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還沒出院，江旭和周雨彤又來了。
周雨彤今天穿了粉色的連衣裙，打扮的格外嬌嫩。
她依偎在江旭身邊，期期艾艾地看著我，手有意無意地護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婉婉姐，對不起......”
“有件事，我，我實在瞞不下去了......”
她欲言又止，眼神嬌羞，瞟向江旭。
江旭會意，立刻摟緊了她的肩膀，愧疚地看了我一眼。
隨即那份愧疚就被一種按捺不住的喜悅和得意所取代。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
周雨彤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
她從她昂貴的包包里，緩緩地掏出了一張紙。
那是一張孕檢報告單！
上面清晰印著B超圖像和“宮內(nèi)早孕”的字樣。
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血液在血管里倒流。
江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沉聲道。
“婉婉，事已至此，彤彤她......她有了?！?/p>
他說完，還將手掌小心翼翼地覆在了周雨彤的小腹上。
那個動作，充滿了保護和珍視。
像是在守護一件絕世珍寶。
我死死盯著那只手，那只曾經(jīng)在出租屋里為我剝蝦，為我暖腳，為我擦眼淚的手。
現(xiàn)在，它鄭重地放在了另一個女人的肚子上。
他們，有了新的孩子。
而我的孩子，剛剛才變成一灘血水，從我身體里流走。
空氣死寂。
周雨彤抬起頭，眼中含著淚，卻藏不住眼底的炫耀。
“婉婉姐，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可是，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p>
“我們也沒想到會這樣?！?/p>
江旭看向我，眼神閃躲，
“婉婉，我......”
我聲音平靜的打斷了他。
“什么時候的事？”
周雨彤臉紅了紅：“我們......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那天臺風。”
“我嚇壞了，旭哥他…他一直安慰我…后來就…”
她說不下去了，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
臺風天那個晚上。
我剛剛失去孩子，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生死未卜，而他們卻在溫暖的房間里纏 綿。
“季婉，你別這樣看著我?！苯裼行┬奶?。
“我知道對不起你......”
“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彤彤她有了我的孩子?！?/p>
“彤彤她身體弱，情緒也不穩(wěn)，你一向堅強，我......我必須得對彤彤負責！”
好一個負責。
那我的孩子呢？！
江旭，誰來為我們的孩子負責？！
巨大的荒謬感將我吞噬。
世界在我眼前扭曲旋轉。
我猛地伸出手，抓起床頭柜上的水杯，狠狠朝著那兩張令人作嘔的臉砸了過去！
“江旭，你真惡心！”
“滾?。?！給我滾出去！?。⌒笊。?！”
水杯“砰”地砸在墻上，瞬間四分五裂！
水花和玻璃碎渣濺了他們一身。
周雨彤尖叫著躲到江旭身后。
江旭護著她，驚愕地看著我，滿臉厭惡。
“季婉，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彤彤身體不方便，好心來看你，你......”
“她身體不方便？”
我輕笑一聲，目光落在周雨彤的小腹上。
“是啊，畢竟揣著你江家的種，金貴得很。不像我，躺在這里像個廢人?！?/p>
江旭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一口氣堵在胸口，半天說不出話。
他大概沒想到，之前一向溫順的我，此刻會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還是周雨彤反應快，她紅著眼看著我。
“我和旭哥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
多么可笑的詞匯。
“那我們呢？”我轉頭問江旭，“我們六年的感情，算什么？”
“婉婉，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