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軒醒來后并未立刻恢復(fù)意識，只是偶爾會睜開眼睛，目光渙散地掃過病房，像個迷路的孩子。醫(yī)生說這是腦損傷后的短暫認(rèn)知障礙，需要耐心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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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和沈逸輪流守在病床前。沈逸白天處理國內(nèi)公司的緊急事務(wù)，晚上接替林悅守夜；林悅則負(fù)責(zé)白天的照料，給沈軒擦身、喂流食，輕聲跟他說些家里的事，希望能刺激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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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林悅正用棉簽蘸水濕潤沈軒的嘴唇，他突然眨了眨眼，喉嚨里發(fā)出模糊的音節(jié)。林悅驚喜地湊過去：“沈軒？你認(rèn)出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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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軒的目光聚焦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突然輕輕吐出兩個字：“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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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連忙按響呼叫鈴：“醫(yī)生！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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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趕來檢查后，欣慰地說：“恢復(fù)得不錯，認(rèn)知功能在慢慢恢復(fù)，接下來要多和他交流，幫助他重建記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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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接到消息趕過來時，沈軒已經(jīng)能簡單回應(yīng)問題了。“感覺怎么樣？”沈逸坐在床邊，語氣緩和了許多。沈軒看著他，眼神復(fù)雜，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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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母打來視頻電話，看到沈軒醒了，激動得抹眼淚：“軒兒啊，你可算醒了，嚇?biāo)缷寢屃?！”沈軒對著屏幕扯了扯嘴角，卻沒說話。沈母又叮囑林悅：“悅悅，辛苦你了，好好照顧軒兒，讓他快點好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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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病房里陷入沉默。沈逸看著沈軒：“還記得怎么出的車禍嗎？”沈軒搖搖頭，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就記得開車的時候，腦子很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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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心里一緊，知道他說的“亂”多半和之前的攤牌有關(guān)。她輕聲說：“別想了，好好養(yǎng)傷，等好了我們就帶你回家。”沈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沒再說話，只是輕輕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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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沈軒恢復(fù)得很快，能慢慢坐起來，也能正常交流了，但他很少主動說話，尤其是在林悅和沈逸同時在場的時候。他看林悅的眼神依舊帶著復(fù)雜的情緒，卻不再像以前那樣灼熱直白，多了些躲閃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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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林悅給沈軒削蘋果，沈逸去辦理出院手續(xù)。病房里只有他們兩人，沈軒突然開口：“嫂子，對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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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手一頓，抬眼看他：“好好養(yǎng)傷，過去的事別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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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那天，我看到你們的合照了。”沈軒的聲音很低，“在車?yán)锏膬ξ锖欣?，是你們結(jié)婚時的照片。我看著看著就走神了……”他低下頭，“我不該一直纏著你，害你和哥吵架，還讓自己變成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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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心里五味雜陳：“都過去了，你能好起來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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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沈軒問。
“他沒有生氣，只是擔(dān)心你?！绷謵傉f，“他為了照顧你，推掉了很多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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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軒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等我回去，我會搬出去住，離你們遠(yuǎn)遠(yuǎn)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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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愣了一下：“不用這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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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這樣?！鄙蜍幋驍嗨?，語氣很堅定，“我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嫂子，你和哥要好好的?！彼难凵窭飵е屓?，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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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看著他，突然覺得眼前的沈軒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那些熾熱的執(zhí)念褪去后，剩下的是屬于弟弟的懂事和退讓。她輕輕點頭：“好，我們都好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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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回來時，正好聽到最后一句，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林悅朝他笑了笑，沒解釋。有些話，不需要說給所有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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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那天，沈母親自來機(jī)場接他們?？吹缴蜍幠茏约鹤呗妨?，激動得拉著他的手不放：“瘦了這么多，回家媽給你好好補(bǔ)補(bǔ)?！鄙蜍幮χc頭，眼眶有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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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進(jìn)熟悉的別墅區(qū)，林悅看著窗外掠過的風(fēng)景，心里百感交集。這場跨越國境的風(fēng)波終于平息，只是她知道，有些東西已經(jīng)悄悄改變了。沈軒和他們之間，終究隔了些什么，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