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fēng)如刀,裹挾著千年積郁的腐臭與血腥,從洞開的石門縫隙中狂涌而出!
墓道內(nèi)的溫度驟降至冰點,石壁上瞬間凝結(jié)出慘白的霜花。
手電的光柱在狂亂的氣流中瘋狂搖曳,如同瀕死者的掙扎。
周長安和王胖子頂在最前面,冰冷的陰風(fēng)如同無數(shù)根鋼針,穿透作戰(zhàn)服,刺入骨髓。
王胖子死死頂著盾牌,巨大的沖擊力讓他龐大的身軀都微微后滑,在布滿霜花的地面上犁出兩道淺痕。
他咬緊牙關(guān),牙齦滲血,硬是沒退一步!
石門沉重而緩慢地向內(nèi)打開,發(fā)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巨石磨碾著亡魂的呻吟。
門縫越來越大,那門后的黑暗,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汁。
連手電的光束射入其中,都仿佛被瞬間吞噬,只能照亮門前幾尺之地。
只有那令人作嘔的惡臭和凍結(jié)靈魂的陰冷,如同實質(zhì)般撲面而來。
“白臉!里面!” 周長安的聲音在狂風(fēng)中嘶吼,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白臉強忍著雙目被陰風(fēng)刺痛的不適,雙眼如同兩盞穿透幽冥的探燈,死死投向門內(nèi)那片深沉的黑暗!
探測儀的屏幕數(shù)據(jù)瞬間爆表,尖銳的蜂鳴幾乎要刺破耳膜!
“正前方!能量源!極高!形態(tài)…人形!巨大!活動!”
白臉的聲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無法抑制的顫抖!
他的夜眼清晰地捕捉到了門后黑暗中,一個緩緩站起的、散發(fā)著恐怖威壓的輪廓!
就在這時!
“吼——?。?!”
一聲沉悶、嘶啞、如同破敗風(fēng)箱鼓動、又似金鐵摩擦的恐怖咆哮,猛地從門內(nèi)黑暗中炸響!
這咆哮蘊含著無盡的暴戾、怨毒和一種被驚擾了千年沉眠的狂怒!
聲浪混合著陰風(fēng),如同實質(zhì)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耳膜和心臟上!
王胖子首當(dāng)其沖,悶哼一聲,嘴角再次溢出鮮血。
二丫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搖晃了一下,手中的棗木劍嗡鳴不止,幾乎要脫手飛出!
老鼠被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周長安強忍著氣血翻騰和耳膜的劇痛,手中的強光手電猛地聚焦,光束如同利劍,狠狠刺向咆哮傳來的方向!
光柱撕裂了濃稠的黑暗,終于,照亮了那恐怖的源頭!
主墓室中央,一口巨大無比、通體漆黑、布滿詭異暗紅色紋路的青銅棺槨斜斜地矗立著。
沉重的棺蓋被掀開了一大半,倒在一旁。
而就在那敞開的棺槨旁,一個巨大的身影,緩緩?fù)χ绷怂募沽海?/p>
那是一個人形!
但它絕非人類!
它身高接近三米,骨架極其粗大,遠超常人!
覆蓋在骨架上的,是如同風(fēng)干臘肉般、呈現(xiàn)出青黑鐵銹色的干癟肌肉!
這些肌肉不像萎縮,反而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膨脹、拉伸過,虬結(jié)盤繞,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肌肉表面布滿了龜裂的紋路,如同干涸千年的河床。
縫隙里滲出暗紅色的、粘稠如油脂的液體,散發(fā)出比之前濃郁百倍的尸臭!
它身上套著殘破不堪的、同樣布滿銅綠和污血的青銅甲胄,樣式古老猙獰,如同巨獸的鱗片。
裸露在外的頭顱異常碩大,頭皮如同破布般耷拉著,露出部分森白的頭骨。
它的五官扭曲變形,眼眶是兩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黑洞。
此刻,在那黑洞深處,猛地燃起了兩團幽綠色的火焰!
如同來自地獄的鬼火,跳躍著,死死鎖定了闖入者!
它的嘴巴咧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露出滿口如同匕首般交錯縱橫的獠牙,上面還掛著暗紅色的肉絲!
最令人膽寒的是它的雙手!
十指如同十把彎曲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巨大鐮刀!
指甲烏黑發(fā)亮,長度超過半尺,邊緣鋒利得似乎能切開空氣!
此刻,這雙恐怖的利爪正按在青銅棺槨的邊緣,支撐著它龐大的身軀完全站起!
一股令人窒息、仿佛來自洪荒蠻荒的恐怖威壓,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墓室入口!
空氣都變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無比艱難!
“大…大粽子…” 王胖子看著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聲音干澀沙啞,握著盾牌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白。
巨大的恐懼感攫住了他,但軍人骨子里的血性和對隊友的責(zé)任,讓他死死釘在原地!
二丫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駭,聲音帶著絕望的顫音:
“千年…不化骨!煞氣凝形!它…它被驚醒了!這…這根本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白臉的探測儀發(fā)出凄厲的、幾乎要爆掉的哀鳴:
“能量等級…無法測量!物理強度…無法測量!危險!極度危險!”
老鼠端著槍的手都在微微發(fā)抖,眼中充滿了驚懼,但更多的是一種豁出去的狠厲:
“操!管它是什么!干它娘的!”
周長安的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撞碎肋骨!
直面這超越想象的恐怖存在,即使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他,靈魂深處也涌起本能的戰(zhàn)栗。
但作為隊長,作為軍人,恐懼必須被壓下!
他眼中瞬間燃起熊熊的怒火和冰冷的決絕!黑龍軍刺反握在手,槍口穩(wěn)穩(wěn)指向那幽綠火焰跳動的眼眶!
“二丫!主攻!壓制它!”
“胖子!頂?。〗o我爭取時間!”
“老鼠!白臉!找弱點!干擾它!”
“開火?。 ?/p>
周長安的怒吼如同驚雷,瞬間點燃了死戰(zhàn)的導(dǎo)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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