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一滯，恨恨地卸了力。
轉(zhuǎn)頭又看向我身后的阿羽，他一把扼住阿羽的脖頸。
“你是天君正妃，我自然不敢動你，動她總可以吧？”
鳳耀祖下了死手，阿羽臉漲得通紅，掙扎著朝我求救。
他是知道我的軟肋的。
“好。我去就是。”
我手心攥得生疼，被鳳耀祖一路攆著往前。
宋青陸還守在鳳華月床前，小心翼翼為她上藥，更是不惜耗費法力減輕她的痛苦。
甚至她眉頭皺一皺宋青陸都揪心地疼。
我忍下屈辱，壓下心頭的恨意，緩緩?fù)鲁鰞蓚€字，將眼里的淚水硬生生逼回去。
“抱歉。”
鳳華月得意地笑出聲，湊到我耳邊。
“你瞧，你是嫡公主又如何，還不是要在我面前低眉順眼地道歉？”
“現(xiàn)在你信了嗎，這個家，你所擁有的一切，我會一樣一樣地奪走！”
她倚在宋青陸懷里笑得得意，門外一陣嘈雜，下人們高聲喊著，說九重天的人來送聘禮了。
滿滿當(dāng)當(dāng)從前廳一路擺到后院，就連鳳華月的院子門前都被堆成了小山。
鳳華月雖然養(yǎng)尊處優(yōu)了十多年，卻也難得見到這么多好東西。
她眼神怨毒地瞪了我一眼，酸溜溜地開口。
“挽歌好福氣，這么厚重的聘禮足見天君對你的喜愛，我就沒有這種福分了……”
她臉上才剛露出一抹失落，母后就舍不得極了，開口勸慰。
“傻孩子，你出嫁爹娘也絕不虧待你，你若喜歡這些，我讓挽歌盡數(shù)留下充作你的嫁妝可好？”
鳳華月當(dāng)即被哄得笑出來了聲，看向我的眼神越發(fā)囂張。
“母后，還是算了，據(jù)說天君癡傻，姐姐日后若是有子嗣傍身倒也算了，否則還需要這些財物傍身呢，我怎么好搶姐姐的東西?！?/p>
“不過……就是不知道，傻子生的孩子，會不會是小傻子呢？”
鳳華月一臉天真地朝我眨眨眼，我咬牙忍下，不接她的話茬。
她嘲笑我前路艱辛，可不知道，相較于九重天，與我而言眼前這個家才是真正的地獄。
大婚之日轉(zhuǎn)眼就到了。
按理母后應(yīng)當(dāng)親自送我出閣，可就在我動身之前，鳳華月的婢女匆匆趕來，說她突然心悸。
母后沒有絲毫猶豫拎著裙擺快步離去。
阿羽為我打抱不平，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哽咽。
“今日公主出閣，王后怎么忍心讓您本君身一人出嫁……”
鳳族有不成文的規(guī)定，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女子出閣都要由母親親自相送，是對新婚女子最好的祝福，意味著婚后夫妻恩愛，長長久久。
她連這點小事不愿意為我做。
我看著母后離去時擔(dān)憂的背影，咽下喉間苦澀。
“走吧，莫要耽誤了吉時?！?/p>
這種偏心冷待，我早已習(xí)慣，可為何還是忍不住鼻酸？
好在大婚流程十分繁瑣，讓我沒有時間傷懷。
入了洞房，我心中始終忐忑。
我并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一個癡傻的夫君，更不知道等待我的前路究竟什么。
我只知道，我要報仇！
鼻尖略過一絲清爽的雪松氣息，只聽見一聲低沉的笑意，遮掩在面前的大紅蓋頭被掀開。