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昏暗奢華的套房里,呼吸交錯,曖昧叢生。
陸執(zhí)伸手按住女人胡作非為的手,眼眸深沉如墨,定定開口:“許寒枝,你確定?”
“嗯……”
懷里的女人雙頰酡紅,一雙漂亮的眼眸染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眼尾泛著紅,原本清冷至極的五官在此刻變得秾艷動人。
男人的喉結(jié)不自覺地滑動了一下。
他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嗓音多了幾分沙?。骸啊悄阒牢沂钦l嗎?”
“周……”
她剛脫口一個字,男人就變了臉色,狠狠“嘖”了聲。
下一秒,他伸手攥住她的腰,翻身將她扣在身下。
“回答錯誤,是要接受懲罰的。”
“許寒枝,記住了,我是陸執(zhí)。”
……
翌日。
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了室內(nèi),落在了許寒枝的臉上。
她睫毛顫了顫,緩緩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陽光太強烈,只一瞬間,她又連忙閉上了眼。
胃里的灼燒感混合著身體的酸痛感一起涌了上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醉酒前零星的記憶。
“周哥,你當(dāng)真要跟許寒枝結(jié)婚不成?”
“不結(jié)婚能怎么辦?”
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嗓音響起,語氣帶著幾分嘲弄:“老爺子說了,只有跟她結(jié)婚,才會把他手里的股份轉(zhuǎn)讓給我。這樣,我才能成為周家真正的掌權(quán)人……”
唏噓聲混合著曖昧的起哄聲此起彼伏,還夾雜著一些只言片語。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周哥你真的喜歡上她了?!?/p>
“怎么可能?周哥可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他心里至始至終都只有秦顏姐,當(dāng)初要不是家里人反對,他倆估計早就結(jié)婚了!”
“不過現(xiàn)在好了,等周哥正式接手周家之后,想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再也不用受家里人的管束了!”
……
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短暫的適應(yīng)之后,許寒枝再度睜開了眼睛。
她嘲諷地勾了勾唇角,按壓著昏沉的腦袋從床上坐起。
目光無意識地瞟了眼四周。
下一秒,她瞳孔驟縮,整個人如遭雷擊,愣愣地看向身側(cè)熟睡的身影。
男人的上半身裸露在被子外,手臂和腹部的肌肉線條恰到好處,偏白的肌膚上布著一些淡紅的痕跡。
往上,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覆蓋著眼瞼,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性感的薄唇,整個人充斥著一種凌厲的俊美感。
這張臉……
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毫無征兆地跳進了她的腦?!憟?zhí)!
京市赫赫有名的太子爺!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們……
許寒枝低頭看了看未著寸縷的自己,又看了看熟睡中的陸執(zhí),宕機的大腦終于有了反應(yīng)。
逃!
趕緊逃!
然而,天不遂人愿。
許寒枝剛掀開被子,腳還沒接觸到地面,手腕就猝不及防被人握住。
“……”
她機械般地扭過頭——
原本熟睡的男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只手撐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
“嗯?”男人語調(diào)上揚,嗓音散漫,望向她的眼眸里滿是戲謔:“許寒枝,幾年不見,不認識了?”
許寒枝愣了一瞬,猛然回過神,連忙扯過被子,遮住身體。
臉頰不受控制地發(fā)燙。
“遮什么遮,昨晚又不是沒看過?”
此話一出,許寒枝的臉滾燙得更加厲害了,艱難開口:“我們昨晚……”
“如你所見。”男人歪著腦袋,一臉坦然。
許寒枝抿了抿唇,默默低下頭,心中懊惱到了極點。
早知道就不學(xué)人家買醉了……
這下倒好,出事了吧?
是誰不好,偏偏是這個混世大魔王!
許寒枝感覺天都塌了。
男人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不經(jīng)意瞥了她一眼:“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我在酒吧喝醉了酒,好像被人糾纏上了……”
許寒枝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腦海里不受控制地閃過一些畫面。
昏暗的酒吧里,陌生的男人對她糾纏不休,甚至還想強行帶她離開,她拼死反抗。
再后來,似乎有人出手幫了她。
難道說……是陸執(zhí)?
“昨晚是你幫了我?”
陸執(zhí)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隨后便自顧自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許寒枝連忙別過目光,“那我們后面怎么會……”
“怎么睡到一起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扣著襯衫扣子,抬眸看向她,薄唇掀了掀:“那就要問你了?!?/p>
問我?
許寒枝皺了皺眉,眼里閃過一絲不解。
“看在周蘊川的份上,我好心出手幫你,還把你送到酒店休息,結(jié)果你倒好——”
他的嗓音突然頓住,眼神變得耐人尋味。
許寒枝心中涌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我怎么了?”
男人唇角揚了揚,一字一頓道:“你纏著我不讓我走,還伸手扒我的衣服,抱著我又啃又咬,嗯……就是這樣?!?/p>
說著,他仰起頭,點了點鎖骨上的牙印。
許寒枝下意識抬眸看去,下一秒,像是被燙了一般,連忙收回了目光。
小臉也在一瞬間紅了個徹底。
這、這真是她干的?!
她瘋了嗎……
“那你為什么不推開我?”半晌,許寒枝抬起頭,語氣有些懊惱。
男女體力差距懸殊,她不信他推不開她。
“我為什么要推開?”
男人一臉理所當(dāng)然:“你都如此投懷送抱了,我要是再拒絕你,豈不是太不給你面子了?”
“你……”
許寒枝很想說:這個面子不給也罷。
但此時的她,腦袋亂糟糟的,不想再跟他爭辯。
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地開口:“陸執(zhí),這件事……就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可以嗎?”
男人整理衣物的手突然頓住,唇角勾起一絲譏笑:“怎么?怕影響你嫁入周家?”
許寒枝微微愣住,耳畔不自覺地響起了昨晚在包廂外聽到的那些話。
她垂下眼眸,眼里閃過一絲黯然,悶悶道:“不關(guān)你的事?!?/p>
“呵?!?/p>
男人嗤笑了一聲,彎下腰,猛然逼近她的臉:“不關(guān)我的事?周家的人要是知道我倆昨晚的事,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嫁給周蘊川嗎?”
女人纖細的手指猛地抓緊身下的床單,隨后又緩緩松開,她直視著他的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你是在威脅我嗎?”
男人饒有興致地挑眉:“你覺得呢?”
許寒枝深呼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她的話音落地,房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連帶著空氣都冷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帶著冷意和嘲諷的嗓音才在耳畔響起:“你還真是喜歡他啊?!?/p>
緊接著,是一聲劇烈的摔門聲。
許寒枝睫毛顫了顫,許久后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多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是啊,她就是那么喜歡周蘊川。
喜歡了快十年。
可她卻從未走進過他的心里,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