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不,他城府深得可怕?!?/p>
她晃著酒杯,冰塊叮當(dāng)作響,眼神有些迷離,“就是……我感覺在他面前就跟沒穿衣服似的,裝得累死了!”
“噗——!” 蘇陽燦差點把酒噴出來,“沒穿衣服?慕蕊你路子夠野啊!頭回見面就想玩這么大?”
“想什么呢?” 方慕蕊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是說,他好像一眼就能將人看穿。我笑得臉都快僵了,腳在桌子底下都快把地毯點出個洞了,他好像都發(fā)現(xiàn)了!還有……”
她猛地湊近蘇陽燦,壓低聲音,怨念沖天,“按輩分,我得叫他叔叔!趙叔叔!昨晚宴席一散,我的婚事也拍板了。下月初八,我的婚禮,記得來參加啊,紅包提前準(zhǔn)備好?!?/p>
“等等!” 蘇陽燦敏銳地捕捉到關(guān)鍵信息,眼睛瞪得溜圓,“你說誰?趙叔叔?那位年輕的趙w員長?趙祥?!”
她的聲音因為震驚拔高了好幾度。
方慕蕊點頭:“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的天!方慕蕊!你吃太好了!” 蘇陽燦的反應(yīng)完全出乎方慕蕊的預(yù)料。
她非但沒有同情,反而激動得兩眼放光,用力搖晃著方慕蕊:
“趙祥啊!那是趙祥!你知道圈子里多少名門貴女削尖了腦袋想夠這塊高嶺之冰嗎?年輕有為,位高權(quán)重,家世頂級,關(guān)鍵那張臉,嘖嘖,新聞鏡頭都封印不住的帥!雖然……”
她稍微冷靜了一瞬,咂咂嘴,“氣場是凍人了點,輩分是尷尬了點……氣質(zhì)是老干部了點……”
她頓了頓,臉上的激動瞬間轉(zhuǎn)化為一種近乎夢幻的憧憬。
“但是,慕蕊,如果我家里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是趙祥這樣的,別說結(jié)婚了,我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能去民政局門口排隊!這哪是包辦婚姻?這簡直是天上掉金磚好嗎!”
方慕蕊被她晃得七葷八素,聽著這連珠炮似的彩虹屁,簡直氣笑了:“蘇陽燦!我這都快愁死了,你在這兒犯花癡?”
“我這是替你撥開迷霧,認(rèn)清金礦!” 蘇陽燦義正言辭,“來來來,跟姐妹詳細(xì)說說,大領(lǐng)導(dǎo)真人是不是比電視新聞里還帥?氣場是不是兩米八?他跟你說話沒?聲音是不是蘇斷腿?”
“……”
最終,在蘇陽燦鍥而不舍的八卦轟炸,和全方位無死角的“趙祥有多極品”洗腦安利下,方慕蕊稀里糊涂地又灌下去好幾杯。
各種高度數(shù)的雞尾酒混在一起,后勁洶涌地翻騰上來。
眼前的燈光開始旋轉(zhuǎn),蘇陽燦嘰嘰喳喳的聲音也變得忽遠(yuǎn)忽近。
心里的憋悶、對“被安排”婚姻的不甘、以及對那位“老干部”復(fù)雜難辨的情緒,在酒精的催化下,發(fā)酵成一種混沌的暈眩。
“不行了……陽燦……我,我得回家了……” 方慕蕊扶著沉重的腦袋,試圖站起來,腳下卻一個踉蹌。
“哎喲,祖宗!” 蘇陽燦趕緊扶住她,“你喝成這樣怎么開車?我叫我家司機送你?!?/p>
“不……不用……我叫…叫吳叔來接我……” 方慕蕊口齒不清地嘟囔著,手在包里胡亂摸索著手機。
她的意識已經(jīng)有些模糊,只記得要給家里的司機吳叔打電話。
捧著手機,瞇著醉眼,費力地在通訊錄里滑動。
屏幕上的名字像小蝌蚪一樣游來游去。
她依稀記得吳叔的號碼是“W”開頭,可手指不聽使喚地戳到了一個“Z”開頭的名字“趙祥”。
這是相親宴后,在雙方長輩心照不宣的注視下,交換的私人號碼。
同一時間,政務(wù)大樓。
某間燈火通明的辦公室。
趙祥剛結(jié)束一個重要會議,眉宇間凝結(jié)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