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我用開玩笑的語氣求她。
“裴若錦,你看誰家老婆像你這樣,滿腦子都是學術,我肚子都疼的這么厲害了,你怎么也不哄哄我?”
裴若錦通常抬起頭來,嘆了口氣。
然后吩咐保姆,給我倒一杯滾燙的熱水。
經(jīng)年累月下來。
我就不再自討沒趣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了。
可如今,裴若錦一臉認真的勸程十安。
“忘了你昨晚發(fā)燒的時候腦子燒糊涂了?”
裴若錦雖然臉色嚴肅,可目光中滿是溫柔的寵溺。
“把感冒藥趁熱喝了,你身體就會好受點?!?/p>
我強忍住眼眶中涌出的酸意,拎著包轉頭離開。
身后還傳來小伙子咋咋呼呼的喊聲。
“哎呀蘇老師,你怎么走的這么快?咱們加個微信唄……”
我的腳步卻越來越快,生怕我慢一步就被她們看到,淚流滿面的樣子。
走出單身公寓,我直接攔了輛出租車。
“去婦產(chǎn)醫(yī)院。”
程十安大概是從裴若錦那里要到了我的微信。
剛到醫(yī)院掛完號,我就收到了那個男學生發(fā)來的好友申請。
“蘇老師,快通過我,我是程十安!”
我潛意識里很抗拒。
可等我反應過來,手指已經(jīng)點了通過。
我也隱隱好奇。
程十安和我在工作和生活中都沒有交集,為什么非要加我聯(lián)系方式?
就在這時,醫(yī)生忽然喊到了我的名字:“蘇遇!”
我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醫(yī)生看到是我來了,聽到我提出要取消試管手術。
震驚的抬頭看我。
“蘇遇,這孩子可是你和你老婆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試管,吃了多少藥才來的,你確定就這么放棄了?”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沒必要了?!?/p>
只有醫(yī)生才知道,我有多么想要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
結婚十年,我能感受到裴若錦從一開始對孩子的期待,到現(xiàn)在的無動于衷。
流產(chǎn)三次。
每一次孩子都保不住。
裴若錦總是對我說:“子女緣分也是看命,強求不得?!?/p>
可是每次看到別人帶著孩子去公園遛彎,裴若錦眼神中流露出的羨慕是騙不了人的。
醫(yī)生遺憾的嘆氣。
“要想把這個孩子流掉,要不要跟你家屬商量之后再做決定?”
我低頭苦笑了下: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沒有家屬了?!?/p>
我相依為命的媽媽,前幾天出了車禍,肇事者逃逸,她至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而我的妻子,心思早就不在我這。
起初我以為她只是沉迷于學術。
可知道看到她那個男學生程十安,我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裴若錦年輕的時候有個初戀白月光。
在她準備表白的前一晚,白月光不幸出車禍死了。
她的玫瑰和戒指都沒有送出去。
成了這一輩子的遺憾。
最后,因為家里的原因,那個戒指兜兜轉轉的跑到了我手上。
她答應了相親,結婚。
婚后成了人前十分妥帖的妻子,卻對我冷淡而又疏遠。
她表面上收斂起鋒芒,藏起那些細膩的心思,專注投入到學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