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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大臺風紅色預警的深夜,我急性腹痛,丈夫江旭冒著暴雨開車送我去醫(yī)院。
路上,他的白月光周雨彤忽然打來電話,哭著說家里停電了,她好害怕。
江旭臉色驚慌,猛地一腳剎車將車停在應急車道上,不耐煩地對我說:“你先下車?!?/p>
我死死攥著車門,不敢置信:“外面是臺風,你要把我扔在這?”
“彤彤她從小就怕黑,膽子又小,一個人在家會出事的?!?/p>
他解開我的安全帶,語氣不容置喙。
“你身體一向很好,我相信你可以一個人打車去醫(yī)院?!?/p>
說完,他將我推下車,一腳油門揚長而去,連傘都忘記拿給我。
臺風天根本打不到車,我在雨里淋了一個小時。
我靠著護欄緩緩滑落,身下一片黏膩的溫熱。
江旭,從今往后,我的世界,再也不需要你了。
......
我最后的意識,是警車的鳴笛聲。
最終是巡邏的交警發(fā)現(xiàn)了我倒在高速上,將我送進醫(yī)院。
醫(yī)生的聲音傳來:“送醫(yī)太晚,流產了。病人身體極度虛弱,失溫,急性肺炎,需要立刻 搶救!”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浸濕了枕頭。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江旭,我懷孕了。
我們的孩子,就在他為了周雨彤將我推下車的那一刻,永遠地離開了。
護士拿著我的手機,一遍遍撥打著江旭的號碼。
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只有一片忙音。
我從急救室出來后,屏幕亮起,是他遲來的短信。
【婉婉,彤彤受了驚嚇情緒不穩(wěn),我在陪她。不要總是打電話,別太嬌氣,忙完我就過去陪你。】
我的心臟狠狠痛了一下。
嬌氣?
我的孩子沒了,我剛剛在手術臺上生死未卜。
他一個電話都不接,反而指責我嬌氣。
我盯著那行字,眼前陣陣發(fā)黑,胸口翻涌著一股腥甜。
戀愛三年,結婚三年。
當初為了跟他來京城,我跟家里鬧翻,我爸差點跟我斷絕關系。
我們擠在不足十平米,連窗戶都沒有的出租屋里,夏天熱得像蒸籠。
最窮的時候,我們分著吃一碗泡面。
他把唯一的荷包蛋夾給我,信誓旦旦。
“婉婉,等我們有了錢,我要讓你住進京城最好的房子。我永遠不會讓你受一絲委屈?!?/p>
現(xiàn)在,房子有了。
他卻把保護和溫柔,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他是那么的擔心周雨彤,連傘都來不及拿給我,就這么把我丟在了暴雨里。
我的心被掏空了一個大洞,只剩下空洞的麻木。
江旭,真可笑啊。
原來你的永遠,保質期這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