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了兒子最愛吃的紅燒肉,等他放學回家。門鈴響了,門口站著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她親昵地牽著我的兒子。我下意識地想把兒子拉回來,他卻躲到了那個女人身后,
怯生生地看著我問她:“媽媽,這個阿姨是誰?她為什么在我們家?”那個女人笑了,
摸著我兒子的頭說:“寶貝別怕,這是爸爸請來照顧你的新保姆。”01“新保姆?
”我的大腦嗡嗡作響,幾乎無法處理眼前這荒誕的一幕。那個女人,
依舊掛著得體而疏離的微笑,仿佛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說著,就想牽著我兒子進屋。
我猛地回神,一把抓住軒軒的另一只胳膊?!败庈帲綃寢屵@里來!
”我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慌而尖銳。軒軒卻像是被嚇壞了,拼命往那個女人的身后縮,
小小的身體都在發(fā)抖。“媽媽,我怕……”他對著于薇喊媽媽。他對著那個陌生的女人,
喊媽媽。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澳愕降资钦l?對我兒子做了什么?
”我死死地瞪著那個女人,指甲幾乎要嵌進軒軒細嫩的皮肉里。
那個女人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隨即松開。她俯下身,
用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對軒軒說:“寶貝,這位是蘇阿姨,她今天第一天上班,
可能有點緊張,我們不要嚇到她,好不好?”蘇阿姨?她叫我蘇阿姨?
軒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
就在我們僵持在門口時,我丈夫張浩的車,緩緩駛入了庭院。我像看到了救星?!袄瞎?!
你快來!這個女人不知道是誰,她……”我的話還沒說完,張浩已經(jīng)停好了車,
快步向我們走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耐和疲憊。他沒有看我,徑直走到于薇身邊,
極其自然地攬住了她的腰。“怎么回事?在門口吵吵鬧鬧的?!彼恼Z氣,是對著于薇說的。
那個女人立刻露出一副委屈又識大體的表情:“阿浩,我?guī)к庈幓貋恚?/p>
蘇阿姨她……好像情緒不太穩(wěn)定?!睆埡频哪抗?,終于落到了我的身上。
那是一種冰冷、審視、甚至帶著一絲厭惡的目光?!疤K阿姨,我請你來是照顧家庭的,
不是讓你在這里發(fā)瘋的?!碧K阿姨。他又叫了我一遍,蘇阿姨。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看著他搭在于薇腰間的手,看著他眼中陌生的寒意。“張浩,你瘋了?我是于薇啊!
我是你老婆!”“軒軒是我兒子!這才是我們的家!”我?guī)缀跏窃谒缓稹?/p>
張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把軒軒從我手里拉開,護在自己和那個女人中間。
“看來你的精神狀況比介紹人說的還要糟糕?!彼麖目诖锾统鲆粡埳矸葑C,甩到我臉上。
“看清楚,這是你的身份。蘇晴,30歲,來自偏遠山村,經(jīng)人介紹,來我家做保姆。
”我僵硬地低下頭,撿起那張身份證。照片上是一個面容蒼白有些憔悴的女人。陌生的名字,
陌生的臉??蛇@張臉,為什么又給我一種詭異的熟悉感?“不……這不是我!”“我叫于薇!
我今年32歲!我是于薇!”“你照照鏡子,你叫蘇晴?!蹦莻€女人不知道何時找來了鏡子,
遞給我。那個女人嘆了口氣,柔聲對張浩說:“阿浩,別這樣,蘇阿姨可能只是想家了,
一時糊涂了。我們先進去吧?!彼f完,便牽著軒軒,和張浩一起,從我身邊走過,
打開了家門。那是我的家。我親手挑選的門墊,我親自種下的花草?,F(xiàn)在,我卻像個外人,
被隔絕在外。我做的紅燒肉還溫在廚房里,香氣絲絲縷縷地飄出來,像一個無情的嘲諷。
張浩在關門前,回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澳愕姆块g在樓梯下的雜物間,安分一點,否則,
我隨時可以把你送走?!薄芭椤钡囊宦暋iT,在我面前重重地關上了。
我被獨自留在傍晚的冷風里,手里攥著那張不屬于我的身份證,
看著鏡子里那張不屬于我的臉的女人——蘇晴,渾身冰涼。
0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進那間所謂的“保姆房”的。它陰暗、潮濕,堆滿了雜物,
只有一張窄小的單人床??諝饫飶浡覊m和霉味。我的家,
我精心布置的、充滿陽光和花香的家,就在一墻之隔。餐廳里傳來軒軒的笑聲,
還有張浩和那個女人……于薇(他們眼中的),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交談聲。
他們在吃我為兒子做的紅燒肉。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沖到角落的洗手池,
卻什么也吐不出來。我必須冷靜。這一定是個噩夢,一個極其荒誕的惡作劇。
等我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恢復正常。我躺在那張硬邦邦的床上,一夜無眠。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張浩就來敲門了。他扔給我一套灰色的保姆制服,和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
“這是你的工作清單,六點起床做早餐,七點半送軒軒上學,九點開始打掃衛(wèi)生,
中午……”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對一個真正的陌生人下達指令。我沒有動,
只是死死地盯著他?!皬埡?,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蘇阿姨,我想你應該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薄叭绻阍儆眠@種態(tài)度跟我說話,
或者試圖騷擾我的妻子和兒子,我會讓你從這里徹底消失。”他的眼神里,
是毫不掩飾的威脅。我心底一寒。我意識到,硬碰硬,我沒有任何勝算。我必須留下來,
我才能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默默地換上了那身屈辱的制服,
開始按照清單上的要求,像一個陀螺一樣旋轉。做早餐,打掃衛(wèi)生,清洗衣物。
我試圖在這些熟悉的家務中,找到一絲屬于我的痕跡??墒牵瑳]有。什么都沒有了。
除了墻上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我所有的護膚品、衣服、首飾,全都不見了。
衣帽間里掛滿了于薇(他們眼中的)的裙子,梳妝臺上擺著陌生的化妝品。這個家里,
所有關于“于薇”的痕跡,幾乎都被抹得一干二凈。我像一個幽靈,游蕩在自己曾經(jīng)的家里。
讓我感到其他不一樣的是,我現(xiàn)在的身體似乎非常的虛弱,每當做完家務,總是氣喘吁吁。
中午,我趁于薇在午睡,悄悄溜進軒軒的房間。他正在玩樂高,
是我上周剛給他買的星際戰(zhàn)艦系列?!败庈?。”我蹲下身,輕聲叫他。他抬起頭,看到我,
眼神里有一絲警惕?!疤K阿姨?!薄败庈?,你還記得嗎?我們有個秘密基地,就在你床底下。
”“我們還有個秘密握手儀式,是這樣的……”我伸出手,做出我們母子間獨有的那個動作。
軒軒迷茫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拔也挥浀昧??!薄皨寢屨f,不能和陌生人亂說話。
”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無法呼吸?!拔也皇悄吧?,軒軒,
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媽媽啊!”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軒軒被我嚇到了,
手里的樂高積木“嘩啦”一聲掉在地上。他扁著嘴,眼看就要哭出來?!澳悴皇菋寢專?/p>
我媽媽在睡覺!”“你是個壞阿姨!”房間的門,就在這時被推開了。
于薇(他們眼中的)站在門口,臉色冰冷?!疤K阿姨,我跟你說過,不要來打擾軒軒。
”她走過來,抱起軒軒,熟練地安撫著。“寶貝不哭,媽媽在呢?!彼聪蛭业难凵瘢?/p>
充滿了警告和勝利者的姿態(tài)?!翱磥磉@份工作對你來說,確實太難了。”“阿浩晚上會回來,
我想,我們有必要談談你的去留問題了。”她抱著我的兒子,用著我的丈夫,住著我的房子,
現(xiàn)在,她還要把我從這里趕出去。不。我絕不能走。我必須留下來,奪回我的一切。
03我不能被趕走。一旦離開這座房子,我就徹底失去了找回身份和兒子的機會。晚上,
張浩回來時,于薇(他們眼中的)果然向他告了狀。我站在客廳中央,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阿浩,蘇阿姨今天又嚇到軒軒了,我看她精神狀態(tài)真的不太好,
要不還是……”于薇(他們眼中的)欲言又止,滿臉的擔憂。沒等張浩開口,我立刻低下頭,
用一種卑微又惶恐的語氣說:“張先生,對不起!張?zhí)?,對不起?/p>
”“我……我只是太想我自己的孩子了,所以看到軒軒就……就有點失控?!薄拔冶WC,
以后再也不會了......!”我擠出幾滴眼淚,
將一個思念孩子、樸實又有點可憐的農(nóng)村婦女形象,扮演得淋漓盡致。張浩審視地看著我,
眼神里的寒意沒有減少,但也沒有立刻發(fā)作。
于薇(他們眼中的)似乎也沒想到我會來這么一出,愣了一下。張浩不耐煩地打斷了我。
“沒有下次?!薄肮芎媚阕约?,做好你分內的事?!彼谵保ㄋ麄冄壑械模┥蠘牵?/p>
不再看我一眼。我緩緩直起身,擦掉臉上的淚水,眼神一片冰冷。我知道,我暫時安全了。
從那天起,我變成了一個完美的保姆“蘇阿姨”。我沉默寡言,手腳麻利,
對他們一家三口恭恭敬敬,不多看一眼,不多說一句。我的順從,讓他們漸漸放下了戒心。
這也給了我暗中觀察和尋找線索的機會。我發(fā)現(xiàn),
于薇((他們眼中的))雖然完美地扮演著“于薇”這個角色,但她終究不是我。
她不知道我習慣在清晨的咖啡里加半勺糖。她不知道軒軒最喜歡的故事書,
其實是《猜猜我有多愛你》,而不是她每晚念的《小王子》。她甚至不知道,
軒軒那只從不離身的棕色小熊,真正的名字叫“牢騷先生”,而不是她口中的“泰迪”。
軒軒沒有糾正她。我的兒子,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木偶,接受著她給予的一切。
這太可怕了。他們的計劃,比我想象的更周密,更邪惡。我必須找到證據(jù),證明我是誰。
我的手機、錢包、身份證、護照……所有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都消失了。
我把整個房子都悄悄翻遍了,一無所獲。除了二樓最里面的那間書房。那間書房,
是張浩的工作室,以前我都可以隨意進出,但現(xiàn)在,那扇門被換成了密碼鎖。我敢肯定,
秘密就在里面。一天深夜,我起夜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一幕。張浩的書房門開著一條縫,
他正拿著一支注射器,將里面的液體,推進于薇(他們眼中的)的手臂。
于薇(他們眼中的)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痛苦和隱忍。那不是普通的藥物。
我的心猛地一跳。于薇(他們眼中的),她有???張浩是在給她治病?可是,在我的記憶里,
我還是于薇的時候,身體很健康的。所以,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一個瘋狂的念頭,
在我腦海里隱隱成形。張浩是個生物科技領域的天才,他會不會……在做什么非法的實驗?
而我和于薇(他們眼中的),就是他的實驗品?這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栗。
我開始更加留意于薇(他們眼中的)的狀態(tài)。我發(fā)現(xiàn),她每天都需要注射那種藥物,否則,
她的精神就會變得很差,甚至會控制不住地咳嗽。她的身體,似乎很虛弱。
這和她表現(xiàn)出來的、健康活力的“于薇”形象,完全不符。這是一個破綻。一個致命的破綻。
我需要進入那間書房,我需要知道那里面到底藏著什么。
我開始偷偷觀察張浩輸入密碼的動作。經(jīng)過幾天的努力,我終于記下了那串數(shù)字。我的心臟,
因為緊張和期待,劇烈地跳動著。真相,就在眼前了。04機會終于來了。這天是周末,
張浩帶著于薇(他們眼中的)和軒軒去郊野公園野餐,要晚上才回來。整個房子,
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的手心全是汗,一步步挪到二樓書房的門口。我深吸一口氣,
伸出顫抖的手指,在密碼鎖上按下了那串我偷窺來的數(shù)字?!班帧钡囊宦?。門鎖開了。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推開門,走了進去。書房里的景象,讓我瞬間呆住了。
這里根本不是我熟悉的那個擺滿了書籍和文件的書房。它被改裝成了一個……小型實驗室。
或者說,一間醫(yī)療觀察室??繅Φ囊幻?,是巨大的顯示屏,
上面閃爍著各種我看不懂的數(shù)據(jù)和波形圖。中央擺著一張類似手術臺的椅子,
上面連接著各種復雜的線路和儀器??諝庵袕浡还上舅奈兜馈N业哪抗?,
被電腦桌面上的幾個文件夾牢牢吸引住了。我走過去,拿起鼠標點擊了一下。文件夾里面,
有兩個文件夾,一個是蘇晴,一個是原來我的名字——于薇。我的名字。
我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幾乎點不中那個文件夾。點開文件夾。里面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東西。
不是合同,不是協(xié)議,而是一份……實驗報告?!皩嶒瀸ο螅河谵?。”“年齡:32。
”“體征:健康?!毕旅媸敲苊苈槁榈挠涗?,詳細到令人發(fā)指。記錄著我的生活習慣,
我的性格,我的情緒波動,我最深刻的記憶,我對軒軒的愛,
我對張浩的感情……我像一個被完全解剖的標本,被赤裸裸地展示在紙上。在報告的最后,
我看到一行結論:“記憶模板數(shù)據(jù)采集完畢,匹配度98.7%,符合植入標準。
”記憶模板?植入?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又點開了旁邊另一個文件夾。
文件夾的命名是——蘇晴。我顫抖著點開它?!皩嶒瀸ο螅禾K晴?!薄澳挲g:30。
”“體征:腦部惡性膠質瘤晚期,預計存活時間小于三個月。
”“實驗訴求:獲得新的健康身體,延續(xù)生命。”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無法思考。
我看到了第三個,也是最后一個文件夾。它的封面是燙金的,寫著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詞。
“奇美拉計劃”。我翻開它,里面不再是數(shù)據(jù)和記錄,而是一篇完整的項目闡述。
這不是什么“記憶植入療法”。
這是一種被全球明令禁止的、瘋狂的、邪惡的技術——意識轉移。將一個人的完整意識,
從一個大腦,轉移到另一個大腦。我瘋了一樣地翻到最后一頁,那里有一份最新的實驗日志,
日期,是昨天?!捌婷览媱澣谧罱K階段完成?!薄皩嶒烍w‘蘇晴’意識,
已成功轉移至宿主B(于薇)體內?!薄霸拗鰾(于薇)意識,
已成功轉移至宿主A(蘇晴)體內。
”“原宿主B軀體(現(xiàn)搭載蘇晴意識)將以家庭女主人身份,進入為期半年的觀察期。
”“原宿主A軀體(現(xiàn)搭載于薇意識)將以保姆‘蘇阿姨’身份,
留置于實驗環(huán)境(家庭)中,作為對照組進行觀察?!鞭Z的一聲。我的世界,徹底炸開了。
那張我每天在洗手間里看到,卻始終覺得隔閡、陌生的臉。我一直以為,
是他們用藥物和催眠,讓我產(chǎn)生了認知錯亂。我一直以為,是他們偷走了我的身份,
抹去了我的存在。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他們偷走的,不是我的身份。是我的身體。
門口那個叫于薇的女人……不,她不是于薇。她是我?;蛘哒f,她住在我的身體里。而我,
蘇晴……我才是那個新來的保姆。我才是那個……陌生人。05此時,鏡子里的那張臉,
陌生得讓我感到恐懼。我抬起手,鏡子里的人也抬起手。我摸著這張病態(tài)的臉。
這不是我的臉。這不是我的手。這不是我的身體。一陣天旋地轉的惡心感涌上來,
我扶住桌子,才沒有倒下去。原來,我每天感受到的那種不協(xié)調、那種別扭,
不是心理上的錯覺。是生理上的排斥。是我的意識,在抗拒這具不屬于我的軀殼。
我一直以來的斗爭,方向就錯了。我不是要證明“我是于薇”。
我是要從那個占據(jù)了我身體的女人手里,奪回我的一切。我的身體,我的兒子,我的人生。
桌上的相框里,張浩、軒軒,和“我”,笑得那么幸福。那個有著我熟悉面容的女人,
此刻在我眼里,卻像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她用著我的臉,對我兒子笑,對我丈夫……不,
對張浩撒嬌。那是我。那又不是我?!爸ㄑ健睒窍聜鱽碥噹扉T開啟的聲音。他們回來了。
我心臟猛地一縮,迅速將桌上的文件夾恢復原樣,抹掉我進來過的所有痕跡,
然后閃身出了書房,輕輕帶上門。我?guī)缀跏桥苤氐綐窍履情g陰暗的保姆房。我關上門,
背靠著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后背的衣服??蛷d里傳來了他們的說笑聲。
“媽媽,今天好好玩,下次我們還去好不好?”是軒軒的聲音。“好啊,只要我們軒軒乖,
媽媽就天天帶你去。”那個聲音,是我自己的聲音,說著我絕對不會說的、敷衍的假話。
我聽著自己熟悉的聲音,從另一個女人的嘴里說出來,感覺無比的詭異和惡心。我的戰(zhàn)場,
變了。我的敵人,也更清晰了。張浩,這個我愛了十年,為他生兒育女的男人,
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為了他所謂的“初戀”,一個將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