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霖喜滋滋地應下了這聲“夸贊”,笑著說道,“錚哥,我真心覺得你這次回來后,變得很不一樣了?!?/p>
賀北崢面無表情,“哪兒不一樣?”
齊霖侃侃而談地說道,“我記得你剛跟姜南杉分手那會兒,我們誰提姜南杉這個名字,你就跟誰翻臉。你瞧瞧現(xiàn)在,再見到姜醫(yī)生,你已經(jīng)變得心情氣和了。不愧是坐上了集團總裁位置的人,寬容大度,不露聲色,拿得起也放得下。”
想當年賀北崢追姜南杉那叫一個轟轟烈烈。
姜南杉對賀北崢一直都挺冷淡的,但有句話說的好,烈女怕纏郎,更何況還是一個皮相完美又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天之驕子。
在高考結(jié)束后的那個暑假,兩個人就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還一起報考了申大。
但是戀愛關(guān)系持續(xù)了不到兩年,兩個人就分手了,賀北崢轉(zhuǎn)到了國外的學校攻讀經(jīng)濟和管理。
齊霖不知道兩個人是因為什么原因分手的,只知道當時是姜南杉提出來的,他錚哥那段時間被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估計分手的時候鬧得很難看,不然他錚哥也不會放出“這輩子都別再讓我聽到姜南杉這個名字”的狠話。
再濃烈的感情過了七八年后也淡成水了。
齊霖是真的覺得賀北崢心里已經(jīng)放下了姜南杉。
于是跟他八卦道,“錚哥,那個律師,是姜醫(yī)生的男朋友?”
賀北崢冷冷掃他一眼,“剛才當著她的面,你不問,現(xiàn)在跑過來問我?”
齊霖咳了聲,“我是覺得我跟姜醫(yī)生不算熟,問她這個問題可能會有點冒昧。”
賀北崢:“你問她前男友這個問題就不冒昧了?”
齊霖一噎。
好像是有點不合適。
包廂門被人從外打開,秦時奕抬頭看去,看到賀北崢和齊霖邁步走了過來。
秦時奕站起身來,用調(diào)侃的語氣說道,“賀總,這是那陣風啊,可算是把您這個大忙人給吹過來了?!?/p>
賀北崢徑直在桌前坐下,“不是說想我了?怕你得相思病?!?/p>
秦時奕輕笑,“得了吧?!?/p>
齊霖問道,“奕哥,你女朋友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鬧脾氣,還沒哄好?!鼻貢r奕溫和一笑,“而且星冉來不了,就她一個女孩,怕她來了會不自在?!?/p>
齊霖坐下來后,興致勃勃地跟秦時奕說道,“逸哥,你猜猜我們剛才碰見誰了?”
秦時奕挑眉,“姜醫(yī)生?”
齊霖驚訝:“你怎么一猜就猜到了?”
秦時奕但笑不語。
賀北崢自從回國后,就一直連軸轉(zhuǎn),百忙之中能抽出時間陪喬星冉看門診,對此他原本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直到齊霖跟他說掛的是姜南杉的號。
賀北崢進包廂時,臉色就有點沉。
這世界上能影響到這位大少爺心情的,就只有姜南杉一個人。
齊霖說道,“我跟錚哥在大廳前臺碰見了姜南杉和一個男人,那男的應該是她的男朋友,要么就是她的追求者,反正姜醫(yī)生手上抱著一束花呢,我們四個是一起乘坐電梯上來的……”
賀北崢神情不耐地打斷他的話,“你怎么這么八卦,沒別的話說了?”
秦時奕壓了下笑意,“之前給麥芽做修復手術(shù)的就是姜醫(yī)生吧?既然碰見了,怎么沒把人家邀請過來?”
“我邀請了,被拒了,可能是因為錚哥在,覺得尷尬吧?!饼R霖說,“這點姜醫(yī)生就不如錚哥了,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的嘛,相比之下,錚哥就從容多了?!?/p>
賀北崢剝荔枝的動作一頓,看向秦時奕問道,“你也知道麥芽的主治醫(yī)生是她?”
秦時奕點頭,“知道啊?!?/p>
賀北崢冷呵一聲。
真行。
秦時奕看熱鬧不嫌事大,“唉,齊霖,我記得齊月姐特別喜歡姜醫(yī)生,還想撮合你跟姜醫(yī)生,是不是有這事兒?”
賀北崢往椅背上一靠,目光落在齊霖身上,后槽牙慢慢磨著荔枝核。
齊霖像是被戳中笑穴似的,笑了好一會兒后說道,“錚哥,還真有這事兒。不過我姐知道姜醫(yī)生是你前女友后,就沒再提過這事兒了。”
賀北崢吐掉了荔枝核。
秦時奕持起酒壺,“中餐配白酒,北崢,你嘗嘗齊霖這店里的酒。醬香醇厚,回味悠長,挺好喝的?!?/p>
賀北崢修長的手指捏起冰透瑪瑙酒杯,跟兩人碰了下,一口干掉一杯。
秦時奕忍不住笑,帶幾分揶揄對賀北崢說道,“得虧是這杯子小,照你這種喝法,還沒上菜人就暈了。”
另一包間內(nèi),菜已經(jīng)上齊,侍應生最后端進來一壺酒。
“您好,這壺酒是齊總送的,祝二位用餐愉快?!?/p>
徐陽道了聲謝,拿起酒壺起身要給姜南杉倒酒。
姜南杉神情單薄,唇邊噙著淡笑,“不用了,我喝不了?!?/p>
徐陽將伸出的胳膊收了回來,“這樣啊,我理解,醫(yī)生嘛,怕隨時會被醫(yī)院一通電話給叫回去。”
姜南杉點了下頭。
徐陽問道,“不介意我喝酒吧?”
姜南杉回以微笑,“不介意,你喝吧,不然就浪費了。”
徐陽給自己倒了杯酒,淺嘗一口后問道,“姜醫(yī)生,你之前是在哪所高中讀的?”
“申城一中?!?/p>
“原來像賀總和齊總這樣的富家少爺也上公立學校,我還以為他們都上貴族國際學校呢?!?/p>
姜南杉拿起筷子夾菜,沒接這句話。
徐陽似乎很喜歡談論學校這個話題。
從他小學上哪所學校聊到了他留學實習的經(jīng)歷,順著時間線又談到了他現(xiàn)在的工作,話語中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他的薪資水平和工作能力有多出眾。
姜南杉聽他講話,偶爾點頭回應一下,或者會跟他聊上一兩句。
察覺到姜南杉對他的態(tài)度并不熱情,徐陽為他在一樓大廳遞名片的行為做出合理解釋。
“姜醫(yī)生,我們干律師這行的,人脈和專業(yè)都很重要。專業(yè)是立足根本,但人脈也不可或缺。有人脈才有案源,有案源才有業(yè)務可做。我不希望讓你誤解,認為我是一個攀附權(quán)貴的勢利小人。”
“我理解,也沒有誤會。”姜南杉說,“我姑姑跟我說,徐先生是一個很有上進心的人,我也這么覺得。”
徐陽喝了幾杯酒,聽到這話心情更是飄然。
吃完飯后,徐陽提出了下次一起看電影的邀約。
姜南杉直白說道,“徐先生,我并沒有要跟你發(fā)展后續(xù)的想法。你確實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人,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我對你沒有感覺?!?/p>
徐陽微愣,“姜醫(yī)生,你先別著急拒絕我。說句實在的,感覺這種東西太虛了,咱們都快奔三十的人了,該考慮的一些現(xiàn)實的東西?!?/p>
姜南杉將桌上的花遞給他,“這花我就不收了,對花粉有一點過敏?!?/p>
這花從硬塞到她手上到現(xiàn)在,都不見她有過敏的反應。
徐陽知道姜南杉是在給他臺階下,再糾纏下來就要掉價了。
他伸手接過那束花,態(tài)度也冷淡下來,“那行,我叫個代駕,先把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