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二點的時候,快要睡著的許寒枝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黻P(guān)車門的聲音。
她猛地清醒,快速從床上坐了起來,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她以為是周蘊川回來了,想趁著這個機會和他攤牌,否則,他明天去不去公司還不一定。
不能再拖下去了。
許寒枝三步并作兩步,快速走出了別墅大門。
空曠安靜的庭院里,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悠閑地倚靠著車門,雙腿交疊站立,指尖燃著一點星火。
白色的煙霧緩緩升起,模糊了他的俊臉,也模糊了許寒枝的視線。
“周……”
她將嘴里的話咽回了嗓子里,因為她發(fā)現(xiàn),那不是周蘊川。
她下意識就想轉(zhuǎn)身離開,耳畔卻傳來一道輕飄飄的聲音:“表嫂?!?/p>
許寒枝在心中罵了句不太臟的臟話,轉(zhuǎn)過身,看向不遠處的男人。
“過來?!?/p>
他朝她勾了下手。
許寒枝不想過去,站在原地沒動,下一秒就看到男人從兜里掏出一條項鏈,晃悠起來。
“……”
許寒枝咬了咬牙,認命般地走了過去。
“有事?”語氣冷淡又不耐煩。
陸執(zhí)絲毫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玩味地勾了勾唇角:“這么晚了,還專門出來迎接我?。俊?/p>
“我在等周蘊川?!?/p>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在她說完這話后,陸執(zhí)的目光好像冷了一瞬。
但很快,他又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那真是抱歉,讓你失望了?!?/p>
嘴上說著道歉的話,語氣卻絲毫沒有歉意。
甚至還有些挑釁。
許寒枝也不在意,淡淡道:“既然這樣,我就回去睡覺了?!?/p>
說完便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別等了,他今晚應該不回來了。”陸執(zhí)忽然開口。
不回來了……
許寒枝抿了抿唇,心臟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絲疼痛。
她自然聽出了陸執(zhí)話外的意思。
不回來?那他今晚住哪兒?和誰一起?
而他們,又會干些什么……
許寒枝不敢細想下去。
看來,要徹底將周蘊川從她的心里摘出去還需要一段時間。
男人的目光靜靜地落在她的臉上,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變化。
只是片刻的失神,她便再次抬起了頭,神色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雖然我知道你不是好心的?!?/p>
男人輕輕“嘖”了聲。
不知想到了什么,許寒枝的唇角忽然勾起了一絲自嘲的笑容:“陸執(zhí),是不是在你們看來,我遠遠配不上周蘊川?”
男人斜了她一眼,神色莫名:“為什么這么問?”
“除了周爺爺,似乎沒有任何其他人希望我跟他在一起。”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p>
“……”
許寒枝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嘴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轉(zhuǎn)身回房間睡覺了。
周蘊川果然一夜未歸。
第二天早上,許寒枝像往常一樣,收拾整齊,然后打車去了公司。
到了上班的時間,周蘊川依舊遲遲未到。
有幾份文件急需他簽字,幾個部門經(jīng)理聯(lián)系不上他,便紛紛跑來找許寒枝。
許寒枝沒有辦法,只能撥通了他的私人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才終于被接通。
“喂?”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像是剛睡醒一般。
許寒枝深呼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周總,有幾份文件急需你簽字,你大概什么時候來公司?或者你給我一個地址,我給你送過去。”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兩秒,隨后道:“不用,我等下就過去。”
“好?!?/p>
電話掛掉的前一秒,許寒枝聽到那頭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帶著撒嬌的意味:“我不想讓這么快……”
看著被倉促掛斷的通話界面,許寒枝抿了抿唇,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受。
更多的,是釋然。
他們昨晚果然在一起……
周蘊川來得很快,身上依舊穿著昨天的那套西服,只是不像昨天那般平整,多了幾絲褶皺。
許寒枝沒有多說什么,將幾份需要他簽字的文件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周蘊川一邊看著文件,一邊同她解釋:“昨天有個朋友突然從國外回來了,我?guī)退幚砹艘恍┦虑?,晚上我們一群認識的朋友一塊吃了飯,后面又去謝熠家里喝了點酒,不小心喝多了,就在他那邊睡下了……”
聽完他的解釋,許寒枝輕輕“嗯”了聲,沒有多問。
周蘊川抬起頭,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很快,他又低下頭,繼續(xù)看文件:“生氣了?”
“沒有?!?/p>
周蘊川似乎認定她生氣了,笑了笑,沒太當回事,轉(zhuǎn)而道:“最近有一家新開的日料店很不錯,晚上我?guī)闳L嘗好不好?”
許寒枝有些想笑。
這算什么?
出軌后的補償嗎?
“再看吧,我晚上可能有約?!?/p>
周蘊川沒再說什么,許寒枝卻看到從他的臉上看到一閃而過的如釋重負。
大概是,想到晚上自己又能繼續(xù)去陪心上人了吧。
隨著最后一份文件簽完,周蘊川忽然道:“枝枝,我們什么時候抽個空先去把證領了吧,婚禮我后面再慢慢補給你好不好?”
“為什么這么著急?不急這一時吧?”許寒枝笑得很淡。
男人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心虛,卻若無其事地笑著:“夜長夢多嘛,我怕你萬一喜歡上別人,就不想跟我結(jié)婚了?!?/p>
許寒枝沒有回答他,只是從文件夾中抽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辭職信,遞到了他面前:“周總,還有這個,也需要你看一下?!?/p>
“辭職信?”看清標題后,周蘊川喃喃了一句:“誰要離職?”
看到最后的署名時,他的臉色終于變了,從辦公桌上抬起了頭,眉頭輕輕皺起:“枝枝,你要辭職?”
“嗯?!?/p>
“為什么?我對你不好嗎?還是你工作太累了,要不要我?guī)湍阏乙粋€助理?”
許寒枝搖了搖頭:“都不是,我只是想重新開始。周蘊川,我們結(jié)束吧?!?/p>
“……結(jié)束?”男人眼中浮現(xiàn)出濃濃的困惑。
“嗯,工作也好,結(jié)婚也罷,都到此為止吧,我不想繼續(xù)下去了?!?/p>
周蘊川愣住,好幾秒才消化掉她話里的意思,有些難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準備跟我結(jié)婚了?”
許寒枝點了點頭。
“為什么?給我一個理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