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保鏢的皮鞋重重碾在我臉上，我聽見鼻梁斷裂的聲音。
溫?zé)岬难×宋业囊暰€，但我仍死死盯著籠子的方向。
我掙扎著，拼命大喊一句：“住手！霍衍！”
或許是我的聲音太過悲憤，我看到霍衍有一瞬間的愣神。
“賤貨也配叫霍爺?shù)拿?？?/p>
保鏢揪著我的頭發(fā)往地上撞。
“霍衍，他們是......”
話還沒說完，鐵棍帶著風(fēng)聲捅進我嘴里的時候，我聽見了牙齒碎裂的聲響。
劇痛讓我的身體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嘴里痛到失去知覺，碎掉的牙齒和血一起吐了出來。
是霍衍親自動的手。
“聒噪死了，沒想到你的聲音還有點像她?！?/p>
“不過你既然學(xué)不會閉嘴，那我就來教教你?！?/p>
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人和心都痛到麻木。
血水模糊了視線，記憶卻異常清晰。
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學(xué)校園。
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站在櫻花樹下，小心翼翼地把學(xué)生證遞給我。
“同學(xué)，你掉的?！?/p>
那時的霍衍，眼睛干凈得像一泓清泉。
他會因為我一句“想吃城西的包子“，凌晨三點開車穿過整個城市。
在教學(xué)樓頂樓的天臺，用外套裹住我說“這輩子就認(rèn)定你了。”
大學(xué)畢業(yè)，他迫不及待的和我求婚，就是為了把我“套牢。”
婚禮那天，他跪在我父親面前發(fā)誓，“爸，我會用生命保護她?！?/p>
父親紅著眼眶把我的手交給他時，這個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男人，緊張得手心全是汗。
懷孕時我孕吐嚴(yán)重，他整夜不睡給我按摩腳踝。
有次我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他正在書房查“如何緩解孕婦不適。”
電腦屏幕的光映著他疲憊卻溫柔的臉。
“霍總，夫人該做產(chǎn)檢了?！?/p>
每次秘書來提醒，不管多重要的會議，他都會立刻放下工作陪我去醫(yī)院。
B超室里，他盯著顯示屏上兩個小小的心跳，笑得像個傻子。
“老婆，我們有雙胞胎了?！?/p>
可現(xiàn)在，這個曾經(jīng)把我捧在手心的男人，正用鐵棍抵著我血肉模糊的嘴。
他腕上還戴著我們的婚戒。
戒圈里刻著“一生一世。”
“唔?！?/p>
我想笑，卻嗆出一口血。
多諷刺啊。
而這個情人我也認(rèn)識。
是霍衍的新秘書。
以前我也聽過霍衍有養(yǎng)小情人的傳言。
但我都沒有相信，因為沒人鬧到過我的面前。
而現(xiàn)在，親眼見證之后，霍衍這些年用甜蜜筑起的高墻，徹底被撕開。
現(xiàn)實就這樣血淋淋的擺在我的面前。
籠子里，兩只狼犬的獠牙滴著涎水，緩緩逼近縮在角落的雙胞胎。
哥哥死死把弟弟護在身后，小小的身體因恐懼而顫抖，卻仍倔強地張開雙臂。
“別怕?！?/p>
哥哥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努力穩(wěn)住。
“爸爸說過，遇到危險要，要冷靜?！?/p>
我的心碎成千萬片。
那是霍衍教他的。
三歲那年，孩子在公園被大狗嚇哭，霍衍蹲下來摸著他的頭說。
“男子漢要保護弟弟，害怕的時候更要冷靜。”
現(xiàn)在，他正用父親教的方法，對抗著父親放出的惡犬。
有訓(xùn)犬師端著生肉走過來準(zhǔn)備喂狗，江暖突然嬌笑。
“阿衍，人家好想看餓急了的狗會怎么做呢？”
她歪著頭，天真的表情像在討論一場游戲。
“你說，是人吃了狗，還是狗吃了人？”
霍衍的眼神暗了暗，抬手示意。
“把食物拿走?！?/p>
“嗚嗚！”
我撕心裂肺的吼叫被鮮血堵在喉嚨里，化作一聲嗚咽。
終于，餓狗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