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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旭摔門而去后的第三天,我搬進了一間簡單干凈的公寓。
身體里的虛弱感尚未完全褪去,但我不想再浪費任何一秒鐘。
簡單幾句,顧沉舟就安排好了我的工作。
顧沉舟這個新老板效率高得驚人,在我安頓好的當天,文件就到了我的郵箱。
是加密的項目核心資料和保密協(xié)議。
我將自己釘在桌前,無視身體的虛弱,日以繼夜地研讀、分析、推演。
這不僅是為了活下去,更是為了證明我的價值。
沒有江旭,我季婉依舊是強大的季婉。
顧沉舟只發(fā)來一封郵件:“資源已開放,權限給你,放手去做?!?/p>
這寥寥數(shù)字,是我這時候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
項目最終競標會那天,我為自己化上精致的妝容,完美遮蓋臉上的蒼白。
站在臺上,聚光燈打在我的身上。
我邏輯清晰,數(shù)據(jù)詳實,面對評委們刁鉆的問題對答如流。
“......綜上所述,選擇我們的方案,將為貴公司在未來五年內(nèi),帶來至少百分之三十五的利潤增長。我的闡述完畢,謝謝各位?!?/p>
方案陳述完畢,我微微鞠躬。
臺下靜默幾秒后,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
我看見坐在首席的顧沉舟,他緩緩頷首,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我們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慶功宴設在市中心最高檔的酒店。
觥籌交錯間,我正和項目的合作方相談甚歡,宴會廳入口處卻傳來一聲呼喊。
我下意識地看過去,整個人都僵住了。
江旭竟然混了進來。
他形容憔悴,看起來過的并不如意。
他穿過人群,直直沖到我面前。
“婉婉,我在樓上談合作,沒想到再見到你?!?/p>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p>
他的聲音沙啞,和我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判若兩人。
“你走了以后,我太想你了,你回來好不好?”
他聲淚俱下,試圖來拉我的手,被我側身躲開。
“我只求你,看在我們六年感情的份上,看在......看在我們那個沒緣分的孩子的份上......”
“原諒我!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
他竟然有臉提那個孩子。
明明是他害死了那個孩子。
血都沖上了頭頂,又在瞬間冷卻成冰。
周圍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同情、好奇、看好戲,不一而足。
滔天的怒火和極致的惡心幾乎將我吞沒。
我死死攥著酒杯,指節(jié)泛白,才沒把杯里的酒潑到他臉上。
“那你還記得孩子是怎么沒的嗎?”
“臺風天,周雨彤一個電話說她怕黑,你就把我從副駕上推下去?!?/p>
“我摔在馬路上,暴雨澆透了全身。”
“我打不到車,在雨里站了一個小時,你知道嗎?”
“我的孩子,就在那個時候,一點一點從我身體里流走的?!?/p>
“現(xiàn)在,你讓我看在他份上原諒你?”
“你的臉呢?被狗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