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午三點十五分,陽光正烈,透過階梯教室的百葉窗,
在泛黃的課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后排靠窗的位置,陳盛縮著肩膀,像只受驚的兔子,
指尖死死掐著牛仔褲的膝蓋處——那里有塊洗不掉的油漬,是上周被人潑了泡面湯留下的。
“喂,廢物,錢呢?”黃毛李磊用腳尖踢了踢陳盛的凳子腿,聲音不大,
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他身后跟著三個男生,一個個吊兒郎當,校服外套搭在肩上,
露出里面印著骷髏頭的T恤。陳盛的臉瞬間漲紅,手忙腳亂地從書包里掏出個牛皮信封,
信封邊緣已經(jīng)被捏得皺巴巴的?!斑@是……這個月的?!彼椭^,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不敢看對方的眼睛。李磊一把搶過信封,掂量了兩下,嘴角撇出嘲諷的笑:“就這點?
打發(fā)要飯的呢?你哥不是挺能吹嗎,說要罩著你?讓他來啊,我倒要看看他長了幾個腦袋!
”周圍爆發(fā)出一陣哄笑,有人拍桌子,有人吹口哨。陳盛的臉白一陣紅一陣,手指摳著桌角,
指甲縫里都嵌進了木屑。他知道,反抗只會招來更狠的拳頭——上周他試著說“沒錢”,
結果被按在廁所隔間里打了十分鐘,額角的淤青現(xiàn)在還沒消。“笑夠了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后門傳來,像塊冰砸進滾油里,瞬間澆滅了所有喧鬧。
所有人都轉過頭。后門的門板歪斜地掛在合頁上,顯然是被人踹開的。門口站著個年輕男人,
二十出頭的樣子,身高近一米九,穿著件黑色沖鋒衣,拉鏈敞著,
露出里面印著火焰圖案的黑色T恤。他頭發(fā)微卷,額前幾縷碎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半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里卻淬著寒意,正死死盯著李磊那群人。
最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他手里的東西——一把AK-47突擊步槍,槍身黝黑,
槍口還冒著淡淡的白煙,顯然剛開過火。“你他媽誰???”李磊仗著人多,
色厲內荏地吼了一句,手卻不自覺地往后縮。男人沒理他,抬槍,槍口指向天花板。
“突突突——”三聲槍響,震得窗戶玻璃嗡嗡作響。天花板上的石灰被打落,
簌簌地掉在學生們的頭發(fā)上、課本上。剛才還哄笑的人群瞬間噤聲,所有人都僵在座位上,
大氣不敢出,連呼吸都忘了。講臺上的女老師尖叫一聲,手里的粉筆盒“啪”地掉在地上,
她手腳并用地鉆到講臺底下,抱著頭瑟瑟發(fā)抖,肩膀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男人緩緩放下槍,
槍托在地板上磕出沉悶的聲響,每響一聲,就有學生打個哆嗦。他一步步往前走,
鞋子踩在地板上,發(fā)出“咚、咚”的聲音,像是敲在每個人的心臟上。他的目光掃過人群,
最后落在縮成一團的陳盛身上。看到弟弟眼角的淤青和攥得發(fā)白的手指,
男人眼里的寒意更重了?!皠e怕,沒事了?!彼_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教室里鴉雀無聲,只有空調外機發(fā)出單調的嗡鳴。李磊的臉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男人又往前走了兩步,停在李磊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剛才,
是你說要卸了我腦袋?”李磊嚇得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哥、哥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
我不知道他是您弟弟……”“我說,你膽子真大?!蹦腥舜驍嗨?,指尖在扳機上輕輕敲了敲,
金屬碰撞的聲音讓人心驚肉跳。李磊連忙指向身邊的三個同伙:“是他們!
都是他們慫恿我的!我就是……就是跟陳盛鬧著玩的!
”另外三個人也“噗通噗通”跪了下來,連連求饒。陳盛終于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哥哥,
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四人和害怕的眾人。對哥哥說:“算了吧,我不想惹事。
”男人記下他們的臉,沒再看他們一眼,轉身走到弟弟桌子前,彎腰看向陳盛。
剛才的戾氣散去不少,語氣帶了點心疼:“這種事以后早點說,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弟弟。
”陳盛嗯了一聲,沒再回應。他清楚哥哥陳斌的性格,所以不可能和哥哥說的,
只可能是他的朋友李浩說的。陳斌見狀也不多說,
鄙夷地看了看縮在講桌下、見到霸凌無作為的老師,轉身就走,AK-47隨意地扛在肩上,
背影挺拔而孤傲。走廊里的學生見狀,紛紛往兩邊躲,自動讓出一條路來,沒人敢和他對視。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教室里才爆發(fā)出壓抑的抽氣聲。李磊癱在地上,褲腿濕了一片,
散發(fā)出尿騷味。[第二章]夜幕降臨。城郊的廢棄工廠外,一盞昏黃的路燈忽明忽暗,
照著墻面上斑駁的涂鴉。李磊和三個同伙蹲在地上,圍著一個打開的信封,正興奮地數(shù)著錢。
“沒想到那慫包這么有錢,搶了這么多次還有錢,早知道多要點了!
”一個染著綠毛的男生笑著說,手里的鐵棍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哥今天那槍是真的假的?嚇老子一跳!”另一個矮個子男生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
“假的吧?哪有人敢在學校里開真槍?估計是玩具槍,裝樣子的!”李磊吐掉嘴里的煙蒂,
臉上又露出囂張的神色,“等明天,我再去堵陳盛,讓他把他哥叫出來,
看我不打斷那小子的腿!”話音剛落,兩道刺眼的光柱突然從黑暗中射來,
像兩只猛獸的眼睛。緊接著,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震得地面都在微微發(fā)顫。
“什么東西?”綠毛瞇著眼看向光源處。一輛黑色的邁巴赫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來,
車頭的立標在燈光下閃著冷冽的光。車子在他們面前猛地停下,輪胎摩擦地面,
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卷起一陣塵土。車窗緩緩降下,露出陳斌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
“玩得挺開心?”他的聲音隔著玻璃傳出來,冷得像冰?!笆悄?!”李磊嚇得魂飛魄散,
手里的錢撒了一地,轉身就想跑?!芭埽俊标惐筻托σ宦?,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他沒帶槍,
只穿著一件黑色連帽衫,帽子戴在頭上,遮住了半張臉?!案纭⒏缥覀冨e了!再也不敢了!
”李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錢……錢我們還給你!不,加倍還!
求你放過我們吧!”另外三個人也跟著跪下求饒,恨不得把腦袋磕進地里。陳斌沒說話,
一步步走過去。李磊見狀,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彈簧刀,猛地彈開刀刃,
朝著陳斌撲了過去:“我跟你拼了!”陳斌側身躲過,沒等李磊反應過來,
一記快如閃電的側踹就踢在他胸口?!斑青辍币宦暣囗?,李磊像個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
撞在工廠的鐵門上,滑落在地,捂著胸口痛苦地呻吟,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另外三個人見狀,
對視一眼,同時抄起地上的鐵棍,嗷嗷叫著沖了上來。陳斌站在原地沒動,
等第一個人沖到面前,才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輕輕一擰。“啊——”那人發(fā)出一聲慘叫,
鐵棍“哐當”落地,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第二個人的鐵棍已經(jīng)砸到眼前,
陳斌頭一偏,躲過攻擊,同時手肘狠狠頂在對方的肋骨上。又是一聲悶響,
那人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疼得說不出話來。最后一個人嚇得腿一軟,鐵棍掉在地上,
轉身就跑,卻被陳斌一腳踹在膝蓋后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前后不過半分鐘,四個小混混全被打倒在地,疼得滿地打滾。陳斌拍了拍手上的灰,
走到李磊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剛才說,要打斷誰的腿?”李磊嚇得涕淚橫流,
語無倫次地求饒:“哥……我錯了……我有眼無珠……求你……”陳斌沒再理他,
點了一支煙。李磊見狀,掙扎著爬起來,踉蹌著沖向停在不遠處的摩托車:“快跑!
”另外三個人也顧不上疼,連滾帶爬地沖向摩托車。引擎發(fā)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四輛摩托車像受驚的老鼠,朝著不同的方向逃竄。陳斌坐進邁巴赫,
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小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轉動鑰匙,引擎發(fā)出一聲咆哮,
黑色的豪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芭?!”第一輛摩托車被車尾掃中,
連人帶車翻進路邊的溝里,發(fā)出一聲慘叫。陳斌打了把方向盤,車子一個漂亮的漂移,
攔住了第二輛摩托車的去路。騎車的綠毛嚇得猛打方向,結果撞到了路邊的大樹上,
當場暈了過去。剩下的兩輛摩托車見狀,分頭逃竄。陳斌踩下油門,先追向離得近的矮個子,
車頭輕輕一碰,對方就連人帶車摔進了草叢。最后一輛摩托車已經(jīng)開出了幾十米,
陳斌加大油門,邁巴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追了上去,輕輕一頂,
那輛摩托車就像玩具一樣被撞飛,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地摔在地上。陳斌停下車,
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幾人,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喂,110嗎?城郊廢棄工廠這邊,
有幾個小混混持械斗毆,還想騎車撞我,我把他們的摩托車撞了,你們過來處理一下吧。
地址是……”掛了電話,他靠在椅背上,看著遠處閃爍的警燈,臉上沒什么表情。
仿佛剛才只是碾死了幾只礙眼的蟲子。[第三章]派出所的審訊室不大,
墻壁是那種讓人壓抑的灰白色。陳斌靠在椅子上,雙腿伸直,交疊著搭在面前的桌子上,
手里把玩著一部最新款的手機。鐵門上的小窗被拉開,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探進頭來,
臉上堆著小心翼翼的笑:“陳先生,您可以走了?!标惐筇Я颂а燮ぃ瑳]說話,收起手機,
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廊里,盛斌集團的特助張恒正和所長低聲交談,看到陳斌出來,
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遞上一支煙:“少爺,老爺在老宅等著您呢。”陳斌接過煙,
張恒連忙點火?!拔业茉趺礃恿??”他吸了口煙,煙霧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
“已經(jīng)安排家庭醫(yī)生檢查過了,就是些皮外傷,沒什么大礙。心理醫(yī)生也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
明天就過去給小少爺做疏導。”張恒低著頭,語氣恭敬,“李磊那幾個人,
所長說會‘重點照顧’,您放心。”陳斌“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黑色的勞斯萊斯平穩(wěn)地行駛在通往老宅的路上。車窗外,路燈的光暈不斷向后掠去,
像一串流動的珍珠。陳斌靠在真皮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
他想起小時候,每次自己闖了禍,父親陳令總是這樣,讓張恒來“撈”他。
從小學時把同學的胳膊打斷,到高中時把老師的車砸了,
再到去年在酒吧把一個富二代打進醫(yī)院……每次都是這樣,雷聲大雨點小,
最后總能不了了之?!吧贍敚搅??!睆埡愕穆曇舸驍嗔怂乃季w。陳斌睜開眼,
車已經(jīng)停在了一棟占地極廣的別墅門口。鐵藝大門敞開著,
門口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看到車來,立刻躬身行禮。他推開車門,剛走了兩步,
就看到陳令站在玄關的臺階上。陳令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緊抿的嘴唇和微微蹙起的眉頭,暴露了他此刻的怒氣?!澳氵€知道回來。
”陳令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像一塊巨石壓在人心上。陳斌低下頭,
踢著腳下的石子,沒說話?!盀榱藥讉€小混混,你開著車去撞人?”陳令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盛斌集團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他們欺負小盛。
”陳斌終于開口,聲音悶悶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捌圬摿擞衷趺礃??”陳令氣得發(fā)抖,
指著他的鼻子,“你不會用腦子解決?你以為你是誰?遲早有一天,你得栽在這上面!
”陳斌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倔強:“我知道了?!彼D身就走,剛走到客廳門口,
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站在樓梯口,正是他的女朋友林溪。女孩臉上帶著擔憂,
看到他,眼里閃過一絲光亮。“走,我們出去散心?!标惐笞哌^去,
不由分說地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林溪被他拉著跑出別墅,坐進停在門口的一輛紅色跑車里。
陳斌發(fā)動車子,引擎發(fā)出一聲咆哮,跑車像一道紅色的閃電,沖出了大門。后視鏡里,
張恒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陳斌握緊了方向盤,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父親是為他好,可他就是受不了那種被訓斥的語氣,好像自己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去哪?”林溪輕聲問,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安恢?,”陳斌踩下油門,
跑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往南走,走到哪算哪?!绷窒獩]再說話,
只是安靜地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她知道,陳斌又和陳令吵架了。
這對父子,明明心里都惦記著對方,卻總是用最激烈的方式相處。[第四章]跑車一路向南,
穿過繁華的都市,越過連綿的群山,最后停在一個靠海的小城。這里沒有高樓大廈,
沒有車水馬龍,只有藍得像寶石的大海和潔白的沙灘。他們租了一間臨海的民宿,房子不大,
卻收拾得干凈整潔。每天早上,陳斌會被海浪聲叫醒,然后和林溪一起去海邊散步,撿貝殼,
看日出。下午,他們會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曬太陽,聊天,或者只是安靜地看著大海。
陳斌把手機關了,徹底隔絕了和外界的聯(lián)系。在這里,他不是盛斌集團的太子爺,
不是那個脾氣暴躁的富二代,只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澳愫孟窈苌偬崞鹉惆职帧?/p>
”一天傍晚,林溪靠在陳斌的肩膀上,看著夕陽把海面染成金色,輕聲問道。
陳斌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小時候,我爸總是很忙,很少回家。偶爾回來,
身上還帶著傷,有時候是刀傷,有時候是槍傷?!彼D了頓,
像是在回憶遙遠的往事:“有一次,他半夜回來,腿上中了一槍,血流了一地,
卻還笑著跟我說,他贏了。那時候我覺得,我爸是全世界最厲害的人,是英雄。
”“那你為什么總是和他吵架?”林溪好奇地問?!八傆X得我不夠好,”陳斌苦笑了一下,
“覺得我整天就知道玩,不像個能接手公司的樣子??晌摇揖褪遣幌胂袼菢踊钪?,
每天算計來算計去,活得那么累?!绷窒p輕握住他的手:“其實,
他只是希望你能變得更好。就像你保護小盛一樣,他也想保護你?!标惐鬀]說話,
望著遠處的海平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想起每次惹了禍,不管多晚,
父親總會想辦法把他撈出來;想起每次他生病,父親再忙也會放下工作,
守在他床邊;想起小時候,父親把他扛在肩膀上,在院子里奔跑,
笑聲像銀鈴一樣……就在這時,林溪的手機響了,打破了寧靜。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臉色瞬間變了:“是張?zhí)刂??!标惐蟮男拿偷匾怀?,有種不好的預感?!敖印?/p>
”林溪按下接聽鍵,沒說幾句話,臉色變得越來越白。掛了電話,她看著陳斌,
聲音帶著顫抖:“斌……斌哥,張?zhí)刂f,你爸爸……你爸爸遇刺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搶救。
”陳斌的大腦“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砸中。他猛地站起身,
轉身就往屋里跑:“收拾東西,我們回去!”兩個小時后,
他們已經(jīng)坐在了飛往市區(qū)的私人飛機上。陳斌看著窗外變幻的云層,手指緊緊攥著,
指節(jié)泛白。他不敢想象,如果父親出了什么事,他該怎么辦。一直以來,
他都覺得父親是無所不能的,像一座永遠不會倒下的山。可現(xiàn)在,這座山好像搖搖欲墜了。
“別擔心,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林溪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慰道。
陳斌點了點頭,卻怎么也無法平靜下來。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那么害怕失去父親。
那個總是罵他、訓他的男人,其實是他心里最堅實的依靠。飛機降落在私人機場時,
張恒早已等候在停機坪,臉色凝重地迎上來:“少爺,老爺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
但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醫(yī)生說需要靜養(yǎng)?!标惐鬀]說話,腳步匆匆地坐上停在一旁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