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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什么?
憤怒的火焰,伴隨著七百多日夜不堪回首的痛苦,瞬間燒得我大腦一片空白。
“何遙遙,你這個毒婦,我殺了你!”
我一個巴掌扇去,何遙遙臉上一道通紅的掌印浮現(xiàn),她瞬間跌倒在地。
我撲上揍她,兩人廝打在了一起。
“何清清,你瘋了!你明知道遙遙病了還欺負(fù)她!”
一陣眩暈,我被人暴力扯開,哥哥將我狠狠推倒在地。
“我沒有!是她,她買通監(jiān)獄——”
“夠了!你還要撒謊到幾時?我們都親眼看到你打遙遙,給遙遙道歉?!?/p>
唐景天慌張地將哭得不成人樣的何遙遙抱起來。
看著她被我抓花的臉,眼底彌漫起陰鷙。
爸媽的臉也都沉了下來,看向我全是責(zé)怪。
我知道,說什么,他們都不會信我。從不會信我。又何須多言。
“我不會道歉的,我憑什么給一個壞女人道歉?!”
“好,既然你不道歉,來人,給我把她重新送進(jìn)監(jiān)獄!什么時候認(rèn)錯了再讓她回家!”
聞言,一群保鏢立馬沖了過來,像惡魔一樣逼近我。
一瞬間,監(jiān)獄里被鞭打、被電擊、被侮辱的畫面襲擊了大腦,我再也無法承受那樣的虐待了。
由于害怕,渾身抖個不停,指甲嵌入掌心,鮮血滴滴滲出。
“對不起......”
我終究朝著何遙遙,腰身九十度彎曲。
“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錯在不該心存妄想,錯在不該以為他們真的愛我。
直到連說了十聲對不起,我被人拉了起來。
模糊的視線里,男人原本英俊的模樣,扭曲變形,就像我曾經(jīng)對他的愛,隨著眼淚徹底流逝。
身上剛好了沒多久的傷口再次撕裂,衣服染滿了點(diǎn)點(diǎn)血跡。
他還想說什么,我倔強(qiáng)地抬起眸子:“夠了嗎?夠讓你們心愛的公主開心了嗎?”
沒人說話,滿屋子的人,看著我渾身是血的模樣,都終于察覺到有什么不對。
就像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僅不在乎何遙遙搶走了我的未婚夫,其他任何事情,在我眼里都像變成了一潭死水。
半晌,唐景天按下心里的不安,張啟緊抿的嘴唇:“你回房間冷靜一下吧?!?/p>
我冷漠轉(zhuǎn)身。
身后傳來了眾人安慰何遙遙的話,屋子里很快縈繞起一片歡聲笑語。
何遙遙含著淚水,倚在唐景天的臂彎間:“雖然婚禮是假的,但是我希望在死前,能得到景天的吻,可以嗎?”
唐景天望著我孤單上樓的背影,心臟驟然一緊,正要開口,我哥哥勸說道:“你和遙遙青梅竹馬,難道你連她這個遺愿也不愿意滿足嗎?”
父母也慫恿起來,唐景天看著何遙遙哭得越來越委屈,最后,他無奈地低下頭,在她唇上落下了一道溫?zé)帷?/p>
我在樓上正巧看到這一幕,內(nèi)心卻已經(jīng)毫無波瀾。
當(dāng)我收拾好一切,家族群傳來信息:
媽媽:清清,我們要給遙遙和景天準(zhǔn)備婚禮,這幾天就住酒店了,等婚禮那天你直接來。
爸爸:來了惹遙遙不高興,不來也行。
哥哥:別來!我不想毀了遙遙來之不易的幸福。
唐景天給我打來電話:“你就不用過來奔波了,在家好好休養(yǎng)。等舉辦完婚禮,我就帶你去蜜月旅行,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南極看企鵝嗎?”
“既然如此我就不去了,我準(zhǔn)備了一份新婚大禮,希望你們喜歡?!?/p>
說完我掐斷了電話。
兩天后,唐景天和何遙遙的婚禮,正是我離開之時。
清晨,我將一份捐腎協(xié)議,一張我當(dāng)年為了何氏陪客人喝酒喝到胃穿孔的診療單,一個內(nèi)容極其觸目驚心的視頻,和一封退婚協(xié)議,交給了快遞。
隨后,我拖著行李箱走向大門外。
路過垃圾桶時,將當(dāng)年唐景天送我的求婚鉆戒,隨手扔進(jìn)去。
飛機(jī)轟鳴,載著我奔向廣闊自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