憔悴,
衣著也不再光鮮。"念安..."母親站起身,聲音哽咽。我注意到她眼角的皺紋更深了,
手上的鉆戒也不見了。父親清了清嗓子:"我們有事跟你商量。"我面無表情地坐下,
心跳卻快得發(fā)疼。三年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上次通話還是半年前他們要我回去參加沈雨晴的訂婚宴,我拒絕了。
"沈氏集團...遇到了些困難。"父親艱難地開口,"幾個項目投資失敗,
銀行貸款到期...""所以?"我冷靜地問。
母親突然哭了起來:"雨晴她...那個沒良心的,
訂婚前夜卷走了家里所有現(xiàn)金和值錢東西,連你奶奶留下的翡翠鐲子都拿走了!
現(xiàn)在債主天天上門..."我靜靜聽著,內(nèi)心竟出奇地平靜。沈雨晴,他們視如己出的養(yǎng)女,
完美無缺的"姐姐",終于露出了真面目。"我們需要一筆錢周轉(zhuǎn),"父親直接道明來意,
"聽說你現(xiàn)在工作不錯..."我笑了:"要多少?"父親眼睛一亮:"五百萬,
暫時周轉(zhuǎn)一下...""我沒有。"我干脆地回答,"就算有,也不會給你們。
"父親的臉色瞬間陰沉:"沈念安!我們養(yǎng)你二十多年,你就這樣忘恩負義?""恩?義?
"我站起身,從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這是我離開沈家后整理的賬本,
記錄了從我出生到二十二歲,沈家在我身上的所有花費。
"我翻到最后一頁:"包括學費、生活費、醫(yī)療費,甚至算上了通貨膨脹率,
總共是八十七萬六千四百二十二元。我現(xiàn)在存款有九萬,可以先還十分之一。
"父親猛地拍桌而起:"你!""別急,"我繼續(xù)道,"按照銀行同期貸款利率計算利息,
我會在五年內(nèi)連本帶利還清。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母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要跟我們算這么清楚?""這不是你們教我的嗎?
"我微笑著反問,"六十元以上的消費都要打報告,
兩千塊的醫(yī)療費都要徒步二十公里回家還錢。現(xiàn)在我只是把你們的教誨實踐得更徹底一些。
"父親的臉漲得通紅,突然捂住胸口踉蹌了一下。母親慌忙扶住他,
對我怒目而視:"看你把你爸氣的!他心臟不好你不知道嗎?"我冷靜地看著他們表演。
從小到大,這招屢試不爽,只要我稍有反抗,父親就會"心臟病發(fā)作",
母親就會哭訴我不孝。但今天,我不再是那個渴望父母關(guān)愛的小女孩了。
"需要我?guī)湍銈兘芯茸o車嗎?"我拿起手機,"不過先說好,車費得你們自己付。
"父親奇跡般地"康復(fù)"了,站直身體指著我鼻子罵道:"白眼狼!早知今日,
當初就該把你送孤兒院!""可惜你們現(xiàn)在連送我去孤兒院的車費都出不起了。
"我拉開會客室門,"請回吧,我還要工作。"他們離開后,我靠在墻上,雙腿發(fā)軟。
方瑾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走廊另一端,關(guān)切地看著我。"需要聊聊嗎?"她輕聲問。我搖搖頭,
又點點頭,突然淚如雨下。10一周后,我?guī)е粡堉眮淼缴蚣覄e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