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畢業(yè)那天,菜乃忽然要我假扮變性后的她去見父母?!熬驼f你為和其他女孩子結(jié)婚,
從女孩變成了男孩!”她笑得天真又狡黠。我硬著頭皮演完這場戲,
岳父岳母的反應(yīng)卻古怪得可怕?!捌鋵?....我也是女人,”岳父羞澀地牽起岳母的手,
“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媽媽。”菜乃就在這時推門而入:“爸爸媽媽,這是我男朋友哦!
”空氣凝固的瞬間,
仿佛看到了未來一片漆黑的道路........故事的起因:無名是拯救世界組織的一員,
是戰(zhàn)斗部先鋒區(qū)的一員。一日,他的好友有事需要出差,這個世界的任務(wù)就交給了無名。
等好友走后無名才后知后覺記起來他這個好友是情感部獵奇區(qū)的,
他不禁為接下來的任務(wù)世界感到擔(dān)憂。所幸,情感部的任務(wù)世界基本不需要戰(zhàn)斗,
無名只需要陪伴這個世界的女主角過完一生就行了。
正好無名的搭檔小統(tǒng)要去處理其他任務(wù)世界的后續(xù),只剩一個人的無名也想休假,
于是就進(jìn)入了好友的任務(wù)世界。這個世界很安詳,沒有超能力者也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
是一個架空的現(xiàn)實世界。無名轉(zhuǎn)生到架空世界的日本里成為一名權(quán)貴家的孩子,
從小就展現(xiàn)出驚人的天賦,在初中剛開學(xué)時就遇到了有些自卑的女主。
在無名的花言巧語和溫暖下,女主很快就淪陷了,兩人也成了男女朋友關(guān)系。
初中三年里無名對女主很好,女主也在心里暗暗發(fā)誓此生非無名不嫁,
平常一直粘著無名要親親和抱抱。有時還會去無名在校外租的的房子里和他一起過夜,
還常常幻想著和無名結(jié)婚時候的樣子。由于女主擔(dān)心家里人反對她和無名在一起,
因此女主從沒帶無名回家以及告知父母無名的存在。初中三年,
看著無比正常的女友無名感到很是疑惑,因為這個任務(wù)世界的標(biāo)簽里是有獵奇兩字的,
但他生活了這么多年卻沒法現(xiàn)什么獵奇的地方。夏日的風(fēng)裹挾著稻田特有的青澀氣息,
吹過無名汗?jié)竦念~發(fā),也吹皺了眼前這片寧靜得近乎凝滯的鄉(xiāng)下風(fēng)景。
蟬鳴在午后毒辣的日頭下嘶吼,單調(diào)得令人心煩。
他站在這條通往女友日板菜乃家的鄉(xiāng)間小路盡頭,腳下是踩實的泥土路,
兩旁是望不到邊的、綠得發(fā)亮的稻田,風(fēng)過時掀起層層疊疊的波浪。景色很美,很平和,
可無名心里卻像塞了一團(tuán)浸了水的亂麻,沉甸甸又理不出頭緒。“獵奇”兩個字,
像兩只不懷好意的蒼蠅,在他腦子里嗡嗡地盤旋了整整三年。........三年前,
他頂著西園寺家少爺?shù)墓猸h(huán)轉(zhuǎn)學(xué)到東京那所普通的縣立初中,
對周遭的一切帶著一種近乎傲慢的疏離。
直到遇見那個縮在教室角落、像一株怯生生含羞草的女孩——日板菜乃。她總是低著頭,
厚厚的劉海幾乎遮住眼睛,說話聲音細(xì)得像蚊子哼哼。
大概是出于一種無聊的、近乎施舍的心態(tài),無名主動接近了她。
用他那種在東京上流社交圈里練就的、恰到好處的溫暖和風(fēng)趣,輕易地就叩開了女孩的心扉。
(上面是菜乃的記憶視角,下面是無名的記憶視角)他記得第一次牽她手時,她手指冰涼,
微微發(fā)抖,臉頰卻紅得像要滴出血來。記得第一次在放學(xué)后無人的教室里吻她,她緊閉著眼,
睫毛顫動如受驚的蝶翼,生澀得可愛。更記得她漸漸變得大膽,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課間一定要黏在他身邊。放學(xué)路上總要挽著他的胳膊,甚至?xí)鰦伤Y嚕?/p>
硬要跟著他去他在校外租住的、那間小小的公寓。公寓里,她像只找到溫暖巢穴的小獸,
蜷在他身邊,絮絮叨叨地編織著關(guān)于未來的、閃閃發(fā)光的夢?!暗任覀冮L大了,
一定要結(jié)婚哦,無名君!”她常常這樣說,眼睛亮得像落滿了星星,
卻又總在下一秒蒙上一層憂慮的陰影?!翱墒?....爸爸媽媽,還有姐姐們,
他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反對的.....”每當(dāng)這時,她就會把臉埋進(jìn)他的頸窩,
尋求安慰似的蹭著。這擔(dān)憂成了她心頭一根頑固的刺。無論他如何寬慰,
說西園寺家如何顯赫,他的父母如何開明,只要她點頭,一切障礙他都能為她掃平。
菜乃卻固執(zhí)地?fù)u頭,眼神里有種無名無法理解的、深切的恐懼?!澳悴幻靼椎模瑹o名君,
”她總是這樣低語,“我們家.....有點不一樣。”不一樣?哪里不一樣?
無名無數(shù)次不動聲色地觀察過她口中的家人。
他見過她那位在城里工作、打扮入時的大姐日板和子,成熟干練,像個標(biāo)準(zhǔn)的都市白領(lǐng)。
也見過她那個還在讀高中的二姐日板玲奈,有點叛逆,但也就是個普通女高中生。
至于她的父母,在菜乃偶爾拿出的全家福照片上,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對鄉(xiāng)下中年夫婦,
父親顯得有些秀氣但看上去嚴(yán)肅,母親則有著鄉(xiāng)下婦人常見的溫和笑容。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得讓“獵奇”這個任務(wù)標(biāo)簽像個荒謬的冷笑話。
三年時光在少年人甜蜜又懵懂的戀愛里飛快溜走。畢業(yè)典禮那天,陽光燦爛得晃眼。
穿著黑色學(xué)生制服的無名剛和幾個還算熟識的同學(xué)拍完照,一轉(zhuǎn)身,
就看到菜乃站在教學(xué)樓巨大的櫻花樹投下的陰影里,朝他用力揮手。她跑過來,
臉上還帶著畢業(yè)的興奮紅暈,但眼底卻藏著一絲不安?!盁o名君!”她一把抓住他的手,
力氣大得讓他有點意外,“我們?nèi)ツ沁呎f!
”她不由分說地把他拉到教學(xué)樓后面一個僻靜的角落。四下無人,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怎么了?”無名看著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和閃爍的眼神,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畢業(yè)了,
該來的總要來了。要發(fā)生獵奇的事件了嗎?菜乃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重大的決心,
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點怯懦的杏眼里,此刻燃燒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光芒:“無名君,
我想好了!我要告訴爸爸媽媽我們的事!”無名心頭一松,甚至有點想笑:“這不是很好嗎?
我早就說.....”“不,你聽我說完!”菜乃急切地打斷他,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直接說肯定不行,他們一定不會同意的,所以.....所以我們要用點策略!
”她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湊近他,“我想到一個絕妙的辦法,保證能讓他們接受你。
”無名心里那點輕松感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笆裁崔k法?
”菜乃的眼睛亮得驚人,帶著一種小孩子策劃惡作劇般的興奮:“你,假裝是我!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無名眨了眨眼,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什.....什么?
”“你,假扮成我,日板菜乃!”菜乃用力地、清晰地重復(fù)了一遍,
仿佛在闡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澳阆热ノ壹遥驼f你是我,說你在東京見識了大世面,
然后.....然后你就做了變性手術(shù)把自己變成了男人,因為你愛上了一個女孩子,
你想要和她結(jié)婚,所以必須變成男人。”無名目瞪口呆,像被一道無形的雷劈中,僵在原地。
饒是他有著聰明的大腦,但他光是要將這些似懂非懂的詞連貫在一起就已經(jīng)很困難了。
得出結(jié)論后,荒謬感如同冰水,瞬間澆遍無名全身。
他看著眼前一臉認(rèn)真、甚至帶著點期待邀功神情的菜乃,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rèn)識到,
他安穩(wěn)平靜的假期,恐怕真的到頭了。獵奇世界的獠牙,終于要露出來了。
“你.....你在開玩笑吧?”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干澀,“這怎么可能呢?
我們長得完全不像?!薄岸椅沂悄械模惆謰屧趺纯赡苷J(rèn)不出自己的女兒?”“哎呀,
這個不是重點啦!”菜乃不耐煩地?fù)]揮手,仿佛他問了個極其愚蠢的問題?!伴L相嘛,
你就說在東京整容了,至于性別.....重點就在這里啊!你就咬死你做了手術(shù),
變成男的了。”“他們肯定會被嚇懵的,
等他們覺得這太離譜、完全無法接受的時候.....”她得意地豎起一根手指,
眼睛彎成了月牙。“我再出現(xiàn),然后告訴他們,剛才都是假的?!薄捌鋵嵞闶俏夷信笥?,
只是怕他們不同意我們交往,所以才故意編了個更嚇人的故事來鋪墊一下?!薄斑@樣一對比,
他們肯定會覺得,哦,原來只是交了個男朋友啊,這比女兒變性好接受多了?!薄澳阏f,
我是不是超級聰明?”無名張了張嘴,想反駁這計劃里無數(shù)個顯而易見的漏洞和離譜之處。
比如,變性手術(shù)?整容?她父母是生活在昭和時代的老古董嗎?這種借口能騙過誰?再比如,
她為什么會認(rèn)為父母被一個驚天謊言耍弄之后,會對一個說了那么逆天謊言的男人產(chǎn)生好感?
但看著菜乃那雙充滿期待、閃閃發(fā)亮的眼睛,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那眼神里有一種近乎天真的篤信,仿佛她精心策劃的劇本是世間唯一的真理。
“可是.....萬一他們當(dāng)場發(fā)火,或者根本不信.....”無名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不會的!”菜乃用力搖頭,斬釘截鐵,“爸爸媽媽雖然有點.....嗯.....特別,
但他們心很軟的?!薄耙前l(fā)生最壞最壞的情況.....”她忽然踮起腳尖,
湊到無名耳邊,溫?zé)岬臍庀⒎鬟^他的耳廓,帶著少女的馨香和一種豁出去的決絕。
“我們就私奔!我跟你走,天涯海角都行!”說完,不等無名反應(yīng),
她飛快地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響亮的吻,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氣?!叭グ?,無名君!
為了我們的未來!記住,你是做了手術(shù)的日板菜乃哦!”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無名踉蹌了一步,回頭望去,菜乃站在教學(xué)樓的陰影里,雙手握拳舉在胸前,
對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臉上是混合著緊張、興奮和無限信任的笑容。
那笑容在刺眼的陽光下,竟顯得有些虛幻。他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腳下的泥土路被曬得發(fā)燙,透過薄薄的鞋底傳來灼熱感。蟬鳴聲更響了,單調(diào)得令人心慌。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向一個精心布置的荒誕劇舞臺。他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像彈幕一樣瘋狂刷屏:獵奇,絕對的獵奇,這味兒太沖了。........時間回到現(xiàn)在,
初夏的風(fēng)帶著稻田里青澀的潮氣,吹過日板菜乃家院前那條塵土微揚的土路。
蟬鳴聒噪地撕扯著午后的寧靜,悶得人有些喘不過氣。無名跟在自己那嬌小活潑的女友身后,
每一步都像踩在滾燙的棉花上,虛浮而不踏實。菜乃倒是渾然不覺,她回頭,
夕陽給她栗色的發(fā)梢鑲上跳躍的金邊,
那張還帶著少女稚氣的圓臉笑得沒心沒肺:“緊張什么呀,無名君?不是都說好了嘛!
”她腳步輕快地倒退著走,短裙在風(fēng)里揚起小小的弧度,伸手過來,
不由分說地挽住他的胳膊,整個人親昵地貼上來?!澳憔彤?dāng)是演一場戲嘛,
演完我們就解放啦!”“爸爸媽媽肯定會被嚇一跳,然后我再跳出來,
告訴他們你才是我的男朋友,到時候他們一對比,肯定覺得你比變性女兒要好接受多啦!
”她兀自咯咯笑起來,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眼睛彎成月牙。無名卻只覺得胃里沉甸甸的。
他低頭看著她毫無陰霾的笑臉,指尖下意識地摩挲著她柔軟的手背。這雙小手,
在過去三年里無數(shù)次主動地牽起他、擁抱他,甚至更親昵地探索過彼此身體的每一寸領(lǐng)地。
她早已完完全全地屬于他,從身到心,熱烈、純粹,帶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交付感。
可此刻,這份沉甸甸的“屬于”,卻讓他心頭那份荒誕的預(yù)感愈發(fā)沉重?!安四?,
”他聲音有點發(fā)干,努力讓語氣聽起來像是擔(dān)憂,“這樣.....真的好嗎?
萬一你父母.....”“安啦安啦!”菜乃用力晃了晃他的胳膊,打斷他的話,
臉上是那種他再熟悉不過的、一旦打定主意就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固執(zhí)。
“我自己的爸媽我還不了解?他們最疼我了!就算生氣,最后也一定會原諒我的!
再說了.....”她踮起腳,湊到他耳邊,溫?zé)岬臍庀е倥奶鹣惴鬟^他的耳廓,
聲音壓低,帶著一絲狡黠和不容置疑的親昵?!拔覀兌?....那樣了,
你總得負(fù)責(zé)到底吧?難道你想丟下我跑掉?”她說著,
柔軟的唇瓣飛快地在他臉頰上啄了一下,留下一個微濕的印跡。無名被她噎得說不出話。
三年初中時光的碎片在眼前閃回。那個開學(xué)時低著頭、像只受驚小兔子般怯生生的女孩,
是如何在他的主動靠近下,一點點變得大膽而熾熱。狹窄的出租屋里,糾纏的氣息,
她笨拙卻執(zhí)著的探索,肌膚相親的溫度.....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烙印在感官深處。
他當(dāng)然不會丟下她,可即將面對的這個家,這個被貼上“獵奇”標(biāo)簽的任務(wù)世界核心,
如同一片未知的、翻涌著詭異暗流的泥沼,讓他本能地繃緊了神經(jīng)。
“好了好了~”菜乃松開他,
指著前方不遠(yuǎn)處那座被青翠稻田半包圍著的、帶著寬闊玻璃客廳,院門半開著的鄉(xiāng)間宅院。
“就這兒啦,無名君,加油哦!按我們說好的來!”她用力推了他后背一把,
帶著不容置疑的鼓勵,“你先去,我過會兒就來,給你個閃亮登場。
”無名被她推得踉蹌一步,回頭看去,菜乃已經(jīng)像只靈活的小鹿,
飛快地鉆進(jìn)了旁邊一片茂密的樹叢里,只留下一陣輕微的枝葉晃動聲。他深吸一口氣,
空氣里濃郁的植物氣息和泥土腥氣混雜著涌入肺腑,非但沒有帶來平靜,
反而讓他胸口那股沉甸甸的荒謬感更加清晰。
他整了整身上那件特意挑選的、看起來還算得體的休閑襯衫,壓下心頭翻騰的莫名不安,
邁開步子,走向那扇敞開的院門。門廊下很干凈。他抬手,指節(jié)輕輕叩在深色的木門上,
發(fā)出篤篤的輕響。聲音在寂靜的午后顯得有些突兀。幾秒鐘后,門開了。
站在門內(nèi)的是一位保養(yǎng)得極好的女性。無名瞬間屏住了呼吸。這就是菜乃的母親?
照片上的溫和婦人?不,完全不像。眼前的女人看起來絕對不到三十歲,保養(yǎng)得極好,
皮膚是健康的淺蜜色,細(xì)膩光滑,幾乎看不到皺紋。五官端正秀氣,
眉眼間帶著一種鄉(xiāng)村生活賦予的沉靜氣質(zhì)。她穿著簡單素雅的棉布家居服,身材勻稱,
頭發(fā)在腦后松松地挽了個髻,幾縷碎發(fā)垂在頰邊。此刻,
她正用一雙溫和卻帶著明顯疑惑的眼睛打量著門外的陌生少年。太年輕了。
無名心里咯噔一下,準(zhǔn)備好的腹稿差點卡殼。
菜乃全家福里那個略顯富態(tài)、笑容樸實的婦人去哪兒了?她看到無名,眼中掠過驚訝,
隨即露出溫和的詢問神色?!澳阏艺l?”她的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無名的心跳漏了一拍,
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盡量讓語氣顯得自然,
甚至帶上一點刻意為之的局促和緊張:“.....媽媽?!遍T內(nèi)的女人明顯愣住了,
臉上的溫和瞬間凝固,化作一片空白的茫然。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扶著門框的手微微收緊?!笆?....什么?”她的眼神在無名臉上仔細(xì)逡巡,
帶著難以置信的探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無名心一橫,干脆又往前踏了小半步,
讓自己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線里,同時用一種混合著激動、愧疚和豁出去的復(fù)雜語氣,
開始了他的表演?!笆俏野。瑡寢?!我是菜乃!您的女兒,日板菜乃!
”他刻意強調(diào)著“女兒”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